藍絲帶茶花
A. 外國的《山茶花》的作者是誰
《茶花女》(中文)
《The Lady of the Camellias》(英文)
《La dame aux Camélias》 (法文)
《茶花女》是法國亞歷山大·仲馬(Alexandre Dumas,1824年7月27日-1895年11月27日)的代表作,他為了與同為作家的父親作區別,多稱小仲馬(Dumas, fils)。他本身是法國劇作家、小說家。《茶花女》是小仲馬的代表作。 《茶花女》(La traviata)亦是朱塞佩·威爾第(Giuseppe Verdi)作曲的四幕歌劇。義大利文劇本由皮亞威(Francesco Maria Piave)編寫,改編自亞歷山大·仲馬於1848年出版的小說《茶花女》(The Lady of the Camellias,La dame aux Camélias)。歌劇於1853年3月6日在威尼斯鳳凰歌劇院(Teatro la Fenice)首演。作品名稱「La traviata」解作「流浪的婦人」,或「失落的人」。 故事的原著小說,亦被改拍成電影《茶花女》(Camille)(1936)。《情陷紅磨坊》(Moulin Rouge!)(2001)亦是以茶花女作藍本改編。
1〉劇本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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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本。法國小仲馬作於1848年。巴黎名妓瑪格麗特為青年阿爾芒的真摯愛情所感動,毅然離開社交生活,與阿爾芒同居鄉間。阿爾芒之父責備瑪格麗特毀了兒子的前程,瑪格麗特被迫返回巴黎重操舊業。阿爾芒盛怒之下,在社交場合當眾羞辱她。瑪格麗特一病不起,含恨而死。阿爾芒讀了瑪格麗特的遺書,方知真相,追悔莫及。
2〉作者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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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仲馬(1824~1895),19 世紀法國著名小說家、戲劇家。他的父親是以多產聞名於世的傑出作家大仲馬。在大仲馬奢侈豪華而又飄浮不定的生活影響下,小仲馬最初「覺得用功和游戲都索然寡味」。20歲時,他就結識了一些有夫之婦,過著紙醉金邊的生活。另一方面,小仲馬就熱切地期望著自己也能像父親一樣,揚名於文壇。於是,他也開始從現實中取材,從婦女、婚姻等問題中尋找創作的靈感。
3〉作品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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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花女》就是根據他親身經歷所寫的一部力作。《茶花女》的義大利名稱為Traviata,原意為"一個墮落的女人"(或"失足者"),一般均譯作"茶花女"。
B. 春風春雨的觀察作文
1我愛春天,我愛春天的爛漫可愛,我愛春天的生機盎然,我愛春天的鳥語花香,我更愛春天的蒙蒙細雨.
俗話說得好,"春雨貴如油",一場嚴冬過後,莊稼是多麼盼望春雨的到來呀!此時的春雨像滴滴甘露,滋潤著大地.瞧,蒙蒙細雨正淅淅瀝瀝地下著,那"沙沙沙,沙沙沙"的聲音,像種子發出新芽,如小草抽出嫩葉,又似竹筍沖出地面.
看哪,不遠處的桃樹上泛起了一朵朵粉紅的小花.遠遠望去,宛如一片紅霞.它就像一個在沙漠中行走,乾渴難耐,生命垂危的人,一下子發現了生命的源泉,不斷地吮吸著甘甜的雨露.
碧綠的草地上,各種各樣的花兒在雨中盡情地綻放.玫瑰花,月季花,迎春花,百合花……它們幾個幾個圍坐在一起,像是在比美,又像是在議論著怎樣為人們展現出更美麗的春天.
原先沉睡的田野,被春雨喚醒,已經鋪上了一層柔軟的地毯,綠油油的.走在上面,軟軟的,舒服極了!辛勤的農民望著在春雨中茁壯成長的幼苗,心裡比吃了蜜還甜!
春雨滋潤著小草,滋潤著花朵,滋潤著樹木,滋潤著萬物……我愛春天,但我更愛春雨.
