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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梅花雷雨

发布时间: 2022-08-09 19:38:28

A. 《雷雨》的主要故事情节是什么

20世纪初叶的一个盛夏,北方某煤矿公司董事长周朴园一家住在一幢豪华住宅内。繁漪在母亲的安排下,嫁给比她年长十多岁的矿场主人周朴园,两人婚后,矛盾重重,周朴园心内拾不开以往所爱的侍萍,虽然表面上她已去世。却留下了一个私生子周萍,两父子相依为命十年。

一个新妈妈闯进他俩的世界里,更是弄得家里无日安宁,三人间误会重生。以至势成水火,结果是儿子周萍被送离周家,周朴园和繁漪亦只是过着貌合神离的夫妻生活。十七年后,周萍长大成人,返回家里,却与年纪相近的后母,由怜生爱,造出不可告人的事情。

日间他俩是母子,晚上却是一对秘密情人,周萍心里为此关系难当之际,遇上了年轻貌美的周家女佣四凤,两人一见钟情,超越主仆关系,四凤珠胎暗结,周萍决定断绝与后母的关系,正要和四凤离开周家,结成鸳偶,周萍才知道她是父亲前度爱人侍萍的女儿,而侍萍正是他的生母,一对同母异父的兄妹作出了逆伦之罪……

(1)一朵梅花雷雨扩展阅读

《雷雨》人物简介

1、周朴园

五十多岁,周公馆的主人,在社会上有地位和名望的“正人君子”。冷酷狠毒、老谋深算,把自己遮护得刀枪不人,无往不利。作为家长,他以专横的态度在精神上统治、虐待着妻子和儿子。作为矿主,他指使警察开枪屠杀罢工的工人。但他内心深处又害怕今生或来世难逃天谴,所以吃斋念佛盼望自己的灵魂能得到超度。

2、繁漪

周朴园的妻子,美丽而忧郁。生活在如一口枯井一样的周家,令她在感情上十分孤寂而愁苦。她不满丈夫的专制,想要过真正自由的生活,却又无法摆脱周家。与继子周萍的爱情曾使她干枯的内心得到滋润,但周萍的负心令她更加绝望,因而产生了反常的畸形变态心理。

B. 求高中语文人教版《雷雨》节选教材原文。

1、原文:

〔仆人下。朴园点着一枝吕宋烟,看见桌上的雨衣。
朴 (向鲁妈)这是太太找出来的雨衣吗?
鲁 (看着他)大概是的。
朴 (拿起看看)不对,不对,这都是新的。我要我的就雨衣,你回头跟太太说。
鲁 嗯。
朴 (看她不走)你不知道这间房子底下人不准随便进来么?
鲁 (看着他)不知道,老爷。
朴 你是新来的下人?
鲁 不是的,我找我的女儿来的。
朴 你的女儿?
鲁 四凤是我的女儿。
朴 那你走错屋子了。
鲁 哦。--老爷没有事了?
朴 (指窗)窗户谁叫打开的?
鲁 哦。(很自然地走到窗户,关上窗户,慢慢地走向中门。)
朴 (看她关好窗门,忽然觉得她很奇怪)你站一站,(鲁妈停)你--你贵姓?
鲁 我姓鲁。
朴 姓鲁。你的口音不像北方人。
鲁 对了,我不是,我是江苏的。
朴 你好像有点无锡口音。
鲁 我自小就在无锡长大的。
朴 (沉思)无锡?嗯,无锡(忽而)你在无锡是什么时候?
鲁 光绪二十年,离现在有三十多年了。
朴 哦,三十年前你在无锡?
鲁 是的,三十多年前呢,那时候我记得我们还没有用洋火呢。
朴 (沉思)三十多年前,是的,很远啦,我想想,我大概是二十多岁的时候。那时候我
还在无锡呢。
鲁 老爷是那个地方的人?
朴 嗯,(沉吟)无锡是个好地方。
鲁 哦,好地方。
朴 你三十年前在无锡么?
鲁 是,老爷。
朴 三十年前,在无锡有一件很出名的事情--
鲁 哦。
朴 你知道么?
鲁 也许记得,不知道老爷说的是哪一件?
朴 哦,很远的,提起来大家都忘了。
鲁 说不定,也许记得的。
朴 我问过许多那个时候到过无锡的人,我想打听打听。可是呢个时候在无锡的人,到现
在不是老了就是死了,活着的多半是不知道的,或者忘了。
鲁 如若老爷想打听的话,无论什么事,无锡那边我还有认识的人,虽然许久不通音信,
托他们打听点事情总还可以的。
朴 我派人到无锡打听过。--不过也许凑巧你会知道。三十年前在无锡有一家姓梅的。
鲁 姓梅的?
朴 梅家的一个年轻小姐,很贤慧,也很规矩,有一天夜里,忽然地投水死了,后来,后
来,--你知道么?
鲁 不敢说。
朴 哦。
鲁 我倒认识一个年轻的姑娘姓梅的。
朴 哦?你说说看。
鲁 可是她不是小姐,她也不贤慧,并且听说是不大规矩的。
朴 也许,也许你弄错了,不过你不妨说说看。
鲁 这个梅姑娘倒是有一天晚上跳的河,可是不是一个,她手里抱着一个刚生下三天的男
孩。听人说她生前是不规矩的。
朴 (苦痛)哦!
鲁 这是个下等人,不很守本分的。听说她跟那时周公馆的少爷有点不清白,生了两个儿
子。生了第二个,才过三天,忽然周少爷不要了她,大孩子就放在周公馆,刚生的孩子抱在
怀里,在年三十夜里投河死的。
朴 (汗涔涔地)哦。
鲁 她不是小姐,她是无锡周公馆梅妈的女儿,她叫侍萍。
朴 (抬起头来)你姓什么?
鲁 我姓鲁,老爷。
朴 (喘出一口气,沉思地)侍萍,侍萍,对了。这个女孩子的尸首,说是有一个穷人见
着埋了。你可以打听得她的坟在哪儿么?
鲁 老爷问这些闲事干什么?
朴 这个人跟我们有点亲戚。
鲁 亲戚?
朴 嗯,--我们想把她的坟墓修一修。
鲁 哦--那用不着了。
朴 怎么?
鲁 这个人现在还活着。
朴 (惊愕)什么?
鲁 她没有死。
朴 她还在?不会吧?我看见她河边上的衣服,里面有她的绝命书。
鲁 不过她被一个慈善的人救活了。
朴 哦,救活啦?
鲁 以后无锡的人是没见着她,以为她那夜晚死了。
朴 那么,她呢?
鲁 一个人在外乡活着。
朴 那个小孩呢?
鲁 也活着。
朴 (忽然立起)你是谁?
鲁 我是这儿四凤的妈,老爷。
朴 哦。
鲁 她现在老了,嫁给一个下等人,又生了个女孩,境况很不好。
朴 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儿?
鲁 我前几天还见着她!
朴 什么?她就在这儿?此地?
鲁 嗯,就在此地。
朴 哦!
鲁 老爷,你想见一见她么?
朴 不,不,谢谢你。
鲁 她的命很苦。离开了周家,周家少爷就娶了一位有钱有门第的小姐。她一个单身人,
无亲无故,带着一个孩子在外乡什么事都做,讨饭,缝衣服,当老妈,在学校里伺候人。
朴 她为什么不再找到周家?
鲁 大概她是不愿意吧?为着她自己的孩子,她嫁过两次。
朴 以后她又嫁过两次?
鲁 嗯,都是很下等的人。她遇人都很不如意,老爷想帮一帮她么?
朴 好,你先下去。让我想一想。
鲁 老爷,没有事了?(望着朴园,眼泪要涌出)老爷,您那雨衣,我怎么说?
朴 你去告诉四凤,叫她把我樟木箱子里那件旧雨衣拿出来,顺便把那箱子里的几件旧衬
衣也捡出来。
鲁 旧衬衣?
朴 你告诉她在我那顶老的箱子里,纺绸的衬衣,没有领子的。
鲁 老爷那种纺绸衬衣不是一共有五件?您要哪一件?
朴 要哪一件?
鲁 不是有一件,在右袖襟上有个烧破的窟窿,后来用丝线绣成一朵梅花补上的?还有一
件,--
朴 (惊愕)梅花?
鲁 还有一件绸衬衣,左袖襟也绣着一朵梅花,旁边还绣着一个萍字。还有一件,--
朴 (徐徐立起)哦,你,你,你是--
鲁 我是从前伺候过老爷的下人。
朴 哦,侍萍!(低声)怎么,是你?
鲁 你自然想不到,侍萍的相貌有一天也会老得连你都不认识了。
朴 你--侍萍?(不觉地望望柜上的相片,又望鲁妈。)
鲁 朴园,你找侍萍么?侍萍在这儿。
朴 (忽然严厉地)你来干什么?
鲁 不是我要来的。
朴 谁指使你来的?
鲁 (悲愤)命!不公平的命指使我来的。
朴 (冷冷地)三十年的工夫你还是找到这儿来了。
鲁 (愤怨)我没有找你,我没有找你,我以为你早死了。我今天没想到到这儿来,这是
天要我在这儿又碰见你。
朴 你可以冷静点。现在你我都是有子女的人,如果你觉得心里有委屈,这么大年级,我
们先可以不必哭哭啼啼的。
鲁 哭?哼,我的眼泪早哭干了,我没有委屈,我有的是恨,是悔,是三十年一天一天我
自己受的苦。你大概已经忘了你做的事了!三十年前,过年三十的晚上我生下你的第二个儿
子才三天,你为了要赶紧娶那位有钱有门第的小姐,你们逼着我冒着大雪出去,要我离开你
们周家的门。
朴 从前的恩怨, 过了几十年,又何必再提呢?
鲁 那是因为周大少爷一帆风顺,现在也是社会上的好人物。可是自从我被你们家赶出来
以后,我没有死成,我把我的母亲可给气死了,我亲生的两个孩子你们家里逼着我留在你们
家里。
朴 你的第二个孩子你不是已经抱走了么?
鲁 那是你们老太太看着孩子快死了,才叫我抱走的。(自语)哦,天哪,我觉得我像在
做梦。
朴 我看过去的事不必再提起来吧。
鲁 我要提,我要提,我闷了三十年了!你结了婚,就搬了家,我以为这一辈子也见不着
你了;谁知道我自己的孩子个个命定要跑到周家来,又做我从前在你们家做过的事。
朴 怪不得四凤这样像你。
鲁 我伺候你,我的孩子再伺候你生的少爷们。这是我的报应,我的报应。
朴 你静一静。把脑子放清醒点。你不要以为我的心是死了,你以为一个人做了一件于心
不忍的是就会忘了么?你看这些家俱都是比从前顶喜欢的动向,多少年我总是留着,为着纪
念你。
鲁 (低头)哦。
朴 你的生日--四月十八--每年我总记得。一切都照着你是正式嫁 过周家的人看,
甚至于你因为生萍儿,受了病,总要关窗户,这些习惯我都保留着,为的是不忘你,祢补我
的罪过。
鲁 (叹一口气)现在我们都是上了年纪的人,这些傻话请你不必说了。
朴 那更好了。那么我见可以明明白白地谈一谈。
鲁 不过我觉得没有什么可谈的。
朴 话很多。我看你的性情好像没有大改,--鲁贵像是个很不老实的人。
鲁 你不明白。他永远不会知道的。
朴 那双方面都好。再有,我要问你的,你自己带走的儿子在哪儿?
鲁 他在你的矿上做工。
朴 我问,他现在在哪儿?
鲁 就在门房等着见你呢。
朴 什么?鲁大海?他!我的儿子?
鲁 他的脚趾头因为你的不小心,现在还是少一个的。
朴 (冷笑)这么说,我自己的骨肉在矿上鼓励罢工,反对我!
鲁 他跟你现在完完全全是两样的人。
朴 (沉静)他还是我的儿子。
鲁 你不要以为他还会认你做父亲。
朴 (忽然)好!痛痛快快地!你现在要多少钱吧?
鲁 什么?
朴 留着你养老。
鲁 (苦笑)哼,你还以为我是故意来敲诈你,才来的么?
朴 也好,我们暂且不提这一层。那么,我先说我的意思。你听着,鲁贵我现在要辞退的
,四凤也要回家。不过--
鲁 你不要怕,你以为我会用这种关系来敲诈你么?你放心,我不会的。大后天我就会带
四凤回到我原来的地方。这是一场梦,这地方我绝对不会再住下去。
朴 好得很,那么一切路费,用费,都归我担负。
鲁 什么?
朴 这于我的心也安一点。
鲁 你?(笑)三十年我一个人都过了,现在我反而要你的钱?
朴 好,好,好,那么你现在要什么?
鲁 (停一停)我,我要点东西。
朴 什么?说吧?
鲁 (泪满眼)我--我只要见见我的萍儿。
朴 你想见他?
鲁 嗯,他在哪儿?
朴 他现在在楼上陪着他的母亲看病。我叫他,他就可以下来见你。不过是--
鲁 不过是什么?
朴 他很大了。
鲁 (追忆)他大概是二十八了吧?我记得他比大海只大一岁。
朴 并且他以为他母亲早就死了的。
鲁 哦,你以为我会哭哭啼啼地叫他认母亲么?我不会那么傻的。我难道不知道这样的母
亲只给自己的儿子丢人么?我明白他的地位,他的教育,不容他承认这样的母亲。这些年我
也学乖了,我只想看看他,他究竟是我生的孩子。你不要怕,我就是告诉他,白白地增加他
的烦恼,他自己也不愿意认我的。
朴 那么,我们就这样解决了。我叫他下来,你看一看他,以后鲁家的人永远不许再到周
家来。
鲁 好,希望这一生不至于再见你。
朴 (由衣内取出皮夹的支票签好)很好,这胡思乱想一张五千块钱的支票,你可以先拿
去用。算是拟补我一点罪过。
鲁 (接过支票)谢谢你。(慢慢撕碎支票)
朴 侍萍。
鲁 我这些年的苦不是你那钱就算得清的。
朴 可是你--
〔外面争吵声。鲁大海的声音:“放开我,我要进去。”三四个男仆声:“不成
,不成,老爷睡觉呢。”门外有男仆等与大海的挣扎声。
朴 (走至中门)来人!(仆人由中门进)谁在吵?
仆人 就是那个工人鲁大海!他不讲理,非见老爷不可。
朴 哦。(沉吟)那你叫他进来吧。等一等,叫人到楼上请大少爷下楼,我有话问他。
仆人 是,老爷。
〔仆人由中门下。
朴 (向鲁妈)侍萍,你不要太固执。这一点钱你不收下,将来你会后悔的。
鲁 (望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仆人领着大海进,大海站在左边,三四仆人立一旁。
大 (见鲁妈)妈,您还在这儿?
朴 (打量鲁大海)你叫什么名字?
大 (大笑)董事长,您不要向我摆架子,您难道不知道我是谁么?
朴 你?我只知道你是罢工闹得最凶的工人代表。
大 对了,一点儿也不错,所以才来拜望拜望您。
朴 你有什么事吧?
大 董事长当然知道我是为什么来的。
朴 (摇头)我不知道。
大 我们老远从矿上来,今天我又在您府上大门房里从早上六点钟一直等到现在,我就是
要问问董事长,对于我么工人的条件,究竟是允许不允许?
朴 哦,那么--那么,那三个代表呢?
大 我跟你说吧,他们现在正在联络旁的工会呢。
朴 哦,--他们没告诉旁的事情么?
大 告诉不告诉于你没有关系。--我问你,你的意思,忽而软,忽而硬,究竟是怎么回
子?
〔周萍由饭厅上,见有人,即想退回。
朴 (看萍)不要走,萍儿!(视鲁妈,鲁妈知萍为其子,眼泪汪汪地望着他。)
萍 是,爸爸。
朴 (指身侧)萍儿,你站在这儿。(向大海)你这么只凭意气是不能交涉事情的。
大 哼,你们的手段,我都明白。你们这样拖延时候不姑是想去花钱收买少数不要脸的败
类,暂时把我们骗在这儿。
朴 你的见地也不是没有道理。
大 可是你完全错了。我们这次罢工是有团结的,有组织的。我们代表这次来并不是来求
你们。你听清楚,不求你们。你们允许就允许;不允许,我们一直罢工到底,我们知道你们
不到两个月整个地就要关门的。
朴 你以为你们那些代表们,那些领袖们都可靠吗?
大 至少比你们只认识洋钱的结合要可靠得多。
朴 那么我给你一件东西看。
〔朴园在桌上找电报,仆人递给他;此时周冲偷偷由左书房进,在旁偷听。
朴 (给大海电报)这是昨天从矿上来的电报。
大 (拿过去看)什么?他们又上工了。(放下电报)不会,不会。
朴 矿上的工人已经在昨天早上复工,你当代表的反而不知道么?
大 (惊,怒)怎么矿上警察开枪打死三十个工人就白打了么?(又看电报,忽然笑起来
)哼,这是假的。你们自己假作的电报来离间我们的。(笑)哼,你们这种卑鄙无赖的行为

萍 (忍不住)你是谁?敢在这儿胡说?
朴 萍儿!没有你的话。(低声向大海)你就这样相信你那同来的代表么?
大 你不用多说,我明白你这些话的用意。
朴 好,那我把那复工的合同给你瞧瞧。
大 (笑)你不要骗小孩子,复工的合同没有我们代表的签字是不生效力的。
朴 哦,(向仆)合同!(仆由桌上拿合同递他)你看,这是他们三个人签字的合同。
大 (看合同)什么?(慢慢地,低声)他们三个人签了字。他们怎么会不告诉我就签了
字呢?他们就这样把我不理啦?
朴 对了,傻小子,没有经验只会胡喊是不成的。
大 那三个代表呢?
朴 昨天晚车就回去了。
大 (如梦初醒)他们三个就骗了我了,这三个没有骨头的东西,他们就把矿上的工人们
卖了。哼,你们这些不要脸的董事长,你们的钱这次又灵了。
萍 (怒)你混帐!
朴 不许多说话。(回头向大海)鲁大海,你现在没有资格跟我说话--矿上已经把你开
除了。
大 开除了?
冲 爸爸,这是不公平的。
朴 (向冲)你少多嘴,出去!(冲由中门走下)
大 哦,好,好,(切齿)你的手段我早就领教过,只要你能弄钱,你什么都做得出来。
你叫警察杀了矿上许多工人,你还--
朴 你胡说!
鲁 (至大海前)别说了,走吧。
大 哼,你的来历我都知道,你从前在哈尔滨包修江桥,故意在叫江堤出险--
朴 (低声)下去!
〔仆人等啦他,说“走!走!”
大 (对仆人)你们这些混帐东西,放开我。我要说,你故意淹死了二千二百个小工,每
一个小工的性命你扣三百块钱!姓周的,你发的是绝子绝孙的昧心财!你现在还--
萍 (忍不住气,走到大海面前,重重地大他两个嘴巴。)你这种混帐东西!(大海立刻
要还手,倒是被周宅的仆人们拉住。)打他。
大 (向萍高声)你,你(正要骂,仆人一起打大海。大海头流血。鲁妈哭喊着护大海。

