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花园百科 » 烟斗兰花

烟斗兰花

发布时间: 2023-03-22 04:02:22

1. 这个银色的花是什么植物

幽暗潮湿的落叶层里,冒出晶莹银白的身影,有若水晶状的烟斗,这正是腐生植物─-水晶兰的花朵。微微下垂的花朵,单生于植株的顶端,在幽暗处发出诱人的白色亮光,引人伫足欣赏。 水晶兰不是兰花,也不是蕈类,它是属于鹿蹄草科植物,学名为:Cheilotheca humilis。全身没有叶绿素,故不行光合作用,是靠着腐烂的植物来获得养份;白色透明的叶片为鳞片状,5-6月间由茎顶处抽苔出白色长钟形小花,有时数朵集生,是难得一见的植物。水晶兰生育环境分布于海拔1500-2500公尺,常见于冷凉潮湿的针阔叶混合林间。 产昆明、蒿明、禄劝、楚雄、景东、勐海、西畴、广南、丽江、中甸、德钦;生于山坡林下,海拔1 650—3 200米。山西、陕西、甘肃、青海、浙江、安徽、台湾、湖北、江西、四川、贵州、西藏等省区有分布。俄罗斯、日本、印度、东南亚、北美也有。 水晶兰的雄蕊10—12,花丝长0.8—1.2厘米,有糙毛,花药橙黄色;花盘存在,有10齿;子房5室,中轴胎座,每室有胚珠多数,花柱长2—3毫米,柱头漏斗状。蒴果椭圆状球形,直立,向上,长约1.2厘米,5裂。花期4—6月,果期7—9月。茎单一,直立,圆柱状,高10—30厘米。叶鳞片状,互生,狭长圆形或披针形,肉质,白色,无毛。 花单一,顶生,筒状钟形,长约2厘米,白色;萼片鳞片状,早落;花瓣5—6,分离,肉质,楔形或倒卵状长圆形,上部边缘有不整齐的牙齿,里面通常密生长糙毛,基部囊状; 水晶兰科,水晶兰属;多年生腐生肉质草本,白色,干后变黑;根细而多分枝,在土壤中交结成鸟巢状。

2. 中国最适合烟斗的烟草

沙芬烟草。沙芬这个品牌不仅仅出售烟斗,虽然有登喜路的大名鼎鼎在前,但它依然算的上是斗而弊数简优则草的杰出代表了,不久前,沙芬将目光投向生产三种卓越的斗烟调配:三种配得毕誉上沙芬响亮名声的调配。用18个月进行研发,将样本送到世界各地,以寻求租裤专家和斗客们意见和反馈,调配经过精炼,剪裁通过检查,再检查,直到每种调配达到最佳风味。

3. 世界第一支烟

没有史料记载详细是哪一个国家的什么牌子,最初就是由美洲玛雅人种植烟草和吸食,那么世界上的第一支烟就无从考证了。

相关资料:

人类吸食烟草的历史

对于欧洲人来说,其烟草的发展史始于1492年,但烟草进入人类社会则始于原始社会的拉丁美洲。早在4000年前,居住于今天墨西哥的玛雅人已开始了烟草种植和吸食。当时的拉丁美洲人还处于采集和狩猎为主要生产活动时期。人们在摘尝植物时,尝到烟草辣舌,有醉人香气,能提神解乏,把它当作刺激物。但咀嚼次数多了之后,渐渐成为一种嗜好。烟草的种植及吸核蔽食便迈出了进入人类生活的第一步。
由咀嚼烟叶而演变到人类的吸烟,与原始社会的祭祀有关。因为当时的人们崇拜天神、祖先,要把好吃的东西奉献给他们。烟草有醉人的香气,具有消除疲劳利于提神的作用,甚至能治疗疾病。人们认为烟草得到了“神”的帮助,是一种“神草”。那时,吸烟是作为一种宗教仪式,由司祭的神职人员执行。与祭祀有关系的“禋”字,根据古代诗人王国维的“雒名解”说: “禋 ,祭名,置烟于柴上而燎之,使其烟味随烟而上达”,让上天、天神、祖先们享受人间的美味。由此我们不难推测到:可能是人们在祭祀旁嗅烟的行为转变为点燃烟草而将烟雾吸入口中,也可能是人们在篝火旁,咀嚼烟草时,将烟叶掉入篝火如氏毕中,烟叶在火中燃烧时产生了烟雾,人们吸到烟雾,感到同咀嚼烟草一样过瘾,从此逐渐形成吸烟的嗜好,不过这种吸烟起源的推想,目前还得不到古文献或考古实物来加以佐证。然而,在人类社会学著作中,如苏联柯斯文的《原始文化始纲》和美国摩尔根的《古代社会》都曾指出,美洲印第安人早在原始社会时代,就有吸烟嗜好。古代美洲印第安人吸烟不只是日常生活中的小事,而且还是部落中进行宗教活动、行政活动时的大事。

西班牙人使用“tobaca”一词,来源于海地和古巴的艾瓦卡印第安人。它的表面意思代表艾瓦卡人吸的烟卷,但其实际表示烟叶的含义。英语中的词组雪茄同卷烟一样,源于玛雅文字Ciq,其意思是燃烧(注:Ciq的词根Ci或Cii表示的意思是好闻或尝起来味道好),玛雅人是世界上最先知道吸用雪茄烟的人,以后它从墨西哥传到了其它的中美洲地区。欧洲人德默托欧·派拉在别人的帮助下,首先发明制造雪茄烟的方法。1541年,派拉的朋友——印第安首领潘都卡教会了他怎样制造雪茄烟。此后,派拉便开始在古巴大批量生产雪茄烟。从此,这个技术便从古巴传到了西班牙。直到1808-1814年的伊比利亚半岛战争期间,抽雪茄烟才在英格兰变得普遍起来,参战士兵把雪茄烟带回了英格兰。十九世纪中期,烟草工业的发展方兴未艾,而到了拿破仑时期,抽雪茄烟的习惯传遍了整个欧洲。