春風是,是一把把鑰匙,它帶來溫暖和輕柔,輕輕地,輕輕地,趁你沒留意,把春天的大門打開了。
春風,是一盒五彩繽紛的顏料。你看,它把綠色給了小草,綠綠的小草露出它那細細的身子,春風一吹,它就在土地上「跳」起那優美的舞蹈。它把紅色給了小花,小花像小朋友的小嘴巴,張開了笑臉,真有趣。藍色是給清澈的小溪,小溪就變成了一面明亮的打鏡子。蘭花仙子得到的顏色就更多了,有白色的,綠色的,還有很多很多你數都數不完。
春風,藏著非常好聞的味道,,梅花香香的,茶花甜甜的,好多好多香甜的氣味都躲藏在春風里呢!小朋友的鼻子常被香味勾住。
春風吹起了綠色的小喇叭,它告訴大家,夏天就快要來了。小青蛙從夢中慢慢醒來,小鳥也從南方飛回來了,它們都在迎接春姑娘的帶來。
春風,帶給大地的是一首美妙的歌,帶給小朋友的是一首快樂的歌。
2下了一場雨,迷迷濛蒙的。像一層層不能爭脫的迷霧,將這時間纏繞。校園的男生女生們走在雨中,並不打傘。天空中撒下的雨水似乎為他們織成了一道透明的幕,灰色的城市在雨幕里變得一片朦朧。
空氣似乎變涼了,再也聞不到前些天那些暖和的味道。我的胳膊在冰冷中似乎也有一絲的麻木,好似在一瞬間失去了知覺。好想,努力伸直自己的身子,去抓住那空中飄忽不定的雨滴。像自己的愛情一樣,自己努力去爭取,伸開雙手,抓住的卻只有絲絲殘酷的空氣。
春天的草兒在雨露的洗滌後,綠的透亮,勃發出絲絲的生機。在雨水的滋養下,努力讓自己長高,再長高。那本光禿禿的操場,現在遠遠看去,竟也有了一層綠,也就是這一層綠使生機在那一瞬間猛然迸發出來。
雨水帶來的天空是灰色,是陰沉的色調。我眯起眼睛仰望天空,看不到一絲的生機。灰灰的天幕也只有在滴滴噠噠落下雨水的襯托下,才能顯示出一絲的生氣。像一個正在發脾氣的孩子一樣,雨中的天空有著幾多的神秘,天空中雲層濃厚,根本看不到深處,看不到它那本來明亮透徹的眼睛。
門口的那幾棵桃樹已經開花,粉紅的花瓣,橘黃色的花蕊。雨滴落在花瓣上,還沒有來得及停留,就不得不無情的滑落。而那花蕊似乎本著處處留情的想法,偷偷的沾上幾絲露水,生機昂然。桃樹的綠芽,發滿了整棵樹。配合著那清艷的桃花,在雨絲的映襯下,清脆多姿。
自己的心情似乎也在天色和雨水的感染下,變的有些傷感。絲絲的雨水,似乎也讓溫度跟著它的情緒一起變的陰霾低沉。站在雨中的我,不禁打了個寒戰。心裡默默的想,難道又是一年倒春寒嗎?我們都是上帝的孩子想用自己那有限的力量去反抗,反抗這一場冰冷的春雨。雖然在努力後,又一次以失敗而告終。心裡有些許莫名的難過和無奈,無奈自己又一次被征服。
校園的繁忙,似乎又在這靜靜撒下的雨水的影響下,變得寧靜安詳。看著周圍來來往往的人,嚴肅莊重的樓,自己的心也慢慢變的沉靜,深邃。不再那麼輕浮,不再那麼張狂。
自己在心裡慢慢回憶,覺得記憶一片混亂,也想在心裡也下一場這樣的小雨。洗去那沉澱已久的隱晦,讓自己的心曬曬太陽,感受到那久違的溫暖的味道,看到那春天的綠,春天的紅,那燦爛的一切。
是上天對生靈的恩澤,降下了這場雨,潤滑著世間浮躁的生靈,浮躁的心。一場緩緩降下的春雨,似乎帶走了塵世的繁鬧。順勢也告訴人們,要靜心,放慢生活的節奏,去慢慢品味這並不陰霾,充滿陽光,靜寂安詳的世界。
此刻,在這無聲的世界,雨停了。心,也跟著慢慢的靜了。
C. 初中生春的文章160字
春天來了!春天來了! 春天像個畫家,畫畫這兒,畫畫那兒。我奔向大自然 ,尋找春天的蹤跡。我們仔細的看啊,找啊! 從南方飛回來的燕子,那是春天的使者吧? 飛 舞著的蝴蝶,那是春天的 舞者吧? 一棵棵柳樹抽出了長長的枝條兒,那是春天的辮子吧? 風箏在空中飛呀飛,那是春天的翅膀吧? 美麗的葉子紅似火,綠如竹,那是春天的手指吧? 盛開的花兒四朵五朵,五顏六色,那是春天的頭飾吧? 游來游去,三五成群的小蝌蚪,那是春天心愛的孩子吧? 春天來了,春天來了,春天在溫暖的陽光下,在柔軟的微風里,在綿綿的細雨中........
找春天
春天在那裡?春天在那裡?我和媽媽去公園里找春天.