朴 (厉声)不要打人!(仆人们停止打大海,仍拉着大海的手。)
大 放开我,你们这一群强盗!
萍 (向仆人)把他拉下去。
鲁 (大哭起来)哦,这真是一群强盗!(走至萍前,抽咽)你是萍,--凭,--凭什
么打我的儿子?
萍 你是谁?
鲁 我是你的--你打的这个人的妈。
大 妈,别理这东西,您小心吃了他们的亏。
鲁 (呆呆地看着萍的脸,忽而又大哭起来)大海,走吧,我们走吧。(抱着大海受伤的
头哭。)
萍 (过意不去地)父亲。
朴 你太鲁莽了。
萍 可是这个人不应该乱侮辱父亲的名誉啊。
〔半晌。
朴 克大夫给你母亲看过了么?
萍 看完了,没有什么。
朴 哦,(沉吟,忽然)来人!
〔仆人由中门上。
朴 你告诉太太,叫她把鲁贵跟四凤的工钱算清楚,我已经把他们辞了。
仆人 是,老爷。
怎么?他们两个怎么样了?
朴 你不知道刚才这个工人也姓鲁,他就是四凤的哥哥么?
萍 哦,这个人就是四凤的哥哥?不过,爸爸--
朴 (向下人)跟太太说,叫帐房跟鲁贵同四凤多算两个月的工钱,叫他们今天就去。去
吧。
〔仆人由饭厅下。
萍 爸爸,不过四凤同鲁贵在家里都很好。很忠诚的。
朴 哦,(呵欠)我很累了。我预备到书房歇一下。你叫他们送一碗浓一点的普洱茶来。
萍 是,爸爸。
〔朴园由书房下。
萍 (叹一口气)嗨!(急由中门下,冲适由中门上。)
冲 (着急地)哥哥,四凤呢?
萍 我不知道。
冲 是父亲要辞退四凤么?
萍 嗯,还有鲁贵。
冲 即使她的哥哥得罪了父亲,我们不是把人家打了么?为什么欺负这么一个女孩子干什
么?
萍 你可问父亲去。
冲 这太不讲理了。
萍 我也这样想。
冲 父亲在哪儿?
萍 在书房里。
〔冲走至书房,萍在屋里踱来踱去。四凤由中门走进,颜色苍白,泪还垂在眼角

萍 (忙走至四凤前)四凤,我对不起你,我实在不认识他。
四 (用手摇一摇,满腹说不出的话。)
萍 可是你哥哥也不应该那样乱说话。
四 不必提了,错得很。(即向饭厅去)
萍 你干什么去?
四 我收拾我自己的东西去。再见吧,明天你走,我怕不能见你了。
萍 不,你不要去。(拦住她)
四 不,不,你放开我。你不知道我们已经叫你们辞了么?
萍 (难过)凤,你--你饶恕我么?
四 不,你不要这样。我并不怨你,我知道早晚是有这么一天的,不过,今天晚上你千万
不要来找我。
萍 可是,以后呢?
四 那--再说吧!
萍 不,四凤,我要见你,今天晚上,我一定要见你,我有许多话要同你说。四凤,你…

四 不,无论如何,你不要来。
萍 那你想旁的法子来见我。
四 没有旁的法子。你难道看不出这是什么情形么?
萍 要这样,我是一定要来的。
四 不,不,你不要胡闹,你千万不……
〔繁漪由饭厅上。
四 哦,太太。
繁 你们在那而啊!(向四凤)等一回,你的父亲叫电灯匠就回来。什么东西,我可以交
给他带回去。也许我派人跟你送去--你家住在什么地方?
四 杏花巷十号。
繁 你不要难过,没事可以常来找我。送你的衣服,我回头叫人送到你那里去。是杏花巷
十号吧?
四 是,谢谢太太。
〔鲁妈在外面叫“四凤!四凤!”
四 妈,我在这儿。
〔鲁妈由中门上。
鲁 四凤,收拾收拾零碎的东西,我们先走吧。快下大雨了。
〔风声,雷声渐起。
四 是,妈妈。
鲁 (向繁漪)太太,我们走了。(向四凤)四凤,你跟太太谢谢。
四 (向太太请安)太太,谢谢!(含着眼泪看萍,萍缓缓地转过头去。)
〔鲁妈与四凤由中门下,风雷声更大。
繁 萍,你刚才同四凤说的什么?
萍 你没有权利问。
繁 萍,你不要以为她会了解你。
萍 这是什么意思?
繁 你不要再骗我,我问你,你说要到哪儿去?
萍 用不着你问。请你自己放尊重一点。
繁 你说,你今天晚上预备上哪儿去?
萍 我--(突然)我找她。你怎么样?
繁 (恫吓地)你知道她是谁,你是谁么?
萍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现在真喜欢她,她也喜欢我。过去这些日子,我知道你早明白
的很,现在你既然愿意说破,我当然不必瞒你。
繁 你受过这样高等教育的人现在同这么一个底下人的女儿,这是一个下等女人--
萍 (爆烈)你胡说!你不配说她下等,你不配,她不像你,她--
繁 (冷笑)小心,小心!你不要把一个失望的女人逼得太狠了,她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的。
萍 我已经打算好了。
繁 好,你去吧!小心,现在(望窗外,自语,暗示着恶兆地)风暴就要起来了!
萍 (领悟地)谢谢你,我知道。
〔朴园由书房上。
朴 你们在这儿说什么?
萍 我正跟母亲说刚才的事呢。
朴 他们走了么?
繁 走了。
朴 繁漪,冲儿又叫我说哭了,你叫他出来,安慰安慰他。
繁 (走到书房门口)冲儿!冲儿!(不听见里面答应的声音,便走进去。)
〔外面风雷声大作。
朴 (走到窗前望外面,风声甚烈,花盆落地大碎的声音。)萍儿,花盆叫大风吹倒了,
你叫下人快把这窗关上。大概是暴风雨就要下来了。
萍 是,爸爸!(由中门下)
〔朴园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闪电。]

C. 《雷雨》第二幕剧本原文是什么

《雷雨》第二幕剧本原文:

(仆人下。朴园点着一枝吕宋烟,看见桌上的雨衣。)

朴(向鲁妈)这是太太找出来的雨衣吗?

鲁(看着他)大概是的。

朴(拿起看看)不对,不对,这都是新的。我要我的就雨衣,你回头跟太太说。

鲁 嗯。

朴(看她不走)你不知道这间房子底下人不准随便进来么?

鲁(看着他)不知道,老爷。

朴 你是新来的下人?

鲁 不是的,我找我的女儿来的。

朴 你的女儿?

鲁 四凤是我的女儿。

朴 那你走错屋子了。

鲁 哦。--老爷没有事了?

朴(指窗)窗户谁叫打开的?

鲁 哦。(很自然地走到窗户,关上窗户,慢慢地走向中门。)

朴(看她关好窗门,忽然觉得她很奇怪)你站一站,(鲁妈停)你--你贵姓?

鲁 我姓鲁。

朴 姓鲁。你的口音不像北方人。

鲁 对了,我不是,我是江苏的。

朴 你好像有点无锡口音。

鲁 我自小就在无锡长大的。

朴(沉思)无锡?嗯,无锡(忽而)你在无锡是什么时候?

鲁 光绪二十年,离现在有三十多年了。

朴 哦,三十年前你在无锡?

鲁 是的,三十多年前呢,那时候我记得我们还没有用洋火呢。

朴(沉思)三十多年前,是的,很远啦,我想想,我大概是二十多岁的时候。那时候我

还在无锡呢。

鲁 老爷是那个地方的人?

朴 嗯,(沉吟)无锡是个好地方。

鲁 哦,好地方。

朴 你三十年前在无锡么?

鲁 是,老爷。

朴 三十年前,在无锡有一件很出名的事情--

鲁 哦。

朴 你知道么?

鲁 也许记得,不知道老爷说的是哪一件?

朴 哦,很远的,提起来大家都忘了。

鲁 说不定,也许记得的。

朴 我问过许多那个时候到过无锡的人,我想打听打听。可是呢个时候在无锡的人,到现在不是老了就是死了,活着的多半是不知道的,或者忘了。

鲁 如若老爷想打听的话,无论什么事,无锡那边我还有认识的人,虽然许久不通音信,托他们打听点事情总还可以的。

朴 我派人到无锡打听过。--不过也许凑巧你会知道。三十年前在无锡有一家姓梅的。

鲁 姓梅的?

朴 梅家的一个年轻小姐,很贤慧,也很规矩,有一天夜里,忽然地投水死了,后来,后来,--你知道么?

鲁 不敢说。

朴 哦。

鲁 我倒认识一个年轻的姑娘姓梅的。

朴 哦?你说说看。

鲁 可是她不是小姐,她也不贤慧,并且听说是不大规矩的。

朴 也许,也许你弄错了,不过你不妨说说看。

鲁 这个梅姑娘倒是有一天晚上跳的河,可是不是一个,她手里抱着一个刚生下三天的男孩。听人说她生前是不规矩的。

朴 (苦痛)哦!

