Ⅰ 《對一朵花微笑》(劉亮程)中描寫花草姿態和作者感受的句子是
作者被盛開的花的美好姿態所感染。
人不能生活得太麻木,應該為生活中的美好而感動;人要學會以微笑面對人生,面對其它生命;與大自然的和諧融合能使人愉悅;大自然的美好能讓人產生對未來的美好憧憬;人應當在關注自身的同時關注更為廣泛的自然空間;人無法完全理解自然,與大自然悲哀的相隔著。
純屬做任務
Ⅱ <<對一朵花微笑>> 作者:劉亮程
他本身是農民出身,對生命的理解也比較深刻.熱愛生活,熱愛鄉村,因此在他的文章中,生命之美麗,淋漓盡至的呈現出來.
Ⅲ 對一朵花微笑 劉亮程 主要內容是什麼
微笑不僅是簡單地牽動嘴角,更是一種人生境界,對親人微笑,對朋友微笑,對陌生人微笑,甚至對一朵花微笑,微笑之於人生。告誡人們:對自已微笑,對別人微笑,對天地萬物微笑,讓微笑成為我們生活的朝陽。
Ⅳ 讀劉亮程的《對一朵花微笑》解決以下問題:
1.因為一朵花的生命固然卑微,但是它在艱難中絕不放棄,燦爛綻放,洋溢著旺內盛的生命力,給人容感動和啟示。
2.人在成長中也會和花朵一樣,有生存的艱辛,有痛苦的磨難,有貧窮和疾病的困擾,但人決不能消沉,只要努力就會有美滿的結果。
3.同意,因為這篇文章運用了多種修辭手法,誇張、擬人、比喻一應俱全。所以流瀉出了一種生命的美。
Ⅳ 對一朵花微笑(11分)文/劉亮程①我一回頭,身後的草全開花了。一大片。好像誰說了一個笑話,把一灘草惹
小題1:(2分)作者被盛開的花的美好姿態所感染。 小題2:(3分)不一樣。前者指的是:無法體驗大自然的情感,不能相融為一,後者指的是:人為自己的事勞忙而又不受其約束,關注更為廣大的空間。 小題3:(3分)示例:A.運用了擬人的修辭手法(1分),生動形象地寫出了花兒開放時的嬌美姿態(1分),也烘托出「我」內心的愉悅之情(1分)。B.比喻、擬人的修辭運用(1分),「等來」、「積攢」 等詞,形象地突出了枯草滋潤後的綠意融融、生飢蓬勃(1分),也表達了「我」對綠草青青的渴望和滿足。(1分). 小題4:(3分)人不能生活得太麻木,應該為生活中的美好而感動;人要學會以微笑面對人生,面對其它生命,與大自然的和諧融合能使人愉悅,大自然美好能讓人產生對未來的美好憧憬;人應當在關注自身的同時關注更為廣泛的自然空間;人無法完全理解自然,與大自然悲哀地相隔著。(答滿三點給滿分)
Ⅵ 對一朵花微笑劉亮程
這個要結合前後語境來看的,不過就單純看這一句的話,「惹」字用的還是比較妙的,用了擬人手法,顯得很生動!
Ⅶ 現代文閱讀 對一朵花微笑 劉亮程對一朵花微笑 劉亮程 1.我一回頭,身後的草全開花了。一大片。好像誰說了
運用擬人的手法,使句子更生動形象,更加體現出草和花特別多
Ⅷ 劉亮程的一首詩,只記得幾句,想看全的。
遙遠的黃沙梁 (自序) 劉亮程 在遙遠的黃沙梁 睡一百年也不會有人喊醒你 雞鳴是寂靜的一部分 馬在馬的夢中奔跑 牛群骨架鬆散走在風中 等你的人在約好年成 一季一季等來三十歲的自己 等來五十歲的自己 道路盡頭一片荒蕪 有時你睜開眼睛 天還沒亮或許天亮過多少次 又重新黑了 炕頭等你的鞋 被夢遊人穿走 經歷曲折異常 他在另一個村莊被狗咬醒 名字和家產全忘在異鄉 而在你睡醒的樑上 一棵樹夢見它百年前的落葉 還在風中飄盪 漫天黃沙向誰飛揚 離家多年的人把一生的路走黑 回到村莊 內心的陰暗深似糧倉 在遙遠的黃沙梁 人們走著走著就睡著了 活著活著 便遠離了家鄉 房子一間間空在路旁 多少年家還是從前模樣 你一個人從夢中回來 看見田野收拾干凈 草高高垛起播種和收獲都已經結束 愛你的人 睡在另一個人身旁 兒女一炕從村南到村北 只有你寂寥的心被風刮響 夢里用舊的一把杴扛在肩頭 沒意思地遊逛 像件布衣被忘在另一世上 給你夢想的地方 給你留下墓地的遙遠村莊 有誰一夜一夜掃起遍地月光 堆成山一樣高過沙梁 又有誰吃飽了沒事 頭枕土塊在長夜中冥想 一顆扁瓜熟透在肩上 草莽中的一顆瓜被人遺忘 才熟透徹 也跟沒熟過一樣 在遙遠的黃沙梁睡著 你的寂寞便變成 無邊永遠的寂靜了
在這個村莊里,房子被風吹舊,太陽將人曬老...
