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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雨一朵羊毛皮鞋

发布时间: 2022-02-07 08:57:10

1. 下雨天新买的巴巴娇妮羊皮鞋被雨浸湿了怎么办

  1. 被雨淋湿后羊皮鞋
    羊皮鞋被雨水淋湿后,立刻做适当的处理,可以保证鞋子不变形。首先用吸水性强的布料吸去鞋子表面的水分,不要用力擦拭,以免其附着的污垢刮伤鞋子表皮。然后在鞋子里面放上报纸或卫生纸,多加更换,以求完全吸干水分。当皮鞋干到一定程度,就放入鞋楦以防变形。再将鞋子放在通风处阴干,直到完全干透。

  2. 弄脏后羊皮鞋 清洗
    如果皮鞋沾上了泥灰,要用软刷子刷。皮鞋上沾了污渍,可以用柠檬汁或葱汁去除污渍。鞋面上有了霉点,可以用橡皮擦去除霉点。也可以用温清水加洗涤剂对这些污渍进行处理,但注意不能用有腐蚀性的清洗液。等鞋子干了,再均匀地打上无色的鞋油,就可以了。在打油前一定要将鞋子处理干净,否则脏的地方就很难清除了。

  3. 平常羊皮鞋应该保养
    平常羊皮鞋要保持干燥,最好不要在雨雪天穿用。在不穿的时候,要勤上油。在擦油时,可加入一两滴醋,让皮鞋的光泽更鲜亮持久。擦油后,过五分钟再用刷子将鞋面打亮。羊皮鞋切忌暴晒、火烤,因为它会发脆、干裂。皮鞋如果久置不穿,要防止革面老化,如果皮革有变硬的趋势,可以涂些鸡油、牛油来滋润。

  4. 羊皮和牛皮差不多,保养雨天不能进水,不能爆晒,不能碰化学,不能碰油,平时搞沾了用湿布察干净后晾干察上鞋油。注意:鞋要经常察鞋油

2. ecco的磨砂油皮怎么打理

ECCO(爱步)鞋穿着保养须知及建议

ECCO 鞋子集柔软性、耐磨性、韧性、防滑、重量轻等特点于一身,加上选用最高级别的成品牛皮,使ECCO产品达到鞋类轻软舒适的新境界。当然价格也比普通鞋子要贵为满足广大顾客买到满意的ecco鞋子后,还要注意保养,才能延长使用寿命。下面,我们针对ecco休闲鞋给出一些如何保养的建议。
1、ECCO有一部分款鞋采用油皮制成,由于油皮为特殊皮料,刚穿上时可能略微褪色(尤其是汗脚),请您先穿深色袜子,过一段时间即可。
2、油皮保养不宜用普通鞋油,尤其禁用液体鞋油,平时用湿布擦拭即可。
3、磨砂皮禁用各种油类护理品,穿着后用橡皮擦经常擦拭或选择专用磨砂皮护理液保养。
以上护理品ECCO各专卖店均有配套产品出售。
4、ECCO部分款鞋内置可更换鞋垫,由于ECCO专配鞋垫具有气槽及气孔,让您的脚保持干爽,故建议您穿着后将鞋垫取出放在通风处,最好拥有两付ECCO专配鞋垫,以便更换。ECCO鞋各种配件在正ECCO各店有售。
5、建议您脱鞋前一定松开鞋带,用手而不是用脚后跟去脱,穿鞋时最好用鞋拔。
6、让您的鞋经常得到“呼吸”。
让您舒适自然地行走是我们的目标
怎样涂擦皮鞋油
涂擦皮鞋油谁都会,但仅凭自己的想象去做,往往会出现种种错误,不但起不到保护皮鞋的作用,反而会程度不同地损害皮鞋。皮鞋第一次擦油,应该在穿用新鞋前进行。在皮鞋没沾污垢的情况下开始擦油,能很好地保持皮鞋的色泽和光亮。以后在穿用过程中,每二至三天需要擦鞋油一次。鞋油的主要成份是蜡和油,当鞋油被涂在皮鞋革面上后,油可渗到皮中,以保持皮革的丰润和柔软;蜡滞留在鞋面上并形成薄薄的一层蜡膜,能起到防水防污和保护鞋面的作用。但涂擦鞋油时,却不宜过多,如在鞋面上涂一层厚厚的鞋油,大部分油不能透人皮内,而滞留在皮面,形成了一层油垢。另外在涂鞋油之前应良好地除去鞋面上的污垢,否则,长期下去会使鞋面出现细小裂纹。下面给出涂擦鞋油的一般方法:
(1)除去鞋底上的泥土和污垢,并用刷子将残缝和鞋带间的尘土仔细刷掉。
(2)用卷在手指上的布,蘸些除污剂,稍用力,将鞋面污物,涂过的鞋油等擦掉。
(3)鞋油不是涂得越多越好,适量。挤一豆粒大小鞋油鞋面上。
(4)用鞋刷均匀的把鞋油刷在皮鞋的表面。
(5)放在干燥的地方等几分钟,再用鞋刷(最好是用柔软的布,有的时候女生夏天的旧丝袜效果特别好,还可以废物利用)仿佛的擦就可以把鞋擦的很亮了。
(6)鞋油只适于擦天天穿着的ecco皮鞋。把不穿的ecco皮鞋涂上鞋油存放,ecco皮鞋的皮面会干燥裂口,应在皮鞋表面涂上一层生物油,这才能使皮革保存长久。
淋湿后的保养方法
ecco鞋被雨水淋湿后,立时作适当的处置,可使鞋子不至变形。首先先用清水将白色薄膜擦拭干净,再利用吸水性佳的布料吸去鞋子表面的水分。鞋内置入报纸或卫生纸,多加更换,以求完全吸干水分。
皮底鞋的保养:皮底透气性好,但耐磨性能不如仿皮底、橡胶底,且忌水、忌油,忌酸碱,穿着时需格外小心,建议黏敷一层胶底,可延长寿命。