公園里的湖水被溫暖的陽光照射著,發出閃閃的亮光.湖岸上的柳樹吐出了嫩芽;頑強的小草從地下探出了頭來,五顏六色的花兒展開了那美麗的花瓣;可愛的小鳥們,在樹頭上唱著動人的歌曲.
我被這美麗的景色深深的吸引著,情不自禁的說:"春天你來了,真美呀!
找春天
春天到了,萬物復甦,到處都是生機勃勃一片!
春姑娘幫可愛的小草換上碧綠的新衣,桃花羞紅了臉龐,雪白的玉蘭花爭著跟粉色的杜鵑花比美,櫻花和梨花也悄悄的露出笑臉,家裡的「凌波仙子」水仙也綻放得堪稱完美,可靚麗了!柳樹在河邊靜靜的下垂著,那一條條細細的柳枝像「小姑娘的長辮子」,也像「漂亮的綠絲帶」。
小河的冰融化了,它懶洋洋地探出自己婀娜多姿的瑰麗身材,天真的小魚小蝦都在水裡自由自在的游泳,高高興興,可愛的小鴨也下到波光粼粼、清澈透底的小河裡游泳了,一邊游一邊彷彿在快樂的念:「竹外桃花三兩枝,春江水暖鴨先知。」可開心了!
大雁排著整齊的隊伍,從溫暖的南方飛回來了,燕子也回來啦!蛇、青蛙、還有熊都從冬眠中蘇醒過來了,擁抱這美麗的春天。
我愛你春天!
找春天
今天我在樓下花園散步時,無意間發現了許多樹的枝頭上長出了許多嫩芽兒,於是,我就仔細地觀察起來。
我走向草坪,小草們都從地下探出帶著黃色的嫩嫩尖頭,好奇地望著四周,並向夥伴們點頭問候。茶花樹的枝頭上結了圓形花苞,花苞的頭上露出了鮮紅色的小點兒,這些花含苞欲放,鼓脹的好像要破裂似的。
楓樹的枝頭長出了許多紅色的小芽苞,這些像米粒一樣的小芽苞都是對稱著長的,像一對對孿生姐妹親密無間地依偎著樹枝媽媽。紅色石頭樹也不甘示弱,它們的枝頭也冒出了紫紅色的小芽兒,小芽兒使勁地向天空伸展著,顯示出婀娜多姿地舞姿。春天,許多樹長出了花苞,其中我最喜歡的要數白玉蘭了,一個個毛絨絨的花苞掛在光禿禿的枝頭,好似一個個絨線球,顯得更加引人注目,那麼純潔,那麼美麗。
最有趣的要算小鳥了,它們在樹叢中蹦來跳去,嘰嘰地叫著,有的在歡快地唱著歌,有的在相互交談著,有的……
春天,多麼可愛,多麼迷人,春天在樹枝間,春天在花叢中,春天在草坪上,春天也在我們心中……
找春天
春天來了!春天來了!天氣變暖了!燕子和大雁都飛回來了。太陽公公的臉變紅了,它溫暖著我們,普照著大地,大地上萬物復甦、柳綠花紅、鶯歌燕舞,解凍的小溪叮叮咚咚,咦,那一個個小黑點兒是什麼啊?原來是小蝌蚪啊!小蝌蚪也孵化出來了,小蝌蚪在漲高的河水裡歡快的游著。
山上的樹綠了,河邊的柳樹也綠了,河邊的一陣微風吹來,好像在給自己梳頭發呢!小草用勁地鑽出地面,我們也要像小草一樣努力學習取得好成績。許多花兒爭先恐後的開放著,成千上萬只蜜蜂在采蜜,蝴蝶在花叢中翩翩起舞。
燕子飛回來了,正忙著築巢呢!鳥兒在樹枝間跳來跳去,唱著美妙的歌聲。
孩子們脫掉棉襖,沖出家門,來到草地上嬉戲,還有在踢球的,有人在草地上打了個滾兒。
春天在我眼裡總是一個生機勃勃的季節。
找春天
「春天在哪裡啊,春天在哪裡。春天在小朋友的眼睛裡……」來到運河邊,美麗的春天果然一個接一個跳到我的眼前。
剛踏上河岸,只覺得一陣暖風迎面而來,溫暖、親切而又舒服。哦,原來是春姑娘派春風使者來向我打招呼呢。看左邊,熱情的柳樹姑娘排著整整齊齊的隊,紛紛向我揮手,這棵優雅地梳理著秀發,那棵歡快地跳著舞蹈,還有遠處那棵,正愜意地伸著懶腰呢。看右邊,花壇上的小花小草高高在上,一簇簇碧綠的的小草青翠欲滴,湊近仔細一聞,竟然能聞到淡淡的香味。迎春花被春光染得金黃,桃花一朵朵綻開,馬上使枝幹多了生命的氣象。再往望春花那兒一望,好似可以馬上咬一口的棉花糖……花兒配上點清新的嫩綠,不時傳來一陣陣芬芳的香味,真是美妙極了。抬頭,湛藍的天上飄著幾朵調皮的雲朵,嘻嘻哈哈地玩著「變身游戲」。它們一會兒變成可愛的白兔;一會兒變成兇猛的獅子;一會兒變成軟綿綿的棉花糖;一會兒變成堅硬的盾牌……
今天,我找到了春天!