劉亮程新疆沙灣縣人。1962年出生。種過地,當過鄉農機管理員。勞動之餘寫點文字,幾乎所有文字都在寫自己生活多年的一個村子。在這個村莊里,房子被風吹舊,太陽將人曬老,所有樹木都按自然的意志生葉展枝。作者在不慌不忙中努力地接近一種自然生存。著有長篇小說《虛土》,詩集《另一隻眼睛》《曬曬黃沙梁的太陽》。散文集《一個人的村莊》《人畜共居的村莊》(台灣版)、《風中的院門》《庫車》等。現就職於新疆作協。
遙遠的黃沙梁 (自序) 劉亮程 在遙遠的黃沙梁 睡一百年也不會有人喊醒你 雞鳴是寂靜的一部分 馬在馬的夢中奔跑 牛群骨架鬆散走在風中 等你的人在約好年成 一季一季等來三十歲的自己 等來五十歲的自己 道路盡頭一片荒蕪 有時你睜開眼睛 天還沒亮或許天亮過多少次 又重新黑了 炕頭等你的鞋 被夢遊人穿走 經歷曲折異常 他在另一個村莊被狗咬醒 名字和家產全忘在異鄉 而在你睡醒的樑上 一棵樹夢見它百年前的落葉 還在風中飄盪 漫天黃沙向誰飛揚 離家多年的人把一生的路走黑 回到村莊 內心的陰暗深似糧倉 在遙遠的黃沙梁 人們走著走著就睡著了 活著活著 便遠離了家鄉 房子一間間空在路旁 多少年家還是從前模樣 你一個人從夢中回來 看見田野收拾干凈 草高高垛起播種和收獲都已經結束 愛你的人 睡在另一個人身旁 兒女一炕從村南到村北 只有你寂寥的心被風刮響 夢里用舊的一把杴扛在肩頭 沒意思地遊逛 像件布衣被忘在另一世上 給你夢想的地方 給你留下墓地的遙遠村莊 有誰一夜一夜掃起遍地月光 堆成山一樣高過沙梁 又有誰吃飽了沒事 頭枕土塊在長夜中冥想 一顆扁瓜熟透在肩上 草莽中的一顆瓜被人遺忘 才熟透徹 也跟沒熟過一樣 在遙遠的黃沙梁睡著 你的寂寞便變成 無邊永遠的寂靜了 不 和你 玩 芳 芳 亮程總是扛著一把鐵杴或背著一堆柴火出現在某一個他根本不該出現的地方,一臉疲憊地對著他荒蕪了的家園。他不肯放棄鐵杴和柴火的重量,或者這也是他所需要的分量,使他不致於輕得丟失自己。他在自己的散文裡布置了那麼多的路障:逃跑的馬所留下的空間,父親年輕時作為地界埋下的一塊石頭,熟睡的妻子(遙無歸期的妻子?),女兒脖子上因他的離家而多出的一串鑰匙,花了半年時間修理好的卻是別人的房子或者在離家時被別人修理的自己的房子……這一切的路障有足夠的力量讓亮程迷途,盡管他根本不可能迷途,對他而言,道路本身就是迷失的。當他背著巨大的家園故土的背景游盪於外時,他感受到的抑或正是「輕」的考驗,緊緊握住的東西使人們失去了其他,而若是沒有緊緊握住的東西,誰來證明我們?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在一個地方長長地住下去,像一顆釘子一樣把周圍的事物釘住。這或者也就是亮程所言的他是「農民」。這個寫詩的農民卻又說:「其實這么多年我一直/渴望被一個人或一些事情/永遠留住……/我一生的村莊遙無地址……」他說,「生命是越攤越薄的麥垛/生命是一次解散/有人走過你的一生沒遇到你……」當然有時陽光也會照到另外一些東西上,比如說比他先老掉的房子,但這也只是失去的另一面,反正有些東西老了,無關緊要無聲無息地老了。它們都是我們,都是錯過,丟失,逃亡和因我們的缺陷凹住的天空的雨水,綴出幾粒快樂的星斗,在莫名的夜裡,亮著。 