3. 皮鞋被雨淋湿了怎么办

可以选择下面几种方法去除皮鞋里面的水分:

1、用抹布轻轻的把鞋面的泥水擦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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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皮鞋如发现泛霜,可用纱布或棉花沾少量温水,擦净鞋面的白色霜,放在通风处晾,然后擦上少量鞋油保存。

2、皮鞋应使用松软的布或软毛刷轻擦保洁,用专用鞋油保养,以免鞋油与皮面发生反应,造成变色或损坏皮质。

3、磨砂皮鞋面请勿擦鞋油、水刷,应用专用清洁剂,用刷子顺方向轻刷或使用专用橡皮鞋粉清洁。

4、油皮鞋面是经过油浸泡过的,保养时可用干布或专用品进行鞋面清洁。

5、香蕉皮趋去污法:取几个香蕉皮,用它擦试皮鞋上的油污,可使皮面洁净清新,因为香蕉皮里含有单宁的成份,单宁能去除油污。

4. 怎样清洗羊毛鞋

备用材料:碗/盆,洗洁精,海绵,毛巾。

1,先用软刷或者干净海绵刷掉羊毛鞋表面的粘附污迹和灰尘。

5. 雨水对皮鞋的伤害大吗

伤害很大,雨水含酸性,可以腐蚀皮革。皮鞋本身对水就是敏感的,即使不是雨水,一般的水,受潮也要发霉。但是沾了水,立即擦干,再放在通风处风干,水份处理好以后,再打油就没有问题了。

6. 如何区分羊毛皮鞋

区分羊毛皮鞋的办法有:

1、真正的羊毛鞋一般靴表面绒头短、细、绒,颜色纯正无明显色差,靴筒的挺度较好,而且较软。

2、看鞋的里毛,真正的皮毛一体,毛密度好、倒覆性一致、有光泽,手感光滑有弹性,而人造毛一般都毛被齐整,毛被无光泽而且较粗糙。

也可用火点燃靴上的毛,若立即碳化为黑色灰烬,并有一股烧毛发味,是天然毛皮;如立即熔化或被烧处缩成球状,并有一股烧塑料味,是人造毛皮。

3、仔细观看,拨开毛与皮连接处,若每一个毛囊有3-4根毛均匀地分布在皮板上,是天然毛皮;如有明显的经纬线或布基形状,是人造毛皮。

另外,用手提拉毛皮,拉不动者为天然毛皮,而拉起者是人造毛皮。

4、真正的羊皮鞋的皮和毛都是天然一体的,具有天然的一致性,这是牛绒粘和羊毛内里的靴子所不具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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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鉴别羊毛毡鞋垫的好坏:

1、从厚度来观察。

鞋垫放在鞋底是为了让人穿起来的时候能更加轻松,而其厚度不应过于薄,否则是很容易出现不舒服的情况的,一般鞋垫要有足够的厚度,这样穿起来能让人感觉更加舒服一些。

2、从软硬度来区别。

在买羊毛毡鞋垫的时候,也是不能太过于硬的,过硬的鞋垫穿起来很磨脚,同时也会让人感觉非常不舒服。而真正的羊毛毡鞋垫是非常柔软的,也很合脚,因此可以通过软硬度来区分好坏。

3、看缝线情况。

质量好的羊毛毡鞋垫缝线是非常不错的,整体的规划也是很好的,因此在选购时,如果缝线很乱,线头没有处理好,就说明这种鞋垫并不怎么样,因此要挑选缝线较好的鞋垫。

4、看是否有弹性。

羊毛毡鞋垫是非常有弹性的,因此在买的时候通过用手来压伸一下是很容易鉴别的,如果过于软或者硬的鞋垫,这种质量是相对不好的,因此要多注意看是否有弹性,这样能让人穿的非常舒服。

7. 皮鞋雨天被浸湿了 能用电吹风吹么

鞋不论鞋面是真皮还是假皮,都只具有一定的防水能力。除了特制的防水皮革做的鞋,可以用水洗涤之外,一般皮鞋是不能用水洗涤的。
因为,一般真皮皮鞋的防水性能较差,只能经受一点小毛毛雨,一般雨天是不能穿皮鞋的。这主要有两方面原因,除了一般鞋面皮革怕水的原因之外,再就是有的胶粘剂遇水有降解作用,会出现开胶现象。再一个原因就是皮鞋的内底经不住水泡,即使是线缝皮鞋,也会因为缝线经受水渍后,会产生霉变而容易断裂。日常穿用皮鞋时,遇到天气的突然变化,遭雨淋湿后需要即时进行养护。一般皮鞋最怕水,是因为皮革被水浸湿干燥后会失掉油脂,使皮革的纤维发生粘接而变硬,如果不注意补充油脂,时间长了皮革的纤维会变碎而断裂。穿皮鞋出门遇到变天下雨,难免皮鞋会被雨淋湿,回家后应即时脱下湿皮鞋,擦洗掉全部泥浆污垢,再用干毛巾尽量吸出皮鞋内的水分,然后再用白纸包住废报纸团塞进鞋腔内,放在通风处阴干;注意在皮鞋半干时,将鞋内的湿纸团换成干纸团并塞紧,继续自然阴干;千万不要放在阳光下曝晒,更不要放在火炉旁烘烤;皮鞋阴干后,擦上一点生鸡油,然后打一遍鞋油,再用鞋撑将鞋的内腔楦好,放两天后再打一遍鞋油。