D. 藍絲帶茶花是真的嗎
假的。PS的,網店騙錢的。
E. 徐志摩春痕的詩句
春痕 徐志摩
一
瑞香花──春
逸清早起來,已經洗過澡,站在白漆的鏡台前,整理他的領結。窗紗里漏進的晨曦,正落在他梳櫛齊整漆黑的發上,像一流靈活的烏金。他清癯的頰上,輕沾著春曉初起的嫩紅,他一雙睫絨密綉的細長妙目,依然含漾著朝來夢里的無限春意,益發激動了他Narcissus自憐的慣習,疑疑地盡向著鏡里端詳。他圓小銳敏的睛珠,也同他頭發一般的漆黑光芒,在一瀉清利之中,泄漏著幾分憂郁凝滯,泄漏著精神的飢渴,像清翠的秋山輕罩著幾痕霧紫。
他今年二十三歲,他來日本方滿三月,他遷入這省花家,方只三日。他憑著他天賦的才調生活風姿,從幼年便想肩上長出一對潔白蠐嫩的羽翮,望著精焰斑斕的晚霞里,望著出岫倦展的春雲里 望著層晶疊翠的秋天裡,插翅飛去,飛上雲端,飛出天外,去聽雲雀的歡歌,聽天河的水樂,看群星的聯舞,看宇宙的奇光,從此加入神仙班籍,憑著九天的白玉蘭干,於天朗氣清的晨夕,俯看下界的煩惱塵俗,微笑地生憐,憐憫地微笑。那是他的幻想,也是多數未經生命嚴酷教訓的少年們的幻想。但現實粗狠的大槌,早已把他理想的晶球擊破,現實卑瑣的塵埃,早已將他潔白的希望掩染。他的頭還不會從雲外收回,他的腳早已在污泥里濘住。
他走到窗前,把窗子打開只覺得一層濃而且勁的香氣,直刺及靈府深處,原來樓下院子里滿地都是盛開的瑞香花,那些紫衣白發的小姑子們,受了清露的涵濡,春陽的溫慰,便不能放聲曼歌,也把她們襟底懷中腦邊蘊積著的清香,迎著緩拂的和風,欣欣搖舞,深深吐泄,只是滿院的芬芳,只勾引無數的小蜂,迷醉地環舞。
三里外的桑抱群峰也只在和暖的朝陽里欣然沈浸。逸獨立在窗前,估量這些春懷春意,雙手插在褲袋裡,微曲著左膝,緊嚙住淺絳的下唇,呼出一聲幽喟,旋轉身掩面低吟道:可憐這:萬種風情無地著!緊跟著他的吟聲,只聽得竹籬上的門鈴,喧然大震,接著郵差遲重的嗓音喚道:「郵便!」一時籬上各色的藤花藤葉,輕波似顫動,白葉樹上的新燕呢喃也被這鈴聲喝住。
省花夫人手拿著一張美麗的郵片笑吟吟走上樓來對逸說道:「好福氣的先生,你天天有這樣美麗的禮物到手,」說著把信遞入他手。果然是件美麗的禮物,這張比昨天的更覺精雅,上面寫的字句也更嫵媚,逸看到她別致的簽名,像燕尾的瘦,梅花的疏,立刻想起她亭亭的影像,悅耳的清音,接著一陣復湊的感想,不禁四肢的神經里,迸出一味酸情,迸出一些涼意。他想出了神,無意地把手裡的香跡,送向唇邊,只覺得蘭馨滿口,也不知香在片上,也不知香在字里,──他神魂迷盪了。
一條不甚寬廣但很整潔的鄉村道上,兩旁種著各式的樹木,地上青草里,夾綴著點點金色、銀色的錢花。這道上在這初夏的清晨除了牛奶車、菜擔以外,行人極少。但此時鈴聲響處,從桑抱山那方向轉出一輛新式的自行車,上面坐著一個西裝的少女,二十歲光景。她黯黃的發,臨風蓬鬆著,用一條淺藍色絲帶絡住。她穿著一身白紗花邊的夏服,鞋襪也一體白色;她豐滿的肌肉,健康的顏色,捷靈的肢體,愉快的表情,恰好與初夏自然的蓬勃氣象和合一致。
