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实味的野百合花
1. 王实味的介绍
王实味(1906—1947年7月1日),原名诗微,笔名实味、叔翰、实微。河南潢川人。翻译家,还写版过一些文学评论和杂文。曾权在延安中央研究院文艺研究室任特别研究员。因发表《野百合花》等文章,1942年在整风中受到批判,同年十月被开除党籍,年底被关押。1946年被定为“反革命托派奸细分子”。1947年7月,在战争环境中被杀害。据查,关于他是暗藏的国民党探子、特务一事,不能成立。关于反革命托派奸细问题,1991年2月7日,公安部《关于对王实味同志托派问题的复查决定》中说,“在复查中没有查出王实味同志参加托派组织的材料。因此,1946年定为‘反革命托派奸细分子’的结论予以纠正,王在战争环境中被错误处决给予平反昭雪。”
2. 王实味的所有作品
《休息》《政治家 艺术家》《野百合花》
3. 求王实味《野百合花》 读后感或评论 至少2000字 谢谢了
心灵上的野百合
心田上的百合花
林清玄
在一个偏僻遥远的山谷里,有一个高达数千尺的断崖。不知道什么时候,断崖边上长出了一株小小的百合。百合刚刚诞生的时候,长得和杂草一模一样。但是,它心里知道自己并不是一株野草。它的内心深处,有一个内在的纯洁的念头:“我是一株百合,不是一株野草。惟一能证明我是百合的方法,就是开出美丽的花朵。”有了这个念头,百合努力地吸收水分和阳光,深深地扎根,直立地挺着胸膛。终于在一个春天的清晨,百合的顶部结出了第一个花苞。
百合心里很高兴,附近的杂草却很不屑,它们在私底下嘲笑着百合:“这家伙明明是一株草,偏偏说自己是一株花,还真以为自己是一株花,我看它顶上结的不是花苞,而是头脑长瘤了。”公开场合,它们则讥讽百合:“你不要做梦了,即使你真的会开花,在这荒郊野外,你的价值还不是跟我们一样?”
百合说:“我要开花,是因为我知道自己有美丽的花;我要开花,是为了完成作为一株花的庄严生命;我要开花,是由于自己喜欢以花来证明自己的存在。不管有没有人欣赏,不管你们怎么看我,我都要开花!”
在野草的鄙夷下,野百合努力地释放内心的能量。有一天,它终于开花了。它那灵性的洁白和秀挺的风姿,成为断崖上最美丽的颜色。这时候,野草再也不敢嘲笑它了。
(百合花一朵一朵地盛开着,花朵上每天都有晶莹的水珠,野草们以为那是昨夜的露水,只有百合自己知道,那是极深沉的欢喜所结的泪滴。)
年年春天,野百合努力地开花、结籽。它的种子随着风,落在山谷、草原和悬崖边上,到处都开满洁白的野百合。
几十年后,远在百里外的人,从城市,从乡村,千里迢迢赶来欣赏百合开花。许多孩童跪下来,闻嗅百合花的芬芳;许多情侣互相拥抱,许下了“百年好合”的誓言;无数的人看到这从未见过的美,感动得落泪,触动内心那纯净温柔的一角。
不管别人怎么欣赏,满山的百合花都谨记着第一株百合的教导:
“我们要全心全意默默地开花,以花来证明自己的存在。”
4. 野百合花
百合花的作者是王实味,王石未知,咱稳野百野百合花是一个咱问他的作者是王实味
5. 谁知道一篇文章叫 野百合的什么什么,好像是朱自清写的。。谢谢了!
