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鹿白描
⑴ 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中写到鲁迅参拜梅花鹿为什么参拜
1、原因
旧时私塾都有孔子牌位供学生老师祭拜,鲁迅的老师寿镜吾有点反传统思想所以不设孔子牌位,但又不能彻底免俗市,于是就对着应该放牌位的地方拜一下。
2、原文简介
《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是鲁迅于1926年写的一篇童年妙趣生活的回忆性散文,此文被收入《朝花夕拾》。全文描述了色调不同,情韵各异的两大景片:百草园和三味书屋。作者写百草园,以“乐”为中心,采用白描手法,以简约生动的文字,描绘了一个奇趣无穷的儿童乐园,其间穿插“美女蛇”的传说和冬天雪地捕鸟的故事,动静结合,详略得当,趣味无穷。三味书屋则是一个充全不同的世界,作者逼真地写出了三味书屋的陈腐味,说它是“全城中称为最严厉的书塾”,儿童在那里受到规矩的束缚。但作者并末将三味书屋写得死气沉沉,而是通过课间学生溜到后园嬉耍,老私塾先生在课堂上入神读书学生乘机偷乐两个小故事的叙述,使三味书屋充满了谐趣,表现了儿童不可压抑的快乐天性。
3、简析
这篇散文叙事生动,写人也出色,最感人的是塾师形象。对先生这个人物也有不同的看法,有的认为他是一个封建老顽固,作者对他是暴露和抨击的,其实不然,如作品所暗示的,鲁迅对先生是“很恭敬”的,作品一开始便以简洁的线条描绘出他古朴的形象,接着,以肯定语句,介绍了他的品性。在鲁迅的笔下,这位老先生似乎也并不太“严厉”,学生行礼,他在一旁“和蔼”地回拜,备有一条“戒尺”,定有“罚跪”的规则,但都不“常用”。通常也只是“瞪几眼”,大声嚷道:“读书。”管制似乎也并不太严,学生不是都能溜到小花园里顽皮,课间也能偷偷地嬉耍,但他刻板、迂倔,显然在他看来学生是只许攻读经书子集,其他都是不正经的,不许涉猎。课读那一场景却又映现了他情性的另一方面:朴真。只见学生都悄没声儿各自嬉戏去了,就他一人大声读书,面带“微笑”,“将头仰起,摇着,向后面拗过去,拗过去”。那声音,那表情,那动作,自我陶醉,神游其间,真是活显出一个迂老夫子的天真灵魂,可爱极了。不可否认,鲁迅在对这位善良老人的描绘中,隐含有调侃之意,但其间多的是温和的微笑,眷念的深情。
⑵ 1918年战争事介改遍作文
鲁迅(1881.9.25—1936.10.19),现代著名思想家、文学家、革命家。原名周樟寿,后改名为周树人,字豫山、豫才;1918年发表了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第一篇白话小说《狂人日记》时正式用笔名——鲁迅。被誉为现代文学的一面旗帜。奠定了新文学运动的基石。他的著作主要以小说、杂文为主,代表作有:小说集《呐喊》《彷徨》《故事新编》等,散文集《朝花夕拾》(原名《旧事重提》),散文诗集《野草》,杂文集《热风》、《华盖集》、《三闲集》、《二心集》、《而已集》、《且介亭杂文二集》、《且介亭杂文末编》、《南腔北调集》;〈论文集《坟》白话小说《狂人日记》等。
鲁迅的小说、散文、诗歌、杂文共数十篇(首)被选入中、小学语文课本等,已成为家喻户晓的艺术形象小说《祝福》、《阿Q正传》、《药》等先后被改编成电影。北京、上海、广州、厦门等地先后建立了鲁迅博物馆、纪念馆等,同时他的作品被译成英、日、俄、西、法、德等50多种文字,在世界各地拥有广大的读者。
鲁迅以笔代戈、奋笔疾书,战斗一生,被誉为“民族魂”。毛泽东评价他是伟大的文学家、思想家和革命家,是中华文化革命的主将。“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是鲁迅先生一生的写照。
辛亥革命后,曾任南京临时政府和北京政府教育部部员、佥事等职,兼在北京大学、女子师范大学等校授课。1918年5月,首次用“鲁迅”的笔名,发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第一篇白话小说《狂人日记》,奠定了新文学运动的基石。五四运动前后,参加《新青年》杂志工作,成为“五四”新文化运动的主将。
作品
1.《藤野先生》
东京也无非是这样。上野的樱花烂漫的时节,望去确也像绯红的轻云,但花下
也缺不了成群结队的“清国留学生”的速成班,头顶上盘着大辫子,顶得学生制帽
的顶上高高耸起,形成一座富士山。也有解散辫子,盘得平的,除下帽来,油光可
鉴,宛如小姑娘的发髻一般,还要将脖子扭几扭。实在标致极了。
中国留学生会馆的门房里有几本书买,有时还值得去一转;倘在上午,里面的
几间洋房里倒也还可以坐坐的。但到傍晚,有一间的地板便常不免要咚咚咚地响得
震天,兼以满房烟尘斗乱;问问精通时事的人,答道,“那是在学跳舞。”
到别的地方去看看,如何呢?