她在這清靜平坦的道上,在榆柳濃馥的陰下,像飛燕穿廉似的,疾掃而過;有時俯僂在前櫃上,有時撒開手試她新發明的姿態,恰不時用手去理整她的外裳,因為孟浪的風尖常常挑翻她的裙序,像荷葉反卷似的,泄露內襯的秘密。一路的草香花味,樹色水聲,雲光鳥語,都在她原來欣快的心境里,更增加了不少歡暢的景色──她同山中的梅花小鹿一般的美,一般的活潑。自行車到藤花雜生的籬門前停了,她把車倚在籬旁,撲去了身上的塵埃,掠齊了鬢發,將門鈴輕輕一按,把門推開,站在門口低聲喚道:「省花夫人,逸先生在家?」說著心頭跳個不住,頰上也是點點桃花,染入冰肌深淺。那時房東太太不在家,但逸在樓上閑著臨帖,早聽見了,就探首窗外,一見是她,也似感了電流一般,立刻想飛奔下去。但她接著喊道;她也看見了:「逸先生,早安,請恕我打擾,你不必下樓,我也不打算進來,今天因為天時好,我一早就出來騎車,便道到了你們這里,你不是看我說話還喘不過氣來,你今天好嗎?啊,乘便,今天可以提早一些,你飯後就能來嗎?」她話不曾說完,忽然覺得她鞋帶散了,就俯身下去收拾,陽光正從她背後照過來,將她描成一個長圓的黑影,兩支腰帶,被風動著,也只在影里搖頭,恰像一個大蝸牛,放出他的觸須偵探意外的消息。
「好極了,春痕姑娘!……我一定早來……但你何不進來坐一歇呢?……你不是騎車很累了嗎?……」春痕已經縛緊了鞋帶,倚著竹籬,仰著頭,笑答道:「很多謝你,逸先生,我就回去了。你溫你的書吧,小心答不出書,先生打你的手心;」格支地一陣憨笑,她的眼本來秀小,此時連縫兒都莫有了。她一欠身,把籬門帶上,重復推開將頭探入;一支高出的藤花,正貼住她白凈的腮邊,將眼瞟著窗口看呆了的逸笑道:」再會罷,逸!」車鈴一響她果然去了。
逸飛也似馳下樓去出門望時,只見榆蔭錯落的黃土道上,明明鏤著她香輪的蹤跡,遠遠一簇白衫,斷片鈴聲,她,她去了。逸在門外留戀了一會,轉身進屋,順手把方才在她腮邊撩拂那支喬出的藤花,折了下來恭敬地吻上幾吻;他耳邊還只盪漾著她那「再會罷,逸!」的那個單獨「逸」字的蜜甜音調:他又神魂迷盪了。
二
紅玫瑰──夏
「是逸先生嗎?」春痕在樓上喊道:「這里沒有旁人,請上樓來。」春痕的母親是舊金山人,所以她家的布置也參酌西式。樓上正中一間就是春痕的書室,地板上鋪著勻凈的台灣細席,疏疏的擺著些幾案榻椅,窗口一大盆的南洋大櫚,正對著她凹字式的書案。
逸以前上課,只在樓下的客堂里,此時進了她素雅的書屋。說不出有一種甜美愉快的感覺。春痕穿一件淺藍色紗衫,發上的緞帶也換了亮藍色,更顯得嫵媚絕俗。她拿著一管斑竹毛筆,正在繪畫,案上放著各品的色碟和水盂。逸進了房門,她才緩緩地起身,笑道:「你果然能早來,我很歡喜。」逸一面打量屋內的設備,一面打量他青年美麗的教師,連著午後步行二里許的微喘,頗露出些局脊的神情,一時連話也說不連貫。春痕讓他一張椅上坐了,替他倒了一杯茶,口裡還不住地說她精巧的寒暄。逸喝了口茶,心頭的跳動才緩緩的平了下來,他瞥眼見了春痕桌上那張鮮艷的畫,就站起來笑道:「原來你又是美術家,真失敬,春痕姑娘,可以准我賞鑒嗎?」她畫的是一大朵紅的玫瑰,真是一枝濃艷露凝香,一瓣有一瓣的精神,充滿了畫者的情感,彷彿是多情的杜鵑,在月下將心窩抵入荊刺瀝出的鮮紅心血,點染而成,幾百闋的情詞哀曲,凝化此中。
