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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宗仁晚年梅花黨案

發布時間: 2023-05-13 05:19:44

Ⅰ 李宗仁妻:婆婆葬禮遭情敵污衊,守70年活寡,其子成才助父回國

民國十二年冬,即1924年冬,正在上海的李秀文被公婆催促前往桂平與兒子團聚。而他們之所以如此,是因為:他們知道兒子在婚內出軌了。

原來,李秀文的丈夫、時任國民黨的高級將領李宗仁因為難耐寂寞,偷偷另娶了一個名叫郭德潔的女人為妻。

這個女子相比李秀文年輕了好幾歲,但在容貌上卻並不比她出眾多少,而在家世上,父親僅是泥水匠的她,更是要比作為原配的李秀文差了很多。但郭德潔自然也有她的優點,她讀過書並且是個進步女青年,並且立志成為傑出新式女性。

可以說,某種意義上而言,她恰是與李秀文之封建保守完全不同的女性。

對於當時正處於事業上升期的李宗仁而言,有些學識、識大體且擅長交際的郭德潔正是他最需要的賢內助的模樣。

李秀文答應前往桂平時,她已經從公婆口中得知了這一真相。雖然三妻四妾在當 時尚 屬平常,且她也與丈夫分開多年,可真的面對這一事實時,她心裡依舊滿是酸楚。

但,向來識大體的李秀文絕不會讓公婆察覺她的心思。當天午後,她將年僅4歲的兒子李幼鄰叫到房裡,她本來想對兒子交代幾句,可看到兒子一臉天真,她又不知從何說起。良久後,她輕輕將兒子攬入懷里道:「媽媽要帶你去找爸爸了,你凡事要更聽話些,免得……」

李幼鄰睜著一雙好看的大眼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然後他有些遲疑地問:「到了那兒,我還能跟你睡嗎?我不要跟你分開!」

聽到兒子這話後,李秀文的眼淚瞬間噙滿了雙眼,她抬頭使勁眨了幾下眼後回道:「媽媽永遠和你在一起。」李幼鄰聽到這後便完全放下心來,其實,當時的他雖然只有四五歲,可他也已經懂些事了,他早就聽說父親在外邊給他找了新媽媽。

初次聽到這些話時,李幼鄰很生氣,因為他已經從別人戲謔的口吻里知道:這不是好事。但他畢竟只是孩子,所以,即便當時很氣,轉背,他便也忘了。

只是,從那以後,「新媽媽」這個詞對他而言便再也沒有了好感。

出發去桂平的前一晚,李秀文躺在床上想了很多,想得最多的自然是丈夫會如何待她一事。以往去軍中與他團聚,她心裡都只有期待,可這次,叢敗虧她的疑慮卻分外重。她怕自己去了桂平受冷落,她更怕陷入那種兩個女人的爭斗里。

風塵僕僕趕到桂平旅部後,李秀文便一眼看到了枯行早已等在那裡的丈夫,見到他們娘兩後,李宗仁笑呵滲神呵地抱起兒子道:「哈,兒子都長這么大了,看看可更像老子了。」

李幼鄰睜大眼仔細端詳了父親一會後才有點怯怯地開口叫了一聲「爸爸」,李宗仁聽了立馬邊親兒子邊問:「路上走了幾天,發生了什麼事沒有,那些民船在平樂觸礁,真叫人擔心……」

聽到問話後,負責送李秀文母子的族叔忙上前一一作答,可李秀文卻只偶爾打量丈夫,並不說話。有幾個瞬間,她甚至感覺丈夫還是以前的丈夫,只是皮膚又黝黑了些。

到客廳坐下後,李宗仁叫了一聲:「德潔快出來!」話音未落,一個身材苗條,面容俊秀的年輕女子便走了出來。李秀文當時就怔了一下,她意識到:這個女人,就是丈夫的新歡。

見到李秀文後,郭德潔竟大方地向她點了頭,隨即她還轉身給她倒了一杯熱茶。李秀文接過茶後,她便轉身抱起了李幼鄰。

讓郭德潔和李秀文都未想到的是,郭德潔剛抱住幼鄰,他便狠勁掙脫了她,他還以非常迅速的速度倚到了母親身邊。郭德潔見狀很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後,便轉身進了內室。

這一幕,李宗仁也全都看在了眼裡。他意識到,自己很有必要在這種時候跟娘兩說點什麼,頓了頓後,他開口了:「我娶德潔來,為的外面應酬多,身邊有個照應。你來了,大家做個伴嘛,你看好嗎?」

李宗仁特意把這話說得盡可能地輕巧,這是所有政治人物的慣用手段,他們想以此掩蓋事情背後的嚴重性。李秀文聽完這話後心裡並不舒服,幾十年後,她曾在回憶錄《我和李宗仁》里這樣寫道當時的這一幕,她說:

其實當時的境況下,李秀文也根本不好說什麼,畢竟,作為一個傳統女子,她沒有底氣去斥責他們,畢竟,自己沒文化且一直在農村。

人都說,夫妻就是同一駕馬車上的兩個輪子,一旦輪子不匹配,這輛馬車在行進中就勢必會出問題。

實際上,李秀文和李宗仁的輪子一開始便並不匹配。1911年嫁與李宗仁時,她年18歲。她雖然家境還算富裕,但她卻因為父母抱持「女子無才便是德」的思想,而從未受過任何教育。而李宗仁則是一個飽讀詩書之士,他甚至還出國留過洋。

但好在李秀文自小便懂得為人處世的道理,所以她在婆家時便得到了全家上下的一致認可。也難怪,嫁到李家這些年,無論農活還是家務,能做的她一定不辭勞苦地操持。姑嫂有事,她也總是第一時間出手相幫。最重要在於,她還為李宗仁生下了唯一的兒子李幼鄰。

可以說,李秀文完全符合中國傳統好媳婦的形象。

也正基於對兒媳「好媳婦」形象的認可,得知李宗仁有了新歡後,公婆才會出於為她計地將她送回兒子身邊。

公婆的好意,李秀文自然深懂,越是懂得他們的苦心,她便越是不好在丈夫出軌後作出什麼事來。與此同時,自知有愧於妻子的李宗仁也一直努力維持著這其中的微妙平衡。

可二女共伺一夫,終究難免有各種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這頭一個就是兩人在公眾面前如何被稱呼的問題,在李秀文到來前,軍中所有軍官、太太們都稱郭德潔為「李夫人」。可作為原配的李秀文來了後,大家便不知究竟該怎麼叫了。

最後,大家便只好按照傳統的法子來,稱呼作為原配正室的李秀文為「李夫人」,而只稱呼郭德潔為「二夫人」。兩個夫人同在一個酒桌出現時,軍官、太太們也都先敬「李夫人」,而不怎麼理會所謂的「二夫人」。

這下,郭德潔徹底地急了,自然,她便開始在李宗仁面前抱怨了。李秀文無意中聽到後便也開始減少出席交際活動的次數了,畢竟,她不想讓丈夫難堪。與此同時,郭德潔也開始努力避開與李秀文同時出現。

這些事,本也是小事,但她卻很自然地讓做慣了「李夫人」的郭德潔,她強烈意識到:自己得盡快轉正。

郭德潔一直未曾生育子女,見到李宗仁對兒子的百般寵愛後,她更加渴望能有個自己的孩子。可她又隱隱察覺到「自己可能無法生育」的現實,於是,她便開始百般示好李幼鄰。有一個瞬間,她甚至想過讓李秀文回老家,自己帶著她的兒子和丈夫隨軍。

可這個計劃卻終究沒能行得通,因為:李幼鄰對這個介入自己家庭的女人很有芥蒂。所以,即便他母親已經無數次逼他喊她一聲「姨娘」,他每次都撅著嘴偏過頭去。

李幼鄰的態度讓全家都有些尷尬,最尷尬的當然是李秀文,她明明沒有教過兒子,也未曾對他說過什麼,她為何還會對郭德潔如此排斥呢。時間久了之後,郭德潔自然開始懷疑李秀文背後使壞了。

但李宗仁的眼睛是雪亮的,與妻子結婚這么多年,他自然信得過妻子的人品。所以,每次郭德潔跟他就此事說道,他總是答「你想多了」。

李宗仁打心眼裡感激妻子的大度和能容,他雖然是個征戰沙場的將士,但骨子裡他是個善良的人。所以,他絕不會像軍中的其他將士一樣:有了新歡便立馬將原配棄之如敝履。他雖然從未給過妻子相關的承諾,但他也從未真的想要「扶正」郭德潔。

更多的時候,李宗仁想到的都是遷就原配。

一次,三人一起吃飯時,他們吃的是淡紅色的香粳米飯,李宗仁邊吃邊連聲叫:「好吃!好吃」,郭德潔也跟著說好吃。

興許是見兩人夫唱婦隨心裡難受,李秀文一直以來的壓抑和痛苦終於噴薄而出,她脫口道:

李秀文說完這話時,眼淚便開始在眼睛裡打轉了。一個人心裡有什麼,有時候聽他不自覺脫口出的話便知道了。從這句話便可知:因為丈夫的出軌,她心裡已經積攢了太多怨恨。而這怨恨里,也有對自己是鄉下婆的無奈現實的怨恨。

面對此情此景,聰明的李宗仁自然知道妻子話中有話,於是她忙笑呵呵地說:

李宗仁不愧是留過洋做過將帥的,他這話一出口,李秀文情緒一下就平息下去了。於是,她便只悶聲吃飯了,而此時,一旁的郭德潔則已經變成了大紅臉,她不敢吭一聲地使勁扒拉著飯菜。她識時務地知道:定是自己平日里說她「鄉下婆」,被她聽到了。