我就往仙台的医学专门学校去。从东京出发,不久便到一处驿站,写道:日暮
里。不知怎地,我到现在还记得这名目。其次却只记得水户了,这是明的遗民朱舜
水先生客的地方。仙台是一个市镇,并不大;冬天冷得利害;还没有中国的学生。
大概是物以希为贵罢。北京的白菜运往浙江,便用红头绳系住菜根,倒挂在水
里店头,尊为“胶菜”;福建野生着的芦荟,一到北京就请进温室,且美其名曰“龙
舌兰”。我到仙台也颇受了这样的优待,不但学校不收学费,几个职员还为我的食
宿操心。我先是住在监狱旁边一个客店里的,初冬已经颇冷,蚊子却还多,后来用
被盖了全身,用衣服包了头脸,只留两个鼻孔出气。在这呼吸不息的地方,蚊子竟
无从插嘴,居然睡安稳了。饭食也不坏。但一位先生却以为这客店也包办囚人的饭
食,我住在那里不相宜,几次三番,几次三番他说。我虽然觉得客店兼办囚人的饭
食和我不相于,然而好意难却,也只得别寻相宜的住处了。于是搬到别一家,离监
狱也很远,可惜每天总要喝难以下咽的芋梗汤。
从此就看见许多陌生的先生,听到许多新鲜的讲义。解剖学是两个教授分任的。
最初是骨学。其时进来的是一个黑瘦的先生,八字须,戴着眼镜,挟着一叠大大小
小的书。一将书放在讲台上,便用了缓慢而很有顿挫的声调,向学生介绍自己道:
“我就是叫作藤野严九郎的……。”
后来有几个人笑起来了。他接着便讲述解剖学在日本发达的历史,那些大大小
小的书,便是从最初到现今关于这一门学问的著作。起初有几本是线装的;还有翻
刻中国译本的,他们的翻译和研究新的医学,并不比中国早。
那坐在后面发笑的是上学年不及格的留级学生,在校已经一年,掌故颇为熟悉
的了。他们便给新生讲演每个教授的历史。这藤野先生,据说是穿衣服太模糊了,
有时竟会忘记带领结;冬天是一件旧外套,寒颤颤的,有一回上火车去,致使管车
的疑心他是扒手,叫车里的客人大家小心些。
他们的话大概是真的,我就亲见他有一次上讲堂没有带领结。
这了一长星期,大约是星期六,他使助手来叫我了。到得研究室,见他坐在人
骨和许多单独的头骨中间,──他其时正在研究着头骨,后来有一篇论文在本校的
杂志上发表出来。
“我的讲义,你能抄下来么?”他问。
“可以抄一点。”
“拿来我看!”
我交出所抄的讲义去,他收下了,第二三天便还我,并且说,此后每一星期要
送给他看一回。我拿下来打开看时,很吃了一惊,同时也感到一种不安和感激。原
来我的讲义已经从头到末,都用红笔添改过了,不但增加了许多脱漏的地方,连文
法的错误,也部一一订正。这样一直继续到教完了他所担任的功课:骨学,血管学,
神经学。
可惜我那时太不用功,有时也很任性。还记得有一回藤野先生将我叫到他的研
究室里去,翻出我那讲义上的一个图来,是下臂的血管,指着,向我和蔼的说道:
“你看,你将这条应管移了一点位置了。──自然,这样一移,的确比较的好
看些,然而解剖图本是美术,实物是那么样的,我们没法改换它。现在我给你改好
了,以后你要全照着黑板上那样的画。”
但是我还不服气,口头答应着,心里却想道:
“图还是我画的不错;至于实在的情形,我心里自然记得的。”
学年试验完毕之后,我便到东京玩了一夏天,秋初再回学校,成绩早已发表了,
同学一百余人之中,我在中间,不过是没有落第。这回藤野先生所担任的功课,是
解剖实习和局部解剖学。
解剖实习了大概一星期,他又叫我去了,很高兴地,仍用了极有抑扬的声调对
我说道:
我因为听说中国人是很敬重鬼的,所以很担心,怕你不肯解剖尸体。现在总算
放心了,没有这回事。”
但他也偶有使我很为难的时候。他听说中国的女人是裹脚的,但不知道详细,
所以要问我怎么裹法,足骨变成怎样的畸形,还吧息道,“总要看一看才知道。究
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有一天,本级的学生会干事到我寓里来了,要借我的讲义看。我检出来交给他
们,却只翻检了一通,并没有带走。但他们一走,邮差就送到一封很厚的信,拆开
看时,第一句是:
“你改悔罢!”
这是《新约》上的句子罢,但经托尔斯泰新近引用过的。其时正值日俄战争,
托老先生便写了一封信给俄国和日本的皇帝的信,开首便是这一句。日本报纸上很
斥责他的不逊,爱国青年也愤然,然而暗地里却早受了他的影响了。其次的话,大
略是说上午解剖学试验的题目,是藤野先生在讲义上做了记号,我预先知道的,所
以能有这样的成绩。末尾是匿名。
我这才回忆到前几天的一件事。因为要开同级会,干事便在黑板上写广告,末
一句是“请全数到会勿漏为要”,而且在“漏”字旁边加了一个圈。我当时虽然觉
到圈得可笑,但是毫无介意,这回才悟出那字也在讥刺我了,犹言我得了教员漏泄
出来的题目。
我便将这事告知了藤野先生;有几个和我熟识的同学也很不平,一同去诘责干
事托辞检查的无礼,并且要求他们将检查的结果,发表出来。终于这流言消灭了,
干事却又竭力运动,要收回那一封匿名信去。结末是我便将这托尔斯泰式的信退还
了他们。
中国是弱国,所以中国人当然是低能儿,分数在六十分以上,便不是自己的能
力了:也无怪他们疑惑,但我接着便有参观枪毙中国人的命运了。第二年添教霉菌
学,细菌的形状是全用电影来显示的,一段落已完而还没有到下课的时候,便影几
片时事的片子,自然都是日本战胜俄国的情形。但偏有中国人夹在里边;给俄国人
做侦探,被日本军捕获,要枪毙了,围着看的也是一群中国人;在讲堂里的还有一
个我。
“万岁!”他们都拍掌欢呼起来。
这种欢呼,是每看一片都有的,但在我,这一声却特别听得刺耳。此后回中国