8. 今天刚买了一双皮鞋(情雨一朵女鞋)有谁买过这样款式的值多少钱觉得买亏了,

看皮料算一般,320左右

9. 刘庆邦 的《鞋》 段意



刘庆邦

有个姑娘叫守明,十八岁那年就定了亲。姑娘家一定亲,就算有了未婚夫,找到了婆家。未婚夫这个说法守明还不习惯,她觉得有些陌生,有些重大,让人害羞,还让人害怕。她在心里把未婚夫称作“那个人”,或遵从当地的传统叫法,把未婚夫称为哪哪庄的。那个人的庄子离她们的庄子不远,从那个人的庄子出来,跨过一座高桥,往南一拐,再走过一座平桥,就到了她的庄。两个村庄同属一个大队,大队部设在她的庄。
那个家里托媒人把定亲的彩礼送来了,是几块做衣服的布料,有灯心绒、春风呢、蓝卡其、月白府绸,还有一块石榴红的大方巾。那时他们那里还很穷,不兴买成衣,这几样东西就是最好的。听说媒人来送彩礼,守明吓得赶紧躲进里间屋去了,
手捂胸口,大气都不敢出。母亲替女儿把东西收下了。母亲倒不客气。
媒人一走,母亲就把那包用红方巾包着的东西原封不动地端给了女儿,母亲眼睛弯弯的,饱含着掩饰不住的笑意,说:“给,你婆家给你的东西。”
对于婆家这两个字眼儿;守明听来也很生分,特别是经母亲那么一说,她觉得有些把她推出去不管的味道,她撒娇中带点抗议地叫了一长声妈,说:“谁要他的东西,我不要!”
母亲说:“不要好呀,你不要我要,我留着给你妹妹做嫁妆。”
守明的妹妹也在家,她上来就叫出了那个人的名字,说她才不要那个人的破东西呢,她要把那个人的东西退回去,就说姐嫌礼轻,要送就重重地来。
“再胡说我撕你的嘴!”守明这才把东西从母亲手里接过来了。她有些生妹妹的气,生气不是因为妹妹说的礼轻礼重的话,而是妹妹叫了那个人的名字。那名字在她心里藏着,她小心翼翼,自己从来舍不得叫。妹妹不知从哪里听说的,没大没小,无尊无重,张口就叫出来了。仿佛那个名字已与她的心有了某种连结,妹妹猛丁一叫,带动得她的心疼了一下。她想训妹妹一顿,让妹妹记住那个名字不是哪个小丫头片子都能随便叫的,想到妹妹是个心直口快的,说话从来没遮拦,说不定又会说出什么造次话来,就忍住了。
守明正把东西往自己的木箱里放,妹妹跟过来了,要看看包里都是什么好东西。
姐姐对她当然没好气,她说:“哪有好东西,都是破东西。”
妹妹嬉皮笑脸,说刚才是跟姐姐说着玩儿呢。向姐姐伸出了手。
守明像是捍卫什么似的,坚决不让妹妹看,连碰都不让妹妹碰,她把包袱放进箱子,啪嗒就上锁了。
妹妹被闪了手,觉得面子也闪了,脸上有些下不来,她翻下脸子,把姐姐一指说:“你走吧,我看你的心早不在这家了!”
“我走不走你说了不算,你走我还不走人呢。”
“谁要走谁不是人!”
母亲过来把姐妹俩劝开了。母亲说:“当闺女的哪个不是嘴硬,到时候就由心不由嘴了。”
家里只有守明一个人时,守明才关了门,把彩礼包儿拿出来了。她一块一块地把布页子揭开,轻轻抚抚摸摸,放在鼻子上闻闻,然后提住布块两角围在身上比划,看看哪块布适合做裤子,哪块布做上衣才漂亮。她把那块石榴红的方巾也顶在头上了,对着镜子左照右照。她的脸早变得红通通的,很像刚下花轿的新娘子。想到新娘子,她把眉一皱,小嘴一咕嘟,做出一副不甚情愿的样子。又觉得这样子不太好看,她就展开眉梢儿,耸起小鼻子,轻轻微笑了。她对自己说:“你不用笑,你快成人家的人了。”说了这句,不知为何,她叹了一口气,鼻子也酸酸的。
有来无往不成礼,按当地的规矩,守明该给那个人做一双鞋了。这对守明来说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平生第一次为那个将要与她过一辈子的男人做鞋,这似乎是一个仪式,也是一个关口,人家男方不光通过你献上的鞋来检验你女红的优劣,还要从鞋上揣测你的态度,看看你对人家有多深的情义。画人难画手,穿戴上鞋最难做。从纳底,做帮儿,到缝合,需要几个节儿,哪个环节不对了,错了针线,鞋就立不起来,拿不出手。给未婚夫的第一双鞋,必须由未婚妻亲手来做,任何人不得代替,一针一线都不能动。让别人代做是犯忌的,它暗示着对男人的不贞,对今后日子的预兆是不祥的。为这第一双鞋,难坏当地多少女儿家啊!有那手拙的闺女,把鞋拆了哭,哭了拆,鞋没做成,流下的眼泪差不多能装一鞋窠了。做鞋守明是不怕的,她给自己做过鞋,也给父亲和小弟做过鞋,相信自己能给那个人把第一双鞋做合脚。在给父亲和小弟做鞋时,她就提前想到了今天这一关,暗暗上了几分练习的心,如今关口就在眼前,她的心如箭在弦,当然要全神贯注。