诗倩_俪影_潇潇
:你好。
《野百合花》是王实味先生在194 几年,我忘了,在延安写的。不是朱自清先生的作品。
6. 王实味的悲惨人生
1942年3月,延安,马列著作翻译家、中央研究院中国文艺研究室特别研究员王实味,在中共中央机关报——《解放日报》文艺副刊上,发表了一篇杂文《野百合花》,文章中回忆了他在北大的女同学李芬,回湖南邵阳从事党的地下活动壮烈牺牲的情景后说:“我曾不止十次二十次地从李芬同志的影子汲取力量。”接着,分四个部分,对他感到不满的现象边述边议,提出批评。
毛泽东从报上看过《野百合花》后,托胡乔木转告王实味:这篇文章是从不正确的立场说话的,这就是绝对平均主义的观点和冷嘲暗箭的方法。……文章中充满了对领导者的敌意,并有挑起一般同志鸣鼓而攻之的情绪,只要是党员,这是不能容许的。
更为严重的是,国民党、国民政府利用王实味的文章,编成小册子《关于〈野百合花〉及其它》,四处散发,作为政治上“讨伐”中国共产党的檄文。。在小册子的按语中说:“中共……歌颂延安是革命的圣地……然而……在陕北,贪污,腐化,首长路线,派系交哄,使为了抗日号召跑向陕北的青年大失所望,更使许多老共产党员感到前途没落的悲愁。”国民党的御用文人还出了专刊,标题为《从〈野百合花〉看延安之黑暗》。
当时,中央研究院是培养党的高级理论干部的地方。作为该院的特别研究员,王实味在“野百合”中的思想观点,在党内引起很大的混乱,并且还得到许多来延安不久的青年知识分子的同情。
为了消除不良影响,使延安整风走上正轨,中央研究院从5月27日起,以“党的民主与纪律”为题,召开全院座谈会。
康生当时是中共中央社会部的部长,在这次整风中,中央成立总学习委员会,来指导整风运动。康生是总学委的副主任,主任是毛泽东。毛泽东日理万机,对康生说:“总学委的实际工作由你做。”
座谈会持续了16天,前4天,还是把王实味作为思想错误来进行批评与帮助,但在康生的“指导”下,座谈会很快变成王实味的斗争会。第5天,升级为政治问题;第6天,有人揭发他说过“托派理论有些是正确的”,“斯大林的人性不可爱”,“中国大革命的失败,共产国际应负责”。还有人说他1930年在上海与托派分子有过往来,帮助他们翻译过托洛茨基《自传》中的两章。又过了3天,会上就有人称王实味为“托洛茨基分子”。
而王实味的态度呢?虽然会上批评,会后党委派人轮流谈心,但他始终不肯反省。
这时有人举证,成全、王里夫妇一起到中央研究院看望过潘芳、宗铮夫妇,因潘、宗夫妇就住在王实味隔壁的窑洞,两对夫妇又一起拜访过王实味,后来5人又来往了几次,还在一起吃过饭。以此为据,就把他们5人说成是“托派关系”,把他们的来往说成是“托派组织活动”,最后把他们定为“反党五人集团”。在康生指使下,中央研究院党委于1942年10月作出了开除王实味党籍的决定,决定中说他“从1929年参加托派活动以来,始终没有停止过托派活动”,“是一个隐藏在党内的反革命分子”。
1943年4月,康生下令将王实味逮捕。关押期间,又查出王实味1927年在国民党中央党部当过3个月文书。于是,王实味头上除“反革命托派奸细分子”、“反党五人集团成员”外,又加戴一顶黑帽子:“暗藏的国民党特务”。 王实味在延安的遭遇,他的妻子刘莹全然不知。
刘莹,长沙人,1926年考进北大文科预科班,与李芬同住一个宿舍。经李芬介绍,1926年加入中国共产党,也与王实味同在一个支部。1930年他们结为伉俪。
1937年7月,卢沟桥的枪声,将抗日救亡的声浪传向全国。当时他俩正在王实味家乡河南开封,两位年轻的共产党员商定,一起奔赴延安抗日。然而,当时他俩已有儿女,而且刘莹的肚子又一天天大起来。得马上堕胎,但两付打胎药下去,没有解决问题。王实味等不及,自己先去了延安。刘莹回到长沙,实行剖腹手术终止妊娠。身体基本康复可以去延安了,这时日军占领武汉等地,堵塞了去延安的几条通道。
长沙解放后,刘莹一面欢快地工作着,一面打听着王实味的消息。有人说王实味可能在东北,1950年4月吉林来湖南招聘教员,刘莹远离故土来到吉林,边教书边寻夫。
20世纪70年代的一天,刘莹打开中央电台的广播,忽然听到王实味的名字,她屏住呼吸细听,文章中竟说王实味是暗藏的“国民党特务”,而且早被处决。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刘莹人事不知。守候了40年,已经72岁的老太太怎能经受如此大的打击?