抽斗烟是美洲Red印第安人的部落的老传统。不同部落的人所用的烟斗也有所不同,一般都是用粘土、木料、大理石或玉石制成的。但对于各部落来说,最重要的烟斗是象征战争和象征和平的烟斗。象征战争的烟斗外形看起来象北美印第安人所用的战斧;而象征和平的烟斗则是经过精心修饰的,是部落的传家宝。1556年,美国弗吉尼亚州的行政长官首次在大英帝国用烟斗吸烟。伊丽莎白时代的英格兰,人们已开始制造和使用普遍受到喜爱的烟斗。一直到17世纪中期,吸烟仍被人们称为是Drinking(注:英语的意思是喝、饮),据说其原因是因为人们在吸烟时有这样一个习惯——从嘴里吸入烟气,从鼻孔呼出烟气。当时,在英格兰的留学生们把抽斗烟的习惯从英国带到了荷兰和德国。为了制造斗烟,1615年,规模较大的用于商业的烟草种植便开始了,它在欧洲最早起源于荷兰的一个小镇。烟草能在欧洲大面积的种植,完全是因为荷兰的烟草种植者起到了带头作用,他们是烟草业发展的开拓者和急先锋渣芹。

欧洲人对于烟草制品最初的消费方式是以鼻烟形式出现的。首先是作为药品,继而作为消遣用品。1503年,随同哥伦布第二次探险的西班牙修道士中白尼发现了美洲印第安人的奇特习俗——吸闻鼻烟,它是通过一根细管,一端放在烟末上,另一端放在鼻孔前,在吸闻中,还时常拔出细管,清洗干净。现在的墨西哥和巴西,在当时都盛产烟叶,所以,墨西哥和巴西的印第安人也都有吸闻鼻烟的习惯。在巴西,有专业的鼻烟作坊,将优质烟叶掺合玫瑰花等,制造出当时世界上最优质的鼻烟。鼻烟时常是热的。奥托马克斯部落的印第安人采集烟草和含羞草的枝梗切割成碎末,并将其弄湿,使之发酵,然后混合木薯粉制成鼻烟,放在盘里,用右手持叉盛起,放在鼻前吸闻。

旧时洋人一度对鼻烟极为崇尚,达官贵人吸用鼻烟时,习惯用食指蘸起鼻烟在鼻孔下沿嘴唇上边抹成八字形状,显得另有风度,可领略到一种美的享受。

我国吸闻鼻烟始于明朝万历年间。由意大利天主教会传教士利马窦传入我国。但也有说法是由德国、法国、英国、荷兰、西班牙等国把鼻烟当作商品传入我国的。当时的鼻烟译名颇多。《士那补释》上说:“鼻烟,英吉利语曰士那,曰士那富,又曰士那乎,壶巴突儿,盒曰士那乎薄克司。”

吸用鼻烟大多为宫廷官员、贵族和富商,一般老百姓只闻其名而未见其为何物。原因是由于鼻烟是由贵重药材等选料精制而成的。由于使用方便,被宫廷、官户视为享用珍物,奉为“待客上品”,尤其是品种价格悬殊很大,有高档和低档之分。以大洋计,差额达几百元乃至上千元之多。当时,宫廷内流传一句评语:“黄金易得,高尚鼻烟难求。”

吸用鼻烟习惯用无名指,因为无名指比其它手指都卫生,不大不小,伸入自己的鼻孔最为合适。同时,将无名指伸于鼻烟碟内压着鼻烟送向鼻孔,用气吸入鼻内,立刻精神大作。随着吸闻鼻烟人数的增多,品种也渐多起来,相当数量的品种从沿海城市上岸,再转销内地。由此,我国也开始对国外鼻烟进行研制和仿造。

旱烟最普遍的吸食方式,莫过于将烟叶卷成柱状吸食。抽旱烟可以自己用全片或半片烟叶卷成“土烟”吸食,但为图方便,又出现了烟嘴儿、烟斗和旱烟袋。烟嘴儿就是以竹子、芦苇等植物的中空茎杆制成;烟斗便是通过一截烟管与装烟的载斗连系于一体,进行抽吸时,能够在瞬间产生大量烟雾和加快燃烧进度;烟嘴儿与烟斗的合理组合便形成了旱烟袋;今天流行的卷烟则是将烟叶加工成圆柱形,它是从旱烟袋演化而来的。

吸水烟是中国传统的吸烟方式之一。水烟可以通过水烟袋的水烟筒吸食。水烟袋和水烟筒都是通过袋和筒里的清水,用嘴吸,使里面产生负压,而使烟气通过水吸入口中的,吸食时发出“咕……咕”的声音,真可谓“烟波浩淼最难求”。据说这样能减少有害成份。烟袋烟筒如果盛白糖水,吸出的烟有甜隽之味;盛甘草薄荷水,则可以清热解渴。从这一点看,今天过滤嘴还比不上它这个优点呢。在云南吸水烟筒至今还可看到,而水烟袋则比较少见了。