守明开始做鞋的筹备工作了。她到集上买来了乌黑的鞋面布和雪白的鞋底布,一切都要全新的,连袼褙和垫底的碎布都是新的,一点旧的都不许混进来。她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让母亲觉得有些好笑,但母亲不敢笑,母亲怕笑羞了女儿。母亲悄悄地帮女儿做一些女儿想不到、或想到了不好意思开口的事情,比如:女儿把做鞋的一应材料都准备齐了,才想起来还没有那个人的鞋样子。不论扎花子、描云子,还是做鞋,样子是必要的,没样子就不得分寸,不知大小,便无从下手。女儿正犯愁,母亲打开一个夹鞋样的书本,把那副鞋样子送到了女儿面前。原来母亲事先已托了媒人,从那男孩子的姐姐手里把男孩子的鞋样子讨过来了。女孩不相信这是真的,但从母亲那肯定的眼光里,她感到不用再问,只把鞋样子接过来就是了。她心头涌出一股说不出的感动,遂低下头,不敢再看母亲。
拿到鞋样子,终于知道了那个人的脚大小。她把鞋底的样子放在床上,张开指头拃了拃,心中不免吃惊,天哪,那个人人不算大,脚怎么这样大。俗话说脚大走四方,不知这个人能不能走四方。她想让他走四方,又不想让他走四方。要是他四处乱走,剩下她一个人在家可怎么办?她想有了,应该在鞋上做些文章,把鞋做得比原鞋样儿稍小些,给他一双小鞋穿,让他的脚疼,走不成四方。想到这里,她仿佛已看见那人穿上了她做的新鞋,那个人由于用力提鞋,脸都憋得红了。
她问:“穿上合适吗?”
那个人吭吭哧哧,说合适是合适,就是有点紧,有点夹脚。
她做得不动声色,说:“那是的,新鞋都紧都夹脚,穿的次数多了就合适了。”
那个人把新鞋穿了一遭,回来说脚疼。
她准备的还有话,说:“你疼我也疼。”
那个人问她哪里疼。
她说:“我心疼。”
那个人就笑了,说:“那我给你揉揉吧!”
她有些护痒似的,赶紧把胸口抱住了。她抱的动作大了些,把自己从幻想中抱了出来。她意识到自己走神走远了,走到了让人脸热心跳的地步,神都回来一会儿了,摸摸脸,脸还火辣辣的。
瞎想归瞎想,在动剪子剪袼褙时,她还是照原样儿一丝不差地剪下来了。男人靠一双脚立地,脚是最受不得委屈的。
做鞋的功夫在纳鞋底上,那真称得上千针万线,千花万朵。在选择鞋底针脚的花型时,她费了一番心思:是梅花型好?枣花型好?还是对针子好呢?她听说了,在此之前,那个人穿的鞋都是他姐姐给做,他姐姐的心灵手巧全大队有名,对别人的针线活儿一般看不上眼。待嫁的闺女不怕笨,就怕婆家有个巧手姐。这个巧手姐给她摊上了。不用说,等鞋做成,必定是巧手姐先来个百般验看。她说什么也不能让婆家姐姐挑出毛病来。守明最后选中了枣花型。她家院子里就有一棵枣树,四月春深,满树的枣花开得正喷,她抬眼就看见了,现成又对景。枣花单看有些细碎,不起眼,满树看去,才觉繁花如雪,枣花开时也不争不抢,不独领枝头。枝头冒出新叶时,花在悄悄孕育。等树上的新叶浓密如盖,花儿才细纷纷地开了。人们通常不大注意枣花,是因远远看去显叶不显花,显绿不显白。白也是绿中白。可识花莫若蜂,看看花串中间那嗡嗡不绝的蜜蜂就知道了,枣花的美,何其单纯,朴素。枣花的香,才是真正的醇厚绵长啊!守明把第一朵枣花“搬”到鞋底上了。她来到枣树下,把鞋底的花儿和树上的花儿对照了一下,接着鞋底上就开了第二朵、第三朵……