寫到這里我突然想起海德格爾的一句話:運偉大之思者,必行偉大的迷途。亮程不喜歡引用別人的話,他可以扛著鐵杴在別人的城市亂跑,我也就毫不客氣地扛著別人的話偶然在他的農村裡晃一圈。亮程是個機智的人。 北野君說亮程把沙灣一帶的精氣吸完了。由此不免促狹地想:這傢伙,是不是把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的沉鬱擲中了我們後,自己去受用看青菜是青菜,看清水是清水的清明了。 亮程用很多年的時間寫詩。然後他說,散文是回過頭來去撿詩歌剩下的東西。我不知道對三十齣頭的亮程,回過頭去撿剩下的東西,把詩歌留下的兩邊過多的空地都種滿,是不是一件正確的事情?比如說如果向前走的路還不夠長,回頭的路耗不掉他的一生該怎麼辦?但人一旦背著一個想法就能支撐他走一段路了。 關於亮程和他的散文,他自己在那篇《關於黃沙梁》中也曾說過:「我的全部學識就是我對一個村莊的見識。我在黃沙梁出生,花幾十年歲月長大成人,最終老死在這個村裡;生活單調得像翻不過去的苦澀課文,硬逼著我將它記熟、背會,印在腦海靈魂里。除了荒涼這唯一的讀物,我的目光無處可棲。大地把最艱澀難解的章節留給這群沒啥文化的人。」 其實亮程在這段話里的概述並不能說是准確的,他很簡單地啟用了「艱澀難解」這個詞想把一個村莊的生活生存概括成一篇苦澀的課文。這是所有的試圖概括所犯的斬釘截鐵的錯誤。和亮程那種恍惚深遠,若即若離,甚至不知所雲里所透出的整個村莊氛圍是不相契的。有人說亮程的散文里沒有城鄉沖突,沒有現代城市留在鄉村身上的擦痕,但從亘古不變的土地歲月而言,這種擦痕也只代表了某一個時代的特殊情境。亮程的野心似乎更大,他似乎想通過讓時間靜止的方式,以他自己來來去去行走的「閑錘子」的方式,切近村莊以及生存本身這個母題。他做得貌似漫不經心卻處心積慮;貌似語無倫次自說自話卻是在慘淡經營。在他的筆下,驢和人是韁繩兩頭的動物;逃跑的馬肯定有它自己的和人自以為是的世界無關的事情;而人呢,正忙著為一根麻繩大打出手,為一隻雞蛋親戚結仇……這些具體而細小的事情經亮程一分析卻變成了:那你說他們該計較什麼?坐在如此荒遠而不被人知的村莊里分析東歐局勢?還是討論香港回歸問題?這些天下大事哪有一件有牛啃了他們莊稼這事更大。亮程的「荒遠而不被人所知的村莊」的封閉性似乎也並不僅僅是地域使然而更像有意為之的。當人們以飛機和宇宙飛船的速度匆忙地逃離一個又一個不為我們所知的地方時,有些東西卻不因速度的改變而改變,那就是我們流傳了幾千年的一顆心和它所能體會到的全部喜怒哀樂,這就像亮程的村莊,村莊里似有所傳又默然無聲的一切。這一切似乎都有著更遙遠而意味深長的所在:逃跑的馬的去向,荒野墓碑上「馮富貴」的名字,從「我」走向的路上徹底失蹤的我。……然而,這「所在」是什麼,是這個或另一個村莊?像關於所有事物終極意義的啟問人所能做的,只能是呈現而不是解答,亮程作為一個很大村莊的冒牌民和實際的偷窺者,他的村莊是一棵鋸開樹的橫切面,他指給我們看的,是那橫切面上深藏不露的水紋,是水紋里靜住的時間,是時間里靜住的生存人群小小的歡樂和更小的悲哀,和我們本身的無知以及在無知中體味的世界。這種體味無大小可以界定,對於此時此刻的經歷者,所有的事都是大事。 