莫合烟又名“缩龙烟”,是烟草中的独特成员。莫合烟属黄花烟种,相传由俄国传入新疆,已有百余年的历史,它深受新疆各族人民的青睐。吸食方式很独特,不用烟斗,而是将旧报纸裁成小片,卷成喇叭状,装入金黄色的烟杆的颗粒。据说报纸中的油墨经燃烧,与烟粒混合的味道,更加劲头十足,并有祛痰,止咳的功效。

吸兰花烟是羌族吸食方式。兰花烟为一种自制烟草。吸时,用烟叶裹以其它叶子,装在烟管中吸,其味浓而辣。成年人人手一管,十几岁少年也有吸食者。

喝烟是一种非洲多买西哥人的吸食方式。把烟叶熬成浓汤,然后喝下肚去。每年秋收后,将烟叶制成长条,晒干,在瓦罐中撒上糖和甘油并密封,埋在土里两三年,要饮时,便取烟条熬成汤,装入瓶中常带身上。这种烟汤的辛辣程度要比烟叶本身高几倍,同时还有浓郁的香甜味,而且无毒性。

4. 大卫杜夫烟斗丝年份

1969年。
在古巴革命后的1967年,大卫杜夫与当地的国有品牌Cubatabaco接洽,商讨有关个人雪茄品牌的事宜。这些雪茄于新设立的El Laguito厂房卷装,至1969年首批大卫杜夫雪茄出产。
烟斗丝使用了来自中国、印度和马拉维的弗吉尼亚烟草,配方带有淡淡的白肋烟味道、并以兰花香和八角茴香的风味点缀,亚洲风味十足。
带优雅兰花、熟成苹果与甘草的复杂风味,同时带有令人轻松愉悦的甜味和刺激微妙的辛辣口感。
一个雪茄品牌走过50年,不算长,也不算短。可一个雪茄品牌50年的时间内始终处于第一阵营这就非常难得。过去半个多世纪是雪茄世界风云诡谲的半个多世纪。上千个品牌消失、上千家工厂倒闭、被迫迁徙的雪茄品牌一步一波折、机器扼杀雪茄工人、传统复位……如果有一部完整的雪茄史,过去半个世纪会占到三分之二的篇幅。

5. 我想买一斤当兵时抽过山西忻州小兰花旱烟,哪里能买到

你说小猪买的大概是这种烟草吧,像这种烟草你必须要去原产地,也就是你回曾经买过的地方,答那个应该是论斤卖的,然后它会有那个卷卷烟纸,或者是用一用那个烟斗或者是烟袋子吃的,烟杆子,然后这种东西如果你想在别的大城市,那肯定是没有卖的,这必须是非常小的县城里面才会有卖,因为这个烟丝一般是当地人,别人自己手工制作的,这个是不一样的,你在大城市肯定是买不到的