来,我看见那些闲看枪毙犯人的人们,他们也何尝不酒醉似的喝采,──
呜呼,
无法可想!但在那时那地,我的意见却变化了。
到第二学年的终结,我便去寻藤野先生,告诉他我将不学医学,并且离开这仙
台。他的脸色仿佛有些悲哀,似乎想说话,但竟没有说。
“我想去学生物学,先生教给我的学问,也还有用的。”其实我并没有决意耍
学生物学,因为看得他有些凄然,便说了一个慰安他的谎话。
“为医学而教的解剖学之类,怕于生物学也没有什么大帮助。”他叹息说。
将走的前几天,他叫我到他家里去,交给我一张照相,后面写着两个字道:“惜
别”,还说希望将我的也送他。但我这时适值没有照相了;他便叮嘱我将来照了寄
给他,并且时时通信告诉他此后的状况。
我离开仙合之后,就多年没有照过相,又因为状况也无聊,说起来无非使他失
望,便连信也怕敢写了。经过的年月一多,话更无从说起,所以虽然有时想写信,
却又难以下笔,这样的一直到现在,竟没有寄过一封信和一张照片。从他那一面看
起来,是一去之后,杳无消息了。
但不知怎地,我总还时时记起他,在我所认为我师的之中,他是最使我感激,
给我鼓励的一个。有时我常常想:他的对于我的热心的希望,不倦的教诲,小而言
之,是为中国,就是希望中国有新的医学;大而言之,是为学术,就是希望新的医
学传到中国去。他的性格,在我的眼里和心里是伟大的,虽然他的姓名并不为许多
人所知道。
他所改正的讲义,我曾经订成三厚本,收藏着的,将作为永久的纪念。不幸七
年前迁居的时候,中途毁坏了一口叫箱,失去半箱书,恰巧这讲义也遗失在内了。
责成运送局去找寻,寂无回信。只有他的照相至今还挂在我北京寓居的东墙上,书
桌对面。每当夜间疲倦,正想偷懒时,仰面在灯光中瞥见他黑瘦的面貌,似乎正要
说出抑扬顿挫的话来,便使我忽又良心发现,而且增加勇气了,于是点上一枝烟,
再继续写些为“正人君子”之流所深恶痛疾的文字。
2.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
1)我家的后面有一个很大的园,相传叫作百草园。现在是早已并屋子一起卖给朱文公的子孙了,连那最末次的相见也已经隔了七八年,其中似乎确凿只有一些野草 ;但那时却是我的乐园。
2)不必说碧绿的菜畦,光滑的石井栏,高大的皂荚树,紫红的桑葚;也不必说鸣蝉在树叶里长吟,肥胖的黄蜂伏在菜花上,轻捷的叫天子(云雀)忽然从草间直窜向云霄里去了。单是周围的短短的泥墙根一带,就有无限趣味。油蛉在这里低唱, 蟋蟀们在这里弹琴。翻开断砖来,有时会遇见蜈蚣;还有斑蝥,倘若用手指按住它的脊梁,便会啪的一声,从后窍喷出一阵烟雾。何首乌藤和木莲藤缠络着,木莲有莲房一般的果实,何首乌有臃肿的根。有人说,何首乌根是有像人形的,吃了便可以成仙,我于是常常拔它起来,牵连不断地拔起来,也曾因此弄坏了泥墙,却从来没有见过有一块根像人样。如果不怕刺,还可以摘到覆盆子,像小珊瑚珠攒成的小球,又酸又甜,色味都比桑葚要好得远。
3)长的草里是不去的,因为相传这园里有一条很大的赤练蛇。
4)长妈妈曾经讲给我一个故事听:先前,有一个读书人住在古庙里用功,晚间,在院子里纳凉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在叫他。答应着,四面看时,却见一个美女的脸露在墙头上,向他一笑,隐去了。他很高兴;但竟给那走来夜谈的老和尚识破了机关。说他脸上有些妖气,一定遇见“美女蛇”了;这是人首蛇身的怪物,能唤人名,倘一答应,夜间便要来吃这人的肉的。他自然吓得要,而那老和尚却道无妨,给他一个小盒子,说只要放在枕边,便可高枕而卧。他虽然照样办,却总是睡不着,——当然睡不着的。到半夜,果然来了,沙沙沙!门外象是风雨声。他正抖作一团时,却听得豁的一声,一道金光从枕边飞出,外面便什么声音也没有了,那金光也就飞回来,敛在盒子里。后来呢?后来,老和尚说,这是飞蜈蚣,它能吸蛇的脑髓,美女蛇就被它治了。
5)结末的教训是:所以倘有陌生的声音叫你的名字,你万不可答应他。
6)这故事很使我觉得做人之险,夏夜乘凉,往往有些担心,不敢去看墙上,而且极想得到一盒老和尚那样的飞蜈蚣。走到百草园的草丛旁边时,也常常这样想。但直到现在,总还没有得到,但也没有遇见过赤练蛇和美女蛇。叫我名字的陌生声音自然是常有的,然而都不是美女蛇。
7)冬天的百草园比较的无味;雪一下,可就两样了。拍雪人(将自己的全形印在雪上)和塑雪罗汉需要人们鉴赏,这是荒园,人迹罕至,所以不相宜,只好来捕鸟。薄薄的雪,是不行的;总须积雪盖了地面一两天,鸟雀们久已无处觅食的时候才好。扫开一块雪,露出地面,用一支短棒支起一面大的竹筛来,下面撒些秕谷,棒上系一条长绳,人远远地牵着,看鸟雀下来啄食,走到竹筛底下的时候,将绳子一拉,便罩住了。但所得的是麻雀居多,也有白颊的“张飞鸟”,性子很躁,养不过夜的。
8)这是闰土的父亲所传授的方法,我却不大能用。明明见它们进去了,拉了绳,跑去一看,却什么都没有,费了半天力,捉住的不过三四只。闰土的父亲是小半天便能捕获几十只,装在叉袋里叫着撞着的。我曾经问他得失的缘由,他只静静地笑道:你太性急,来不及等它走到中间去。
9)我不知道为什么家里的人要将我送进书塾里去了,而且还是全城中称为最严厉的书塾。也许是因为拔何首乌毁了泥墙罢,也许是因为将砖头抛到间壁的梁家去了罢,也许是因为站在石井栏上跳下来吧罢……都无从知道。总而言之:我将不能常到百草园了。Ade,我的蟋蟀们!Ade,我的覆盆子们和木莲们!