鲁 这是个下等人,不很守本分的。听说她跟那时周公馆的少爷有点不清白,生了两个儿子。生了第二个,才过三天,忽然周少爷不要了她,大孩子就放在周公馆,刚生的孩子抱在怀里,在年三十夜里投河死的。

朴 (汗涔涔地)哦。

鲁 她不是小姐,她是无锡周公馆梅妈的女儿,她叫侍萍。

出处:出自剧作家曹禺创作的一部话剧《雷雨》。

(3)一朵梅花雷雨扩展阅读:

创作背景:

1930年9月,曹禺从天津南开大学考入清华大学外文系插入二年级就读。他从小就喜爱戏剧,曾积极参加剧社演出京剧《打渔杀家》和易卜生的《玩偶之家》等话剧。对戏剧的酷爱使他产生要写一部大戏的强烈愿望,他开始根据自己多年的亲身经历和见闻,构思话剧《雷雨》。

1931年,“九·一八”事变爆发,清华大学的学生们组织起抗日宣传队,曹禺担任了宣传队长。他和宣传队的同学们坐火车到保定去宣传。在火车上遇到了一位姓赵的魁梧大汉,是长辛店铁厂的工人。

曹禺从心里钦佩这位工人的爱国之心,他想起自己正在构思的话剧《雷雨》,便有了《雷雨》中鲁大海的人物形象。几经揣摩构思,又用了6个月全神贯注地写作,曹禺终于完成了《雷雨》的最初创作。1934年7月,《雷雨》首次发表于《文学季刊》1卷第3期。

作者在谈到写作意图时说,《雷雨》是在“没有太阳的日子里的产物”。“那个时候,我是想反抗的。因陷于旧社会的昏暗、腐恶,我不甘模棱地活下去,所以我才拿起笔。

《雷雨》是我的第一声呻吟,或许是一声呼喊。”《曹禺选集·后记》又说“写《雷雨》是一种情感的迫切的需要”“仿佛有一种情感的汹涌的流来推动我。我在发泄着被压抑的愤懑,毁谤着中国的家庭和社会。”



D. 曹禺的话剧《雷雨》中,展现的戏剧冲突有哪些

人物冲突是戏剧冲突的核心,通过人物冲突作者可以了解到作者的写作意图及文章对读者的吸引力。周萍与周蘩漪,周萍与四凤,周萍与周朴园,四凤与蘩漪,周朴园与侍萍的矛盾冲突来阐释人物关系的复杂性。其中周萍与蘩漪的矛盾冲突是戏剧冲突的核心。 

(一)周朴园与侍萍的冲突   

可以说周朴园与鲁侍萍之间的冲突是雷雨戏剧冲突的根源,并且这种冲突随着时间的推移,情节的发展,冲突的程度越来越深,范围越来越广。先从两个人的关系来说,侍萍原是周府的丫鬟,然而两个产生了不正当恋爱。

在封建大家庭里这种主仆恋与封建伦理相违背,在看侍萍的出生,她本是丫鬟,没钱没势,在封建的所谓“门当户对”的嫁娶观念里,注定他们的婚姻是不幸福的。他们存在着主仆之间的等级矛盾,抛开这一切,看看他们的私人关系,侍萍是周朴园为了荣华富贵抛弃的前妻。

当初周朴园不顾夫妻之情,儿女之情,义无反顾的抛弃了侍萍,虽然在得知侍萍死后他伤心过,但那种伤心是为了维护他在孩子面前的尊严,是为了维护整个家庭里所谓理想的家庭秩序。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被丈夫抛弃是何等的悲苦。

她与周朴园的仇恨是常人不可理解的。在他们的仇恨待解决时,又融入了新的仇恨,那就是四凤进入周府后发生的一切。周萍和四凤的悲剧是周朴园种下的根,侍萍看见自己的亲生儿女走了她们的后路,她对周朴园的恨不紧紧是被抛弃,更是看见儿女的不幸从心底生出来的仇。

(二)蘩漪与周萍的冲突 

笔者认为蘩漪与周萍的冲突是雷雨戏剧人物冲突的核心。从尊长来看他们是母子,从年龄看他们相差并不大,当蘩漪的父母为了门当户对,为了钱财,不顾蘩漪的幸福把她嫁给了比自己大16岁的周朴园,当时的她年轻漂亮,知书达礼,又受到了新文化的影响,而当时的周朴园已是结了婚的人,不仅如此,出现在蘩漪面前的周朴园是一个冷酷无情,专横不讲理的中年人。

她丝毫没感受到一个妻子所需要的爱与被爱。理解与被理解,宽容与尊重。她说自从进入周公馆,就如同进了坟墓。在这坟墓里更多的是绝望。在她伤心欲绝的时候,周萍的出现,成了她点燃希望的火把。于是她扮演了一个对周萍来说母亲不像母亲,情妇不像情妇,对周朴园来说妻子不像妻子的角色。

当周萍另有她人时,她也苦求过周萍,愿不顾一切与她远走高飞,可苦苦哀求换来却是侮辱与难堪。去打听才发现四凤是自己儿子喜欢的人。周朴园耽误了她的一生,周萍不仅仅辜负了她,又成了阻碍亲生儿子幸福的绊脚石。她为何不恨,为何不恼。她与周萍的冲突是母子冲突,是情人冲突,更是至亲冲突。 

《雷雨》所有戏剧冲突都与蘩漪与周萍的矛盾冲突有关,繁漪与周萍有了不正当关系后,周萍觉得对不起父亲,对不起这个家,才想要和蘩漪断绝关系,然而四凤的出现成了他摆脱繁漪的理由之一。

这导致了繁漪对四凤的嫉妒,才会去找侍萍来把四凤接走,侍萍来到公馆才会与周朴园相见才会激起他们多年的仇恨。侍萍得知周萍是自己的儿子,在后来知道自己儿女的丑事。周朴园才知道侍萍没有死,大海是自己的亲儿子。

(三)周萍与四凤 周朴园与周萍的冲突 

周萍与四凤从私人关系来说,主仆恋步入了他们父母的后尘。这是主仆关系的冲突。从兄妹情谊来说,却这样不干不净,不明不白的混在了一起。在剧尾四凤和周萍的死另人同情,毕竟他们的悲剧是在“不知而为”的情况下发生的。

即使是主仆关系,如果他们知道自己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妹,不可能跨越出兄妹这道界线成为情人。周萍与四凤的这种冲突主要是集中在兄妹恋,面对这种爱情他们不敢相信,不敢承担。 

周萍与周朴园是父子,按理来说不该有什么冲突,可雷雨中的他们让人大跌眼界,周朴园是一家之主,是父亲,可这位父亲是权威性的父亲,他从没关心过儿子的辛福,在孩子们的眼里,父亲说的话一定要遵守,面对父亲的斥责只能恭顺,可这么孝顺的儿子却在背地里与继母有不正当关系。

在事发之后,他觉得对不起父亲,对不起这个家,才决心与蘩漪断绝不正当关系,恢复以往的母子关系。周萍对于父亲抛弃母亲的事一概不知,在他眼里父亲是爱母亲的,因为母亲的习惯几十年来是保持不变的,乃至父亲还保持着母亲生前的照片。

(四)四凤与蘩漪的冲突 

在笔者看来四凤与蘩漪都是可怜值得同情的女人。这两个女人从无不相干走上了对立,她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争抢自己喜爱的男人——周萍。在戏中蘩漪千方百计找侍萍把四凤带走,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四凤离开周萍。

可她为什么这么害怕四凤,因为她知道他们的爱情见不得光,从伦理关系上看他们不可能光明正大在一起,过着幸福的生活。其次她没有四凤那样年轻漂亮,留在公馆里就会对自己造成威胁。再次儿子是那么的喜爱四凤,她的离开利于儿子。

(4)一朵梅花雷雨扩展阅读

创作背景

1930年9月,曹禺从天津南开大学考入清华大学外文系插入二年级就读。他从小就喜爱戏剧,曾积极参加剧社演出京剧《打渔杀家》和易卜生的《玩偶之家》等话剧。对戏剧的酷爱使他产生要写一部大戏的强烈愿望,他开始根据自己多年的亲身经历和见闻,构思话剧《雷雨》。

1931年,“九·一八”事变爆发,清华大学的学生们组织起抗日宣传队,曹禺担任了宣传队长。他和宣传队的同学们坐火车到保定去宣传。在火车上遇到了一位姓赵的魁梧大汉,是长辛店铁厂的工人。

曹禺从心里钦佩这位工人的爱国之心,他想起自己正在构思的话剧《雷雨》,便有了《雷雨》中鲁大海的人物形象。几经揣摩构思,又用了6个月全神贯注地写作,曹禺终于完成了《雷雨》的最初创作。1934年7月,《雷雨》首次发表于《文学季刊》1卷第3期。

作者在谈到写作意图时说,《雷雨》是在“没有太阳的日子里的产物”。“那个时候,我是想反抗的。因陷于旧社会的昏暗、腐恶,我不甘模棱地活下去,所以我才拿起笔。

《雷雨》是我的第一声呻吟,或许是一声呼喊。”(《曹禺选集·后记》)又说“写《雷雨》是一种情感的迫切的需要”“仿佛有一种情感的汹涌的流来推动我。我在发泄着被压抑的愤懑,毁谤着中国的家庭和社会。”