那时生产队里天天有活儿,守明把鞋底带到地上,趁工间休息时纳上几针。她怕地里的土会沾到白鞋底上,用拆口罩的细纱布把鞋底包一层,再用手绢包一层,包得很精致,像是什么心爱的宝贝。她想到姐妹们和嫂子们会拿做鞋的事打趣她,不知出于何种心理需求,她还是忐忐忑忑地把“宝贝”带到地里去了。那天的活儿是给棉花打疯杈子,刚打一会儿,她的手就被棉花的嫩枝嫩叶染绿了,像扑克牌上大鬼小鬼的手。这样的手是万万不敢碰上白鞋底的,若碰上了,鞋底不变成鬼脸才怪。工间休息时,她来到附近河边,团一块黄泥作皂,把手洗了一遍又一遍。这还不算,拿起鞋底时,她先把手可能握到的部分用纱布缠上,捏针线的那只手也用手绢缠上,直到确信自己的手不会把鞋底弄脏,才开始纳了一针。
守明是躲到一旁纳的,一个嫂子还是看到了。底是千层底,封底是白细布,特别是守明那份痴痴迷迷的精心劲儿,一看就不同寻常。嫂子问她给谁做的鞋。
守明低着眉,说:“不知道!”
她一说“不知道”,大家都知道了,一齐围扰上,拿这个将要做新娘的小姑娘开玩笑。有的说,看着跟笏板一样,怎么像个男人鞋呢!有的问,给你女婿做的吧?有人知道那个人的名字,干脆把名字指出来了。
守明还说“不知道”
她的脸红了,耳朵红了,仿佛连流苏样的剪发也红了,剪发遮不住她满面的娇羞,却烤得她脑门上出了一层细汗。她虽然长得结结实实,饱饱满满,身体各处都像一个大姑娘了,可她毕竟才十八岁,这样的玩笑她还没经过,还不会应付。她想恼,恼不成。想笑,又怕把心底的幸福泄露出去,反招人家笑话。还有她的眼睛,眼睛水汪汪、亮闪闪的,蕴满无边的温存,闪射着青春少女激情的火花,一切都遮掩不住,这可怎么办呢?后来她双臂一抱,把脸埋在臂弯里了,鞋底也紧紧地抱在怀里。这样,谁也看不见她的眼睛和她的“宝贝”了。
姐妹们和嫂子说:“哟,守明害羞了,害羞了!”
她们的玩笑还没有完,一个嫂子惊讶地哟了一声,说:“说曹操,曹操就到,守明快看,路上过来的那人是谁?”说着对众人挤眼,让众人配合她。
众人说,不巧不成双,真是的!
守明的脑子这会儿已不会拐弯儿,她心中轰地热了一下,心想,路上过来的那个人一定是她的那个人,那个人在大队宣传队演过节目,和大队会计又是同学,来大队部走走是可能的。她仿佛觉得那个人已经到了她跟前,她心头大跳,紧张得很。别人越是劝她,拉她,让她快看,再不看那个人就走过去了,她越是把脸埋得低。她心里一百个想看,却一眼也不敢看,仿佛不看是真人真事,一看反而会变成假人假事似的。
守明的一位堂姐大概也受过类似的蒙蔽,有些看不过,帮守明说了一句话,让守明别上她们的当。又说,我守明妹子心实,你们逗她干什么!
守明这才敢抬起头来,往地头的大路上迅速瞥了一眼,路上走过来的人倒是有一个,那是一个戴烂草帽、光脊梁,像吓唬老鸹的谷草人一样的老爷爷,哪里是她日思夜想的那个人。心说不看,管不住自己,还是看了,一看果然让人失望。守明觉得受了欺负,跃起来去和那位始作俑者的坏嫂子算账。那位嫂子早有防备,说着“好好,我投降”,像兔子一样逃窜了。
又开始给棉花打杈子时,守明的心里像是生了杈子,时不时往河那岸望一眼。河里边就是那个庄子的地,地尽头那绿苍苍的一片,就是那个庄子,她的那个人就住在那个庄子里。也许过个一年半载,她就过桥去了,在那里的地里干活,在那个不知多深多浅的庄子里住,那时候,她就不是姑娘家了。至于是什么,她还不敢往深里去想。只想一点点开头,她就愁得不行,心里就软得不行。棉花地里陡然飞起一只鸟,她打着眼罩子,目光不舍地把鸟追着,眼看着那只鸟飞过河面河堤,落到那边的麦子地里去了。麦子已经泛黄,热熏熏的南风吹过,无边的麦浪连天波涌。守明漫无目的地望着,不知不觉眼里汪满了泪水。
第一次看见那个人是在全大队的社员大会上,那个人在黑压压的会场中念一篇大批判的稿子,她不记得稿子里说的是什么,旁边的人打听那个人是哪庄的,叫什么名字,她却记住了。那个人头发毛毛的,唇上光光的,不像个成年人,像个刚毕业的中学生。她当时想,这个男孩子,年纪不大,胆子可够大的,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念那么长一大篇话,要是她,几个人抬她,她也不敢站起来。就算能站起来,她也张不开嘴。再次看见那个人是大队文艺宣传队在她的村演节目的时候,那个人出的节目是二胡独奏,拉的是一支诉苦的曲子,叫天上布满星、月牙儿亮晶晶……那个人拉时低着头,抹搭着眼皮,精神头儿一点也不高,想不到他拉出的曲子那样好听,让人禁不住地眼睛发潮,鼻子发酸。