10)出门向东,不上半里,走过一道石桥,便是我的先生的家了。从一扇黑油的竹门进去,第三间是书房。中间挂着一块匾道:三味书屋;匾下面是一幅画,画着一只很肥大的梅花鹿伏在古树下。没有孔子牌位,我们便对着那匾和鹿行礼。第一次算是拜孔子,第二次算是拜先生。
11)第二次行礼时,先生便和蔼地在一旁答礼。他是一个高而瘦的老人,须发都花白了,还戴着大眼镜。我对他很恭敬,因为我早听到,他是本城中极方正,质朴,博学的人。
12)不知从那里听来的,东方朔也很渊博,他认识一种虫,名曰“怪哉”,冤气所化,用酒一浇,就消释了。我很想详细地知道这故事,但阿长是不知道的,因为她毕竟不渊博。现在得到机会了,可以问先生。
13)“先生,‘怪哉’这虫,是怎么一回事?……”我上了生书,将要退下来的时候,赶忙问。
14)“不知道!”他似乎很不高兴,脸上还有怒色了。
15)我才知道做学生是不应该问这些事的,只要读书,因为他是渊博的宿儒,决不至于不知道,所谓不知道者,乃是不愿意说。年纪比我大的人,往往如此,我遇见过好几回了。
16)我就只读书,正午习字,晚上对课。先生最初这几天对我很严厉,后来却好起来了,不过给我读的书渐渐加多,对课也渐渐地加上字去,从三言到五言,终于到七言。
17)三味书屋后面也有一个园,虽然小,但在那里也可以爬上花坛去折腊梅花,在地上或桂花树上寻蝉蜕。最好的工作是捉了苍蝇喂蚂蚁,静悄悄地没有声音。然而同窗们到园里的太多,太久,可就不行了,先生在书房里便大叫起来:“人都到哪里去了!”
18)人们便一个一个陆续走回去;一同回去,也不行的。他有一条戒尺,但是不常用,也有罚跪的规则,但也不常用,普通总不过瞪几眼,大声道:“读书!”
19)于是大家放开喉咙读一阵书,真是人声鼎沸。有念“仁远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的,有念“笑人齿缺曰狗窦大开”的,有念“上九潜龙勿用”的,有念“厥土下上上错厥贡苞茅橘柚”的……先生自己也念书。后来,我们的声音便低下去,静下去了,只有他还大声朗读着:
20)“铁如意,指挥倜傥,一坐皆惊呢~~;金叵罗,颠倒淋漓噫,千杯未醉嗬~~……”
21)我疑心这是极好的文章,因为读到这里,他总是微笑起来,而且将头仰起,摇着,向后面拗过去,拗过去。
22)先生读书入神的时候,于我们是很相宜的。有几个便用纸糊的盔甲套在指甲上做戏。我是画画儿,用一种叫作“荆川纸”的,蒙在小说的绣像上一个个描下来, 像习字时候的影写一样。读的书多起来,画的画也多起来;书没有读成,画的成绩却不少了,最成片断的是《荡寇志》和《西游记》的绣像,都有一大本。后来,为要钱用,卖给一个有钱的同窗了。他的父亲是开锡箔店的;听说现在自己已经做了店主,而且快要升到绅士的地位了。这东西早已没有了吧。
3.《五猖会》:
孩子们所盼望的,过年过节之外,大概要数迎神赛会的时候了。但我家的所在很偏僻,待到赛会的行列经过时,一定已在下午,仪仗之类,也减而又减,所剩的极其寥寥。往往伸着颈子等候多时,却只见十几个人抬着一个金脸或蓝脸红脸的神像匆匆地跑过去。于是,完了。
我常存着这样的一个希望:这一次所见的赛会,比前一次繁盛些。可是结果总是一个“差不多”;也总是只留下一个纪念品,就是当神像还未抬过之前,化一文钱买下的,用一点烂泥,一点颜色纸,一枝竹签和两三枝鸡毛所做的,吹起来会发出一种刺耳的声音的哨子,叫作“吹都都”的,吡吡地吹它两三天。
现在看看《陶庵梦忆》,觉得那时的赛会,真是豪奢极了,虽然明人的文章,怕难免有些夸大。因为祷雨而迎龙王,现在也还有的,但办法却已经很简单,不过是十多人盘旋着一条龙,以及村童们扮些海鬼。那时却还要扮故事,而且实在奇拔得可观。他记扮《水浒传》中人物云:“……于是分头四出,寻黑矮汉,寻梢长大汉,寻头陀,寻胖大和尚,寻茁壮妇人,寻姣长妇人,寻青面,寻歪头,寻赤须,寻美髯,寻黑大汉,寻赤脸长须。大索城中;无,则之郭,之村,之山僻,之邻府州县。用重价聘之,得三十六人,梁山泊好汉,个个呵活,臻臻至至,人马称〖女足〗而行……”这样的白描的活古人,谁能不动一看的雅兴呢?可惜这种盛举,早已和明社一同消灭了。
赛会虽然不象现在上海的旗袍,北京的谈国事,为当局所禁止,然而妇孺们是不许看的,读书人即所谓士子,也大抵不肯赶去看。只有游手好闲的闲人,这才跑到庙前或衙门前去看热闹;我关于赛会的知识,多半是从他们的叙述上得来的,并非考据家所贵重的“眼学”。然而记得有一回,也亲见过较盛的赛会。开首是一个孩子骑马先来,称为“塘报”;过了许久,“高照”到了,长竹竿揭起一条很长的旗,一个汗流浃背的胖大汉用两手托着;他高兴的时候,就肯将竿头放在头顶或牙齿上,甚而至于鼻尖。其次是所谓“高跷”、“抬阁”、“马头”了;还有扮犯人的,红衣枷锁,内中也有孩子。我那时觉得这些都是有光荣的事业,与闻其事的即全是大有运气的人,——大概羡慕他们的出风头罢。我想,我为什么不生一场重病,使我的母亲也好到庙里去许下一个“扮犯人”的心愿的呢?……然而我到现在终于没有和赛会发生关系过。