参考资料来源:网络-雷雨

E. 《雷雨》赏析

《雷雨》的戏剧冲突

吴来申

曹禺的剧作《雷雨》是中国现代话剧中极为成功的著作之一。作者以卓越的艺术才能,深刻地描绘了旧制度必然崩溃的图景,对于走向没落和死亡的阶级,给予了有力的揭露和抨击。《雷雨》是一部艺术结构精巧的作品,它的戏剧冲突非常集中,在该剧的第二幕中,有充分的体现。
在《雷雨》第二幕中,鲁周两家三十年的新仇旧恨得到集中的反映。第二幕的前半部分,是周朴园和侍萍之间的“相认”。一上场,侍萍就认出了周朴园,而周朴园却没有认出侍萍。于是,这种一明一暗的关系,一下子就扣住了读者的心,从周朴园那些发号施令、居高临下的语言以及当他怀念起侍萍时的“沉吟”、“苦痛”的表情中,不难看出他是个地位高、权势大的“尊者”,而且似乎是个多情的人物,在侍萍的话里,也可以发现,她虽然看透了周朴园,却因为本性的正直善良,仍希望周朴园能认出她。看来,好像两方面冲突不起来了。然而,周朴园的情感毕竟是虚伪的。当他发现侍萍还活着,很可能会影响他的名誉、地位时,他始则厉声斥问侍萍“你来干什么?”“谁指使你来的?”继则用巨额支票收买侍萍,企图以他认为是万能的金钱打动侍萍,周朴园虚伪、冷酷的面貌至此暴露无遗。可是,侍萍是有骨气的,她看也没看,就将支票撕得粉碎,说:“我这些年的苦不是你拿钱算得清的”。明告周朴园:金钱弥补不了罪过!表现出对资产阶级金钱至上的蔑视。
侍萍和周朴园的冲突,反映了被侮辱被损Φ南虏闳嗣裢��鹘准妒屏Φ亩氛��蟀氩糠郑�炒蠛5某龀。�箍�斯と私准队敕饨ㄗ什�准兜拿�艹逋弧?
鲁大海站在周朴园面前,父子不相认。因为,鲁大海直接威胁到周朴园的切身利益,威胁到这个封建资产阶级代表人物的根本利益。周朴园对鲁大海没有而且不可能有父子之情了;有的只是压迫的欲望和阶级的仇恨。欺诈,行不通,只好撕下伪善的面目,恶狠狠地训斥鲁大海:“你现在没有资格和我说话——矿上已经把你开除了。”鲁大海则是满怀阶级仇恨,单刀直入地揭露周朴园:“你叫警察杀了矿上许多人!”“你包修江桥,故意叫江堤出险!”“你故意淹死了两千两百个小工!”“你发的是绝子绝孙的昧心财!”在激烈紧张的戏剧冲突中,人物短短的对话,就使我们看到了周朴园镇压工人罢工手段的毒辣,发家史的罪恶;看到了他狡诈、残忍的嘴脸;也使我们看到了鲁大海坚定的立场,不屈的斗争精神。
在这一幕戏中,充满了人物间不可避免的冲突,在特定的环境中,过去和现在的矛盾交汇、连贯在一起。这样,使得人物的形象“立”了起来,并紧凑地写出了三十多年来的变迁,展现了两代人之间错综复杂的矛盾冲突。从根本上来说,反映出半封建半殖民地中国上层社会的腐朽与罪恶。《雷雨》这部不朽的现实主义名著,在过去,控诉、揭露出资产阶级的罪恶本质;现在,仍起着教育青年后代认识黑暗制度的作用。它那精巧的艺术构思,也正被众多的戏剧创作者所借鉴,所效法。

习作后记
“戏剧冲突”对我来说是比较陌生的,我以前没有认真地研究过它,学习《雷雨》是我探索理解这个问题的开始。
读过几遍《雷雨》后,我还说不清它的深刻含意,但我被戏剧的内容情节吸引了,同时我也体会到剧中众多人物之间的矛盾是那么错综复杂。怎样从这么复杂的内容中去理解“戏剧冲突”呢?于是我就去查阅关于《雷雨》(尤其是它的第二幕)的评论资料,看到了不少研究《雷雨》的专家们的精辟见解。逐渐明白了所谓戏剧冲突,就是戏剧中那些人物之间的矛盾。于是我再钻研课文,分析它有多少矛盾冲突,以及产生这些矛盾冲突的根源是什么,它们是如何发展的,并进一步研究其中什么矛盾冲突是主要的,作者是怎样通过这些矛盾冲突表现主题的。
就这样,我在借助于理论指导及反复阅读课文中,初步学会了一些分析“戏剧冲突”的方法,写下了《<雷雨>的戏剧冲突》这篇习作。

简析

文章谈《雷雨》第二幕的戏剧冲突。中心论点明确,能围绕《雷雨》第二幕中的“戏剧冲突”选材、组材,能独立思考,运用人物语言剖析主要人物性格和人物之间矛盾,叙述平直,论述集中,注意了过渡和照应,结构也完整。

论曹禺戏剧语言的抒情性

摘要:曹禺以其戏剧语言的抒情性构筑着他剧作诗的大厦。在心理语言和抒情独白中渗透人物的所思所感;在意境的营造之中渲染抒情气氛;调动多重语言技法增强剧作的诗意之美,是他戏剧语言抒情性的显著特征。

关键词:心理独白抒情意境诗化语言

曹禺剧作深得莎士比亚、契诃夫戏剧艺术之精妙,也颇具中国传统戏曲及古典诗词长于抒情的风华,有着浓郁的诗意。这诗意从根本上源于他清丽含蓄、色彩鲜明的戏剧语言以及由这语言所营造的深邃意境和诗情氛围。因而钱谷融先生说:“曹禺本质上是一个诗人。”①“诗人”的素质,促成作家将剧作的语言锤炼得极富抒情性。


戏剧塑造舞台形象,是通过剧中人的语言和动作来完成的,而其中起主导作用的则是语言。高尔基说:“剧本要求每个剧中人物用自己的语言和行动来表现自己的特征”,“剧中人物之被创造出来,仅仅是依靠他们的台词”。②曹禺剧作中众多的典型而有诗意的人物正是通过抒情的戏剧语言塑造出来的。“诗生内心”,曹禺能够深入到人物的灵魂世界并善于用艺术的语言揭开他们的内心奥秘。在心理语言和抒情独白中渗透人物细致的,所思所感和曲折的情感意志,这是他戏剧语言抒情性的一个突出特点。

《雷雨》是当做诗来写的,其中的许多台词准确地展现了人物的性格,抒发了人物的内心情感。繁漪在第二幕中那段著名的独白,简直就是一首贮满愤懑与渴望的抒情诗:
“热极了,闷极了,这里真是再也不能住的。我希望我今天变成火山的口、热烈烈地冒一次,什么我都烧个干净,当时我就再掉在冰川里,冻成死灰,一生只 热热地烧一次,也就算够了。我过去的是完了,希望大概也是死了的。哼,什么我都预备好了,来吧,恨我的人,来吧,叫我失望的人,叫我忌妒的人,都来吧,我在等候着你们。”繁漪在“宇宙残酷的井里”拼死攀援的艰辛与焦灼、压抑与烦闷,“爱起你来像一团火”,“恨起你来也像一团火”的炽烈阴鸷的个性也都熔铸在这诗里。
王昭君展示给我们的是“沉静温柔”而又“十分倔强”的性格。这个心怀理想,渴望着和平生活的少女,在寂寞的皇家宫院苦度了三年春光,内心郁结着无尽的悲愤和哀怨,对自己的生活和命运充满忧虑。身处雕栏画廊,静听黄鹂低唱,仰对墙外青天,她袒露着自己的心境:母亲,你生我为何来?难道这青森森的宫墙要我来陪伴?难道这苍松、垂柳、望不断的栏杆要胰タ垂埽堪。≌庖惶烊�橹樱�拱氲墓���坏阋坏危�癯恫欢系乃磕敲闯ぁ��训牢冶匦朐谡饫锏却��却�降乩咸旎模恳桓雠�耸嵌嗝床恍摇I�吕矗�由�剿溃�家�揽咳耍�训酪桓雠�司筒荒芟翊笈羲频模�环删褪蔷徘Ю铮磕训劳跽丫�遥�簧�秃驼夂蠊���艘谎�?“独白,纯粹的灵魂的呼吸。”③这里,一个青春女子厌恶宫墙清冷,希求展翅鹏飞的脉脉情思淋漓地流露出来。其间一连串排比似的发问,字字含情而富有韵致的语句,构成鲜明的诗的节奏,使这段台词成为一首没有分行的诗。
《家》里的瑞珏和觉新,新婚之夜,各怀心思,情绪纷乱。闹房的人们已经散去,冷清落寞之中他们有的只是自身的孤寂和凄惶。新郎临窗而立,月光皎皎,梅花灿白,湖水粼粼,冷树疏影,勾起他对情人梅的思念:“唉,梅呀,为什么这个人不是你?”而对眼前需要抚慰、期待温存的新娘他却视若陌路,想到“活着真没有一件如意的事;你要的是你得不?