說起亮程詩歌散文里的節奏,亮程總喜歡拉上鄉村牛拉車行走在泥路上的場景來支撐自己,似乎他的那種緩緩的語調完全由牛拉車來負責。但我卻以為這是有意為之的。那種緩慢,漫不經心,像一個人沒事時沿著千年村莊的土路走,有時自己的腳落在自己的腳印上,那從容的樣子,拉長了時間,似乎時間是不會過去的。記得第一次見亮程,他在一群熱火朝天的文學青年中正朗誦著他的《寂靜家園》:「我看見你們走過家門/不知幾更了 我看見你們/在稀稀的星光下邊走邊朝後望……」那一刻我突然覺得,那朗誦的聲音是從一個遠遠的地方找到了亮程的身體,然後再從他的聲音里走出來,那一刻,我看到亮程喜歡用的一個詞:很多年——很多年,村莊悄無聲息。在這悄無聲息中,亮程的詩和散文延伸成我們和他的村莊的一種通道,用「很多年」這樣的天空低低地籠罩著。 比起以往的詩,亮程的散文出現了一些細節,出現了一些帶著個體生命色彩的小心翼翼的溫情,在長散文《一個人的村莊》中有一個藏鑰匙的細節:我把鑰匙壓在門口的土坯下面,我作了個記號給你,走出很遠了又覺得不踏實,你想想,一頭愛管閑事的豬可能會將鑰匙拱到一邊;一頭閑溜的牛也會一蹄子下去,把鑰匙踩進土中;最可怕的是被一個玩耍的孩子撿走,走得很遠……這甚至可以算深情的擔憂卻只讓我感到心酸,是對生存的不確定,還是面對普通人瑣細碎小卻處處可見恐懼所匯成的一生?這種痛像一枚尖尖的針,深深地陷進一生的肉里,無痕無跡的,想說,也說不出名姓,而亮程說出來了。這是讓人欣慰的。亮程的細節里還有一個門樓:父親修好了大院之後,任重道遠地把修門的任務交給了他,他很小,他以他那很小的年齡自以為已經修了一個很大的門了,以後一看,門還是太小了。這個小院門一直影響著他的成長。成年後他為自己的院子修了個很大的門,院門修好後他特意把父親接來,他想讓父親看看這個院門夠不夠大。可是這時候,門在父親的生命中已變成另一種東西。 英國小說家、評論家安東尼·伯吉斯說:卡夫卡是一個給當代人指引痛苦的人。亮程展開他的村莊和他關於村莊的思考似乎立志為我們這個時代指引「無知」:我們對他村莊的歷史一無所知,永遠不知道這堵牆是誰壘的,那條渠是誰挖的;不知道亮程屋頂上那片天氣,那窩子空氣,怎麼被他吸著吸著就有了他的氣味和溫度,從此變成了他在一個地方長久住下去的理由。就是好不容易認識了些狗驢馬的,亮程卻又說,狗對自己忠誠的懷疑與年俱增,它花一輩子時間都弄不清歲月變幻和喜怒哀樂中哪一張面孔才是真正的主人;而卑微的驢也許正給人的世界一個參照,把雄心壯志留給人,好讓人在驢背上看世界,也好讓世界從驢胯下看你;馬自然還要高貴些,盡管騎快馬飛奔的人和坐在牛背上慢悠悠趕路的人,一樣老態龍鍾回到了亮程的村莊,但馬存在肯定是有它的意義的,馬從來就不屬誰。而人卻也有人的辦法:吃馬——「我們用心理解不了的東西,就這樣用胃消化掉了」。亮程還說:人把它們叫牲口,不知道它們把人叫啥。 那「豐收」這類我們所習慣了的好事在亮程那裡也變成了對人的某種意義上的掠奪:(他們憧憬著豐收)「剩下的歲月,可以啥也不幹地呆在家裡。往往是今年的收成還沒顧上吃幾口,另一年更大的豐收卻又接踵而來,排著大隊往家裡涌。人們忙於收獲忙於喜慶,忙得連頓好飯都顧不上吃,一村人的一輩子就這樣毫無餘地地完蛋了」。這種異乎常法的敘述讓我們感到智慧、新奇好玩還有荒謬。