有了這次之後,郭德潔對李秀文便多了幾分忌憚了,而李宗仁也明白妻子之所以一直和善,並不代表她從來不計較。

女人的真正服人,當然不能靠撒潑耍賴等施壓法,那雖然也能達成目的,但終究不能完全讓人信服。女兒真正的服人法,是靠德行。這點,古往今來皆是如此。

而這點,李秀文也做到了。

郭德潔的父親去世時,李秀文不僅前去祭奠,竟還親自以晚輩的身份為他送殯。這樣的做法,自然引來了桂平當地人的說笑,他們半開玩笑地對李秀文說:「你是原配夫人,還給小的父親送殯,有你這樣不拿身份,這樣老實的么?」

李秀文聽了,卻並不說什麼,她做什麼向來有自己的分寸,她做一切都隨自己的良心走。

除了對郭德潔父親禮遇外,李秀文甚至還和其母也相處甚好。以至於後來,郭德潔母親竟經常同李秀文聊天說道,兩人相處竟似親人一般。

郭德潔見到這般的李秀文,自然也不再說什麼做什麼。

但隨著李宗仁的官越做越大,郭德潔想做正室夫人的慾念也越來越強。為了讓丈夫更加看重自己,她甚至還讓丈夫相信:他這一路的順風順水,和她有著莫大的關系,她旺夫。

李宗仁當然不是迷信的人,但郭德潔接二連三看準了一些事,並協助他解決了一些事後,他真有了這樣的想法。於是,李宗仁去哪兒,都喜歡帶著「福星」郭德潔。

與之相對的是,隨著戰事的不斷推進,加上李幼鄰也到了求學年齡,李秀文不得不再次和丈夫分開。這也就意味著,他們三人行的日子即將結束。

李幼鄰上小學時,也就是李宗仁出師北伐之後的1927年,李秀文便為了兒子的學業遠赴香港了。

在李秀文一行抵達香港前,李宗仁已事先為她租下了寓所,這寓所坐落在西摩台,屋外環境優美,屋內寬敞明亮,現代化設施一應俱全,寓所前面為二層樓房,後面平房三間。而兒子李幼鄰則被安排進了西南小學入讀。

李宗仁這樣的安排,也足見他對原配妻子和兒子的看重。可再看重,他也終丟下她和別的女人一起了。她怨嗎?當然怨!就在搬進香港寓所不久後,她甚至因此出現過一些情緒問題。她曾在傳記里寫道:

之後,李秀文便把所有心思全放在了兒子李幼鄰身上。她意識到:只有自己生的兒子,才可能真正成為自己的畢生依靠。

為了教育好兒子,她不僅每日檢查兒子的功課,還經常給兒子灌輸「保家衛國」的理念。為了更好地影響兒子,她開始將丈夫如何在戰場殺敵的種種也講給了兒子聽。

在李秀文的影響下,李幼鄰不僅學習成績良好,而且三觀也非常正。中學面臨擇校時,李幼鄰在多所學校中選擇了培正中學。他選擇這所學校的原因是:該校是雙語教學,這可以為他出國留學、報效國家打下基礎。

看著兒子一天天長大並逐漸長成英俊帥氣模樣,李秀文心裡充滿了欣慰。李宗仁見了自然也是高興得合不攏嘴,但他也有苦惱,他一心想培養兒子成為將帥,可兒子的志向偏不在此,他一心想成為一個與父親完全不同的人。而至於這個「完全不同」是怎樣,又是緣於什麼,他自己也沒有答案。

全面抗戰爆發這年,年已17歲的李幼鄰前往美國留學。也是從這年開始,李秀文在失去丈夫的陪伴後,又失去了兒子,送別兒子那天,她還遠未想到:這一別,竟將是十年。

這十年間,李宗仁繼續奮戰沙場,郭德潔繼續隨軍。而李秀文,則返回了廣西老家。李秀文回老家的第二年,也就是1938年,李宗仁在台兒庄戰役中大勝,那一刻,當老家所有人都忙著慶祝時,她也激動不已。可同時,她的心裡也有幾分失落。畢竟,陪著他打仗的人里,沒有作為原配妻子的她。

孤獨和寂寞,幾乎一直是李秀文人生的主旋律。1942年,隨著婆婆的去世,她的孤獨寂寞便也更甚了。

婆婆去世後,作為李宗仁二夫人的郭德潔自然也會回老家參加葬禮。李秀文此時年已半百,而郭德潔則風華正茂。關鍵,因為始終陪在丈夫身邊的緣故,她的地位已經相當穩固了,在軍中將士眼裡,她幾乎成了唯一的「李夫人」。

關鍵,在此間,不能生育的她還和丈夫收養了次子李志聖。

可郭德潔終究不是正室,這點,她自己知道,一些熟悉李家內情的人也知道。那麼,如何才能讓自己真正成為正室呢?答案自然在李宗仁那裡。只有他,才真正有資格決定一切。

葬禮上,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即將開始。

那天,李秀文在開堂祭奠時,本因按照規矩跪在後頭的郭德潔竟非要跪到她的前頭。郭德潔跪在前頭,自然是不滿一直在李秀文後頭做「小」。

李秀文見她跪在自己前頭也並未做聲,畢竟,她從來是個識大體的人。所以,她只默默繼續跪拜,可郭德潔卻在跪拜時用手撩撥李秀文的頭發。這樣一來,李秀文每跪拜一次,就要被她扯得生痛。

人在感受到身體的疼痛時,總免不了有情緒,於是李秀文便把她的手擋開並瞪著眼呵斥她道:「你放規矩點」。李秀文話音落後,讓她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她竟見郭德潔猛然站起並大喊「她打我」。

在靈堂上發生這樣的事,所有人自然都看過來了。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的李秀文自然傻了眼。但想想,這里畢竟是婆婆的靈堂,且自己又的確訓斥了她,李秀文便只得吞聲不語。

之後,看明白這一切的族中人便只得將郭德潔安排到男人那邊去拜奠。這事後,郭德潔自然百般委屈地去跟李宗仁說道,為了把事情鬧大,她甚至添油加醋。可李宗仁畢竟是李宗仁,他雖然覺得李秀文做得不妥,但也並不完全相信郭德潔的話。

之後的幾天里,李秀文心裡五味雜陳。但她也並未再過問半句,而李宗仁也並未來和她就相關說過任何。只是,從此後,所有人便都傳言:當天,李秀文在靈堂上打了郭德潔。半個多世紀後,提及此事時,她在回憶錄里寫到:

李秀文從未和丈夫解釋過這件事,但她相信丈夫定是相信:她雖是鄉下婆子,卻也斷不會打人。

喪事辦妥後,李宗仁在臨走前背著郭德潔來了一趟李秀文的房間,他囑咐她要調理好身體,尤其調理胃痛的毛病,他還說:

隨後,李宗仁拿出准備好的三萬元港幣說:「幼鄰快要結婚了,匯些錢給他,一半你就留著吧,我馬上就要回重慶了,這次十天假也是好不容易得來的。」

那日,未等李宗仁說完,郭德潔便派人急急地催促李宗仁離去了。那一刻,拿著丈夫給的那沓鈔票時,她終於禁不住淚流滿面。

望著丈夫匆匆離去的身影,她感嘆到:「他這一去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啊! 」對啊,此時,一直與她相伴、被丈夫牽掛的婆婆去世了,而兒子也常年在美國,他還會回來看她嗎?

他有戰場,有戰友,有新夫人,他甚至還有了新的兒子……

與李宗仁分別的這年年底,李秀文遷入了新居。這是桂林最有派頭的洋房,之後,她又輾轉搬遷過許多處住所。之所以如此,自然也是李宗仁出於對她安全的考慮。

李秀文輾轉到上海義井頭住了一年後,一直被孤獨寂寞環繞的她終於等來了一個諾達的希望:她的兒子已經讀完博士且即將回國與她團聚了。

1947年,與兒子再度團聚時,他已由昔日的青澀少年成長成了穩健青年的模樣,他還帶來了自己的妻子珍妮和女兒。

兒子回來後,李秀文在高興之餘,也不免感慨,後來,她還將這感慨寫在了回憶錄里,她說:

讓李秀文沒想到的是,她的感慨剛落下,李宗仁便也火急火燎地趕來和他們團聚了。一家子團聚,自是其樂融融,這久違的歡樂讓李秀文感受到了久違的幸福。

在後來的回憶中,講述這次團聚時,李秀文寫到:

這期間,李宗仁還一次次跟她抱怨郭德潔野心大,且對他百般約束。他嘆道:「德潔也越來越不像話了嘛,成天管著我,她自己來回桂林,跑來跑去的我都不管。」

而這些,身為原配的李秀文其實早有耳聞,她經常聽到他們夫妻倆爭吵的事,可她又能說什麼,又能做什麼呢?