6. 求雕花烟斗的原文。。谢谢哈。

雕花烟斗 冯骥才
一、老花农
他被这大盆光灿灿的凤尾菊迷住了。
这菊花从一人多高的花架上喷涌而出,闪着一片辉煌夺目的亮点点儿,一直泻到地上,活像一扇艳丽动人的凤尾,一条给舞台的灯光照得熠熠发光的长裙,一道瀑布——一道静止、无声、散着浓香的瀑布,而且无拘无束,仿佛女孩子们洗过的头发,随随便便披散下来。那些缀满花朵的修长的枝条纷乱地穿插垂落,带着一种山林气息和野味儿。在花的世界里,惟有凤尾菊才有这样奇特的境界。他顶喜欢这种花了。
大自然的美使他拜倒和神往。不知不觉间他一只手习惯地、下意识地从衣兜里掏出一个挺大的核桃木雕花烟斗,插在嘴角,点上火,才抽了几口,突然意识到花房里不准吸烟,他慌忙想找个地方磕灭烟火,一边四下窥探,看看是否被看花房的人瞧见了。
花房里静悄悄的,幸好没有旁人,他暗自庆幸。可就在这时,忽见身旁几片肥大浓绿的美人蕉叶子中间,有一张黑黑的老汉的脸直对着他。这张脸长得相当古怪,竟使他吓一跳。显然这是看花房的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而且没出一声,好像直躲在叶子后边监视着他。一双灰色的小眼睛牢牢盯着他嘴上的烟斗,烟斗正冒着烟儿。他刚要上前承认和解释自己的过错,那老汉却出乎他的意料,对他招招手,和气地说:
“没关系,到这边来抽吧!”
他怔了一下,就从眼前几片蕉叶下钻过去。老汉转过身引着他走了几步,停住;这里便是花房的一角。
这儿,靠墙是条砖砌的土炕,上边的铺盖卷成卷儿,炕上只铺一张苇席;炕旁放着一堆短把儿的尖头锄、长柄剪子、喷水壶、水桶、麻绳和细竹棍之类;炕前潮湿的黄土地扫得干干净净。中间摆一个矮腿的方木桌,只有一尺多高,像炕桌;隔桌相对放两把小椅子——实际上是凳子,不过有个小靠背,像幼儿园孩子们用的那种小椅子。桌椅没有涂漆,光光的木腿从地上吸了水分,都有半截的湿痕。桌面上摊开一张旧报纸,晾着几片焦黄的烟叶子……看来,这看花房的老汉,还是个收拾花的老花农呢!以前他来过这里几次,印象中似乎有这么个人,但从未注意过。
“您自管抽吧,这儿透气。”
老花农指指床上边一扇打开的小玻璃窗说,并请他坐下,斟了一碗热水,居然还恭恭敬敬放在他面前。这使他这个犯了错的人非常不安,也更加不明白老汉为什么如此对待他。
随后,老花农坐在他对面,打腰里拿出一杆小烟袋和一个圆圆的磨得锃亮的洋铁烟盒,打开烟盒盖儿,动手装烟叶但这双手痉挛似地抖着,装了一阵子才装满。点上火抽起来,也不说话,却不住地对他露出笑容,还总去瞟他叼在嘴上的烟斗。他从老花农古怪的脸上,很难看出是何意思。是善意地讥笑他刚才的过失,还是对他表示好感呢?自己能引起别人什么好感来?他百思莫解,老花农却开了口:
“唐先生,您还画画不?”
他怔住了。“您怎么知道我姓唐?还知道我画画?”他问。
“啥?”老花衣侧过右耳朵。
他大点声音又说一遍。
老花农两颊上的皱纹全都对称地弯成半圆形的曲线,笑眯眯地说:
“先前,您带学生到这儿来画过花儿,咋不知道。您模样又没变……”
唐先生想了想,才想起这是六十年代中期“文化大革命”的狂潮到来之前的事。由于这儿的花开得特别好,他曾带学生们来上写生课,而且是在他喜欢的这凤尾菊盛开的时节。事隔六七年,老花农居然还记得。尤其近几年的骤变,过去的事对于他犹如隔世的事,去之遥远。像他这样的一个红极一时的大画家,好比高高悬挂的闪烁辉煌的大吊灯,如今被一棒打落下来,摔得粉粉碎。那些五光十色、光彩照人的玻璃片片,被人踩在脚下,无人顾惜。他落魄了,被人遗忘了,无人问津了。原先整天门庭若市,现在却“门前冷落车马稀”;那些终日缠在他身旁的名流、贵客、记者、编辑、门生、慕名而来的崇拜者,以及附庸风雅的无聊客,一概都不见了。他就是一张盖了戳的邮票,没有用处。而当下居然被这老汉收集在记忆的册子里。他心里不禁泛起一阵酸楚和温暖的感动的微波。“您居然还记得我,好记性呀!可我,我现在……不常画画了。”他因感慨万端,声调低沉下来。
“啥?”老花农又是那样偏过右耳朵。
“不常画了。”
“明白,明白。”老花农像个知心的人那样,深有所感似的会意地点了点头。跟着加重语气说:“不过,还是该画,该画。您画得美,美呀……”
“我?可您并没见过我的画呀!”他想自己在这儿给学生们上写生课时,并没动手画过。一刹那,他觉得老花农在对自己客套,拉近平。
“不!”老花农说,“您的画印出过画片,俺见过,画得美呀!”
老花农赞美的语气是由衷的,好像回味吃过的一条特别美味的鱼似的。看来,这老汉不只是在花房认识自己的,还注意自己的作品,耳闻过自己的声名。难道在这奇花异卉中间,在这五彩缤纷的花的天地里,隐藏着一个知音吗?好似深山幽谷之间的钟子期?他惊异地望着对方。当他的目光在老花农古怪的脸上转了两转,这些离奇的猜想便都飞跑了——