要到东关看五猖会去了。这是我儿时所罕逢的一件盛事,因为那会是全县中最盛的会,东关又是离我家很远的地方,出城还有六十多里水路,在那里有两座特别的庙。一是梅姑庙,就是《聊斋志异》所记,室女守节,后成神,却篡取别人的丈夫的;现在神座上确塑着一对少年男女,眉开眼笑,殊与“礼教”有妨。其一便是五猖庙了,名目就奇特。据有考据癖的人说:这就是五通神。然而也并无确据。神像是五个男人,也不见有什么猖獗之状;后面列坐着五位太太,却并不“分坐”,远不及北京戏园里界限之谨严。其实呢,这也是殊与“礼教”有妨的,——但他们既然是五猖,便也无法可想,而且自然也就“又作别论”了。
因为东关离城远,大清早大家就起来。昨夜预定好的三道明瓦窗的大船,已经泊在河埠头,船椅、饭菜、茶炊、点心盒子,都在陆续搬下去了。我笑着跳着,催他们要搬得快。忽然,工人的脸色很谨肃了,我知道有些蹊跷,四面一看,父亲就站在我背后。
“去拿你的书来。”他慢慢地说。
这所谓“书”,是指我开蒙时候所读的《鉴略》。因为我再没有第二本了。我们那里上学的岁数是多拣单数的,所以这使我记住我其时是七岁。
我忐忑着,拿了书来了。他使我同坐在堂中央的桌子前,教我一句一句地读下去。我担着心,一句一句地读下去。
两句一行,大约读了二三十行罢,他说:——
“给我读熟。背不出,就不准去看会。”
他说完,便站起来,走进房里去了。
我似乎从头上浇了一盆冷水。但是,有什么法子呢?自然是读着,读着,强记着,——而且要背出来。
粤有盘古,生于太荒,
首出御世,肇开混茫。
就是这样的书,我现在只记得前四句,别的都忘却了;那时所强记的二三十行,自然也一齐忘却在里面了。记得那时听人说,读《鉴略》比读《千字文》、《百家姓》有用得多,因为可以知道从古到今的大概。知道从古到今的大概,那当然是很好的,然而我一字也不懂。“粤自盘古”就是“粤自盘古”,读下去,记住它,“粤自盘古”呵!“生于太荒”呵!……
应用的物件已经搬完,家中由忙乱转成静肃了。朝阳照着西墙,天气很清朗。母亲、工人、长妈妈即阿长,都无法营救,只默默地静候着我读熟,而且背出来。在百静中,我似乎头里要伸出许多铁钳,将什么“生于太荒”之流夹住;也听到自己急急诵读的声音发着抖,仿佛深秋的蟋蟀,在夜中鸣叫似的。
他们都等候着;太阳也升得更高了。
我忽然似乎已经很有把握,便即站了起来,拿书走进父亲的书房,一气背将下去,梦似的就背完了。
“不错。去罢。”父亲点着头,说。
大家同时活动起来,脸上都露出笑容,向河埠走去。工人将我高高地抱起,仿佛在祝贺我的成功一般,快步走在最前头。
我却并没有他们那么高兴。开船以后,水路中的风景,盒子里的点心,以及到了东关的五猖会的热闹,对于我似乎都没有什么大意思。
直到现在,别的完全忘却,不留一点痕迹了,只有背诵《鉴略》这一段,却还分明如昨日事。
我至今一想起,还诧异我的父亲何以要在那时候叫我来背书。
补充:
4.求乞者
我顺着剥落的高墙走路,踏着松的灰土。另外有几个人,各自
走路。微风起来,露在墙头的高树的枝条带着还未干枯的叶子在我
头上摇动。
微风起来,四面都是灰土。
一个孩子向我求乞,也穿着夹衣,也不见得悲戚,近于儿戏;
我烦腻他这追着哀呼。
我走路。另外有几个人各自走路。微风起来,四面都是灰土。
一个孩子向我求乞,也穿着夹衣,也不见得悲戚,但是哑的,
摊开手,装着手势。
我就憎恶他这手势。而且,他或者并不哑,这不过是一种求乞
的法子。
我不布施,我无布施心,我但居布施者之上,给与烦腻,疑心,
憎恶。
我顺着倒败的泥墙走路,断砖叠在墙缺口,墙里面没有什么。
微风起来,送秋寒穿透我的夹衣;四面都是灰土。
我想着我将用什么方法求乞:发声,用怎样声调?装哑,用怎
样手势?……
另外有几个人各自走路。
我将得不到布施,德不到布施心;我将得到自居于布施之上者
的烦腻,疑心,憎恶。
我将用无所为和沉默求乞!……
我至少将得到虚无。
微风起来,四面都是灰土。另外有几个人各自走路。
灰土,灰土,……
……………………
灰土……
⑶ 素描梅花鹿图片
⑷ 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题目
《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是鲁迅于1926年写的一篇童年妙趣生活的回忆性散文,此文被收入《朝花夕拾》。全文描述了色调不同,情韵各异的两大景片:百草园和三味书屋。作者写百草园,以“乐”为中心,采用白描手法,以简约生动的文字,描绘了一个奇趣无穷的儿童乐园,其间穿插“美女蛇”的传说和冬天雪地捕鸟的故事,动静结合,详略得当,趣味无穷。三味书屋则是一个充全不同的世界,作者逼真地写出了三味书屋的陈腐味,说它是“全城中称为最严厉的书塾”,儿童在那里受到规矩的束缚。但作者并末将三味书屋写得死气沉沉,而是通过课间学生溜到后园嬉耍,老私塾先生在课堂上入神读书学生乘机偷乐两个小故事的叙述,使三味书屋充满了谐趣,表现了儿童不可压抑的快乐天性。该散文入选初中语文,人民教育出版社七年级(下册)。
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