亮程是把鏡頭拉得很長去看的,是在別人匆匆忙忙往前趕時以往回走的方式看的,此時此刻的一切意味深長和驚心動魄便顯出了它的渺小和細致,顯示出它的靜止與躍動,顯示出意義和荒謬的相互疊加,互換位置,也便顯出了很多年,顯出很多年的很多事。都是一件事被悲哀和快樂以及對幸福的渴望掠奪了人的一生,村莊的一生。亮程的散文是他一個人的村莊,也是他指給我們看的村莊的後腦勺。 當然能指給我們這後腦勺的人是足夠智慧的,這有時不僅僅是讀者所沉湎的智性,似乎也成了亮程的愛好,他確實不是一個純粹的農民。他給我們挖了一個坑以後還不想走,就又開始講映進坑裡的陽光以及意義,甚至有些樂此不疲,這不由使我想起傅雷評介張愛玲的一句話:聰明機智成了習性,也是一塊絆腳石。這些我是不懂的,我只是單純的喜歡著亮程的聰明,希望他更聰明。 讓一個城裡的五穀不分的人評頭論足一個村莊其實是一件可笑的事情,好在亮程已把村莊的大致輪廓勾勒了出來,種地時也留好了路,讓人們日日朝那裡望,也讓人們走進走出。我能做的便只是胡扯了。 亮程也挺寬容,他說:「胡扯吧!」 《一個人的村莊》 新疆人民出版社 1998年4月出版 定價:14.00元 《人畜共居的村莊》 台灣上游出版社 2000年10月出版 定價:200.00元(台幣) 《曬曬黃沙梁的太陽》 新疆青少年出版社 2001年2月出版 定價:15.00元 《驢車上的龜茲》 春風文藝出版社 2007年1月出版 定價:18.00元 無 法 說 出 劉亮程 對於自己並不熟悉的庫車老城,我寫了四五萬字。所以敢貿然地寫,是因為這里原本就有我熟悉的許多東西:陳舊土牆的氣息、我吃慣並喜愛的饢、抓飯,我認識的各種樹木,能一一叫上名字的鳥兒,以及沿街擺賣的早年我使用過的手工鐮刀、坎土曼。還有跟我的黃沙梁一樣緩慢、古老的生活。 唯一感到陌生的,是這里的人。我不懂維吾爾語,即使我懂維吾爾語,像在南疆工作生活的一些漢族人一樣,用流利的維吾爾語和他們說話,我仍舊不能更深地接近他們。 我知道他們的抓飯、烤羊肉好吃,卻不知道他們生活的艱辛和痛苦。 我熱愛激昂的納格拉鼓聲,喜歡都它爾的彈唱和杏園葡萄架下氣氛熱烈的麥西來甫歌舞,我只是站在一旁,孤單地被它感動,那些如痴如醉的快樂不是我的,我走不進去。 一千年前,一個中原漢族人千里迢迢走進這座西域古城的感覺,跟現在或許有所不同。那時佛統治著民眾的心靈,庫車周圍數以千計的佛窟和規模可觀的佛寺遺址,可見當時民眾對佛的迷戀與狂熱。那時雖有戰爭、仇恨,但靈魂會在同一個佛祖那裡歸於寧靜。 我把自公元十世紀起伊斯蘭教傳人新疆,視為西域大地上兩千年來發生的最重大事件,它直接改變了當地民族的心靈。而現在,無論我們付出多麼巨大的努力、多麼持久的耐心,到頭來能夠改變的也只是人們的生活環境。 我剛到庫車時,驚異於新城老城的巨大差異。新城的寬敞街道及林立兩旁的高大商廈,與老城的簡陋土巷彷彿遙隔多少個世紀。它們的實際距離,卻不足兩千米。一條317國道,分開新老兩座城池,也劃分出貧窮和富裕。 新城居民多半是機關工作人員、商人及部隊軍人家屬。老城大多是無業或自由職業者,靠手工和體力維持著多年不變的樸素生活。 老城的主要交通工具是毛驢車。 新城不準毛驢車進入。新城的汽車,卻可以在老城街巷亂竄。 