谁能从这老花农身上、脸上和奇形怪状的五官中间找到聪慧、美的知识的影子呢?瞧,他穿一身皱巴巴的黑裤褂,沾满污痕,膝头和领口的部分磨得油亮;像老农民那样打着裹腿,脚上套一双棉鞋篓子;面色黧黑,背光的暗部简直黑如锅底,这颜色和衣服混成一色;满脸深深的皱纹和衣服的皱褶连成一气。他身子矮墩墩,微微驼背;罗圈腿,明显地向里弯曲。坐在那里,抱成一团,看上去像一个汉代的大黑陶炉,也只有汉代人才有那种奇特的想像,把器物塑造得如此怪异——他的脑门向外凸成一个球儿;球儿下边,便是两条猿人一般隆起的眉骨,眉毛稀少;眼睛小,眼圈发红,眸子发灰,有种上年纪人褪尽光泽而黯淡的眼神。下半张脸差不多给乱杂杂的短髭全盖上了。那双扇风耳,像假的,或者像惟恐听不清声音而极力挓开。尤其总偏过来的右耳朵,似乎更大一些……就这样一个老汉,给人一种舒展、执拗和容易固守偏见的感觉,好似一个老山民,一辈子很少出山沟,不开通,没文化,恐怕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而且岁数大了,耳朵又背,行动迟缓而不灵便。他往烟袋里塞满烟叶子,一半掉落在外,也不去拾。掉多了,就垂下一只又黑又厚又粗糙的手,连地上的土渣一齐捏起来,按在烟锅里,并不在意。老年的邋遢使他显得有些愚笨。由于语言少,他夸耀唐先生的画时,除了“美,美呀!”之外,好像再没有其他词语了。唐先生很少听人用“美”这个字眼儿来称赞画。这个字眼儿本身就含着很深的内容,尤其是现在给这样一个黑老汉的嘴里说山来,就显得很特别,不和谐,不可思议。这个“美,美呀!”究竟是指什么而言,是何内容,难道是对自己的艺术发自内心的一种感受?唐先生心想,或许这老汉听人说过自己的大名,偶然还见过自己大作的印刷品,碰巧发生了一时兴趣,但仅仅是一种直觉的喜爱,与对艺术的理解无关。这种喜爱即便有理由,也是出于无知和对艺术幼稚的曲解。仿佛我们听鸟叫,觉得婉转动听,但完全不懂鸟儿们说些什么;两只鸟儿对叫,可能在相互生气谩骂,我们却以为它们在亲昵地召唤或对歌……
他俩坐了一阵子。老花农似乎无话可说,默默抽着烟。老花农烟抽得厉害,铜烟嘴一直没离开嘴唇。唐先生呢?也没有更多的话可说。不过,他不再像刚才那样——由于自己犯了花房的规矩而不安和发窘了。心里舒坦,滋滋有味儿地抽着自己的烟斗。可是他发现老花农仍在不时瞅他嘴上的烟斗。他不明其故。“您来尝尝我的烟斗丝吗?”他问。
“不!”老花农笑眯眯地说。他笑得又和善又难看。“俺是瞧您的烟斗挺特别……”
他的烟斗比一般的大。上边雕着一只肥胖的猫头鹰,栖息在一段粗粗的秃枝上,整个图形是浮雕的,凸出表面;背后是一个线刻的圆圆的大月亮,实际上只是一个大圆圈,却十分洗练,和浮雕的部分形成对比,画面显得十分别致和新颖。他把烟斗磕灭火,递给老花农。
“这烟斗是我自己刻的。”他说。
老花农接过烟斗,双手摆弄着,目不转睛地瞧着,然后扬起脸对唐先生赞不绝口:“美,美,美呀!”那双灰色的小眼睛竟流露出真切的钦慕之情,使他见了,深受感动。这烟斗是他得意的精神产儿啊!但他跟着又坚信,烟斗上那些奇妙的变形和线条的趣味,绝不在老花农的理解之中。此时,他脑袋里还闪过一种对老花农并非善意的猜疑。他疑心老花农对他如此敬重,如此赞美,是看上了他的烟斗,想要这烟斗。他瞅着老花农对这烟斗爱不释手的样子,便说:
“您要是喜欢这烟斗,就送给您吧!”
不料,老花农听了一怔,脸上的表情变得郑重又严肃,赶忙把烟斗双手捧过来,说:
“不,不,俺要不得,要不得!”
“您拿去玩吧!我家里还有哪!”
“您有是您的。俺不能要!”
老花农一个劲儿地固执地摇脑袋,坚决不肯要。他客气再三,老花农竟有些急了,脸色很难看,黑黑的下巴直颤,好像被人家误以为自己贪爱他人之物,自尊心受不了似的。老花农激动得站起身,把烟斗用力塞回到唐先生的手掌里。唐先生只得作罢,将烟斗装上烟斗丝,重新插在嘴角,点上火。
这样,唐先生对陌生的怪模怪样的老花农的认识便进了一步,除了感到他个性十分固执之外,还感到他很质朴和诚实。对自己的敬重是实心实意的,没有任何利欲的杂质。尽管他依然确信老花农对艺术一窍不通,仅仅出自一种外行的欣赏方式,与自己毫无共同语言。但由于自己长时间受尽歧视,饱尝冷淡和受排斥的苦滋味,在这里所得到的敬重对于他便是十分珍贵的了。尤其这一片单纯、温厚、自然而然的人情,好比野火烧过的荒原上的花儿、寒飙吹过的绿叶那样难得。
从此以后,尽管这花房离他家不算太近,他却常来坐坐,特别是在凤尾菊盛开的时刻。他来,看过花,便和老花农相对而坐。两碗冒着热气儿的开水,两个冒着白烟儿的烟锅。周围是艳丽缤纷的花的海洋,静静地吐着芬芳。没有一丝风儿,但可以一阵阵闻到牡丹的浓香,一会儿又有一股兰花的幽馨暗暗飘来。两人的话很少,常常默默地坐到薄暮。窗子还挺亮,花房内已经晦暗,到处是模模糊糊的色块,对面只能见到一个朦胧的人影。这时,老花农完全变成一尊大黑陶炉子。只有在一闪一闪的烟火里,才隐隐闪现出那副古怪的面孔。