這之後,李宗仁便非常頻繁地來往妻子兒子的住所了。或許是畢竟已為人夫、為人父的緣故,李幼鄰與郭德潔打照面時也並不排斥了,他甚至會禮貌地點頭,但卻也始終不肯叫她一聲。

短暫團聚後的1949年,李宗仁在做了一陣子的國民黨副總統後,輾轉去了美國,之後長達16年的時間里,他一直以近乎流亡的方式待在了美國。

1958年5月11日,歷經千難萬難後,獨自留在國內的李秀文終於一路輾轉到美國與兒子團聚了。為了這次團聚,她五年前就隻身到了古巴。

李秀文到美國一年多後,她苦心培養了一輩子的兒子終於小有所成:他成了華爾街上有名的老闆,他也因此迎來了他生意場上最得意的時期。

此時同在美國的李宗仁見了心裡無限感慨,直到此時,他才覺察到:兒子沒有選擇和他一樣的道路,是最正確的。

兒子的成功,為李秀文的晚年提供了極大的保障。1965年,李宗仁與郭德潔回國時,李幼鄰為其父備了大量的資金。關鍵時刻拿到兒子給的大筆現金時,李宗仁對他們母子的感激更甚了。

李宗仁回國後在國內受到了極大的禮遇,隨後,他電報兒子妻子都回國內生活。可就在他們籌備回國事宜時,郭德潔因癌症離世了。

原來,早就查出乳腺癌的郭德潔本可以手術,可因為害怕被人認為自己得「這種癌」是奪人夫的報應,她一直隱瞞此事。加上,她又不想因手術影響形體,所以最終耽誤了最佳治療……

得知郭德潔離世消息時,李秀文心情非常復雜,她想到了很多,但更多的是擔心丈夫一個人在國內無人照顧。

可就在郭德潔去世幾個月後,李秀文和兒子竟收到了丈夫新婚的消息。這次,他迎娶的是一個年輕的護士,傳說還是胡蝶和戴笠的私生女,名為胡友松。

聽到這個消息後,李幼鄰心情極其郁悶,他本以為:郭德潔死了,父母終於可以重新在一起了,可轉眼,他卻另娶了。

面對這個消息,李秀文卻怎麼也不肯相信。直到1973年她和兒子李幼鄰也回國後,胡友松前來看望她時,她才終於相信了這個事實。

或許是老天也不滿李宗仁放著妻子尚在再娶的緣故,在那之後不久的1969年1月30日,李宗仁竟因病與世長辭了。

或許是對丈夫三娶不滿的緣故,初回祖國時,路過北京的李秀文竟沒有親自或派人去給丈夫掃墓。直到1983年時,她才囑咐嘉球夫妻二人專程赴北京八寶山為李宗仁掃墓。

回到家鄉廣西後,李秀文受到了國家的極高優待,她的晚年也被安頓得極好。她的生活有政府照顧,身邊又一直有侄子和侄媳相伴。不時地,她的兒子和四五個孫子又都會常來陪伴她。期間,閑不住的她還在自家院子里種起了瓜果。

因為生活被安排得分外妥當,加上一直有專門的醫生照顧,李秀文竟一不留神活到了100歲。1991年政府為紀念李宗仁百歲誕辰和她的百歲生日,那天,作為抗日將軍夫人的她收到了來自全國各地的祝福。

1992年,李秀文在桂林去世,享年102歲。走時,她的臉上掛著安詳的笑容……

鏈接為:李宗仁與三太太胡友松

Ⅱ 李宗仁三妻胡友松:夫重病曾想自殺,晚年皈依佛門,患癌棄療辭世

1990年3月,病床上已百歲的老人李秀文正眯著眼睛吃橘子時,一個年過半百卻風韻猶存的女子走進了她的病房。

當時的李秀文並不知道,這個比自己小了近50歲的女子,正是自己丈夫李宗仁的第三任妻子胡友松。實際上,當日胡友松是特意隱瞞身份前往,因為相關人員怕胡友松的身份會讓老人家受到刺激。

那日,見到這位已經沒幾顆牙的百歲老人時,胡友松只覺自己鼻子酸酸的,立在老人面前看她吃橘子時,她想 :「德公(李宗仁)要是在,現在應該也是她這般模樣了……」

不覺間,胡友松又再次想到了那個讓她思念了20年的丈夫李宗仁,有一瞬間,她竟覺他的音容竟似乎與病床上的李秀文重合了。也難怪她會如此恍惚,這是她自丈夫去世後第一次見到與丈夫曾朝夕相處的人。

就在胡友松恍惚的當口,李秀文的侄媳附在她的耳邊說道:「這位女士是從北京專程來看你的。」李秀文聽完後用飛快的速度向胡友松點了點頭道:「謝謝!」

聽到這句「謝謝」時,胡友松才完全回過了神。她含著笑走到李秀文近旁道:「您老人家身子骨真硬朗。」

李秀文聽了卻也不接茬只點了點頭道了聲「坐」,看她坐下後,她便又繼續把剝好的橘子瓣送到嘴裡了,橘子瓣在她嘴裡利索地被打了一個轉後,她便吐出了一個個橘子籽兒。

胡友松看著這一幕,只覺倍感溫馨。那天,她和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似乎她們之間完全不是情敵,而是第一次見面的遠房親人。

這是胡友松和埋埋李秀文的第一次見面,也是她們此生的最後一次見面。這唯一一次見面,解了胡友松無數的思念。對胡友松而言,這次見面也算是了結了她的一個心願了。

看了李秀文後,胡友松對丈夫李宗仁更加欽佩了,走出病房時,她喃喃道:「她是個善良本分的老人,和您(李宗仁)很般配。」

了結這個心願後,胡友松便開始在丈夫老家桂林找一個「秘密地」了。這個「秘密地」是文革期間丈夫無數次向她提起的地方,他當時曾不止一次地跟她說:「實在不行了,我們就去桂林鄉下養鴨子。」

之後,李宗仁還津津有味地跟她描述起那個「養鴨子地兒」來了。李宗仁說得眉飛色舞雹液凱,胡友松也聽得特別起勁。意猶未盡之時,李宗仁還說:「以後,我得帶你去看看那個地兒,那真是一個好地方啊!」

這個「秘密地」就這樣根植在了胡友松的心裡,丈夫因直腸癌去世後,她便經常有意無意地想起這個地方來。慢慢地,這個地方竟然成了一個很神聖的存在了。每每想起這個「養鴨地」,胡友松的心裡便兀自暖暖的。

可是,這個地兒可真難找啊,其實,從北京到桂林的第二天,胡友松便開始尋找丈夫口中那個「養鴨地兒」了,可她在丈夫故鄉臨桂縣兩江鎮浪頭村的丈夫故居附近找了無數遍,也還是沒能找到那個所謂的「養鴨地」。

越是沒找到,胡友松便越想找到,那是他們曾夢想過的「太平生活的所在地」,那是他們的「桃源」,她怎會不想找到呢!

胡友松終究沒有找到那個「養鴨地」,但雖然如此,她對這趟桂林行依舊非常滿意。此行,她不僅把丈夫生前的一些遺物捐贈給了即將改建的李宗仁故居和紀念館,還看了丈夫的故鄉。結婚三年間,他和她說起的那些桂林景色,她都一一去看了,他口中的美味「桂林米粉」,她也親自去嘗了。

一切都美好得不像真的,可他,卻終究不能陪她了。

回到北京後,已正式退休的胡友松報名了老年大學。這次的學習計劃,依源喚舊是丈夫生前引導她學習的書法和繪畫。

胡友松最初接觸書法繪畫,是在與丈夫結婚的1966年,當她第一次看到丈夫的蒼勁有力的書法作品時,她便嘆道:「德公,你的字真好看,像畫出來的,卻又比畫作更挺拔有力。」

李宗仁聽完她的誇贊後道:「書法很好學的,得空的時候我教你。」

果然,之後一次得空時,李宗仁便握著她的手教她練字了。也是在這期間,李宗仁意外發現了她的繪畫天賦。於是,他便鼓勵她學畫畫。

在李宗仁的鼓勵下,胡友松真的拿起了畫筆,她甚至還當著丈夫的面臨摹起了徐悲鴻和齊白石等國畫大師的畫。看到妻子繪畫熱情高漲,李宗仁自然免不得一頓誇贊。

有一次,李宗仁生日時,胡友松還專門畫了幾幅畫掛在小客廳。李宗仁見了後大吃一驚,他忙給秘書程思遠打電話道:「思遠,你快來,友松在家裡開畫展啦!」

李宗仁變著法子的誇贊讓胡友松在繪畫的路上越走越遠了,這個未曾學過繪畫的女子,竟慢慢地越臨摹越「像樣子」了。這種種,自然讓李宗仁欣喜不已。

每每想起初學繪畫時的一幕幕,胡友松的眼裡便總不自主噙滿了淚水。每每提起畫筆,她也總想起和丈夫的種種。胡友松最喜歡畫梅花,除了因為「梅」曾是自己的名字,自然也因為「丈夫最喜歡梅花」。

除了梅花外,李宗仁最喜歡看妻子臨摹的就是徐悲鴻的那幅《寂寞貓》了。這幅畫是李宗仁之最喜歡,他總說「那貓的神態,一副寂寞、孤獨、痛苦、憂傷的表情,配上『寂寞與誰言,昏昏又一年』,真是太有意境了。」

因為李宗仁喜歡,每每閑暇時,她總給丈夫臨摹這幅畫,臨摹的次數多了,她畫貓便也越來越傳神了。胡友松終究懂李宗仁,她知道在文革時期,因為寂寞且不被允許走動的緣故,他心裡有說不出的寂寞感,而看她畫貓,恰是一種排解寂寞的方式。

只要想到《寂寞貓》,胡友松就能想到丈夫回國兩年後的艱難處境:隨時應對復雜的局勢,身體又時好時壞,最後還被確診為了直腸癌並動手術。

因為丈夫是「大寫的人」李宗仁,胡友松的人生便也註定不會平凡,與丈夫結婚三年間,因為看到了太多起落,她的成長竟到了讓自己也吃驚的地步。

但這些,都不能算是丈夫給她的最重要的財富,李宗仁給她的最大財富是:讓她學會了愛。她本是一個棄兒,收養她的養母對她並不好,有時候甚至會無故打罵她。無愛家庭里長大的她,一直極其自卑,也不懂得愛人。

是在丈夫一點點的影響下,她才懂得了什麼是愛,並學會了愛人。經由丈夫,她的生命真的變得圓融豐滿了。

真正讓人成長的從來是愛,它能讓人堅強,也能讓人柔軟。胡友松永遠不會忘記自己是怎麼一點點在丈夫的愛里變得「柔軟又堅強」的,在他之前,從沒有人那樣全無保留地愛過自己。

她永遠記得,自己有一次騎自行車摔傷了後他的緊張模樣,他一邊給她仔細擦葯,一邊「抱怨」她不會照顧自己。當天夜裡,他還無數次爬起來查看妻子的傷。後來,每次她出門,他都要千叮嚀萬囑咐「不許騎自行車」。