「那是我的鴉塗,那裡配稱美術,」說著她臉上也泛起幾絲紅暈,把那張水彩趑趄地遞入逸手。逸又稱贊了幾句,忽然想起西方人用花來作戀愛情感的象徵,記得紅玫瑰是「我愛你」的符記,不禁脫口問道:「但不知那一位有福的,能夠享受這幅精品,你不是預備送人的嗎?」春痕不答:逸舉頭看時,只見她倚在凹字案左角,雙手支著案,眼望著手,滿面緋紅,肩胸微微有些震動。逸呆望著這幅活現的忸怩妙畫,一時也分不清心裡的反感,只覺得自己的顴骨耳根,也平增了不少的溫度:此時春痕若然回頭:定疑心是紅玫瑰的朱顏,移上了少年的膚色。臨了這一陣緘默,這一陣色彩鮮明的緘默,這一陣意義深長的緘默,讓窗外桂樹上的小雀,吱的一聲啄破。春痕轉身說道:「我們上課罷,」她就坐下,打開一本英文選,替他講解。
功課完畢,逸起身告辭,春痕送他下樓,同出大門,此時斜照的陽光正落在桑抱的峰巔岩石上,像一片斑駁的琥珀,他們看著稱美一番,逸正要上路。春痕忽然說:「你候一候,有件東西忘了帶走。」她就轉身進屋去,過了一分鍾,只見她紅脹著臉,拿著一紙卷遞給逸說:「這是你的,但不許此刻打開看!」接著匆匆說了聲再會,就進門去了。逸左臂挾著書包,右手握著春痕給他的紙卷,想不清她為何如此慌促,禁不住把紙卷展開,這一展開,但覺遍體的纖微,頓時為感激欣喜悲切情緒的彈力撼動,原來紙卷的內容,就是方才那張水彩,春痕親筆的畫,她親筆畫的紅玫瑰──他神魂又迷盪了。
三
茉莉花──秋
逸獨坐在他房內,雙手展著春痕從醫院里來的信,兩眼平望,面容澹白,眉峰間緊鎖住三四縷愁紋;她病了。窗外的秋雨,不住地瀝淅,他憐愛的思潮,也不住地起落。逸的聯想力甚大,譬如他看花開花放就想起殘紅滿地;身歷繁華聲色,便想起骷髏灰燼;臨到歡會,便想惋別;聽人病苦,便想暮祭。如今春痕病了,在院中割腸膜,她寫的字也失了尋常的勁致,她明天得醫生特許可以准客人見,要他一早就去。逸為了她病,已經幾晚不安眠,但遠近的思想不時湧入他的腦府。他此時所想的是人生老病死的苦痛,青年之短促。他懸想著春痕那樣可愛的心影,疑問像這樣一朵艷麗的鮮花,是否只要有戀愛的濕潤便可常保美質;還是也同山谷里的茶花,籬上的藤花,也免不了受風摧雨虐,等到活力一衰,也免不了落地成泥。但他無論如何拉長縮短他的想像,總不能想出一個老而且丑的春痕來!
他想聖母瑪麗不會老,觀世音大士不會老,理想的林黛玉不會老,青年理想中的愛人又如何會老呢;他不覺微笑了。轉想他又沈入了他整天整晚迷戀的夢境;他最恨想過去,最愛想將來,最恨回想,最愛前想,過去是死的丑的痛苦的枉費的:將來是活的美的幸福的創造的;過去像塊不成形的頑石,滿長著可厭的稻草和刺物;將來像初出山的小澗,只是在青林間舞蹈只是在星光下歌唱,只是在精美的石樑上進行。他廿余年麻木的生活,只是個不可信,可厭的夢;他只求拋棄這個記憶;但記憶是富有粘性的,你愈想和他脫離,結果膠附得愈緊愈密切。他此時覺得記憶和壓制愈重,理想的將來不過只是煙淡雲稀,渺茫明滅,他就狠勁把頭搖了幾下,把春痕的信摺了起來,披了雨衣,換上雨靴,挾了一把傘獨自下樓出門。他在雨中信步前行,心中雜念起滅,竟走了三里多路,到了一條河邊。沿河有一列柳樹,已感受秋運,枝條的翠色,漸轉蒼黃,此時彷彿不勝秋雨的重量,凝定地俯看流水,粒粒的淚珠,連著先凋的葉片,不時掉入波心悠然浮去。