刘莹追根究底,方知她丈夫的死,仅凭康生的一句话。
1947年3月中旬,25万国民党军在胡宗南统领下,进犯延安。社会部的一批干部组成一个大队,撤离延安去晋西北兴县,王实味随队同行。王实味到达兴县后,被送押到晋绥公安总局审讯科。6月中旬,兴县遭敌机轰炸,晋绥公安总局请求处决王实味,得到康生的“口头批准”。7月1日,蒋军又一次狂炸兴县,晋绥公安总局审讯科被炸塌。包括看守所在内要立即搬家,为减轻负担,当天晚上将王实味处决。
1983年,她来到北京,找到当时的知情人李维汉申诉。根据李维汉的建议,中共中央组织部经过调查,于1982年2月,作出了《关于潘芳、宗铮、陈传纲(即成全)、王汝琪(即王里)四同志所谓“五人反党集团”问题的平反决定》,所谓“五人反党集团”的彻底否定,为王实味案平反提供了契机。
1991年2月7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安部在经过长期取证后,终于作出了《关于对王实味同志托派问题的复查决定》,指出:经复查,王实味同志1930年在沪期间与原北大同学王凡西、陈清晨(均系托派分子)的来往中,接受和同情他们的某些托派观点,帮助翻译过托派的文章。在现有王实味的交代材料中,王对参加托派组织一事反反复复。在复查中没有查出王实味同志参加托派组织的材料。因此,1946年定为“反革命托派奸细分子”的结论予以纠正,王在战争环境中被错误处决给于平反昭雪。
蒙冤半个世纪,王实味案终于有了个公正的说法。王实味被恢复了“同志”的称呼,这已是他被错误处决后的第44年了。
1991年春天,公安部的两位同志来到刘莹家,时年85岁的刘莹看到复查决定中王实味恢复了“同志”的称呼,激动得热泪盈眶。当公安部同志将1万元慰问金送给她时,她坚决不要,把慰问金全部捐献给当地文联,作为青年文学奖励基金。
7. 谁知道一篇文章叫 野百合的什么什么,好像是朱自清写的.
诗倩_俪影_潇潇
:你好.
《野百合花》是王实味先生在194 几年,我忘了,在延安写的.不是朱自清先生的作品.
8. 谁知道 王实味 的《野百合花》原文
前 记
在河边独步时,一位同志脚上的旧式棉鞋,使我又想起了曾穿过这种棉鞋的李芬同志——我所最敬爱的生平第一个朋友。
想起她,心脏照例震动一下。照例我觉到血液循环得更有力。
李芬同志是北大1926年级文预科学生,同年入党,1928年春牺牲于她底故乡--湖南宝庆。她底死不是由于被捕,而是被她底亲舅父缚送给当地驻军的。这说明旧中国底代表者是如何残忍。同时,在赴死之前,她曾把所有的三套衬衣裤都穿在身上,用针线上下密密缝在一起:因为,当时宝庆青年女共产党员被捕枪决后,常由军队纵使流氓去奸尸!这又说明着旧中国是怎样一具血腥,丑恶,肮脏,黑暗的社会!从听到她底噩耗时起,我底血管里便一直燃烧着最狂烈的热爱与毒恨。每一想到她,我眼前便浮出她那圣洁的女殉道者底影子,穿着三套密密缝在一起的衬衣裤,由自己的亲舅父缚送去从容就义!每一想到她,我便心脏震动,血液循环的更有力!(在这歌啭玉堂春、舞回金莲步的升平气象中,提到这样的故事,似乎不太和谐,但当前的现实——请闭上眼睛想一想吧,每一分钟都有我们亲爱的同志在血泊中倒下——似乎与这气象也不太和谐!)
为了民族底利益,我们并不愿再算阶级仇恨的旧账。我们是真正大公无私的。我们甚至尽一切力量拖曳着旧中国底代表者同我们一路走向光明。可是,在拖曳的过程中,旧中国底肮脏污秽也就沾染了我们自己,散布细菌,传染疾病。
我曾不止十次二十次地从李芬同志底影子汲取力量,生活的力量和战斗的力量。这次偶然想到她,使我决心要写一些杂文。野百合花就是它们的总标题。这有两方面的含义:第一,这种花是延安山野间最美丽的野花,用以献给那圣洁的影子;其次,据说这花与一般百合花同样有着鳞状球茎,吃起来味虽略带苦涩,不似一般百合花那样香甜可口,但却有更大的药用价值——未知确否。
1942年2月26日
一 我们生活里缺少什么?