F. 《雷雨》的主要情节

这是雷雨的剧本
http://www.oklink.net/99/1125/leiy/index.htm

《雷雨》赏析

《雷雨》的主题
《雷雨》是四幕悲剧(初版本有“序幕”和“尾声”)。它通过周、鲁两个家庭,8个人物,
前后30年间复杂的纠葛,写出旧家庭的悲剧和罪恶。在作者看来,这场悲剧和罪恶的制造者正
是那些威严体面、道貌岸然的封建阶级和资产阶级。当时作者虽还不能从理论上清楚认识他的
人物的阶级属性和特性,但具体描写上,已经接触到了现实阶级关系的某些本质方面。周朴园
与侍萍的矛盾分明带有阶级对立的性质,周朴园与鲁大海的冲突,更可看出社会阶级斗争对作
者的直接影响。剧本虽然从性爱血缘关系的角度写了一出家庭的悲剧,但客观上也反映出中国
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的某些侧面。充满不义和邪恶的旧家庭正是整个旧社会旧制度的缩影。
《雷雨》在艺术上达到了很高的成就。作者对旧家庭的生活非常熟悉,对所塑造的人物有着深
切的了解,对人物性格的把握相当准确。周朴园的专横伪善,繁漪的乖戾不驯,都给人以鲜明
的印象。《雷雨》接受了希腊命运悲剧的影响,洋溢着一种不可名状的悲剧气氛。作者善于把
众多的人物纳入统一的情节结构之中,制造出一个又一个紧张的场面和强烈的戏剧冲突,再加
上语言的活泼和生动,使《雷雨》获得空前的成功。1935年4月《雷雨》首次在日本东京演出,
同年秋在国内上演;从此,《雷雨》成了最受群众欢迎的话剧之一,一直保持旺盛的艺术生命
力。

《雷雨》的人物和戏剧冲突

曹禺在《雷雨》中,描写五四以后一个带有封建性的资产阶级家庭的黑暗生活,以封建家
长和资本家的周朴园为中心,展开了他所直接和间接造成的各种复杂尖锐的矛盾冲突,揭露了
旧中国的家庭和社会的罪恶。
30年前,周朴园还是一个“大少爷”的时候,曾经勾引使女梅侍萍,后来为了要娶“一位
有钱有门第的小姐”,将她和新生的第二个儿子赶出门去。18年前,他又娶了繁漪。繁漪不堪
忍受他像“阎王”似的压迫和“监狱”似的家庭生活,3年前就和他的长子周萍发生恋爱。但
是周萍像他父亲一样,不久就厌弃了她,又去勾引使女鲁四凤。同时,繁漪的儿子周冲也在爱
着四凤。周朴园继续压迫繁漪,她就只好抓住周萍不放,而周萍却竭力逃避。繁漪就叫四凤的
母亲来带走四凤,以此向周萍报复。梅侍萍后来嫁给鲁贵,生了四凤。因此,周萍和四凤原是
异父同母兄妹,这种乱伦关系一经发现,家庭悲剧就无可避免地发生了。

《雷雨》以周朴园和妇女尤其是劳动妇女的矛盾为主要矛盾,同时还表现了资本家和工人
之间的阶级矛盾。周朴园一贯剥削工人,“发的是绝子绝孙的昧心财”。他曾经命令矿警打死
了30多个矿工,罢工工人鲁大海前来和他交涉,他后来虽然知道鲁大海就是他的第二个儿子,
但他终究毫不留情地镇压工潮,并将鲁大海开除。

曹禺所要表现的这种生活过程,历时30年,而且关系如此复杂,斗争如此尖锐,那么他怎
样将这些内容组织在一篇四幕剧中去,正如狄德罗所说,他怎样“由主题的中心直入,仔细分
辨剧情开始的时机”呢?

从舞台形象的塑造上说,近代话剧在时间和空间上比我国传统戏曲受到更大的限制。传统
戏曲的演出,不需要近代话剧舞台上所应用的布景和幕,即使应用,总是带有虚拟性质,因此
剧作家可以较自由地来处理他的内容,大致按照矛盾冲突的发展的自然程序,从头到尾表现出
来。例如元代杂剧作家纪君祥在《赵氏孤儿》的楔子和五折戏中,从头至尾表现了历时20年的
屠岸贾迫害赵盾祖孙三代以及赵氏孤儿为家族报仇的故事。曹禺当然不能再用这种结构,必须
根据话剧舞台的条件采用新的方法,更紧凑更集中地来组织戏剧动作。他在《雷雨》中,将前
后30年的旧中国家庭和社会的许多矛盾冲突集中在“一个初夏的上午”到“当夜两点钟的光景”
的一天之内以及基本上在周朴园家的客厅来展开,他的这种苦心经营的结构艺术,主要是从欧
洲的一些剧作家那里得到借鉴的。希腊悲剧作家,由于当时特殊的演出条件以及取材于观众早
已熟知的神话传说,一般都从戏剧冲突的发展过程的中间或者将近结尾之处着笔,并不从头演
起,而将过去情节由歌队歌唱出来。其后,易卜生继承并发展了希腊悲剧的结构特征,形成他
那特殊的“回顾方法”,将过去的情节和现在的情节交织起来,以“过去的戏剧”来推动“现
在的戏剧”,甚至在舞台上演出的戏剧只是过去的戏剧的结果。在《玩偶之家》中是如此,而
在《群鬼》中尤为突出:集中在从上午到次日黎明的时间内所表现在舞台画面中的戏剧动作,
不过是将近20年前所发生的事件的结果,“父亲造的孽要在儿女身上遭报应”,等到剧中人阿
尔文太太说明她丈夫生前的许多荒唐行为并且指出正要结婚的欧士华和吕嘉纳原来是同父异母
的兄妹之后,悲剧就立刻发生了。

曹禺的《雷雨》在某些方面曾受到易卜生的《群鬼》的影响。但是我们应该看到,《雷
雨》和《群鬼》的结构上的某些相似之处,并不是曹禺任意仿效易卜生,而主要取决于他自己
的创作意图。曹禺所以要从30年前的矛盾着眼,而从一天之内的冲突落笔,我们应该从《雷雨》
的主题思想来找到解释。在他看来,一切剥削阶级的罪恶,都有历史根源,而且愈来愈严重,
因此只有从历史的发展过程中,才能彻底揭露旧中国家庭和社会制度的弊害,才能充分表现受
害者的悲惨命运。这样描写,对于小说家来说并不算太困难,但是舞台的容量却有限度,因此
对于曹禺来说,什么是《雷雨》剧情开始的最好时机,从30年前周朴园勾引和遗弃梅侍萍开始,
还是从3年前周萍和繁漪发生不正常的恋爱开始,或者从现在开始,这是首先必须解决的问题。
现在,他以“现在的戏剧”为主,而将“过去的戏剧”穿插其间以便产生推动作用,这个“剧
情开始的时机”显然是十分有利于主题思想的表现的。可是这种结构方法却给剧作家带来一些
困难,他一方面既要揭开现在的矛盾,另一方面又有许多前情必须逐步交代,因此他就必须苦
心经营,巧作安排。曹禺先交代3年前的事,到第二幕才揭开30年前的帷幕,这样不但有条不
紊,而且使矛盾冲突得到合理的发展。

《雷雨》中的戏剧冲突所以如此尖锐复杂,原因在于剧中人物之间有阶级的对立和思想的
分歧。曹禺非常熟悉这些人物的性格特征,并选择最好的时机从矛盾冲突中来表现人物性格。
在开幕的那“一个初夏的上午”以前,所有人物像在生活中一样,都有各自的贯串动作。周朴
园在3天前刚从矿上回来,正在设法镇压工人罢工运动。像父亲一样自私虚伪的周萍,为了摆
脱繁漪,正想离家到矿上去。繁漪不甘忍受封建压迫,可是找不到出路因而采取个人主义的报
复手段,为了破坏周萍和四凤的关系,早已通知四凤的母亲到周家来。那个天真幼稚而曾受到
“五四”民主思想影响的周冲,正在爱着四凤。四凤两年没有看见母亲,听说她要来很高兴,
可是想起自己和周萍的事又很着急。她父亲鲁贵是个卑鄙恶俗的奴才,想从女儿身上捞一笔钱。
而在周家的门房里,工人代表鲁大海等着要见煤矿公司董事长周朴园。至于那个30年来含垢忍
辱而善良正直的侍萍,本在济南一个学校里做女工,现在正坐火车赶来,她唯一的人生理想便
是希望女儿不再蹈她的覆辙。我们从曹禺所设想的各个人物的贯串动作中可以看到,只有当剧
作家对于开幕以前的人物的活动和经历等胸有成竹时,那么开幕以后的戏剧动作才能迅速展开。
而所谓“剧情的开始”,并不如亚里斯多德所理解的那样,“指事之不必然上承他事,但自然
引起他事发生者”亚里斯多德《诗学》第七章,人民文学出版社。。因为生活本身就是一个不
断发展的过程,剧作家所描写的不过是有着普遍联系而又自成首尾的某一片段而已。

开幕之后,我们看到“在周宅的客厅里”,四凤在“滤药”,鲁贵在“擦着矮几上的银烟
具”。这一场很长,其中穿插着鲁大海的上场和周冲的过场。作者在这第一场中,并不平铺直
叙,而是通过鲁贵用威吓哄骗的手段向四凤要钱这一动作,表现了鲜明的父女两人的不同性格,
而从性格的矛盾中,生动地交代了许多幕前情节。他在交代这些幕前情节时,没有脱离人物的
性格,而将叙述和动作结合起来,这就使人不会感到沉闷,而在不知不觉中被逐步引导到戏剧
冲突的中心。