我家的后面有一个很大的园,相传叫作百草园。现在是早已并1屋子一起卖给朱文公的子孙2了,连那最末次的相见也已经隔了七八年,其中似乎确凿3只有一些野草;但那时却是我的乐园。
不必说碧绿的菜畦4,光滑的石井栏,高大的皂荚树5,紫红的桑椹6;也不必说鸣蝉在树叶里长吟7,肥胖的黄蜂伏在菜花上,轻捷8的叫天子9(云雀)忽然从草间直窜向云霄10里去了。单是周围的短短的泥墙根一带,就有无限趣味。油蛉11在这里低唱,蟋蟀们在这里弹琴。翻开断砖来,有时会遇见蜈蚣;还有斑蝥12,倘若13用手指按住它的脊梁,便会拍的一声,从后窍14喷出一阵烟雾。何首乌15藤和木莲16藤缠络17着,木莲有莲房18一般的果实,何首乌有臃肿19的根。有人说,何首乌根是有像人形的,吃了便可以成仙,我于是常常拔它起来,牵连不断地拔起来,也曾因此弄坏了泥墙,却从来没有见过有一块根像人样。如果不怕刺,还可以摘到覆盆子20,像小珊瑚珠21攒22成的小球,又酸又甜,色味都比桑椹要好得远。
长的草里是不去的,因为相传这园里有一条很大的赤练蛇。
这是鲁迅的母校:三味书屋(10张)
长妈妈23曾经讲给我一个故事听:先前,有一个读书人住在古庙里用功,晚间,在院子里纳凉24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在叫他。答应着,四面看时,却见一个美女的脸露在墙头上,向他一笑,隐去了。他很高兴;但竟给那走来和他夜谈的老和尚识破了机关25。说他脸上有些妖气,一定遇见“美女蛇”了;这是人首蛇身的怪物,能唤人名,倘一答应,夜间便要来吃这人的肉的。他自然吓得要死,而那老和尚却道26无妨,给他一个小盒子,说只要放在枕边,便可高枕而卧27。他虽然照样办,却总是睡不着,——当然睡不着的。到半夜,果然来了,沙沙沙!门外像是风雨声。他正抖作一团时,却听得豁的一声,一道金光从枕边飞出,外面便什么声音也没有了,那金光也就飞回来,敛28在盒子里。后来呢?后来,老和尚说,这是飞蜈蚣,它能吸蛇的脑髓,美女蛇就被它治死了。
结末的教训是:所以倘有陌生的声音叫你的名字,你万万不可答应他。
这故事很使我觉得做人之险,夏夜乘凉,往往有些担心,不敢去看墙上,而且极想得到一盒老和尚那样的飞蜈蚣。走到百草园的草丛旁边时,也常常这样想。但直到现在,总还没有得到,但也没有遇见过赤练蛇和美女蛇。叫我名字的陌生声音自然是常有的,然而都不是美女蛇。
冬天的百草园比较的无味;雪一下,可就两样了。拍雪人(将自己的全形印在雪上)和塑雪罗汉29需要人们鉴赏30,这是荒园,人迹罕至31,所以不相宜,只好来捕鸟。薄薄的雪,是不行的;总须积雪盖了地面一两天,鸟雀们久已无处觅食32的时候才好。扫开一块雪,露出地面,用一支短棒支起一面大的竹筛来,下面撒些秕谷33,棒上系一条长绳,人远远地牵着,看鸟雀下来啄食,走到竹筛底下的时候,将绳子一拉,便罩住了。但所得的是麻雀居多,也有白颊的“张飞鸟34”,性子很躁,养不过夜的。
这是闰土的父亲所传授的方法,我却不大能用。明明见它们进去了,拉了绳,跑去一看,却什么都没有,费了半天力,捉住的不过三四只。闰土的父亲是小半天便能捕获几十只,装在叉袋35里叫着撞着的。我曾经问他得失的缘由,他只静静地笑道:你太性急,来不及等它走到中间去。
我不知道为什么家里的人要将我送进书塾36里去了,而且还是全城中称为最严厉的书塾。也许是因为拔何首乌毁了泥墙罢,也许是因为将砖头抛到间壁的梁家去了罢,也许是因为站在石井栏上跳了下来罢……都无从37知道。总而言之:我将不能常到百草园了。Ade38,我的蟋蟀们!Ade,我的覆盆子们和木莲们!......
出门向东,不上半里,走过一道石桥,便是我先生的家了。从一扇黑油的竹门进去,第三间是书房。中间挂着一块匾道:三味书屋;匾下面是一幅画,画着一只很肥大的梅花鹿伏在古树下。没有孔子牌位,我们便对着那匾和鹿行礼。第一次算是拜孔子,第二次算是拜先生39。
第二次行礼时,先生便和蔼地在一旁答礼。他是一个高而瘦的老人,须发都花白了,还戴着大眼镜。我对他很恭敬,因为我早听到,他是本城中极方正40,质朴,博学的人。
不知从哪里听来的,东方朔41也很渊博42,他认识一种虫,名曰“怪哉43”,冤气所化,用酒一浇,就消释44了。我很想详细地知道这故事,但阿长是不知道的,因为她毕竟不渊博。现在得到机会了,可以问先生。
“先生,‘怪哉’这虫,是怎么一回事?”我上了生书,将要退下来的时候45,赶忙问。
“不知道!”他似乎很不高兴,脸上还有怒色了。
我才知道做学生是不应该问这些事的,只要读书,因为他是渊博的宿儒46,决不至于不知道,所谓不知道者,乃是不愿意说。年纪比我大的人,往往如此,我遇见过好几回了。
我就只读书,正午习字,晚上对课47。先生最初这几天对我很严厉,后来却好起来了,不过给我读的书渐渐加多,对课也渐渐地加上字去,从三言48到五言,终于到七言了。
三味书屋后面也有一个园,虽然小,但在那里也可以爬上花坛去折腊梅花,在地上或桂花树上寻蝉蜕49。最好的工作是捉了苍蝇喂蚂蚁,静悄悄地没有声音。然而同窗50们到园里的太多,太久,可就不行了,先生在书房里便大叫起来:
“人都到哪里去了!”