延安青年近来似乎生活得有些不起劲,而且似乎肚子里装得有不舒服。
为什么呢?我们生活里缺少什么呢?有人会回答说:我们营养不良,我们缺少维他命,所以……。另有人会回答说:延安男女的比例是“十八比一”,许多青年找不到爱人,所以……。还有人会回答说:延安生活太单调,太枯燥,缺少娱乐,所以……。
这些回答都不是没有道理的。要吃得好一点,要有异性配偶,要生活得有趣,这些都是天经地义。但谁也不能不承认:延安的青年,都是抱定牺牲精神来从事革命,并不是来追求食色的满足和生活的快乐。说他们不起劲,甚至肚子里装着不舒服,就是为了这些问题不能圆满解决,我不敢轻于同意。
那么,我们生活里到底缺些什么呢?下面一段谈话可能透露一些消息。
新年假期中,一天晚上从友人处归来,昏黑里,前面有两个青年女同志在低声而兴奋地谈着话。我们相距丈多远,我放轻脚步凝神谛听着:
“……动不动,就说人家小资产阶级平均主义;其实,他自己倒真有点特殊主义。事事都只顾自己特殊化,对下面同志,身体好也罢坏也罢,病也罢,死也罢,差不多漠不关心!”
“哼,到处乌鸦一般黑,我们底××同志还不也是这样!”
“说得好听!阶级友爱呀,什么呀——屁!好像连人对人的同情心都没有!平常见人装得笑嘻嘻,其实是皮笑肉不笑,肉笑心不笑。稍不如意,就瞪起眼睛,搭出首长架子来训人。”
“大头子是这样,小头子也是这样。我们底科长,×××,对上是毕恭毕敬的,对我们,却是神气活现,好几次同志病了,他连看都不伸头看一下。可是,一次老魔抓了他一只小鸡,你看他多么关心这件大事呀!以后每次看见老鹰飞来,他却嚎嚎的叫,扔土块去打它——自私自利的家伙!”
沉默了一下。我一方面佩服这位女同志口齿尖利,一方面惘然若有所失。
“害病的同志真太多了,想起来叫人难过。其实,害病,倒并不希望那类人来看你。他只能给你添难受。他底声音、表情、态度,都不使你感觉他对你有什么关怀、爱护。”
“我两年来换了三四个工作机关,那些首长以及科长、主任之类,真正关心干部爱护干部的,实在太少了。”
“是呀,一点不也错!他对别人没有一点爱,别人自然也一点不爱他。要是做群众工作,非垮台不可……。”
她们还继续低声兴奋地谈着。因为要分路,我就只听到这里为止,这段谈话也许有偏颇,有夸张,其中的“形象”也许没有太大的普遍性:但我们决不能否认它有镜子底作用。我们生活里到底缺少什么呢?镜子里看吧。
二 碰“碰壁”
在本报“青年之页”第12期上,读到一位同志底标题为“碰壁”的文章,不禁有感。
先抄两段原文:
新从大后方来的一位中年朋友,看到延安青年忍不
住些微拂意的事;牢骚满腹,到处发泄的情形,深以为
不然地说:“这算得什么!我们在外面不知碰了多少壁,
受人多少气……”
他的话是对的。延安虽也有着令人生气的“脸色”,
和一些不能尽如人意的事物;可是在一个碰壁多少次,尝
够人生冷暖的人看来,却是微乎其微,算不得什么的。至
於在入世未深的青年,尤其是学生出身的,那就迥乎不
同了。家庭和学校哺乳他们成人,爱和热向他们细语着
人生,教他们描摹单纯和美丽的憧憬;现实的丑恶和冷
淡于他们是陌生的,无怪乎他们一遇到小小的风浪就要
叫嚷,感到从来未有过的不安。