以后宣传队到别的村演出,到公社去演,她跟别的姐妹搭成帮,都追着去看了,看到那个人不光会拉二胡,吹笛子,还会演小歌剧和活报剧。演戏时脸上是化了妆的,穿的衣服也是戏中人的衣服,这让守明觉得那个人有点好看。要是舞台上有好几个人在演,守明不看别人,专挑那一个人看。她心里觉得和那个人已经有点熟了,她光看人家,不知人家看不看她。她担心那个人看她时没注意到,就不错眼珠地看着那个人的一举一动。她这个年龄正是心里乱想的年龄,难免七想八想,想着想着,就把自己和那个人联系到一块儿去了。她不知道那个人有没有对象,要是没对象的话,不知那个人喜欢什么样的……她突然感到很自卑,有一次戏没看完就退场了,在回家的路上她骂了自己,骂完了她又有点可怜自己,长一声短一声地叹气。
有一天,家里来个媒人给守明介绍对象,守明正要表示心烦,表示一辈子也不嫁人,一听介绍的不是别人,正是让她做梦的那个人,她一时浑身冰凉,小脸发白,显得有些傻,不知如何表态。媒人一走,她心说,我的亲娘哎,这难道是真的吗!泪珠子一串一串往下掉。母亲以为她对这门亲事不乐意,对她说,心里不愿意就不愿意,别委屈自己。守明说:“妈,我是舍不得离开您!”
守明相信慢工出巧匠的话,她纳鞋底纳得不快,她像是有意拉长做鞋的过程,每一针都慎重斟酌,每一线都一丝不苟。回到家,她把鞋底放在枕头边,或压在枕头底下,每天睡觉前都纳上几针,看上几遍。拿起鞋底,她想入非非,老是产生错觉,觉得捧着的不是鞋,而是那个人的脚。她把“脚”摸来摸去,揉来揉去,还把“脚”贴在脸上,心里赞叹:这“脚”是我的,这“脚”真是不错啊!既然得了那个人的“脚”,就等于得了那个人的整个身体。有天晚上,她把“那个人的脚”搂到怀里去了,搂得紧贴自己的胸口。不料针还在鞋底上别着,针鼻儿把她的胸口高处扎了一下,几乎扎破了,她说:“哟,你的指甲盖这么长也不剪剪,扎得人家怪痒痒的,来,我给你剪剪!”她把针鼻儿顺倒,把“脚”重新搂到怀里,说:“好了,剪完了,睡吧!”她眯缝着眼,怎么也睡不着,心跳,眼皮儿也弹弹地跳。点上灯,拿着小镜子照照脸,她吓了一跳,脸红得像发高烧。她对自己说:“守明,好好等着,不许这样,这样不好,让人家笑话!”她自我惩罚似的把自己的脸拍打了一下。
媒人递来消息,说那个人要外出当工人。守明一听有些犯楞,这真应了那句脚大走四方的话。看来手上的鞋得抓紧做,做成了好赶在那个人外出前送给他。那个人此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还,她一定得送给那个人一点东西,让那个人念着她,记住她,她没有别的可送,只有这一双鞋。这双鞋代表她,也代表她的心。她有点担心,那个人到了外边会不会变心呢?
这时妹妹插了一手。向守明一错眼神,拿起鞋底纳了几针。她一眼就发现了,一发现就恼了,她质问妹妹:“谁让你动我的东西,你的手怎么这么贱!”她把鞋底往床上一扔,说她不要了,要妹妹赔她。
妹妹没见过姐姐这么凶,她吓得不敢承认,说她没动鞋底子,连摸也没摸。
“还敢嘴硬,看看那上面你的脏爪子印!”她过去一把捉住妹妹的手,捉得好狠。拉妹妹去看。
妹妹坠着身子使劲往后挣,嚷着坚持说没动,求救似的喊妈,声音里带了哭腔。
母亲过来,问她们姐妹俩又怎么了。
守明说妹妹把她的鞋底弄脏了。
母亲把鞋底看了看,这不是干干净净的吗!
守明说:“就脏了,就脏了,反正我不要了,她得赔我,不赔我就不算完!”她觉得母亲在偏袒妹妹,把妹妹的手冲母亲一扔,扔开了。
母亲说:“不算完怎么了,你还能把她吃了?你是姐姐,得有个当姐姐的样子。”母亲又吵妹妹,“楞在那里干什么,还不下地给我薅草去!”
妹妹如得了赦令,赶紧走了。
守明把母亲偏袒妹妹的事指出来了,说:“我看你就是偏向她!”她隐约觉出,母亲开始把她当成人家的人了,这使她伤感顿生。
母亲说:“你们姐妹都是我亲生亲养,我对哪个都不偏不向。我看你这闺女越大越不懂事,不像是个有婆家的人。要是到了婆家,还是这个脾气,说话不照前顾后,张嘴就来,人家怎么容你,你的日子怎么过?”