便一个一个陆续走回去;一同回去,也不行的。他有一条戒尺51,但是不常用,也有罚跪的规则,但也不常用,普通总不过瞪几眼,大声道:
“读书!”
大家放开喉咙读一阵书,真是人声鼎沸52。有念“仁远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53”的,有念“笑人齿缺曰狗窦大开”的,有念“上九潜龙勿用”的,有念“厥土下上上错厥贡苞茅橘柚”的……先生自己也念书。后来,我们的声音便低下去,静下去了,只有他还大声朗读着:
“铁如意,指挥倜傥54,一坐皆惊呢~~;金叵罗,颠倒淋漓噫,千杯未醉嗬~~……”
我疑心这是极好的文章,因为读到这里,他总是微笑起来,而且将头仰起,摇着,向后面拗55过去,拗过去。
读书入神的时候,于我们是很相宜的。有几个便用纸糊的盔甲56套在指甲上做戏。我是画画儿,用一种叫作“荆川纸57”的,蒙在小说的绣像58上一个个描下来, 像习字时候的影写59一样。读的书多起来,画的画也多起来;书没有读成,画的成绩却不少了,最成片段的是《荡寇志》60和《西游记》的绣像,都有一大本。后来,为要钱用,卖给了一个有钱的同窗了。他的父亲是开锡箔61店的;听说现在自己已经做了店主,而且快要升到绅士62的地位了。这东西早已没有了吧。
九月十八日。
此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二六年十月十日《莽原》半月刊第一卷第十九期。[3]
⑸ 写一篇关于南方的冬季的作文
体验南方的冬天
从小到现在,十几年的时间就一直生活在南方的我,从未感受过雪花纷飞、朔风凛冽的壮观,从未见过白雪皑皑,万物无息的银色世界,更从未体验过用通红的小手堆雪人、打雪站的乐趣,自然也难以理解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犁花开的忽然与神奇。所以,我只能说说我所熟悉的南方的冬天。体验南方的冬天实在是一件难得的乐事。
今年的冬天来得有点晚,以至当它真的来临的时候,让人有些措手不及。前几天,还是阳光暖暖、金风飒爽的秋日,而昨天气温聚降,冷风肆掠,似乎告诉我们:冬天,真的来了。
早晨起来,睁开惺忪的睡眼,发现天还没亮,而指针已指向了‘6。手一伸出被窝,马上就冷得缩回去了,起床的决心不免有些动摇。毫不轻易走出公寓,抬眼望去,三两个行人和老屋都沉浸在这厚厚的浓雾中,如沉睡一般,还未醒来。星星点点的光晕在晨雾中酝酿,隐约可见,这该算是冬的一点柔和吧!然而,空气实在干燥得很,深呼吸一口,让人觉得不是滋味。薄薄的一层保湿霜,显得如此微不足道。一阵风刮来,卷起一地的落叶,在风中旋着,飘着,我不由得裹紧了衣领,向餐厅走去。
一路上,看到落叶仍然保留着夏的颜色,却毫无生气,耷拉着树枝,在风中瑟瑟发抖。小鸟不得不夹紧翅膀,慵懒地躲在鸟窝中,不想离开。草地上闪烁着一颗颗晶莹透亮的露珠,压弯了小草的腰,似乎在和小草较着劲儿呢。轻轻一碰,露珠便顺着草叶快速地滑下,滴入肥沃的泥土,再空中留下一段美丽的弧线。
太阳懒洋洋地升起来了,吝啬地给予大地几缕微弱的日光。操场上的人也多了,在尚未褪去的浓雾里急走穿行,步履匆匆。每个人都穿的不多,但已足以抵御冰冷的寒风。校园外的田地里,辛勤的农民挑着水,再地里摆弄冬日脆弱的绿色。
冬日,象慈爱的老人,慵懒而又快乐;冬日,象一壶飘香四溢的茶,需要你细细的咂摸。
体验一个冬天,体验一程旅途,体验一段生命。
南方的冬天
缓缓飘落的枫叶像思念,我点燃烛火温暖岁末的秋天。
--题记
我不喜欢冬天,不为别的,就因为太冷,让我觉得这原本奇妙的世界变得那么僵硬无力,整个世界都木木地闭上了双眼,安静地冬眠。立在窗边定眼向窗外望去,树上的叶子虽没掉光,但树木却显得如此憔悴,街道上行人和车辆寥寥无几,偶尔听到大笑声,但仅仅一秒不到,瞬间万物奄奄一息。这时汽车呼啸而过的声音和喇鸣声,再大也唤不醒沉睡的一切。
因为冬天的寒冷,让我觉得我们这个地方的冬景一无是处。“我们这边下雪了,等明早一起来就能看见铺满到处厚厚的雪了!”电话的那头是山西。那里早已大雪纷飞白雪皑皑,虽然确实要寒冷得多,但有价值,就像“上帝关了你一扇门,就会为你打开另一扇窗”一样。而我们这呢,寒风凛冽,干冷,又没有可观的景色,这个温度虽说有10℃左右,但对于我们来说,已经足以令人抱怨了--因为我是南方的孩子。