我不知道作者这位“中年朋友”是怎样的一个人,但我认为他底这种知足者长乐的人生哲学,不但不是“对的”,而是有害的。青年的可贵,在于他们纯洁,敏感,热情,勇敢,他们充满着生命底新锐的力。别人没有感觉的黑暗,他们先感觉;别人没有看到的肮脏,他们先看到;别人不愿说不敢说的话,他们大胆地说,因此,他们意见多一些,但不见得就是“牢骚”;他们的话或许说得不够四平八稳,但也不见得就是“叫嚷”。我们应该从这些所谓“牢骚”“叫嚷”和“不安”的现象里,去探求那产生这些现象的问题底本质,合理地(注意:合理地!青年不见得总是“盲目的叫嚣”。)消除这些现象的根源。说延安比“外面”好得多,教导青年不发“牢骚”,说延安的黑暗方面只是“些微拂意的事”,“算不得什么”,这丝毫不能解决问题。是的,延安比“外面”好得多,但延安可能而且必须更好一点。
当然,青年常表现不冷静,不沉着。这似乎是“碰壁”作者底主题。但青年如果真个个都是“少年老成”起来,那世界该有多么寂寞呀!其实,延安青年已经够老成了,前文所引那两位女同志底“牢骚”,便是在昏黑中用低沉的声音发出的。我们不但不应该讨厌这种“牢骚”,而且应该把它当作镜子照一照自己。
说延安“学生出身”的青年是“家庭和学校哺乳他们成人,爱和热向他们细语着人生……”我认为这多少有些主观主义。延安青年虽然绝大多数是“学生出身”,“入世未深”,没有“尝够人生冷暖”,但他们也绝大多数是从各种不同的痛苦斗争道路走到延安来的,过去的生活不见得有那样多的“爱和热”;相反他们倒是懂得了“恨和冷”,才到革命阵营里来追求“爱和热”的。依“碰壁”作者底看法,仿佛延安青年都是娇生惯养。或许因为没有糖果吃就发起“牢骚”来,至于“丑恶和冷淡”,对于他们也并不是“陌生”;正因为认识了“丑恶和冷淡”,他们才到延安来追求“美丽和温暖”,他们才看到延安的“丑恶和冷淡”而“忍不住”要发“牢骚”,以期引起大家注意,把这“丑恶和冷淡”减至最小限度。
1938年冬天,我们党曾大规模的检查工作,当时党中央号召同志们要“议论纷纷”,“意见不管正确不正确都尽管提”,我希望这样的大检查再来一次,听听一般下层青年底“牢骚”。这对我们底工作一定有很大的好处。
三 “必然性”“天塌不下来”与“小事情”
“我们底阵营存在于黑暗的旧社会,因此其中也有黑暗,这是有必然性的。”对呀,这是“马克思主义”。然而,这只是半截马克思主义,还有更重要的后半截,却被“主观主义宗派主义的大师”们忘记了。这后半截应该是:在认识这必然性以后,我们就须要以战斗的布尔塞维克能动性,去防止黑暗底产生,削减黑暗底滋长,最大限度地发挥意识对存在的反作用。要想在今天,把我们阵营里一切黑暗消灭净尽,这是不可能的;但把黑暗削减至最小限度,却不但可能,而且必要。可是,“大师”们不惟不曾强调这一点,而且很少提到这一点。他们只指出“必然性”就睡觉去了。
其实,不仅睡觉而已。在“必然性”底借口之下,“大师”们对自己也就很宽容了。他们在睡梦中对自己温情地说:同志,你也是从旧社会里出来的呀,你灵魂中有一点小小黑暗,那是必然的事,别脸红吧。
于是,我们在那儿间接助长黑暗,甚至直接制造黑暗!