體會到丈夫全身心的愛後,胡友松開始用行動回應他,生活里,她總悉心照顧著他,他喜歡的不喜歡的,她全記在了心裡。他病了以後,她更是寸步不離,生怕自己有一丁點的閃失。

與丈夫的感情越深,她越害怕他離開,可是,他終究比她大了近50歲,嫁給他時,他們的相處時間便進入了倒計時。

因為極度害怕失去,李宗仁重病期間的一個晚上,她曾想到過自殺,她害怕失去丈夫後孤苦伶仃的日子,那種暗無天日的生活是她不敢想像的。所以,在一個晚上,她決定在丈夫死前先到另一個世界等他。

做出自殺的決定後,胡友松走到窗檯旁的櫃子邊,拿起那包醫生開給她的一星期的安眠葯,她曾做過護士,她知道這個量足以要了她的命。就在她准備一口吞下安眠葯時,護士突然推門走進病房道:「李宗仁的葡萄糖快滴完了。」

護士的大嗓門把胡友松的意識拉了回來,床上昏沉了一整日的李宗仁竟也應聲睜了眼。醒來後,李宗仁輕輕地喚了一聲「若梅」。胡友松聽到丈夫叫自己忙把安眠葯攥在手裡走到了丈夫身邊,李宗仁看著妻子道:「你瘦了,肯定是累壞了,你要休息。」

胡友松聽了不禁心裡一陣難過,眼淚也不爭氣地跟著滾落下來,這時候的她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舉動有多自私。

當晚,李宗仁再次沉睡後,她收起了安眠葯,她對自己說:「我絕不能走在德公前面!」

李宗仁最終還是沒有敵得過生老病死,他走了,走時一直喃喃著說:「我放心不下你」,他走時,臉上還掛著最後一滴淚,那滴淚,她用自己的臉給他擦掉了。

李宗仁死後,胡友松悲痛欲絕,她覺得自己的天地都塌陷了。可奇怪的是,這時候的她反而清醒了,她意識到自己不能跟著一起走。沒錯,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比如:安頓好他的身後事。

因為丈夫死在動盪時,所以,他的屍骨火化後竟被通知只能裝在普通的骨灰盒裡。那種骨灰盒一個39元,胡友松見了不免心酸,她心道:「德公終究是一個大寫的人,怎麼可以讓他被裝在這樣一個小骨灰盒裡。」

於是,為了讓李宗仁骨灰被裝在一個像樣的骨灰盒裡,胡友松決定求一次人,想了想後她含淚對工宣隊員說:「請您給一個大點的、像樣的骨灰盒吧,這樣能讓將來從海外歸來的人看到李宗仁的骨灰盒,感到不一般,讓大家知道他回大陸後受到了尊重和禮遇。」

工宣隊員聽了後輕聲道:「我知道李宗仁先生,他愛國,人很樸素,可以給他換個好些的,要120元,你夠嗎?」胡友松聽了這話連忙連聲道:「夠,夠!」

後來,胡友松又在一年的清明節經多方周旋給丈夫的墳墓加了一個外罩,這樣一番「裝飾」之後,胡友松心裡才覺得踏實了。

現在,每年清明節時,她都會早早地帶著花去看望她的德公。她給丈夫的花從來不是買的,而是她特地採回的野花,採回後,她會事先將花養在盛著水的瓷花瓶里。

瓶里養野花是李宗仁在時她常做的事,每次看她採回野花擺放在家裡,他都贊不絕口。

所以,她總覺得,她把花瓶擺在他墓地銅像前,他若泉下有知,定也會高興不已。她依稀還記得,丈夫生前,她還曾以自己採摘的野花為寫生對象畫過畫。

說到畫畫,胡友松現在真的比以前長進了不少。這並非她悟性突然好了,而是多年勤學苦練的結果,沒有李宗仁的日子裡,每當想念她時她便總會忍不住提筆畫畫。畫得多了,繪畫技術自然也跟著長進了。

所以,進入老年大學後,她的繪畫總是非常拔尖。後來,她的作品還屢次被拍賣出高價。每次拍賣所得,胡友松都捐贈出去了。

僅在後來1998的抗洪救災義賣中,胡友松就向災區捐贈了5200元。每次有慈善活動時,只要有能用上她的,她都會欣然前往。

她的想法很簡單:德公是愛國愛民的抗日英雄,作為妻子,她便也該傳承他的優良品質。

在努力想法做慈善的同時,胡友松一直有另一個願望:她想完成丈夫生前未完的心願,為國家統一作出貢獻。

李宗仁死前一直和胡友松念叨說自己回國沒辦成最重要的事,這個事情便是促成台灣統一。因為這遺憾,彌留之際他還特地讓妻子叫來了尹冰彥並對他說:「回來以後,本想在台灣問題上做點工作,我的那些想法曾和你提過,還沒來得及跟周總理說,哎!」

因為這未了的遺憾,李宗仁死前曾特意在給周恩來總理的最後一封信里說:

這最後一封信,胡友松記得非常清楚,因為他口述最後的信件時,她正守在丈夫的身旁。身為深愛丈夫的妻子,胡友松自然比誰都懂得「國家統一」在李宗仁心裡的重要程度。可作為弱女子,要去幫助國家統一,卻未免也太難了。

但她總覺得,自己或許能幫上忙。

可胡友松一生終究沒能為祖國統一作出任何貢獻。李宗仁死後,她被下放過,也輾轉流離過,後來她又做了北京第一檔案館的文史研究員。這個工作是胡友松自己所選,她做這個選擇還是因為丈夫李宗仁。須知,他生前最喜歡看的資料就是文史,他還經常讓她給自己讀一些文史資料。

胡友松很喜歡這份工作,因為它讓自己覺得:她好像還是和她的德公在一起。

從文史館退休後,總感覺自己又離丈夫遠了的胡友松心情總是很低落。這期間,繪畫和書法成了她唯一的精神寄託,或許是難耐寂寞的緣故,她曾在這段時日里與一個技術員結了婚。但因為丈夫粗暴自私,這段婚姻僅僅持續了極短時間。

1995年,似已看透世事,對塵世似無牽掛的胡友松在北京廣濟寺皈依佛門,法號妙惠居士。皈依佛門那刻起,胡友松便下定了不再理俗塵的決心。

可1996年,當負責建造台兒庄李宗仁紀念館的相關負責人找到她,並請她協助該館建立時,她毫不猶豫就答應了。她甚至還將自己珍藏了幾十年的李宗仁大批文物捐贈給了該紀念館,把這些文物送到紀念館那天,她眼裡閃著淚光。

之後,每一年胡友松都會去台兒庄李宗仁紀念館住上幾個月,她太喜歡這個地方了。這是她丈夫曾經帶領將士們用生命守護的地方,這里有他的熱血。所以,待在台兒庄,她總能感受到踏實。

可即便如此,胡友松也不願一直待在台兒庄,因為她不想自己給台兒庄添任何麻煩。所以,每年忙完那幾個月後,她便會再度回到自己位於北京的小小院落里養花、作畫、抄佛經。

長期在北京和台兒庄之間往返,這件被常人看來很折騰的事,卻被胡友松認為是「幸福」。她喜歡穿梭在這兩地之間,這種喜歡自然也是因為這兩地:一個是她和他婚後三年的居所,另一個是他灑下熱血的地方。

2007年,胡友松又來到了台兒庄。年底,她買了很多年貨,她准備在台兒庄過一個豐盛的春節。可當天傍晚,她卻突發腹痛。到醫院檢查後,她被確診為了直腸癌。

得知自己得了和丈夫同樣的癌症時,她顯得非常平靜,她後來甚至半玩笑地說:「我是直腸癌,和他一樣的病,到死的時候我們也是同病相憐。」

皈依了佛教信奉因果的胡友松甚至覺得:她得這個病,是早就註定好的。而這個註定的結果,還被她認為是她最好的歸宿。

2008年正月十六,胡友松在市立醫院進行了手術,手術前醫生要家屬簽字,胡友松笑笑說:「我唯一的家屬走了,我孤家寡人一個,我自己簽吧。」

胡友松的手術很成功,醫囑是要求化療至少五次。可化療到第三次時,她卻怎麼也不肯繼續化療了。別人問及她放棄治療的緣由時,她只說:「化療費錢,並且希望很渺茫,我也不想再給台兒庄人民增加沒必要的負擔。」

說這話時,胡友松一臉的燦爛與坦然,絲毫看不出苦痛和悲情。

出院後,身患癌症且已經69歲的她堅持自己照顧自己。因為時日無多,所以,她決定不回北京,留在這個曾被丈夫守護的台兒庄。在被問及這種選擇的緣由時,她說:「只有這樣,先生離我才最近。」

之後,安靜等死的胡友松在自己門口掛上了「自修謝絕打擾」的牌子,她開始安排自己的身後事。其實,這些身後事,大部分都是關於丈夫李宗仁生前遺產的交代。

遺囑的其中一條內容是:她將把她所有的物品和幾千美元、幾千港幣捐給台兒庄並設立一個慈善基金。她的遺囑最後一條內容是:她自己個人存摺上的十萬元工資將全部交給寺院佛友和需要幫助的人。

立下遺囑不久後的11月4日,胡友松因周身無力且高燒徑自去了醫院。醫院的診斷結果是:全身癌細胞已經擴散。聽完診斷後,胡友松只笑了笑,她再次拒絕了所有的救治。隨後,她便離開醫院前往了離台兒庄不遠的德州慶雲縣並住進了海島金山寺。

到寺僅僅一周後的11月25日下午六點,胡友松便安然辭世了。

胡友松死後,她曾經居住過的紅頂小樓一直佇立在李宗仁紀念館旁邊,這種守護,一如李宗仁晚年時她給他的陪伴。

直到今天,經胡友松傾情倡建並守望十多年的台兒庄李宗仁史料館,依舊是關於李宗仁的最具內涵和看點的存在。這個館作證了李宗仁的偉大人生,也作證了胡友松與李宗仁的超凡 情感 。