去新城的人,往往坐驢車到國道一邊下來,再換乘汽車。毛驢站在新城邊上,望著晃眼的高樓,想著自己釘了鐵掌的驢蹄,也許永遠不會踏上那些寬敞街道。毛驢知道自己可去的地方會越來越少。甚至通往鄉村的柏油路,也不是給毛驢車走的,盡管路上最多的就是驢車。 南疆的鄉道大都很窄,路兩旁白楊林立,刮亂風時樹梢在空中打在一起。這些林蔭鄉道也被汽車霸佔了。路兩旁靠近林帶沒鋪柏油的地方供人和驢行走,窄窄的一米或半米寬一溜子,遇超車時汽車軲轆會碾在上面,趕路人常被擠到林帶里。那些驢車,謙卑地靠著路邊走,一隻車輪壓在沒鋪柏油的路邊上。即使趕車人睡著了,毛驢也知道靠著路邊一直走回家去。而不會隨便跑到路中間去與汽車爭道。毛驢有點害怕汽車這種東西,它不知道藏在鐵殼子裡面的那個牲口是啥樣子,咋這么有勁。新城老城的區別,就像汽車和毛驢車一樣。在我看來,老城的舊里有一種現世罕見的新奇。那些手工匠人從容不迫的敲打聲、毛驢嗒嗒的蹄聲,以及老街土巷裡千百年來不變的生活,它們穿過漫長時光完整地呈現在眼前時,就像剛出坑的饢一樣冒著新鮮熱氣。一種東西舊到某種程度,它內質的新便開始顯露。 而新城,正製造著在別處已千篇一律的陳舊。那些樓房、玻璃幕牆、廣告牌、舞廳……這座正加緊建造的新城,在一磚一瓦地動工之前,便已經陳舊了。那些看似新艷的現代裝飾材料,再創造不出任何新意。這是一種永遠的舊,不會像老土陶一樣在時光中增值返新。 我和來庫車的許多遊人一樣,是奔著老城來的,老城意味著過去,人們想看見自己的過去。正快速到來的那個未來似乎並不能完全地吸引我們,人對自己沒到達的未來不太放心,在心理上人們需要一個保留完整的過去。萬一未來出了問題,我們還能夠回去,就像汽車壞了我們還有毛驢車可坐。 在這條車流忙碌的現代公路旁,總有一些毛驢車,邊拉著木頭草料,干著它們的活兒,邊等著那些屁股冒煙的鐵傢伙出麻煩壞掉,無法修好,然後他們的毛驢車慢悠悠趕過去。 「哎,阿達西(朋友),你的家在哪裡,要不要坐毛驢車回去。」我們的家在哪裡? 還是在不久的過去,人們還有無數條道路可走,有許多的去處可以安頓心靈和身體。如今,我們只剩下現代化這一條道路了。 不久的將來,庫車老城也會變得跟新城一樣,誰也無法阻擋它的發展。在它未被改變之前,我有幸寫下了這些文字。我說過,我們能夠改變的,也只是他們的生活環境。那些土巷可以被遷走,毛驢車從街道上消失,但他們的心靈,沒有誰能夠動搖。 我希望我看見了他們生活中那些不會改變的東西。我希望自己貼近了這座老城的古老心靈。但我無法說出它的人們整日坐在街邊的塵土中,沉默不語。我只是一個短暫的停留者,沒看見杏花盛開,卻趕上滿園的杏子熟透,趕上一場婚禮的歡宴歌舞。看見庫車城外的麥田大片黃熟,一群一群的人提著鐮刀走進地里。我還趕上一個又一個巴扎日,在那些走進多少次的塵土小巷裡,我看見他們多年不變的生活,像一種等候。看見在他們中間,默默無聞的我自己。我被他們感動,想說出什麼,卻又無法言語。 我只能這樣草草結束我的庫車之旅,我的文字只能寫到這一步。還會有人來到庫車,寫出另外的一本書。這都不是我所期待的,我希望聽到這座老城自己的聲音。那些沉默的嘴,遲早會說話。我希望一個地方,最終被它自己說出來,我寧願做一個虔誠的傾聽者,而不是代言人。 