在“必然性”底“理论”之后,有一种“民族形式”的“理论”叫做“天塌不下来”。是的,天是不会塌下来的。可是,我们底工作和事业,是否因为“天塌不下来”就不受损失呢?这一层“大师”们的脑子绝少想到甚至从未想到。如果让这“必然性”“必然”地发展下去,则天——革命事业的天——是“必然”要塌下来的。别那么安心吧。
与此相关的还有一种叫做“小事情”的“理论”。你批评他,他说你不应该注意“小事情”。有的“大师”甚至说,“妈的个×,女同志好注意小事情,现在男同志也好注意小事情!”是呀,在延安,大概不会出什么叛党叛国的大事情的,但每个人做人行事的小事情,都有的在那儿帮助光明,有的在那儿帮助黑暗。而“大人物”生活中的“小事情”,更足以在人们心里或是唤起温暖,或是引起寂寞。
四 平均主义与等级制度
听说,曾有某同志用与这同样的题目,在他本机关底墙报上写文章,结果被该机关“首长”批评打击,致陷于半狂状态。我希望这是传闻失实。但连稚弱的小鬼都确凿曾有疯狂的,则大人之疯狂,恐怕也不是不会有的事。虽然我也自觉神经不像有些人那么“健康”,但自信还有着足够的生命,在任何情形下都不至陷于疯狂,所以,敢继某同志之后,也来谈平均主义与等级制度。
共产主义不是平均主义(而且我们今天也不是在进行共产主义革命),这不需要我来做八股,因为,我敢保证,没有半个伙夫(我不敢写“炊事员”,因为我觉得这有些讽刺画意味;但与他们谈话时,我底理性和良心却叫我永远以最温和的语调称呼他们“炊事员同志”——多么可怜的一点温暖呵!)会妄想与“首长”过同样的生活。谈到等级制度,问题就稍微麻烦一点。
一种人说:我们延安并没有等级制度;这不合事实,因为它实际存在着。另一种人说:是的,我们有等级制度,但它是合理的。这就需要大家用脑子想一想。
说等级制度是合理的人,大约有以下几种道理:一、根据“各尽所能,各取所值”的原则,负责任更大的人应该多享受一点;二、三三制政府不久就要实行薪给制,待遇自然有等差;三、苏联也有等级制。
这些理由,我认为都有商量余地。关于一,我们今天还在艰难困苦的革命过程中,大家都是拖着困惫的驱体支撑着煎熬,许许多多人都失去了最可宝贵的健康,因此无论谁,似乎都还谈不到“取值”和“享受”;相反,负责任更大的人,倒更应该表现与下层同甘苦(这倒是真正应该发扬的民族美德)的精神,使下层对他有衷心的爱,这才能产生真正的铁一般的团结。当然,对于那些健康上需要特殊优待的重要负责者,予以特殊的优待是合理的而且是必要的。一般负轻重要责任者,也可略予优待。关于二,三三制政府的薪给制,也不应有太大的等差,对非党人员可稍优待,党员还是应该保持艰苦奋斗的优良传统,以感动更多的党外人士来与我们合作。关于三,恕我冒昧,我请这种“言必称希腊”的“大师”闭嘴。
我并非平均主义者,但衣分三色,食分五等,却实在不见得必要与合理——尤其是在衣服问题上(笔者自己是所谓“干部服小厨房”阶层,葡萄并不酸)一切应该依合理与必要的原则来解决。如果一方面害病的同志喝不到一口面汤,青年学生一天只得到两餐稀粥(在问到是否吃得饱的时候,党员还得起模范作用回答:吃得饱!),另一方面有些颇为健康的“大人物”,作非常不必要不合理的“享受”,以致下对上感觉他们是异类,对他们不惟没有爱,而且——这是叫人想来不能不有些“不安”的。
老是讲“爱”,讲“温暖”,也许是“小资产阶级感情作用”吧?听候批判。
3月17日
●(原载1942年3月13、23日延安《解放日报》“文艺”副刊)
9. 王实味 野百合花 讲的是什么
野百合花只是一本杂文集。其中有一些是对当时的延安里所谓“革命圣地”里的文化政治氛围记下了一些作者较为客观的见解。那时的延安并非毛某所描写的“重庆有官皆墨吏,延安无土不黄金”,也不是今日某些达官显贵、具“毛左”意识形态的人&媒体所形容的“平等博爱”“清正廉明”“艰苦奋斗”“实事求是”“谦虚谨慎”“严守纪律”“团结友爱,发扬民主”,更不是那时期毛泽东在《团结一切抗日力量,反对反共顽固派》中的演讲中所说的“……这里一没有贪官污吏,二没有土豪劣绅,三没有赌博,四没有娼妓,五没有小老婆,六没有叫化子,七没有结党营私之徒,八没有萎靡不振之气,九没有人吃磨擦饭,十没有人发国难财……”