从偶然、不多的几句话里,他得知老花衣姓范,唐山北边的丰润县人,上几代都是花农;从三十多岁他就来到这属于郊区公社的小花房工作,为市区各机关的会场增添色彩,给许许多多家庭点缀生活的美。他老伴早已病故,有个儿子,在附近的农场修水渠。这间充满阳光、花气和潮湿的泥土味的小花房便是他的家。除此再不知道旁的,似乎老花农再没有什么可以告诉他的了。两人默默对坐,并不因为无话可说而觉得尴尬,相反,却互相感受到一种满足。至于老花农以什么为满足,他很难知道。但他从老花农凝视着他和他嘴上的烟斗的含笑的目光里,已经明确地感觉到了——老花农难道真的懂得他的艺术,只是不善于表达?不,不!这雕花的烟斗,目前在他生活中、在他精神的大地里的位置,旁人是很难想像得到的。
二、画家
一些巴黎的穷画家,曾经由于买不起画布和颜料,或者被饥肠饿肚折磨得坐卧不宁,就去给酒吧间的墙上画金月亮,换取一点甜酒、酸黄瓜、面包和亚麻布,跑到家,趁肚子里的食物没消化完,赶紧把心中渴望表达出来的美丽的形象涂在画布上。
我们的唐先生则不然。现在所有的画家都靠边站,又没有课教,呆在家无事可做。他每月十五日可以到画院的财务室领到足够的薪金。天天把肚子塞得鼓鼓的,像实心球;精力有余,时间多得打发不出去。画瘾时时像痒痒虫弄得他浑身难受,但他不敢去摸一摸笔杆。
这是当时我们的文学艺术家们共同的苦恼。文坛上拉满带电的铁丝网,画苑里遍处布雷;笔杆好像炸弹里的撞针,摆弄不好,就会引来杀身之祸。
时间久了,锡管中黏稠的颜色硬结成粉块,好似昆虫学家标本盒里的死蚂蚱;画布被尘埃抹了厚厚的一层;笔筒中长长短短的画笔中间结上了亮闪闪的蛛丝……
他整天无所事事,又很少像从前那样有客来访,无聊得很。他怀念往事,怀念失去的一切,包括那飞黄腾达的岁月里种种出风头和得意的事情。那时,不用他去找,好事会自己跑上门来,还是请求他接受。如今却只有寂寞陪伴着他。但他总不能浸在回忆里,要摆脱。他曾同别人学过钓鱼、下棋、打牌,借以消磨时光;他却发现自己缺乏耐性,计算、推理和抽象认识的能力极差,无论怎样努力也养不成这些嗜好。他还学过一阵木工。虽然他五十余岁,身子蛮壮,结实的肌骨里还蕴藏着不少力量,拉得了大锯,推得动大刨子。前几年的大风暴里,他的家具被抄去不少,自己动手做些应用的家具,倒还不错。经过努力,他的木工活学到能粗粗制成一张桌子或一只碗橱的程度,但没有一件家具能够最后完成,总是设计得好,做得差不多就没兴致了。草草装配上,刷一道漆色;往往是这里剩下一个抽屉把儿没安,那里还有一扇玻璃柜门没有装上去,就扔在一边,像一件件半成品,无精打采地站在屋子四边……他不能画画,就如同一个失恋的人,一时做什么事都打不起精神来。
一次,他闲坐着,嘴上叼一只大烟斗。无意间,目光碰到又圆又光滑、深红色的烟斗上。他忽然觉得上边深色的木纹,隐隐像一双敦煌壁画中的飞天人物;他灵机一动,找到一把木刻刀,依形雕刻出来,再用金漆复勾一遍,竟收到了意想之外的效果。这飞天,衣袂飞举,裙带飘然旋转,宛如在无极的太空中款款翱翔,并给阳光照得辉煌耀目。真有在莫高窟里翘首仰望时所得的美妙的感觉。那些刀刻的线条还含着一种他从未感受过的浓厚又独特的趣味。如此一来,一只普普通通的烟斗便变成一件绝妙的艺术品。一下子,他就像在难堪的囚居中找到一个新天地,在焦渴的荒漠中发现一汪清泉;像孩子突然拾到一个可以大大发挥一下想象的木头轮子似的,兴致勃勃、欣喜若狂地摆弄起这玩意儿来。
他钻到床底下,从一只破篮于里翻出好几个旧烟斗,几天内全刻了出来。有的刻上一大群扬帆的船;有的雕出一只啁啾不已、活灵活现、毛茸茸的小雏雀;有的仅仪划几条春风吹动的水纹,几颗淡淡的星;有的则仿照汉画中带篷子的战车,线条逼真地摹拟出汉画拓片上那种浑古苍拙的味道。现成的烟斗刻完了,他就找来一些硬木头、干树根、牛角料,自制烟斗。雕刻的技术愈来愈精,从线刻到浮雕、高浮雕,有的还在表层打孔和镂空。再加上煮色、磨光、烫蜡和涂漆,精美无比。它和一般匠人们雕刻的烟斗迥然不同。匠人们靠熟练得近似油滑的技术,式样千篇一律,图形也都有规定的程式,严格地讲那仅仅算是玩意儿,不是艺术品。而唐先生的烟斗,造型、图纹、形象、制法,乃至风格,无一雷同。他把每只烟斗都当做一件创作,倾尽心血,刻意经营。在每一个两三公分高的圆柱体上,都追求一种情趣,一种境界……他把雕好的烟斗摆满一个玻璃书柜——里边的书早被抄去,原是空的——这简直是一柜琳琅满目、绝美的艺术珍品。在这里,可以见到世纪前青铜器上怪异的人形,彩陶文化所特有的酣畅而单纯的花纹,罗马建筑,蒙娜丽莎,日本浮世绘中的武士,北魏佛像,昭陵六骏,凯旋门,武梁祠石刻,韩干的马,徐混的牛,郑板桥的竹子,埃及的狮身人面像,华特·狄斯尼的卡通人物。这些图形都保持原来的艺术风格和趣味,不因摹仿而失真。有的原是宏幅巨制,缩小千分之一刻在烟斗上,毫不丢掉原作的风神、气势和丰富感。还有些用怪模样的老树根雕成的烟斗,随形刻成嶙峋的山石,古鼎或兽头,海浪或飞云。文明世界的宝藏,人世间的万千景象,都是他摄取的题材。他的变形大胆而新奇。为了传神,常常舍弃把握得很准确的物象的轮廓;他在艺术上向来反对单纯地记录视网膜上的影像;在调色板上,他主张融进内心感受的调子。此时,他把这一切艺术理想都实现了。