該館的二樓樓梯口始終懸掛著一幅紅梅畫作,這幅畫是胡友松親手所繪,它為該館的英雄豪氣點綴了一抹美艷。

「梅」是胡友松的名字,也是李宗仁最喜歡的花卉,它也是最能代表她一生的存在。胡友松的一生正如陸游的《詠梅》里所寫:

Ⅲ 國民黨最能打的十位大將

何應欽、馮玉祥、白崇禧 、閻錫山、陳誠、張治中、胡宗南、傅作義、薛岳、李宗仁。

Ⅳ 胡友松為什麼要嫁給李宗仁

因為胡友松對李宗仁這位中國歷史上的風雲人物、愛國將軍早已敬佩不已。所以嫁給了李宗仁。

1965年,原國民政府代總統、台兒庄會戰的總指揮李宗仁先生在周恩來總理的精心安排下,攜夫人郭德敏巧潔女士從海外歸來。

第二年,李宗仁先生的夫人郭德潔因患乳腺癌在北京去世;為此,剛剛從海外高高興興歸來的李宗仁先生的情緒十分低落。

為了幫助李宗仁先生從痛苦中走出來,周總理和中央統戰部對李宗仁先生的晚年生活十分關心,為他物色了60多位女士。

在周恩來總理的關懷下,在中央有關部門的安排下,1966年7月的一天,李宗仁和胡友松在北京李宗仁先生的官邸舉行了一個簡單的結婚儀式,從此這對紅顏少女和白發將軍終於走到一起了。

Ⅳ 胡友松的人物生平

胡友松(1939—2008),女,李宗仁之妻,北京市知名畫家,原台兒庄李宗仁紀念館名譽館長;1939年出生於上海;原名胡若梅,這是母親胡蝶為她起的名字,意思是希望女兒如梅花般美麗堅強。由於是私生女,若梅從小就不知道父親是誰,也不曾問過。母親只是跟她說過:「誰要問你,你就說有媽媽,不要提爸爸。」
胡友松印象最深的是在上海「百樂門」,參加給前方戰士募捐的活動,母親在台上表演,她提著小籃子在場里來回走動。她有漂亮衣服,能坐高級轎車,但是她卻沒有自己的家。她從小就住在酒店包房裡。
胡粗脊友松的母親胡蝶,1908年生於上海。16歲考入中華電影學校,從此步入影壇,並很快就在中國影壇走紅,成為民國三四十年代的第一電影明星,一度被觀眾評為「電影皇後」。 6歲時,小若梅因患濕疹(俗名黃皰疹)看醫生,醫生根據孩子的病情建議胡蝶最好將若梅送到北方去生活一段時間。此時,恰好軍閥張宗昌暴斃濟南火車站,他的姨太太沈文芝逃到南京當家庭教師,胡蝶便委託沈文芝將若梅帶到了北方。在小若梅的記憶里,沈文芝這位養母對她特凶,常常無緣無故地沖著她大發脾氣,拿她出氣,有時還不給小若梅飯吃。
1951年,已移居香港的胡蝶得知女兒的艱難處境後,便來到北京,准備將若梅接到香港,但沈文芝一口拒絕,無奈之下,胡蝶留下了一隻裝滿金銀首飾的手提箱給沈文芝,並囑咐她用這些東西換來的錢供若梅生活、上大學。然而,沈文芝很快將這滿滿一箱的財物揮霍掉了,到若梅中學畢業時,箱子已是空無一物了。
若梅中學畢業後,考入一所醫專就讀。醫專畢業後若梅便被分配到北京積水潭醫院工作,後又調入北京復興醫院當護士。在那「政治掛帥」、「階級斗爭天天講」的年代裡,無論她怎麼努力工作,岩慎滲這位「國民黨高官」的女兒,也得不到組織的承認,相反還承受著各方面的政治壓力,時刻都有成為「專政」對象的可能。 1965年,原國民政府代總統、台兒庄會戰的總指揮李宗仁先生在周恩來總理的精心安排下,攜夫人郭德潔女士從海外歸來;第二年,李宗仁先生的夫人郭德潔因患乳腺癌在北京去世;為此,剛剛從海外高高興興歸來的李宗仁先生的情緒十分低落;為了幫助李宗仁先生從痛苦中走出來,周總理和中央統戰部對李宗仁先生的晚年生活十孝鍵分關心,為他物色了60多位女士;當這些女士的資料和照片放到李先生面前時,都一一被李先生婉言謝絕;然而年輕貌美的胡友松女士卻被李宗仁先生一眼看中;此時,李宗仁先生最擔心的是自己已經年過古稀,而胡友松還是一位風華正茂的未婚女性,李宗仁知道這樁婚姻成功與否的關鍵在胡友松。
李宗仁先生萬萬沒有想到,胡友松會同意這樁婚事。因為胡友松對這位中國歷史上的風雲人物、愛國將軍早已敬佩不已。加之她長期在原單位受壓抑,為了擺脫這種困境,胡友松欣然答應了李宗仁先生的要求。
在周恩來總理的關懷下,在中央有關部門的安排下,1966年7月的一天,李宗仁和胡友松在北京李宗仁先生的官邸舉行了一個簡單的結婚儀式,從此這對紅顏少女和白發將軍終於走到一起了。
胡友松在北京復興醫院當護士,她不僅人長得漂亮,氣質好,而且正好從事的是醫護工作,最符合照顧李宗仁的條件。
李宗仁對這個落落大方、聰明伶俐的女孩子一見傾心。但是,一個年過古稀,一個風華正茂,婚事的關鍵在胡友松。
胡友松很快同意了這樁婚事。她說:和李先生結婚,一方面是出於我本身的政治壓力,都說我是國民黨大軍官的女兒,在原單位很壓抑。另外一方面,我覺得李先生是歷史人物、愛國人士,我很敬佩他。
1966年7月的一個日子,李宗仁和胡友松在北京西總布胡同51號李宗仁的官邸完婚。這樁婚姻曾經引起不小的風波,很多人誤解胡友松,以為她愛慕虛榮,看中的是李宗仁的財產。胡友松是個要強的女人,一進李公館,她就向工作人員聲明:我不管錢,所有存摺、鑰匙都不管,也不繼承財產,我只照顧李先生的起居。胡友松履行了自己的諾言,在李宗仁臨終前的日子裡,正是由於她無微不至的照顧和看護,使李宗仁感到莫大的慰藉和滿足。對此,李宗仁的長子李幼鄰曾經向有關部門表示,我父親最後的日子是她照顧的。我感謝她,她是李家的人。
「李先生和我結婚非常高興,他把我們兩人的合影照片沖洗了很多張,分別寄給國內外的朋友,在每張照片的後面,他都激動地寫上:這是我的夫人胡友松!」
「他的親屬都在國外,我作為他的妻子,有責任照顧好他。我責無旁貸!」關於和李宗仁的結合,胡友松終於向我吐出了兩句話,讓我聽得熱淚盈眶。兩句話里,包含了多少已經逝去的喜悅、傷心、委屈、艱辛和磨難啊!她不願意回頭看,是因為她不願意發出嘆息。
然而這種和美僅僅持續了兩年,1968年4月,李宗仁因患肺炎住院,8月又查出得了直腸癌,於1969年1月30日午夜12時溘然長逝。彌留之際,李宗仁老淚縱橫。他說,作為軍人,他一生只流過兩次淚,一次是母親去世,這一次是對胡友松深情牽掛。 李宗仁先生去世後,胡友松女士靠自己的微薄工資養活自己,維持自己清貧的生活。然而,她對李宗仁先生生前的每一件生活用品都是十分愛護。因為,她知道丈夫的每一件用品都是珍貴的文物。就是在她生活最困難的時候,也從沒想到去變賣這些東西。1969年到1982年間,胡友松女士先後將丈夫李宗仁的8萬余元的私人存款和國家兩次發放的13.7萬余元生活費,全部上交國庫。她還將李宗仁先生生前的160餘幅珍貴歷史照片捐贈給中國歷史檔案館。
1996年,胡友松又把收藏多年的李宗仁的60多件遺物捐贈給台兒庄李宗仁紀念館,其中有被文物部門鑒定為價值連城的原越南共產黨主席胡志明所贈的重達45公斤的李宗仁半身青銅像,瑞士手錶廠建廠百周年時贈送給各國首腦的金錶和傅作義將軍生前贈送給她的有「軟黃金」之稱的火狐標本等。
與此同時,她表示不要國家任何照顧,完全能夠自食其力,她自己節衣縮食,卻不斷把微薄的退休金捐獻給希望小學;在抗洪救災義賣活動中,她把自己的賣畫所得5200元錢全部捐給了災區人民,她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李先生的愛國精神一直銘刻在我的心底,永不磨滅」。
台兒庄百姓從來沒有忘記過李宗仁,也在四處打聽胡友松的下落。1996年8月,她被接到台兒庄參觀考察,受到台兒庄有關領導和群眾的熱烈歡迎和盛情款待。回到北京,她決定把李宗仁的遺物全部捐獻給台兒庄人民。胡友松於1995年在北京廣濟寺皈依佛門,法號妙惠居士。
胡友松生前一直居住在山東棗庄市台兒庄區當地政府為其安置的別墅內,2008年臘月29日查出患上直腸癌,正月十六日在棗庄市立醫院進行手術治療,11月4日病情惡化,11月18日住進山東德州慶雲縣海島金山寺,11月25日去逝,終年69歲;胡友松一生簡朴,沒有後人。

Ⅵ 李宗仁是怎麼死的

1969年1月30日,因肺炎在北京逝世。

1949年11月20日,李宗鍵遲前仁以就醫為名,從南寧乘專機飛往香旦臘港。1949年12月,李宗仁乘機飛往美國,此後在美國度過了十六年流亡生涯。
1950年3月,蔣介石在台灣恢復「總統」職務。
李宗仁(右)
1954年3月,蔣介稿清石正式罷免李宗仁「副總統」職務。
1956年4月到1965年6月十年間,先後五次派程思遠到北京,晉謁周恩來總理,為回歸祖國大陸作準備。
1965年7月,沖破重重險阻,偕妻回到祖國大陸。回國後,受到毛澤東、劉少奇、周恩來、朱德等黨和國家領導人接見。
1969年1月30日,因肺炎在北京逝世。