这一场很容易使我们想起易卜生的《群鬼》的第一幕第一场。易卜生在那一场中,通过阿
尔文家使女吕嘉纳和她那庸俗的后父安格斯川的矛盾进行了某些必要的交代。而鲁贵所讲周萍
和繁漪“闹鬼”的事,也会叫人忆起阿尔文太太的话:“我听见吕嘉纳和欧士华在饭厅里说话
的时候,我眼前好像就有一群鬼”(第二幕)。但是,曹禺在《雷雨》第一场中并非没有独创之
处。四凤所“滤”的“药”一直贯串在第一幕中,到第一幕快要结束时,曹禺通过周朴园强迫
繁漪吃药这一生活细节,揭露了夫妻之间的深刻矛盾,表现了两个互相对立的性格。此外,正
当鲁贵恬不知耻逼着四凤承认她和周萍的关系时,鲁大海突然上场,这一穿插在结构上具有重
要意义。从另一方面说,鲁大海的上场可以使得父女两人那个场面富于变化因而更加紧张,而
更重要的一方面是在于揭露了资本家周朴园和工人之间的阶级矛盾,展现了这个“体面”家庭
的阶级实质和周萍的腐朽的精神面貌。至于周冲的过场,给他以后向母亲说明他爱四凤作了准
备。但是鲁贵父女这个场面很长,占第一幕三分之一的篇幅,因此难免露出一些雕琢的痕迹—
—例如鲁贵过于唠叨,一再拦阻四凤送药上楼,曹禺自己后来甚至嫌它“写得嗦,不好”张葆
华《曹禺同志谈剧作》,《文艺报》1957年第2期。。但是由于其中交代前情相当生动,各种
矛盾的线索已开始交织起来,这一场戏颇能引人入胜。

曹禺在这以后的几个场面中,一方面迅速发展矛盾冲突,一方面继续交代前情。《雷雨》
既以描写这个带有封建性的资产阶级家庭生活为主,作者就首先要着重表现四凤和繁漪、繁漪
和周萍以及周朴园和繁漪之间的矛盾。周萍明天要离家到矿上去做事,这就使得早已存在的复
杂矛盾更加尖锐化和表面化,而四凤和繁漪的命运,也将因此发生新的变化。周萍的这个决定,
自然会使我们联想到许多问题:他为什么要走?那么四凤怎么办?繁漪的态度怎样?

关于周萍明天要走这一情节,曹禺并不用简单的方法随便加以叙述,而是在四凤和繁漪的
场面中结合人物的内心活动交代出来的,这就增强了戏剧的效果。繁漪是主妇而四凤是使女,
但是两人都爱周萍,繁漪分明怀着敌意可又不便露出声色,因此吞吞吐吐地追问,而四凤却兢
兢业业地故意回避,这是一场充满内心动作的戏,十分耐人寻味。

繁漪和周萍过去的乱伦关系,系由周朴园间接所造成,而在现在的家庭生活中,他们之间
的矛盾表现得很突出。因此,曹禺在第一幕中有必要描写这两个人的场面。一般剧作家,可能
开门见山直接表现两人相见的场面,但是曹禺先写周冲向繁漪说明他爱四凤,然后再让周萍上
场,因为有周冲在一起,两人谈话表面上装模作样,实际上皮里阳秋,而繁漪所说的“我怕你
是胆小吧”和“这屋子里曾经闹过鬼”,已经是锋芒毕露,砭人肌骨。剧作家处理矛盾冲突的
发展,应该根据生活逻辑,既要放得开,又能收得住。繁漪在名义上是周萍的母亲,这种暧昧
关系当然不能随便公开,而她对于周萍的追求和周朴园对她的压迫,在程度上成正比例,只有
当她继续受到压迫时,她才会一步紧一步抓住周萍不放。同时,曹禺在第一幕中所着重表现的
是周朴园这个反面典型,因此,繁漪、周冲和周萍那个场面,从某方面说来,只是一个引子。

周朴园以一个封建家长和资本家的姿态,出现在舞台上。曹禺从侧面描写他忙着会客,暗
示他正在设法对付工潮,所以等他上场以后,就谈到矿上已经复工,鲁大海已被开除。他会见
家里人,一点没有情感,而且看着表说,“十分钟后我还有一个客来,”催着儿子说话,俨然
一副从德国学来的资产阶级讲生意经的神气。他一见繁漪的面就说她有病,强迫她吃药,很冷
峻地说:“当了母亲的人,处处应当替孩子着想,就是自己不保重身体,也应当替孩子做个服
从的榜样。”在这里就出现了第一幕的高潮。高潮是矛盾冲突发展的顶点,在每一阶段中都有
一个顶点,每一幕的高潮再逐步上升,最后形成全剧的高潮而至解决。曹禺在这一高潮中,从
正面和侧面揭露了周朴园对家庭的专制统治和对工人的残酷手段,因而使得戏剧动作更进一步
地向前发展。

戏剧动作在第二幕迅速发展。在侍萍上场以前,作者先写周萍和四凤之间以及周萍和繁漪
之间的关系,这样可以使她在更加紧张的气氛中出现,形成一触即发之势。而侍萍的出现,使
矛盾冲突更加尖锐复杂。在“现在的戏剧”开幕之后,通过侍萍揭开了“过去的戏剧”的帷幕,
两者交织起来,戏剧动作于是逐步推向总的高潮。在这过程中,周朴园的罪恶彻底被揭发,我
们还看到了由于他的罪恶,侍萍和四凤无辜遭受了悲惨的命运。曹禺在穿插侍萍这条线索时,
在结构上显然是采用了希腊悲剧家所惯用的形式——“发现”和“突转”。亚里斯多德根据他
对希腊悲剧的研究,指出“‘突转’与‘发现’是情节的两个成分”。他说:“‘发现’,如
字义所表示,指从不知到知的转变,使那些处于顺境或逆境的人物发现他们和对方有亲属关系
或仇敌关系。‘发现’如与‘突转’同时出现(例如《俄狄浦斯王》剧中的‘发现’),为最好
的‘发现’。”亚里斯多德《诗学》第十一章。在易卜生的《玩偶之家》和《群鬼》的情节结
构中,也有这两个成分。曹禺的《雷雨》中,有几重“发现”,侍萍发现周朴园,继而发现四
凤的事,周萍和四凤发现兄妹关系,繁漪发现鲁妈就是侍萍,然后急转直下产生悲剧。

侍萍自从30年前受到周家“大少爷”的欺侮之后,唯恐女儿再受到同样的不幸,所以一向
不肯叫女儿到“大公馆”去当使女。假如她一到周家就听到繁漪劝她带走四凤的话,按照她的
性格,她一定会带走女儿,避之唯恐不及。她这一走,也就不会有所“发现”。因此,曹禺在
她上场之前,事先作了这样安排:鲁贵上来告诉繁漪“鲁妈来了好半天啦”,同时又传周朴园
的话要她去找“老爷的旧雨衣”。作者就这样将繁漪支出去,让侍萍上场有所“发现”之后,
她再拿着雨衣进来,而这雨衣又成为侍萍和周朴园相会的一条线索。曹禺这种安排虽则未免过
于纤巧,但是用心之细于此可见一斑。

侍萍来到周家客厅,等候繁漪下楼,这样她就有余暇来注意那关闭的窗户和古老的家具,
使她疑心“这屋子我像是在哪儿见过似的”。曹禺描写她低头沉思,双手冰凉,以显示她的心
理过程和生理反应。她先断定“我来过”,再注视着“那个柜”,听说这一家姓周,最后看到
“周家第一个太太的相片”,终于“惊愕得说不出话来”。她最后叫四凤出去给她倒水,一个
人自言自语地说:“哦,天底下地方大得很,怎么经过这几十年,偏偏又把我这可怜的孩子,
放回到他——他的家里?哦,天哪!”到这里,她已开始有所“发现”。她想带着女儿就走,繁
漪却叫四凤帮着去找“老爷的雨衣”去了。

繁漪所以要叫鲁妈来带女儿走,是因为嫉妒四凤,但她却以周冲为借口,说得冠冕堂皇。
这位周太太,虽然身受压迫,有反封建的精神,但是在她的资产阶级民主思想中却隐藏着虚伪
自私的个人主义因素。曹禺在繁漪和侍萍这一场中,又以鲁贵屡次上场催她去看病作为穿插。
这个穿插,具有多方面的作用:一方面和第一幕中周朴园强迫繁漪吃药那件事相联系,进一步
展开夫妻间的矛盾;一方面又给周朴园的上场和繁漪的下场作好准备,以便周朴园“发现”侍
萍。

侍萍和周朴园相会这段情节很富于传奇性,但是作者却通过这一情节更突出地表现了周朴园的
丑恶灵魂。周朴园认为侍萍早已死去,多年来保存了那些旧家具和旧习惯,自觉心安理得,足
以“弥补我的罪过”。所以他最初曾以主人对待一般“下人”的态度,和侍萍谈及“雨衣”和
“窗户”,然后看模样听口音,开始觉得有些奇怪,于是提起30年前的那件事来。周朴园先后
两次问侍萍“你……你贵姓?”“你姓什么?”而她的回答是“我姓鲁”“我是这儿四凤的妈”;
在这紧张和松弛相交替的过程中,我们特别觉到紧张。最后,曹禺借用了希腊悲剧和我国戏曲
中的所谓“表记”,让周朴园因此“发现”侍萍。周朴园叫侍萍“下去”,顺便要四凤去找
“樟木箱子里的那件旧雨衣”和“几件旧衬衣”,侍萍就谈起“那种绸衬衣……一共有五件”,
有一件绸衬衣上“用丝线织成一朵梅花……旁边还绣着一个萍字。”这才使得周朴园不得不承
认:“哦,侍萍!(低声)是你?”