我原本是很喜欢下雨的,因为雨可以形成一段独特的音乐。听着大小不同时的雨拍打着屋檐和窗户,那种感觉很奇妙。但是冬天,不了,我否定了我的观点,我开始厌恶雨天,因为它会使本就寒冷的天气越加的冷,气氛越来越沉沦。走在湿漉漉的街上我会抱怨和担忧。抱怨天气的不佳和担忧溅起来的泥水弄脏了裤脚,因为冬天的衣物确实很难洗,尽管不是我自己洗,但弄脏后难免会遭来教训。
雨,越下越愁。
暧的雪
下雪了,风将雪花吹落在我北向的窗玻璃上,像柳絮一样的事物,粘在玻璃上,渐渐窗外的灯光就模糊起来。这是在冬的深夜,我面对运河的窗外,风也愈渐地大,呜呜的声音,把雪花狠狠地拍在玻璃上,那不止的呼啸声里,隐约有马头琴的琴音。我知道这是一场大雪,它好像飞过了草原,会把北国的苍凉盖起来,大地白茫茫一片,很冷很冷的大地可以入睡了。
雪在窗台上堆厚之际,我便去睡觉了。醒来时,有一束正午的阳光从窗外射入,我有些纳闷,依稀记得昨夜是一场大雪,白天怎么会有太阳?哦,这是北国的冬天,我起床,简易地刷牙,啃一只苹果,走到外面去,果然是大雪,大地上的雪有五六寸厚,已经有小孩子在院里堆雪人了,街道后面,是一律的平房,房顶上有厚厚的雪,白胖胖的,房顶上的烟囱冒着烟,那是做豆腐的孝感人在煮豆浆。屋檐上,被阳光照化的雪开始滴水,从滴水处垂下一根晶亮的冰凌,冰凌被阳光照耀,闪着金灿灿的光芒。
踏着雪走到郊外,河被冻了冰,冰上积了雪,河是雪的河,被风梳理过,雪有流动的迹象。两岸的柳树垂着银枝,风是住了,它总是循着夜的足迹流窜。我继续往前走,那枯草、泥土和石头的斑驳大地,全铺上无际的雪,雪空上飞过一群鸽子,哨音把柳梢上的雪花震落,我觉得那阔大的雪原,应该有梅花鹿跑过。然而,这是北京,只有甲壳虫式的轿车缓缓地在雪野上的公路上爬行。雪盖住了村庄,村庄上有淡淡的炊烟,他们仍然在使用煤炉,它是雪天里的淡蓝的色彩。
不由得便想到南国,南国的雪天,雪也是白胖胖的,它盖在大地上,大地上有绿的植物,比如樟树、松树、棕榈树、女贞以及竹,竹被雪压弯枝杆,竹是绿的,雪是白的,村庄也被雪盖着了,白胖胖的村庄前面会有一口小水塘,有一片乌墨式的水淡淡地飘着乳色的雾汽。残荷之上,雪积在了荷梗,雪的颜色却不似莲花。雪地里,还有一些十字花科的植物,探出金灿灿的小黄花。南国的雪,盖着了小溪,溪水瘦成一线,响着清亮的声音,有金属质地的清脆,是冷的清脆么?南国没有风,跟北国比起来,南国就没有过像模像样的风,比较大气的义无反顾的风。但是,南国的雪天,也会有太阳,是橙色的太阳,那金阳光,抹在白胖胖的雪上,映射一层温暧的光泽。有一些鸟类,苍鹭、白头翁、腊嘴和麻雀,苍鹭栖立荷塘,女贞树上,是一些小型的鸟类,它们争吃树上最后的种子。在地质队的时候,雪天不容易看到钻塔,那白钻塔,它内部有机器在歌吟。
暧的雪,盖住了枯瘦的冬天,白茫茫的大地,如同宁静的心情,些许鸟足的印记,如竹的落叶。呵着白茫茫的热汽,越过绵软的田塍,笔立的枯艾和倒伏的狮毛草,雪是一种纯洁的东西。心里面,有一缕暧潮涌动,冬天的精灵,它们把大地下白了,天地间一片混沌,远方和更远方的村落,传来打铁的声音。我想这个时候,人坐在小黄泥炉边,煮着锅里面的美味,谈论着历年的雪,现在的雪也大不愿意过江南了。听到叮叮咚咚的打铁声,我有一种感觉,比站在打铁炉边的暧要小一些,是一种源于心情之上的暧,扶摇而上地升起,它越过心头,在一个冷的冬天,雪把枯槁冷瘦的大地覆盖。那白描式的写意,在一些绿叶钻破的雪上,有一些小风哆嗉着,捻动着地米菜晶莹的小白花。水边的菖蒲,茭白的剑叶枯黄,站定在浅冰薄雪上拂摇。
在北国,雪茫茫的大地,几株灰头土脑的硕松也失去颜色。运河上是冰,冰上的雪厚薄不均,两岸的雪次第波伏而下,雪地上未见小的颜色,冬天的草都毙命了。白杨树上巨大的鸟巢,落成一个雪球。时间被捂成一些雪花,我踩在雪上,如踩在时间之上,雪地上不见人影、黄牛和苍鹭,远远的有乌鸦的叫声,鸦阵零乱,像草书家挥洒在宣纸上的墨迹,金阳光仍然如故,它给雪地抹上玫瑰的色彩,劲风走了,马头琴的声音被带走了,隐约听见有人吹箫,遥远又相近,细听是在我的心里。我弯腰捧起一大捧雪,它是暧的,它掩盖了大地的苍凉,那苍凉传达在雪上,雪冰着我的手,我想把雪缝成一件棉衣,白胖胖的雪,纯洁的雪,它给我无尽的暧意,夕辉下的村庄,暧融融的晚饮开始了。我转过身,朝着市区的方向走,公路上来往的车,把暧的雪碾碎了,是在橙黄色的路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