Ⅶ 胡友松:母親財產被養母花光,一生無父愛,與76歲的李宗仁結婚

——胡友松,此刻已是滿頭銀發的老人,她眼含熱淚,懷緬著往昔。她是李宗仁最後一位妻子,歲頃也是李宗仁臨終前最放心不下的人。

1938年4月15日,在李宗仁的指揮下,在對抗日本侵略者的這場大戰中獲得了全勝。日軍想要打通我們南北兩個戰場的計劃受到了阻礙,這也是中國軍隊抗戰以來取得最大的勝利,這場戰役鼓舞了中華民族抗戰勝利的信心。

就這樣,「台兒庄大捷」成為了李宗仁終身成就之一,為世人津津樂道著,周恩來評價李宗仁,一生做過兩件好事:一件是台兒庄,一件是回歸到祖國。

然而,作為李宗仁最後一任妻子,在晚年也與台兒庄山雀櫻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她最後的人生留在了台兒庄,一座李宗仁生前曾經在這個地方留下濃墨重彩的小鎮。 胡友松,她沒有體驗過母親的光輝,因為從她生來就註定了與其他人不同。母親平日忙於生計,她沒有家,她們的「家」就是酒店的長包房,那裡沒有爸爸,也終日見不到媽媽,每當她向從母親那裡問到關於爸爸的事情總是會被呵斥,「你只有媽媽,沒有爸爸!」

小小年紀的她不知如何應對其他小朋友的流言蜚語,她只能假裝不在乎,她擁有很多的「干媽」。她把「爸爸」這個詞藏在內心深處,假裝自己很幸福,不僅有媽媽,還有很多「干媽」,還有很多小朋友沒有的漂亮裙子和玩具,她「炫耀」著這一切。

胡友松27歲那年改寫了屬於她的人生,因為她遇見了李宗仁,彼時的李宗仁已經垂垂老矣,76歲的他與她相差49歲。 剛剛經歷喪逗叢妻的李宗仁,親人都遠在國外,需要一個貼心的人在他左右,陪伴他,看護他。經過秘書程思遠的篩選之後,當時還是一名護士的胡友松被李宗仁一眼就看上了,「就她了」李宗仁對自己的眼光十分地篤定。

初到李公館地胡友松有些拘謹,李宗仁領著她參觀,並且一一介紹著,「這里是書房,我平時就在這里工作。這里是餐廳,等會我們就在這里用餐。」胡友松心中很是疑惑,認為自己到了下班時間為什麼還要留下來吃飯。

後來有人告訴胡友松,李宗仁是希望她作為他的貼身護理,時刻陪伴在他的身邊。周恩來出面做了工作,他認為若胡友松作為他的護士,就只能按照上下班時間,沒有24小時陪護這一說。 如果要她時刻陪伴在身邊,那便將她名正言順娶進家門。李宗仁自然高興的,只是不知道胡友松的意思,畢竟他們的歲數是擺在那裡的。

原本擔心胡友松內心抗拒,領導層親自出人去做胡友松的工作,胡友松倒是欣然應允。這個時候的胡友松還跟著自己的養母一起居住,她恨極這個養母了。自從胡友松6歲時在上海得了濕疹後,就被母親交給軍閥張宗昌的姨太太沈文芝帶到氣候較為乾燥的北京撫養。從這時起她就與她的唯一親人離開,母親在期間匆匆去看了她幾面,後來再無音信。

母親臨行前交給沈文芝的財產也沒有被用到胡友松的身上,都被沈文芝自己揮霍光了,甚至經常打罵她,在北京12月的嚴寒中,一讓她不快,她便驅逐她出家門。已經無親無故的胡友松這時是無助的,哪怕被打被罵也必須忍著求饒,因為她無處可去了。

少女時代的胡友松繼承了母親的美貌,但是她卻總是心事重重,因為她的出身,她把這些秘密放在內心最深處。她享受著別人對她美貌的誇贊,稱她是媽媽的「掌上明珠「,直到胡友松的名字從第一批入團的名單中撤了下來,她過往的名字被查出來。

胡若梅,這個名字是她出生時母親對她的期望,如梅花一樣美麗堅強。長大後的她希望自己如蒼松翠柏一樣意志堅強,為自己改名為胡友松。她想努力融入 社會 , 但是在浮華中長大的她, 和那個火紅的年代顯得格格不入,她越來越沉默。當聽到自己能夠留在李宗仁身邊,可以離開那個養母的「家」,她欣然接受。

1966年7月26日, 27歲的胡友松與76歲的李宗仁在北京的「李宗仁公館」舉行了婚禮。 從小就沒有父親的胡友松慢慢感受到了來自李宗仁的關愛。剛開始胡友松不習慣,因為與養母相處的時光里一直受到虐待,她戒備心強,睡眠也淺,常常一點動靜就會醒來。李宗仁卻惦記著這個小妻子,擔心她冷著凍著,經常半夜去給她理被子,直到後來胡友松厭煩了,讓他不要再去打擾她休息。

李宗仁卻換了另一種方式。後來的他,半夜光著腳進去,還自嘲自己像極了蔣介石,蔣介石每日早起生怕吵醒宋美齡,便光腳在冰冷的地上,提著手電筒小心翼翼地走去洗漱。李宗仁就是這樣,潤物細無聲。胡友松因為肚子不舒服,醫生給開了四兩南瓜子,胡友松不知道怎麼吃便擱置著。

李宗仁便坐在桌邊,將這四兩瓜子一顆一顆,一夜之間嗑完,直到胡友松醒來,才發現一碟瓜子仁,是李先生滿滿的關愛。這個舉動溫暖了胡友松,她第一次被感受到被呵護,被放在心上的感覺。她決定要死心塌地地和李宗仁過日子,要好好地照顧他。他們一起畫畫、看報、下棋,過著屬於他們在一起的時光。

這一場忘年之戀卻沒有維持多久,1968年9月30日,在人民大會堂參加國慶晚宴的晚上,李宗仁突發重病,被緊急送往北京醫院,檢查結果是直腸癌。胡友松又被命運從幸福的泡泡里拽了出來,她跑出病房,到衛生間大哭了一場。

李宗仁最後沒有戰勝這場病魔,1969年1月30日,李宗仁的生命停留在了78歲,彌留之際,胡友松仍然是他的牽掛。他對胡友松說:「你個性太強,我不放心。清明節別忘了給我掃墓,讓世人知道我還有一個年輕的妻子。」

在李宗仁去世不久後,在那風雨漂泊的六十年代,胡友松被下放到武漢沙洋農場「五七」幹校參加勞動改造,在此期間,她改了人生中第三個名字,「王曦」,如晨曦一般重頭來過。 1973年,在周總理的關照下她重新選擇了自己的工作,進入中國第一 歷史 檔案館。1985年開始了隱姓埋名的生活,不忘學習和專研的她上了老年大學學習繪畫,在畫畫方面進步很快。1933年胡友松皈依佛門,法號「妙惠居士」,潛心佛學自修和書畫製作。

精神獨立的胡友松並不貪圖李宗仁的財產,她對李宗仁的用心也使其欣慰。每年的清明節,她總是風雨無阻,哪怕她如今已獨來獨往多年了,但是每到李宗仁的陵墓祭奠時,她依然會以李太太的身份出現。

1969年到1982年間,胡友松先後將李宗仁的8萬余元私人存款和國家兩次發放的13.7萬余元生活費,全部上交國庫。 她還將李宗仁生前的160張珍貴 歷史 照片捐贈給中國 歷史 博物館(中國國家博物館前身)。

台兒庄的人民與李宗仁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他們紀念著這位英雄,也牽掛著他的遺孀胡友松。台兒庄區的領導經過幾番周折找到了胡友松,一句「台兒庄就是你的娘家」,打開了胡友松緊鎖的心窗,兩行清淚悄然滑落。她說,想去台兒庄看看。

胡友松雖然第一次來到台兒庄,但是由於先生的關系,她對台兒庄的感情一樣深厚。她決定定居台兒庄,出任台兒庄人民親自為李宗仁自籌建造的「李宗仁史料館」名譽館長。 台兒庄人民自籌的台兒庄大戰紀念館,2000多萬元的投資,全是村民自籌,從這些方面胡友松感受到了台兒庄人民的情懷,對 歷史 的尊重和珍惜,這所作的一切也足以對後人有理有據地訴說那段愛國主義,革命英雄主義的輝煌 歷史 。

這一切的見聞,都使胡友松深深感動著,她將李宗仁一生收藏的名家作品、200多張照片以及書信、前越南民主共和國胡志明所贈重達45斤的李宗仁半身青銅像、瑞士表廠百年贈給各國首腦的紀念金錶、傅作義將軍贈送的「軟黃金」之稱的火狐標本都捐給了台兒庄。

哪怕胡友松曾經飢寒交迫,也未曾變賣過這些遺產,如今到了台兒庄,她認為這些遺物應該被放在這座,李宗仁最輝煌的紀念地,而她,也會在這座小鎮,為李宗仁守望。胡友松對自己的前半生無怨無悔,對後半生愈加珍惜。她精心打理著館務,空閑時習作、作畫。

早前臨摹時她就發現自己有這方面的天賦,在她回京的一年時間里,曾創作過40幅作品,全部贈給了台兒庄。她喜畫梅花、牡丹,也深受京華名家的 稱贊和各界收藏家的喜愛,被同道收藏或轉贈的作品就有數百件之多。即使國家體恤她給予照顧,但是她依然堅持獨自料理自己的生活,原本是可以滿足她的生活了,但是她依然過著縮衣節食的日子,將自己那原本就不多的退休金捐給希望小學;