当周朴园一旦“发现”面前的“下人”是侍萍之后,他过去为了所谓“弥补我的罪过”而
装扮出来的虚伪面貌,在现实面前立刻现出了原形:为了维持他的名誉和地位,他想用钱来封
住侍萍的嘴,并且决定立刻辞退鲁贵和四凤。周朴园的卑鄙和狠毒,正好和侍萍的高贵和善良
成对照。在这一场里,不仅有性格描写,而且戏剧纠葛愈扣愈紧。

侍萍要求“见见我的萍儿”,周朴园以不准当场认子为条件答应了她。观众自然等着要看
侍萍如何会见周萍,这是一个必不可少的场面。假如曹禺接着就写母子相会的情形,比方说周
萍见了生母非但当作路人,甚至像他父亲一样将她当“新来的下人”,甚至责难她“你不知道
这间房子底下人不准随便进来么?”或者摆出“大少爷”架子骂她一顿,这就足够显示阶级之
间的对立状态了。但是曹禺不以此为满足,为了更深一层地揭露资产阶级的凶恶面貌和表现侍
萍的痛苦心情,为了更进一步激起观众的强烈的憎恨和同情,他将周朴园和鲁大海的斗争穿插
进来,使母子和父子同时相会,这就比单写母子或父子相会,具有更高的思想性和艺术性。鲁
大海早在第一幕中就等着要见周朴园,这也是一个必不可少的场面。曹禺写周朴园会见鲁大海
时早已知道他就是自己的儿子,但是毫无父子之情,有的只是阶级仇恨,照样将他开除,这就
比一般的揭露更加深刻。更重要的,曹禺将父子之间的阶级斗争放在侍萍面前展开,而且让她
亲眼看到打她儿子鲁大海的不是别人,而是她所要见的儿子周萍,这就使她终于“大哭”,喊
道“这真是一群强盗!”这一场是第二幕的高潮,从这里又引出了新的动作。鲁贵和四凤被辞
退,周萍决定当晚去会四凤,并向繁漪当面承认他爱四凤。繁漪就警告他:“你不要把一个失
望的女人逼得太狠了,她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我们在第二幕结尾就预感到,“风暴就要
起来了!”

戏剧冲突在第三幕中逐渐发展,而且愈来愈激烈。周冲到鲁大海家来找四凤,一方面是奉
母命送钱——其实繁漪是要他来监视周萍,一方面是来诉说爱情。这就引起侍萍的疑心,逼着
四凤在雷声中起誓,永远“不见周家的人”。这位相信命运的善良女人,认为这样就可以逃避
不幸的命运,但是接着由于周萍的闯入和繁漪的阻挠,使她又“发现”了一件比她所想象的更
可怕的事情——子女乱伦关系。在这一场中,每个人物都具有强烈的动作,展开了激烈的斗
争:自私的周萍追求着四凤的爱情;绝望的繁漪开始作“困兽之斗”;侍萍发现四凤被勾引以
及乱伦关系之后就竭力要挽救这可怕的命运;四凤处在对周萍和对母亲的爱的尖锐矛盾中,由
于不能抗拒周萍而违反了自己的誓言,并且终于被母亲所发现,最后只得出走;而鲁大海看到
周萍,仇恨当然更深,但是碍于母命,只得暂时放过敌人。第三幕的高潮是以前的高潮尤其是
第二幕高潮的发展,每一个人到此已经欲罢不能,悲剧的结局已经是无可避免。

曹禺在表现全剧高潮逐步形成的时候,结合人物性格,既是层次分明,而又极尽曲折之能
事。而所有这一切,又和周朴园直接或间接相联系。曹禺从一个带有封建性的资产阶级家庭中
来揭示这一悲剧的社会根源,因而第四幕中的戏剧动作又在周家展开。戏剧冲突是由不同阶级
或不同思想的人所形成,在冲突过程中,人的性格不仅得到表现,而且发生变化。曹禺在写全
剧高潮出现之前,先写周朴园的性格的某些变化。这位封建家长和资本家,一贯剥削人压迫人,
在表面上似乎颇有声势,但是经过繁漪的反抗、侍萍的控诉以及鲁大海的斗争,逐渐感到他的
统治地位不像以前那样稳如泰山。在半夜两点钟光景,外面下着雨,除了自己,“屋子里一个
人也没有”,他后来只好对着周冲谈起自己的没落情绪,他“有点觉得老了”,而且还想到
“死”。这和第一幕中他和家人见面那一场相比,前后恰成对照。非常明显,他已预感到他所
代表的社会力量似乎开始有些动摇了。

繁漪从鲁家回来,精神有些变态,周朴园将她看做“疯子”,因此两人的矛盾更加尖锐。
这种精神上的迫害,逼着她向周萍作“最后一次”请求:“我现在求你,你先不要走……即使
你要走,你带我也离开这儿。”而周萍却像他父亲一样,对她说:“你现在不像明白人”。当
他听说她曾经到过鲁家去,他就骂她“你真是一个疯子”,甚至“狠恶地”说:“我要你死!”
她一个人在客厅里,“沉静地立起来,踱了两步”,自言自语:“奇怪,我要干什么?”这个遭
受周家父子两代欺侮的女人,在遇到最后一次打击之后,正在酝酿最后一次个人主义的反抗报
复。她这时候的沉静的心境,像夏天郁闷而凝固的空气一样,正预示着狂风暴雨即将来临。

接着鲁家的人先后又都赶到周家。周萍本来打算当夜一个人溜到矿上去,后来经过鲁大海
的质问和四凤的要求,才勉强决定,“我们现在就走”。(这里应该指出,由于曹禺当时对于工
人阶级认识不足,他描写鲁大海对于周萍和四凤的关系所表示的态度,并不能充分揭示这个工人
的性格。我们从鲁大海以前的表现看来,他在第四幕中的言行并不符合他性格的逻辑发展。在解
放后,曹禺曾经将这一点进行几次修改。在1959年的版本中,指出鲁大海决心要回到矿上去继
续斗争,又删去了周萍向鲁大海吐露他和繁漪的隐情,鲁大海拿出手枪要打周萍,最后又承认
周萍和四凤的关系等几段,并增加了他劝母亲“带着四凤先回去”这句话。这次删改虽则较前略
胜一筹,然而仍旧不能完全补救原来的缺陷。)四凤跟这个虚伪自私的“大少爷”一起出走,将
来未必能够得到幸福,但就目前的情形来看,这似乎是她唯一的出路。戏剧冲突发展到了这个阶
段,就以四凤跟周萍走作为问题的关键。

然而,四凤无论如何无法逃避她的悲剧,正像她的母亲无法逃避她的悲剧一样。因为在周朴园所
代表的统治势力没有崩溃以前,当时劳动妇女的悲剧是必然会发生的。

四凤跟着周萍正要出走,她母亲却找来了。曹禺在这一场中深刻细致地描写了侍萍的无可告人的
痛苦心情。她首先坚决表示:“你们不能够在一块儿!”当她看到四凤晕倒,并且听说四凤已经
怀孕之后,她低声说:“啊,天知道谁犯了罪,谁造的这种孽;——他们都是可怜的孩子,不知
道自己做的是什么。如果要罚,也罚在我一个人身上。”她终于为了儿女而“担待”一切罪过,
允许他们“一块儿走”,并且宣布“今天离开,你们无论生死,就永远不要见我”。曹禺在这里
描绘了一个善良的旧时代劳动妇女的灵魂深处的波涛,让我们清楚地看到了旧社会旧家庭的罪恶
给予她的伤害。她在当时虽然还不明白是谁犯的罪、谁造的孽,甚至认为“罪孽是我造的,苦也
应当我一个人尝”,但是观众看得却很分明,对她深表同情和悲悯,因而更加憎恨造成这种苦难
的社会根源。

当周萍和四凤第二次准备走的时候,繁漪带着周冲又来阻挠他们了。这位绝望的女人以前正
在怀疑“我要干什么”,现在显然已经决定要干什么了。她现在是一不做二不休,先叫周冲来破
坏周萍和四凤的关系,但是当那天真的孩子表示“忽然发现我好像并不真爱四凤”的时候,她毫
无顾忌地当众宣布她和周萍的隐情,并且控诉周萍“是你才欺骗了你的弟弟,是你欺骗了我,是
你欺骗了你的父亲!”她想尽一切办法不让他们出走,她将“大门锁了”,并且喊出了周朴园。

周朴园一上场,全剧的高潮就出现了。他喊出侍萍的名字,命令周萍跪下去认他的生母。这个伪
君子想再来“弥补”他的罪过,反而促使悲剧立刻发生。四凤跑出去触电而死,使侍萍感到了真
正的幻灭。这种结局当然不是出于繁漪的狠毒,归根到底还是周朴园的“罪孽”所必然产生的恶
果。周冲的惨死,也从侧面表现了这个主题思想。侍萍经过又一次事实的教训,不可能没有些新
的认识。当仆人提到鲁大海还在周家门口时,周朴园要叫他进来。曹禺在1959年戏剧出版社出版
的新版本中,接着这样描写侍萍:

鲁侍萍(阻止)不用了。(立起,向中门走去,至门口,返身,向周朴园)他不会来的,他恨你!
(昂首返身走出。)

经过这番修改,全剧的结局显得比较有力,作者这样暗示我们,悲剧虽然已经发生,冲突暂时告
一段落,但是由于鲁大海和侍萍对周朴园的仇恨愈来愈深,斗争还将继续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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