《虛 土》 春風文藝出版社 2006年1月出版 定價24.00元 前 言 劉亮程 我居住的村莊,一片土樑上零亂的房屋,所有窗戶向南,煙囪口朝天。麥子熟了頭向西,葵花老了頭朝東,人死了埋在南梁,腳朝北,遠遠伸向自家的房門,伸到燒熱的土炕上,伸進家人焐暖的被窩。 一場一場的風在樑上停住。所有雨水繞開村子,避開房頂和路。雨只下在四周的戈壁,下在抽穗的苞谷田。 白天每個孩子頭頂有一朵雲,夜晚有一顆星星。每顆星星引領一個人,它們在天上分配完我們,誰都沒有剩下。至少有七八顆星照在一戶人家的房頂。被一顆星孤照的是韓三家的房頂。有時我們家房頂草垛上也孤懸著一顆星星,那樣的夜晚,母親一個人在屋裡,父親在遠處穿過一座又一座別人的村莊,他的兒女在各自的黑暗中,悄無聲息,做著別人不知道的夢。
Ⅸ 對一朵花微笑(劉亮程)作者情感上的變化
我一回頭,身後的草全開花了。一大片,好象誰說了一個笑話,把一灘草惹笑了。 我正躺在山坡上想事情。是否我想的事情——一個人腦中的奇怪想法讓草覺得好笑,在微風中笑得前仰後合。有的哈哈大笑,有的半掩芳唇,忍俊不禁。靠近我身邊的兩朵,一朵面朝我,張開薄薄的粉紅花瓣,似有吟吟笑聲入耳;另一朵則扭頭掩面,仍不能遮住笑顏。我禁不住也笑了起來。先是微笑,繼而哈哈大笑。 這是我第一次在荒野中,一個人笑出聲來。 還有一次,我在麥地南邊的一片綠草中睡了一覺。我太喜歡這片綠草了,墨綠墨綠,和周圍的枯黃野地形成鮮明對比。 我想大概是一個月前,灌溉麥地的人沒看好水,或許他把水放進買天後睡覺去了。水漫過田埂,順這條干溝漫漶而下。枯萎多年的荒草終於等來一次生機。那種綠,是積攢了多少年的,一如我目光中的飢渴。我雖不能像一頭牛一樣撲過去,猛吃一頓,但我可以在綠草中睡一覺。和我喜愛的東西一起睡,做一個夢,也是滿足。 一個在枯黃田野上勞忙半世的人,終於等來草木青青的一年。而這一小片的草木會不會等到我出人頭地的一天? 這些簡單地長幾片葉子、伸幾條枝、開幾瓣小花的草木,從沒長高長大、沒有茂盛過的草木,每年每年,從我少有笑容的臉和無精打採的行走中,看到的是否全是不景氣? 我活得太嚴肅,呆板的臉似乎對生存已經麻木,忘了對一朵話微笑,為一片新葉歡欣和激動。這不容易開一次的花朵,難得長出的一片葉子,在荒野中,我的微笑可能是對一個卑小生命的歡迎和鼓勵,就像青青芳草讓我看到一生中那些還未到來的美好前景。 以後我覺得,我成了荒野中的一個。真正進入一片荒野其實不容易,荒野曠敞著,這個巨大的門讓你努力進入時不經意已經走出來,成為外面人。它的細部永遠對你緊閉著。 走進一株草、一滴水、一粒小蟲的路可能更遠。弄懂一棵草,並不僅限於把草喂到嘴裡嚼嚼,嘗嘗味道。挖一個坑,把自己栽進去,澆點水,直愣愣站上半天,感覺到可能只是腿酸腳麻和腰疼,並不能斷定草木長在土裡也是這般情景。人沒有草木那樣深的根,無法知道土深處的事情。人埋在自己的事情里,埋得暗無天日。人把一件件事情幹完,干好,人就漸漸出來了。 我從草木身上得到的只是一些人的道理,並不是草木的道理。我自以為弄懂了它們,其實我弄懂了自己。我不懂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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