他如同真正从事创作时那样,有时一干就是一整天。半夜里,有了想法也按捺不住跳下床来,操起雕刻刀。得意之时,还要把老伴推醒共同欣赏。老伴与他三十年前同毕业于一座艺术院校。有一样的理想和差距不大的才华。结婚后,老伴为了他,把个人的抱负收拾起来,或者说是全部地加入到他的理想中。瘦削单薄的肩膀挑起生活的重担,却以他的成功为欢乐,默默与他一起分享荣誉的快感和事业上的收获。当有人宣布他的前程已经被毁灭时,老伴表面上比他不在乎,心里反比他更沉重、更灰心失望。现在,老伴见他从多年的苦闷里找到一种精神的寄托,心中深感安慰。不管怎样,在旁人眼里烟斗是个玩物,不被留意。画画的,不去画画,还有什么麻烦?有时,老伴见他居然从这么一个小东西上获得如此之多的快乐,还忍不住偷偷掉泪呢!
想想看,这一切老花农哪里懂得!如果说老花农是他的知音,恐怕是自寻安慰吧!然而,艺术家需要的不是家庭承认,而是社会承认。也许由于唐先生的周围万籁俱寂,无人赏识,无人喝彩,无人答理他,太寂寞了;老花农这里发出的一个孤孤单单的苍哑的回声,多多少少使他得到一点充实。
三、时来运转
秋风一吹,大自然平调的绿色顷刻变得黄紫斑驳。又是一番姿色,又是赏菊的好时节。可是唐先生却没有到那离家较远的小花房去。他已经半年多没去了。
半年前,他被落实了政策,名画家的桂冠重新戴在头上。家里的客人渐渐多起来。好像堪堪枯谢的枝头又绽开花蕾,引来群群蜜蜂、蝴蝶、小虫。编辑们来要稿,记者来采访,名流们穿梭不已。前几年销声匿迹的门生,又来登门求教。求画的人更是接踵不绝。他整天迎进送出,开门关门,忙得不亦乐乎。有时一群群闯进来,坐满一屋子,闹得他的画室像刚刚开业的小饭铺。他给这些人缠着,什么也干不了。还有些人纯粹来泡时间,一坐就是半天。要不是他们自己坐得厌烦了,还不肯走呢!他对这些不知趣的人,尤其没有办法。有时他不说话,想把来访者冷淡走,偏偏这种人不善察言观色。甚至有人还对他说:“你的客人太多了,把你的时间都占去了,还怎么画画?你不能不答理他们吗?”说话的人往往把自己除外,弄得他啼笑皆非。
然而,他被这么多人捧在中间,像众星捧月似的,毕竟很高兴。这是自己地位、名望、荣誉和价值的见证。前些年失掉的荣誉,像一只跑掉的鸟儿,又带着一连串响亮的鸣叫——飞回来了。整天,喜悦如同一对小漩涡旋在他嘴角上,连睡觉时也停在他嘴角上缓缓转动。因此,人来人往,又使他得意、满足、引以为荣。此时,他忙得早把那无足轻重的老花农淡忘了。
烟斗呢?却非刻不可。因为来访者搞不到他的画,都设法要一只烟斗去。大凡这些要烟斗的人,其中没有几个真正懂得他寄寓在这小东西上奇妙的语言,也并非喜欢得不得了(尽管装得珍爱如狂),不过因为这是大名鼎鼎的“唐先生”刻的烟斗而已。好比有人向大作家要书,拿回去可能翻也不翻,要的是作家在扉页上的亲笔签名——但他必须应付这种事。几个月里,他摆在玻璃书柜里的烟斗被人们要去大半。他还要抽时间不断地雕出一些新的来,刻得却不那么尽心了,草草了事,人家照样抢着要。除非对方是艺术内行或什么大人物,他在构思用意和刻法上才着意和讲究一些。
他可以画画了,反而画不成,没时间。一时他的烟斗倒比他的画更出名。他快成烟斗艺术大师了。
一天,打一早就是高朋满座。一个矮胖胖,是位通晓些绘画常识的名作家;另两个身材一般高,都戴圆眼镜,若不是一个长脸盘,一个小脸盘,简直是一对儿。这两个是出版社比较有些资格的编辑,来催稿件;还有一位瘦高、长腿、像只鹳鸟的大个子,是位画家。大家当着他的面讨论他的绘画风格,自然都是赞美之词。那位长腿画家曾是唐先生的画友,多年来也曾登门,近来又成了座上客。此刻竟以唐先生的贴己和知音的口气说话。
唐先生虽然听得挺舒服,但他要画画,并不希望这些人总坐着不走。昨晚他勾了一张草图,本想今天完成,但客人们一早就鱼贯而入,他又不好谢客,只得坐陪。此时,大家已经抽掉一包带过滤嘴的香烟了,浓烟满室,都还没有告辞的意思。正在无可奈何之际,外边又有人敲门。他心里厌烦地说:“又来一个,今天算报销掉了!”便去开门。
打开门,不觉双目一亮。面前一大盆光彩照人的凤尾菊。一个人抱着这盆花,面部被花遮住。他怔了,是谁给自己送花来了呢?这么漂亮的花!
“谁?快请进!”
来人没吭声,慢吞吞走进来,把花儿放在地上。待来人直起腰一看,原来是半年多未见的老花农。是他把自己喜爱的花儿送到家里来了。
“唷,老范,是您呀!您怎么来的?抱来的吗?”
矮墩墩的老花农笑眯眯地站在他面前,前襟沾着土,他抱了这盆花走了很长的路,累了,额上沁出亮闪闪的汗珠,微微直喘,说不出话,只频频点头。
客人们都起身过来,围着地上这盆凤尾菊欣赏起来,兼有为主人助兴的意思。
唐先生请老花农坐下歇歇。老花农扭身本想就近坐在一张带扶手的沙发椅上,但他迟疑一下没坐,似乎嫌自己一身衣服太脏。他见墙角的书柜前有个小木凳,就过去蹲下去坐在木凳上。唐先生没跟他客气,让过座位,倒了一杯热水给他,问道:
“怎么样,忙吗?”
“啥?”老花农还是那样偏过右耳朵。
“我问您忙吗?”唐先生放大音量又问一遍。
“噢,没啥忙的。半年没见您了。您不是爱凤尾菊吗?您要是再不来,花就开败了。今儿俺歇班,给您抱一盆来,您就在家瞧吧!”
老花农说着,打腰里掏出小烟袋和那个圆圆的洋铁烟盒。打开盖儿放在地上,装上烟叶末子,点了火抽起来。
客人们看过花,重新落座。唐先生也坐回到自己的一张大靠背的皮软椅上去,接着谈天。大家谁也没有把这个送花来的、蹲坐在一边的黑老汉当做一回事。也没人和他说话,问他什么。唐先生也没和他搭腔,任他一旁抽烟、喝水,只是间或朝他正声地笑一笑,点一下头。老花农丝毫没有怨怪这些人不理他。他津津有味地听着这些人海阔天空地谈天。为了听清这些人的话,他把那右耳朵偏过来,时而皱起满脸皱纹,仿佛感到费解;时而又舒展面容,似乎领略到这些人话中的奥妙。他不声不响地座在一旁,黑黑的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好像在享受着什么,如同当年在小花房里,与唐先生相对而坐、默默抽着烟时所表现出的那种满足。
后来他发现了身后陈列烟斗的玻璃柜,便站起身,面对柜子。见到这么多雕着花、千奇百怪的烟斗,他看呆了。而且距离柜门的玻璃面那么近,好像要挤进柜里去。嘴里呼出的热气把柜门弄污了,不断用手去抹。还禁不住发出一声声——对于他是惟一的、很特别的——赞叹声:“美,美,美呀……”
屋内的几位客人听到这声音,不以为然,并觉得这个傻里傻气、怪模怪样的黑老汉挺可笑。这使得唐先生感觉自己认识这么一位无知的缺心眼的怪老头很难为情。因此,没敢和老花农说话。生怕引他说出更无知可笑的话来,栽自己的面子。他尽力说些话扯开贵客们对老花农的注意,心里却巴望老花农快快告辞回去。
没人搭理老花农。呆了会儿,老花农向唐先生告辞要回去了。唐先生一边和他客气着,一边送他到了大门外。
“耽误您们谈话了。”老花农歉意又发窘地说。
“哪的话!您给我送花来,跑了这么远的路。”他说着客套话。
“您怎么一直没来呢?今年的凤尾菊开得盆盆好。您很忙吧!”
唐先生听了,马上想到如果自己说“不忙”,说不定这老花农没事就要来,便说:“何止忙呢,忙得不可开交呀!这些人整天没事,到这儿来泡时间,弄得我一点时间也没有。他们还找我要画,我哪来的时间画?!半年来,我一共才画了四张画,多半还是夜里画的。照这么下去,我非得跑到深山里躲躲去不可,否则什么也干不成!”他一边显得很烦恼,一边还透出两分得意的神色。
“呀!不画哪成!该画、该画……”老花农好像比唐先生更为忧虑。沉了片刻,他诚恳又认真地说:“要不,您到我的花房画去吧!”
“不,不……我,我离不开这儿。有时,有人找我,也确实是有事。您甭为我操心了,我自己慢慢再想些别的办法。”
老花农听罢,怔了怔,便说:“那我走了。您这儿还有客人哪!”随即转身慢吞吞地走去。
此后,老花农又来送过两次花,却没有露面,连门也没敲,而是悄悄把花儿放在门口,悄悄去了。这两次都是唐先生送客出来,发现了花,摆在门旁边。他便知是老花农送来的。他领会到老花衣的用心,心早也受了感动。本想去看看老花农,但川流不息的来客,以及更重要的事情把这些念头冲跑了。
有一次,他送走几位来客,正打开窗子放放屋里的烟。忽听门外“咚”的一声,好像有人把一件沉重的东西放在地上。他忙走到门前,拉开门,只见门外台阶下又放了一盆美丽的花。一个矮墩墩、穿一身黑裤褂的老汉的背影,正离开这里走去。一看那微微驼背,慢吞吞迈着弧形步子的罗圈腿,立即认出是老花农。他招呼一声:“老范!”便赶上去。
他请老花农屋里坐,老花农说什么也不肯,摇着手说:“不,不,别耽误您的时间。”
“屋里没人。您坐坐,喘一喘再走。”

7. 兰花叶子上有油性分泌物

兰花叶子,是内蒙河套地区老农喜爱的烟叶,用烟斗抽有油性分泌物。

热点内容
牡丹江凯旋城 发布:2025-05-17 01:05:31 浏览:255
花卉接种员 发布:2025-05-17 01:05:21 浏览:60
茶花易脱落 发布:2025-05-17 01:00:31 浏览:444
情人节情侣旅游 发布:2025-05-17 00:57:35 浏览:781
飞车情人节戒指 发布:2025-05-17 00:56:40 浏览:115
丽江玫瑰园 发布:2025-05-17 00:41:08 浏览:177
优昙华的花语 发布:2025-05-17 00:36:56 浏览:943
姑娘七夕节 发布:2025-05-17 00:32:31 浏览:219
七夕跳湖 发布:2025-05-17 00:18:04 浏览:871
七夕戏文 发布:2025-05-17 00:17:20 浏览:9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