在「抗洪救災」書畫義賣活動中,她將自己賣畫所得的5200元全部捐給了災區人民。胡友松一生有許多的迷茫,心中的萬千溝壑最終在無言中凝聚成她的行動, 她的心靈在台兒庄找到了歸宿,台兒庄是她生命的終點站,她說:「只有這樣,先生離我最近。」

胡友松的一生既獨立自我,又因為李宗仁的影響形成了一個屬於她的完整人格。69歲的她不幸得了癌症,面對這樣的厄運時, 她卻顯得格外冷靜:「我與先生同病相憐,到死的時候還得了一樣的病。」在作過三次化療後,胡友松就不願意再繼續了,她不願意給台兒庄人民增加負擔,也不願意再人生落幕時,顯得那麼狼狽。

在餘下的時日里,她在居所門前貼出「自修謝絕打擾」的字條,精心為自己安排著後事,她立了至少五份遺囑:她給李宗仁史料館的所有遺物和北京居所的所有存物,由台兒庄大戰紀念館全權處理,她在台兒庄居所的所有物品和幾千美元、幾千港幣現金,悉數捐給台兒庄,建議設立一個慈善基金;

她的後事交給山東德州慶雲海島金山寺作佛事料理,不開追悼會,骨灰安放在浙江天目山寺院——原本她的第一遺囑說骨灰安放在台兒庄,但聽說不好處置,就在佛友們的勸說下,於一周後改為天目山,這是她的一個遺憾;

個人存摺上大約10萬元工資,兩萬元捐給料理她後事的寺院,兩萬元交給佛友,用作她身後治喪支出,其餘的給佛友做佛事善事;生前畫作,部分捐贈台兒庄大戰紀念館,其餘分贈佛友存念。

2008年11月4日她因為發燒獨自前往醫院,此時她的癌細胞已經擴散到全身,她明白自己的人生即將落幕,只等這一時刻的到來。11月18日她前往德州慶雲縣,住進了海島金山寺。 在幾十位僧從與佛友的虔誠祈禱的法事氛圍之中,在11月25日下午6點,胡友松以「妙惠居士」的法身,從這為期69年的人生謝幕……

Ⅷ 65年李宗仁回國,毛主席1句話問得他啞口無言,身邊秘書連忙解圍

1956年4月底,曾先後兩次擔任過國民黨代總統秘書的程思遠,滿懷激動地坐上了去往北京的飛機。

就在不久前,定居於香港居家寫文章的他,竟收到了周總理的親筆信,信中直言讓程思遠盡快赴京議事,盡管並未直接說明何事,程思遠內心卻很是清楚,他終於等來了用武之地。

並未做任何耽擱,將家中所有事物交代清楚後,程思遠便拎著一個箱子,奔赴北京。

到達北京當天,程思遠便見到了周總理,與以往不同的是,他這個李宗仁的「舊秘書」,這一次,要為共產黨「效力」了。

「希望你能夠爭取李宗仁早日回歸祖國!」周總理在見到程思遠後,當即就直接傳達了中央政府的想法。

盡管程思遠目前定居香港,但是,據中央了解,程思遠與李宗仁尚且有著聯系,曾身為李宗仁多年親信的他,是為爭取李宗仁回國最佳中間人選。

對李宗仁在美國現如今是何處境再清楚不過的程思遠,對於這件事自然是「樂意之至」,當時他就應下了此事,隨即就返回香港,開始為之做准備。

之後的程思遠,更是費盡心思,為李宗仁順利回國之事效力,甚悉正至不惜遠赴歐洲牽線搭橋睜虛悔。

一、歸國定居是唯一選擇

起初,程思遠因政治原因,不能立即直接飛往美國。

恰好的是,程思遠的女兒當時正在美國哥倫比亞大學深造,趁著女兒還未回國,程思遠便寫信給自己的女兒,讓其女兒嘗試與李宗仁見上一面,探探口風。

1958年,程思遠女兒返回香港,父女兩人相見第一晚,程思遠並未將心思放在聊家常上面,而是直截了當地詢問李宗仁近況,以及其作何想法。考慮到涉及機密,程思遠的女兒只說了一句話:「李先生常說在美國住的不太習慣,還是國內環境好。」

得到這句話,程思遠心中就已清楚了七八分,心中不禁暗喜,這事看來能成!

不久後,程思遠收到的一封來自美國的信件,更是給程思遠送來了天大的喜訊。這封信正是遠居美國的李宗仁寄來的,信中李宗仁表示想要將自己收集到的字畫文物捐給中國,想要程思遠向中共打聲招呼,看是否能行,結尾處,李宗仁更是直接提出,想要拜託程思遠同中共傳達一下自己想要回國的想法。

「好啊!好啊!」這封信來的正是時候,這下自己需要說服的雙方,不都剛好有想法,這件事就好辦多了,當時的程思遠已經樂開了懷。

1959年10月份,程思遠應邀前往北京,參加譽純新中國成立10周年慶典,藉助這一時機,程思遠將李宗仁的信件轉交給了周總理。

了解了李宗仁的想法和態度之後,周總理便將此事報告給了毛主席,最終,經過眾人商討,決定同意李宗仁捐獻文物字畫的想法,並托程思遠代為轉告。除此之外,對於李宗仁提出的回國一事,當時並未給出回應,畢竟當時的大環境,難以允許李宗仁立即回國,還有諸多事宜需要提前准備。

得知中共同意自己贈送文物的李宗仁,很是高興,暗道離回國又進了一步,於是,很快就找人將自己收藏的12箱字畫運到了香港,這些字畫隨即就被轉運到了北京。

考慮到諸多原因,周總理再次與程思遠進行了會談,最終,程思遠決定趕往歐洲,邀請李宗仁赴歐會晤商議回國一事。

其實,李宗仁捐獻的這些字畫大多出自名師,很有收藏價值,對於中國來說,是不可流失的文物,因此,在得知李宗仁將字畫已經運回國內時,周總理就找到了毛主席商議,如何處理李宗仁捐贈字畫,畢竟這所謂的捐贈後面牽扯的太多。當時,毛主席給出的答案,是先看一下李宗仁究竟送來了什麼樣的字畫。

在字畫送達北京後,周總理就派人將所有字畫送去鑒定,然而,這12箱在李宗仁口中「價值11萬美元」的字畫,只有徐悲鴻和齊白石所作字畫是真跡,其他的盡數為做舊仿古。盡管那些畫用的是清宮流失的古紙,但是,假畫終究是不值什麼錢的,最後統計得出,這12箱字畫總共也不過價值3萬美元。

這一下,周總理犯了難,畢竟3萬美元與11萬美元相差屬實過大。得知此事的毛主席,卻並未含糊,直接就決定付給李宗仁12萬美元。對此毛主席是這樣說的:「投石問路嘛,這擺明了是一筆政治賬!」

對於當時在美國沒有收入的李宗仁一家來說,這12萬美元極大改善了他們家的生活狀況,李宗仁內心回國的意願也隨之更加堅定。

1963年,程思遠趕往歐洲,李宗仁應邀趕往歐洲與之會晤,這一次見面之後,李宗仁回國之事便正式敲定了下來,只等剩下逐項事宜解決就可回國。

1965年6月,李宗仁向美國政府提出前往歐洲的申請,因並未得到任何李宗仁返回中國的消息,美國人並未阻攔李宗仁離開。

6月13日,李宗仁一家順利離開美國,到達歐洲。此時,程思遠等人已在歐洲等候多時,時隔三年兩人再次見面,本就激動不已的李宗仁在與程思遠碰面時,不禁感慨道:「正所謂,落葉歸根。年齡大了,對祖國的思念也更深了!」

二、一笑泯恩仇

1965年7月20日,北京首都機場,周總理一改以往沉著姿態,正著急地來回踱步。

突然空中傳來一聲轟鳴,一架蘇式大客機降落在跑道上緩慢滑行著,見此,周總理才一掃愁容,與身邊的工作人員一同走上前去。走到停好的客機前,周總理伸出手整理了下著裝,深吸了一口氣,面帶笑容等待著艙門打開。

幾秒鍾之後,飛機艙門開了,一位白發蒼蒼、手持禮帽的老者,最先出現在了艙門口,隨後一位身著旗袍的女士踏出了艙門,這兩位氣質不凡之人正是李宗仁夫婦。

歷經萬難,再次踏上祖國疆土的李宗仁,走下舷梯後,就緊緊地握住了周總理的手,眼含熱淚,這一次握手蘊含著歸國的幸福、芥蒂的釋懷。

前國民黨代總統回國的消息,一時間引起了巨大轟動,毛主席也在次日親自邀請李宗仁到中南海做客。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兩人見面的地點竟是游泳池畔。毛主席愛游泳,世人皆知,這次毛主席直接邀請李宗仁到游泳池旁見面,足以見得毛主席對李宗仁非但沒有敵意,甚至有種好友相約的意味。

在所有人坐定之後,還沒等毛主席開口,李宗仁便搶先一步,很是客氣地開口說道:「非常感謝您和祖國能夠同意我回國!」

聽到李宗仁這般客氣,毛澤東大笑了幾聲,隨後幽默地說道:「德鄰先生(李宗仁字德鄰),回到被台灣稱為『匪區』的大陸,就不怕這回是上了『賊船』了嗎?」

毛主席的此話一出,李宗仁當即就笑臉就僵了下來,瞬間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好在一直坐在一旁的程思遠,率先反應過來毛主席的這番話是何意味,連忙出聲替李宗仁解了圍:「我們很榮幸搭上了這條船,現已登上彼岸!」

這時,李宗仁才反應過來,隨即大聲附和道:「是啊,是啊!」

隨後,聊了沒多久,毛主席就熱情地邀請李宗仁,一同下水游泳,在水中再進行暢談。即使曾經身處不同立場,而如今,兩人不再針鋒相對,往事如煙,「相逢一笑泯恩仇」,此時兩人能夠一同游泳、暢談,便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打出了「血戰台兒庄」這一史詩級戰役的李宗仁,是一名毋庸置疑的民族英雄,與日軍血戰到底,寸土不讓,李宗仁指揮著大部隊打出了中國人的氣勢,打出了中國人的尊嚴!如今,年過古稀的他,再次回到中國理應受到尊敬。

三、背井離鄉16年

這樣一個在中國抗戰史上有著輝煌戰績的英雄,又為何背井離鄉長達16年之久呢?