实际上,稍懂得一点历史知识(或读过一些“五四”亲历者回忆录)的人都知道,延安彼时很有一些高干也有小老婆,开小灶,搞特殊化的,也有不少“为了崇高的革命的理想”而奔赴“圣地”的文艺女青年暗中怀孕、堕胎的,当然还有一些别的不好的现象;那时候,抗日前线的将士们在浴血奋战,“每一分钟都有我们亲爱的同胞在血泊中倒下”, 而延安中央大礼堂却夜夜莺歌燕舞。作为一个愤怒的文学青年,敏感的、热情的、勇敢的,对生活有着敏锐洞察力的王实味对此不可能没有微词,王实味发表了一些诸如“党内的正气必须发挥起来,邪气必须消灭,否则亡党亡国的危险不能避免“的”危言耸听”的文字。 王是一个具有悲悯情怀的人文主义学者、翻译家,他善良、率真,时不时在他的短文里表达了自己的朴素的人性观点。当毛泽东鼓励学者们对延安多多批评大胆提意见时(其实是毛想借此向外界透露出中共是一个能够“倾听”各种不同意见、可接受善意批评的“虚怀若谷”的政党)(也就是今日官方史家们所津津乐道的十二个月“延安文艺百家争鸣”风气),毫无城府的书生气十足的王实味指出了“革命圣地”缺乏人际之间的温暖,多少热血青年奔赴延安就是为了寻求“美丽与温暖”,所以对“丑恶与冷淡”忍不住要“发牢骚”。王实味说,“要想在今天,把我们阵营里一切黑暗消灭净尽,这是不可能的;但把黑暗削减至最小限度,却不但可能,而且必要”。 王直言不讳地反对等级制度:“……衣分三色,食分五等……”(当时延安确实是那样),批评延安“歌啭玉堂春、舞回金莲步”,触犯了顶头上司直至最高领袖那个”大人物“,很快,形势急转直下,在当时党要统一思想并发动了延安整风运动,在丁玲、艾青等一大批人都已经屈服的严酷情势下,王仍不改初衷,发表了“……你是不是对‘大人物’(尤其是你的‘上司’)有话不敢说?……软骨病本身就是一种邪气,我们必须有至大至刚的硬骨头……”、“……应该注意到全延安以至全党,因为有些邪气家伙正在那里打着反邪气的旗帜,企图打击中伤比他们正气得多的人……我们决不能让邪气更大的人得势……”的文字。
在面临厄运的人生关头,王也总是能坚持自己对人性的理解,以及做人的基本良知,大胆鞭挞揭破肮脏和黑暗,1943年王被毛亲自钦点为”托派“,于是王的命运就此注定:在关押几年后,1947年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的一处小山丘上,几名刽子手押着五花大绑的王实味,大刀一挥,王实味的脑袋一下子就滚出老远,王的尸体被抛弃于一口枯井内。下令处死王的,有人说康生,其实有康生的参与,只不过是令这件事更加恶劣而矣,李克农、王震、康生三人都亲自指示要处死王实味。没有经过任何司法审判,这件事是秘密进行的。
他们即使杀人如草不闻声,但此事很快惊动了文化界,包括国外某些媒体也略晓一二,虽然事后毛泽东也假惺惺地嚷嚷“你们要赔我一个王实味来”,其实那只不过是他要显摆出一副毛“大神”之特色的“虚怀若谷”的假胸襟来罢了。
王实味,这位北大出身的知识分子,在奔赴延安前,他已经是个作家、翻译家。在延安的头四年,他共译出近200万字的理论书稿,有《德国的革命与反革命》、《雇佣劳动与资本》、《价值、价格与利润》、《什么是革命之友》、《中央委员会告共产主义同盟书》、《共青团的任务》、《列宁选集》等马、列、恩经典著作,算得上是个小有成就的马克思主义翻译家,他也很清楚斯大林的独断独行,故他敢于批评斯大林缺乏人性,也就敢直言延安的阴暗面,他不是那种只会唱赞歌的喜鹊。他在严酷的战争环境还能够坚持独立思考,真正体现了北大精神的学养。
注
王实味语摘录:
“旧中国是一个包脓裹血的,充满着肮脏与黑暗的社会,在这个社会里生长的中国人,必然要沾染上它们,连我们自己——创造新中国的革命战士,也不能例外。这是残酷的真理,只有勇敢地正视它,才能了解在改造社会制度的过程中,必须同时更严肃更深入地做改造灵魂的工作,以加速前者底成功,并作它成功底保证。”
10. 野百合花的作者是谁
王实味《野百合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