時已薄暮,河畔的顏色聲音,只是凄涼的秋意,只是增添惆悵人的惆悵。天上綿般的雲似乎提議來里埋他心底的愁思,草里斷續的蟲吟,也似輕嘲他無聊的意緒。逸躑躅了半晌,不覺秋雨滿襟,但他的思想依舊纏綿在戀愛老死的意義,他忽然自言道:「人是會變老會變丑,會死會腐朽,但戀愛是長生的;因為精神的現象決不受物質法律的支配;是的,精神的事實,是永久不可毀滅的。」他好像得了難題的答案,胸中解釋了不少的積重,抖下了此衣上的雨珠,就轉身上歸家的路。他路上無意中走入一家花鋪,看看初菊,看看遲桂,最後買了一束茉莉,因為她香幽色澹,春痕一定喜歡。他那天夜間又不曾安眠,次日一早起來,修飾了一晌,用一張藍紙把茉莉裹了,出門往醫院去。
「你是探望第十七號的春痕姑娘嗎?」
「是。」
「請走這邊。」
逸跟著白衣灰色裙的下女,沿著明敞的走廊,一號二號,數到了第十七號。淺藍色的門上,釘著一張長方形的白片,寫著很觸目的英字:「No. 17 permitting no visitors except the patient』s mother and Mr.Yi」「第十七號,除病人母親及逸君外,他客不準入內。」 一陣感激的狂潮,將他的心府淹沒;逸回復清醒時,只見房門已打開,透出一股酸辛的葯味,裡面恰絲毫不聞音息。逸脫了便帽,企著足尖,進了房門──依舊不聞音息。他先把房門掩上,回身看時,只見這間長形的室內,一體白色,白牆白床,一張白毛毯蓋住的沙發,一張白漆的搖椅,一張小幾,一個睡盂。床安在靠窗左側,一頭用矮屏圍著。逸走近床前時,只覺靈魂底里發出一股寒流,冷激了四肢全體。春痕卧在白布被中,頭戴白色紗布,墊著兩個白枕,眼半閉著,面色慘澹得一點顏色的痕跡都沒有,幾於和白枕白被不可辨認,床邊站著一位白巾白衣態度嚴肅的看護婦,見了逸也只微領示意,逸此時全身的冰流重復回入靈府,凝成一對重熱的淚珠,突出眶廉。他定了定神俯身下去,小語道:「我的春痕,你……吃苦了……」那兩顆熱淚早已跟著顫動的音波在他面上築成了兩條淚溝,後起的還頻頻湧出。春痕聽了他的聲音,微微睜開她倦絕的雙睫,一對鉛似重鈍的睛球正對著他熱淚溶溶的濕眼;唇腮間的筋肉稍稍緩弛,露出一些勉強的笑意,但一轉瞬她的腮邊也濕了。「我正想你來,逸,」她聲音雖則細弱,但很清爽,「多謝天父,我的危險已經過了!你手裡拿的不是給我的花嗎?」說著笑了,她真笑了。
逸忙把紙包打開,將茉莉遞入她已從被封里伸出的手,也笑說道:「真是,我倒忘了:你愛不愛這茉莉?」春痕已將花按在口鼻間,閉攏了眼,似乎經不住這強烈香味;點了點頭,說:「好,正是我心愛的;多謝你。」 逸就在床前搖椅上坐下,問她這幾日受苦的經過。過了半點鍾,逸已經出院,上路回家。那時的心影,只是病房的慘白?,耳畔也只是春痕零落孱弱的音聲。──但他從進房時起,便引起了一個奇異的幻想。他想見一個奇大的墳窟,沿邊並齊列著黑衣送葬的賓客,這窟內黑沈沈地不知有多少深淺,裡面卻埋著世上種種的幸福,種種青年的夢境,種種悲哀,種種美麗的希望,種種污染了殘缺了的寶物,種種恩愛和怨艾,在這些形形色色的中間,又埋著春痕,和在病房一樣的神情,和他自己──春痕和他自己!