母亲的话使守明的想法得到印证,母亲果然把她当成人家的人了。她说:“我就是不懂事……我哪儿也不去,死也要死在家里!……”说着一头扑在床上就哭起来了。哭着还想到了那个人,那个人要远走,也不来告诉她一声,不知为什么!这使她伤心伤得更远。
母亲坐在床边劝她,说鞋底别说没脏,脏了也不怕,到时用漂白粉擦一遍,再趁邻家在大缸里用硫磺熏粉条时熏一遍,鞋底保证雪白雪白的,比戏台上粉底朝靴的漆白底都白。
守明把母亲的话听到了,也记住了,但她的伤感幷不能有所减轻。
在一个落雨的日子,守明把鞋做好了,做得底是底帮是帮的,很有鞋样儿。她把鞋拿在手上近看,靠在窗台上远观,心里还算满意。
鞋做成后,守明不大放得住。那双鞋像是她心中的一团火,她一天不把“火”送出去,心里就火烧火燎的。还好,那个人外出的日期定下来了,托媒人传话,向她约会,她正好可以亲手把鞋交给那个人。
约会的地点是那座高桥,时间是吃过晚饭之后。当晚守明没有吃饭,她心跳得吃不下。等别人吃过晚饭,天已经黑透了。那天晚上月亮很细,像一支透明的鸽子毛。星星倒很密,越看越密。守明心想,一万颗星星也顶不上一颗月亮,要这么多星星有什么用!地里的庄稼都长出来了,到处是黑树林,有些吓人。母亲要送她到桥头去。她不让。
守明把一切都想好了,那个人若说正好,她就不许他脱下来,让他穿这双鞋上路——人是你的,鞋就是你的,还脱下来干什么!临出门,她又改了主意,觉得只让那个人把鞋穿上试试新就行了,还得让他脱下来,脱下来带走,保存好,等他回来完婚那一天才能穿。她要告诉他,在举行婚礼那一天,她若是看不见他穿上她亲手做的这双鞋,她就会生气,吹灭灯以后也不理他。当然了,就这个事情守明会征求他的意见,他要是点头同意了,守明就等于得到一个比穿鞋不穿鞋意义深远得多的重大许诺,她就可以放心地等待他了。
守明的设想未能实现,她两次让那个人把鞋试一试,那个人都没试。第一次,她把鞋递给那个人时,让那个人穿上试试。那个人对她表示完全信任似地,只笑了笑,说声谢谢,就把鞋竖着插进上衣口袋里去了。二人依着桥上的石栏说了一会儿话,守明抓了一个空子,再次提出让那个人把鞋试一试。那个人把他的信任说了出来,说不用试,肯定正好。
“你又没试,怎么知道正好呢?”
那个人固执得真够可以,说不用试,他也知道正好。直到那个人说再见,鞋也没试一下。那个人说再见时,猛地向守明伸出了手,意思要把手握一握。
这是守明没有料到的。他们虽然见过几次面,说过几次话,但从来没有碰过手。和男人家碰手,这对守明来说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她心头撞了一下,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低着头把手交出去了。那个人的手温热有力,握得她的手忽地出了一层汗,接着她身上也出汗了。她抬头看了看,在夜色中,见那个人正眼睛很亮的看着她。她又把头低下去了。那个人大概怕她害臊,就把她的手松开了。
守明下了桥往回走时,见夹道的高庄稼中间拦着一个黑人影,她大吃一惊,正要折回身去追那个人,扑进那个人怀里,让她的那个人救她,人影说话了,原来是她母亲。
怎么会是母亲呢!在回家的路上,守明一直没跟母亲说话。

后记:
我在农村老家时,人家给我介绍了一个对象。那个姑娘很精心地给我做了一双鞋。参加工作后,我把那双鞋带进了城里,先是舍不得穿,想留作美好的纪念。后来买了运动鞋、皮鞋之后,觉得那双鞋太土,想穿也穿不出去了。第一次回家探亲,我把那双鞋退给了那位姑娘。那姑娘接过鞋后,眼里一直泪汪汪的。后来我想到,我一定伤害了那位农村姑娘的心,我辜负了她,一辈子都对不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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