逸──他的神魂又是一度迷盪
四
桃花李花處處開──十年後春
此時正是清明時節,箱根一帶滿山滿谷,盡是桃李花競艷的盛會。這邊是紅錦,那邊是白雪,這邊是火焰山,那邊是銀濤海;春陽也大放驕矜艷麗的光輝來籠蓋這驕矜艷麗的花園,萬象都穿上最精美的袍服,一體的歡欣鼓舞,慶祝春明。整個世界,只是一個嫵媚的微笑;無數的生命,只是報告他們的幸福;到處是歡樂,到處是希望,到處是春風,到處是妙樂。今天各報的正張上,都用大號字登著歡迎支那偉人的字樣。
那偉人在國內立了大功,做了大官,得了大名,如今到日本。他從前的留學國,來游歷考察,一時哄動了全國注意,朝野一體歡迎,到處宴會演說,演說宴會,大家爭求一睹豐彩;尤其因為那偉人是個風流美丈夫。那偉人就是十年前寄寓在省花家瑞香花院子里的少年;他就是每天上春痕姑娘家習英文的逸。他那天記起了他學生時代的蹤跡,忽發雅興,坐了汽車,繞著桑抱山一帶行駛游覽,看了燦爛繽紛的自然,吸著香甜溫柔的空氣,甚覺舒暢愉快。車經過一處鄉村,前面被一輛載木料的大車攔住了進路,只得暫時停著等候。車中客正瞭望桑抱一帶秀特的群峰,忽然春痕的愛影,十年來被事業塵埃所掩翳的愛影,忽然重復歷歷心中,自從那年匆匆被召回國,便不聞春痕消息,如今春色無恙,卻不知春痕何往,一時動了人面桃花之感,連久乾的眶睫也重復潮潤起來。但他的注意,卻半在觀察村街的陋況,不整齊的店鋪,這里一塊鐵匠的招牌,那首一張頭痛膏的廣告別饒風趣。一家雜貨鋪里,走來一位主客,一個西裝的胖婦人,她穿著藍呢的冬服,肘下肩邊都已霉爛,頭戴褐色的絨帽,同樣的破舊,左手抱著一個將近三歲的小孩,右臂套著一籃的雜物──兩顆青菜,幾枚蛤蜊,一枝蠟燭,幾匣火柴──方才從店裡買的。手裡還挽著一個四歲模樣的女孩,穿得也和她母親一樣不整潔。那婦人蹣跚著從汽車背後的方向走來,見了這樣一輛美麗的車和車里坐著的華服客,不覺停步注目。遠遠的看了一晌,她索性走近了,緊靠著車門,向逸上下打量。看得逸到煩膩起來,心想世上那有這樣臃腫捲曲不識趣的婦人……那婦人突然操英語道:「請饒恕我,先生,但你不是中國人逸君嗎?」他想又逢到了一個看了報上照相崇拜英雄的下級婦女;但他還保留他紳士的態度,微微欠身答道:「正是,夫人,」淡淡說著,漫不經意的模樣。但那婦人急接說道:「果然是逸君!但是難道你真不認識我了?」逸免不得眸凝向她辨認:只見豐眉高顴;鼻樑有些陷落,兩腮肥突,像一對熟桃;就只那細小的眼眶,和她方才「逸君」那聲稱呼,給他一些似曾相識的模糊印象。「我十分的抱歉,夫人!我近來的記憶力實在太差,但是我現在敢說我們確是曾經會過的。」「逸君你的記憶真好!你難道真忘了十年前伴你讀英文的人嗎?」逸跳了起來,說道:「難道你是春……」但他又頓住了,因為萬不能相信他腦海中一刻前活潑可愛的心影,會得幻術似的變形為眼前粗頭亂服左男右女又肥又蠢的中年婦人。但那婦人卻絲毫不顧戀幻象的消散,絲毫不感覺哲理的憐憫;十年來做妻做母負擔的專制,已經將她原有的浪漫根性,殺滅盡凈:所以她寬弛的喉音替他補道:「春……痕,正是春痕,就是我,現在三……夫人。」
逸只覺得眼前一陣昏沈,也不會聽清她是三什麼的夫人,只瞪著眼呆頓。「三井夫人,我們家離此不遠,你難得來此,何不乘便過去一坐呢?」逸只微微的頷道,她已經將地址吩咐車夫,拉開車門,把那小女孩先送了上去,然後自己抱著孩子挽著筐子也擠了進來。那時攔路的大車也已經過去,他們的車,不上三分鍾就到了三井夫人家。
一路逸神意迷惘之中,聽她訴說當年如何嫁人,何時結婚,丈夫是何職業,今日如何湊巧相逢,請他不要介意她寒素嘈雜的家庭,以及種種等等,等等種種。她家果然並不軒敞,並不恬靜。車止門前時,便有一個七八歲赤腳亂發的小孩,高喊著:「娘坐了汽車來了……」跳了出來。那漆髹駁落的門前,站著一位滿面皺紋,彎背馱腰的老婦人,她介紹給逸,說是她的姑;老太太只咳嗽了一聲,向來客和她媳婦,似乎很好奇似地溜了一眼。逸一進門,便聽得後房哇的一聲嬰兒哭:三井夫人抱怨她的大兒,說定是他頑皮又把小妹驚醒了。逸隨口酬答了幾句話,也沒有喝她紫色壺倒出來的茶,就伸出手來向三井夫人道別,勉強笑著說道:「三井夫人,我很羨慕你豐滿的家庭生活,再見罷!」
等到汽輪已經轉動,三井夫人還手抱著強褓的兒,身旁立著三個孩子,一齊殷勤地招手,送他的行。
那時桑抱山峰,依舊沈浸在艷日的光流中,滿谷的櫻花桃李,依舊競賽妖艷的顏色,逸的心中,依舊涵葆著春痕當年可愛的影像。但這心影,只似夢里的紫絲灰線所織成,只似遠山的輕靄薄霧所形成,癟極了,微妙極了,只要蠅蚊的微嗡,便能刺碎,只要春風的指尖,便能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