一切都源於李宗仁那「國民黨代總統」稱號的由來。

總統一職不能空,在蔣介石「下野」之後,李宗仁這個「代總統」隨之上任。

就在李宗仁為自己當上這個「代總統」高興沒幾天,他就發現了不對勁,他這個「代總統」當得實屬窩囊,要兵沒兵,要錢沒錢,完全就是一個空職,甚至說是那些國民黨將領們,根本就沒把李宗仁的命令當回事,依舊聽從著蔣介石的調換。

權謀這么久,最後發現竹籃打水一場空的李宗仁,只好灰頭土臉地將總統一職舉手交出。

然而,彼時無論是誰擔任國民黨總統皆是無濟於事。面對共產黨的強大攻勢,國民黨軍隊潰不成軍。

直至1949年年底,蔣介石敗逃台灣之時。與蔣介石作對已久的李宗仁,想到自己去了台灣,絕對不會被蔣介石善待,便借「做十二指腸手術」一事連夜坐上飛機,飛往了美國。

這一去,李宗仁就徹底將自己在國民黨所有的努力全然拋之腦後。果然,幾個月之後,蔣介石在台灣宣布復出,李宗仁的「代總統」稱號被徹底摘除。

沒有了兵、沒有了權勢,遠居美國的李宗仁,不僅沒有人前來拜訪,就連日常生活都是在國民黨特務的監視下。曾經在戰場上,叱吒風雲的人物,到了晚年卻落了個遠居他鄉的結果,這是李宗仁不願接受的。

直到新中國贏得朝鮮戰爭時,李宗仁才恍然大悟,誰才是自己真正的朋友,誰才是自己真正的敵人。思想慢慢發生改變的李宗仁,在1955年秋,發表了一篇《對台灣問題的具體建議》,在文章中,李宗仁直言台灣是中國內政,並堅決反對國際 社會 對台灣問題的干涉。

正是這篇字里行間盡然支持祖國大陸統一的文章,讓中央政府看到了李宗仁的態度,才有了李宗仁晚年順利回國的結果。

樹高千丈,落葉歸根。在外飄零16年之久的李宗仁,在回到祖國大陸的那一刻,終於安了心。

Ⅸ 李宗仁到底有幾房太太

李秀文,李宗仁原配夫人,生於1891年,1911年與李宗仁結婚。抗戰時期,李宗仁率軍浴血奮戰,李秀文則長住廣西。國民黨敗退台灣後,李宗仁客居美國,李秀文頃握則艱難輾轉他鄉,於1958年到達美國。1973年遵從李宗仁遺囑,在衡祥新中國政府周密安排下,回國定居,1992年於桂林去世,享年102歲。

1.

唱過「別娘歌」,我便被兩個女人簇擁上花轎,一路吹吹打打,鞭炮齊鳴,直到婆家,就是例行的結婚儀式了。

做女子的一經行過婚禮,進入洞房,她所想的事便不一樣了。娘家的一切,已都不用再去想,心裡惴惴不安的是,不知丈夫的模樣如何?人品怎樣?還有公婆以及家中小姑小叔又是怎樣?真是滿腹心事,紅燭已燒去小半,只聽得腳步聲響,是新郎入洞房來了,兩個送嫁的女人趕忙准備新郎新娘吃合巹酒,誰想到事情倒新鮮了,只見新郎大大方方地親自把酒斟滿遞到我面前,說聲:「吃酒,吃酒,吃我斟的,我倆一起吃!」不但那兩個女人感到意外,我也驚訝得情不自禁地看了新郎一眼,一看之後,心中原來揣著的一塊雀攔慶石頭一下子便落了下來。男人是個英俊青年,他笑容滿面,喜氣洋洋地端著酒站在我的面前。他,就是我終身所託的丈夫李宗仁。

吃過合巹酒,丈夫便出到堂屋去應酬。直到紅燭燒了大半,才又見他微有醉意,快步入房。等陪伴我的那兩個女人出去之後,他自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便遞給我,說:「你也喝口茶嘛,今天實在太累了。」我只搖了搖頭,但並不覺什麼靦腆。我從小性格爽朗,不同一般女孩子,洞房中與丈夫見面時,雖略有拘束,並不局促。覺得他不同農村中那些男子,倒像個斯斯文文的讀書人。

更新鮮的是,他邊喝茶邊問我:「你識字么?」我搖頭:「不識字,女人識字有什麼用?」他說:「要識字!要識字!不識字便等於是個盲人,以後我寫個信回來你也看不出,受人騙你也不知,我教你!只要你肯學,日子長著呢。」這一席話,就似給我喝了一碗甜酒,又甜,又暖,又心跳身熱。那時,誰聽見過有男人願意讓女人認字的,還是新婚的夫妻在洞房中講的話呢。這事以後我回娘家給姐妹們講開了,都傳為美談。人人都說李宗仁讀了洋書,與眾不同,以後不知還有什麼新鮮事呢。

後來,丈夫做了我的開蒙教師,他教我認寫「李」字,他說得很有趣:「『李』字有意思,你我都姓李,會寫這『李』字,其他字便不難寫了,因為『李』字有橫有豎,有撇有捺,有彎有鉤,筆畫不多,各樣齊全,容易認也容易寫,學會寫『李』字,其他字便不見難了,就先從李字開始學吧!」他還給我取了「秀文」這個名字,說這三個字中,有兩個字差不多,「秀」字和「李」字是很相像的,「文」字也很容易寫。這樣,我既做了李宗仁的妻子,又做了他的學生。

2.

可惜,他在家日子不長。他結婚時已在廣西陸軍小學習武,婚事是假期回來辦的,婚後開學便又離家去了。以後每逢休息日,他總是要回家看看。陸軍小學在桂林城,離家鄉有六十多里,早晨上路,晌午過便趕到家了。後來他一直在外習武,回家的次數便越來越少,但他並沒有忘記讓我讀書識字的事,每次回來,都向父親提出要讓我們婦女念書。

民國七年二月,我在新會,生下幼鄰,他是我與李宗仁唯一的兒子。丈夫在新會時當了營長還兼代理縣長之職。新會縣是個僑鄉,比廣西桂林開通得多,有醫院,也有專事接生的接生婆。我生幼鄰時樣樣方便,丈夫還請了個中年婦女來照料我坐月子。

丈夫是個新人物,要破除舊習,所以他一聽見孩子哭聲,便快步入房,那接生大嬸還來不及阻擋,他已走近我床前了,及至知道我平安生下個男孩,他才一路笑著出去。營部傳開李營長弄璋之喜,縣政府也沸沸揚揚的,一時許多人都來道喜,丈夫自然高興應酬。

兒子滿月,做爸爸的說,這孩子叫幼鄰吧,希望他承繼父志。

幼鄰滿月那天,想到會有許多人來慶賀,自然得要請酒。丈夫也興高采烈地忙了一整天。這一天,我們收到好多賀禮,其中有金鎖、玉鎖、金佛十八羅漢、金腳鐲、金手鐲等,都是給新生小兒的。我看這么多黃金禮物,一時覺得驚異,生個小孩子要送這么重的禮,合適嗎?我丈夫笑笑:「本來不合適嘛,這些人卻非送不可。幾大的禮我都擋開過了,這一次說是主在生子吉慶,不得不收,算了!算了!」後來我才知道,我丈夫在新會縣,只要松鬆口,立即可以腰纏萬貫,只是他不肯鬆口,因此還得罪了一些當地豪紳富賈。

3.

民國十二年冬,戰局漸告平靜,德鄰他們旅部設在桂平。公婆在上海得知消息後,便主張我攜幼兒到桂平去,由我的一位族叔相送。誰知這一去,我的命運起了巨大的變化。原來丈夫在桂平經人介紹,娶了郭德潔,卧榻之上,已另有新人,我的地位又將是如何的呢?在上海時,公婆已收到德鄰來信,並將此事告我,我心中自然感到酸楚。但在舊時代,達官貴人,有個三妻四妾是平常事,不足為奇,況且我丈夫身邊也需要有個貼身照料的人。而我呢,一是不習慣官場應酬;二是帶著個孩子,隨軍行旅多有不便。因此,丈夫多娶一個女人,我也認為無可非議的。公婆主張我去桂平,是憐恤我,怕我受冷落,我則一心只想看看丈夫如何待我,才風塵僕僕地來到桂平。

到得旅部,丈夫早站在廳外台階下等著我了,他毫無芥蒂地瞧了我,便笑呵呵地抱起幼兒說:「哈,兒子都這么大了,看看可更像老子了!」幼兒那時已有五歲,似乎還記得抱他的這個人是爸爸,他睜大眼,看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叫爸爸。丈夫邊親兒子邊問:「路上走了幾天?發生過什麼事沒有?那年民船在平樂觸礁,真叫人擔心……」送我來的族叔隨即上前一一回答。之後,另有庶務招呼去了。

到廳上坐下之後,丈夫叫了聲:「德潔快出來。」話音未落,一個身材苗條、模樣俊秀的年輕女子走了出來,我估摸這女子就是丈夫的新寵了。她大大方方地朝我點頭含笑,轉過身去,倒了杯熱茶給我。等我接過茶,她便從丈夫手上把幼兒接過去抱著逗弄。誰知幼兒很怯生,一脫身滑下來,仍然倚我站著,郭氏轉身入內去了。還是丈夫開了口:「我娶了德潔來,為的是外面應酬多,身邊有個照應。你來了,大家做個伴嘛,你看好嗎?」我聽丈夫說得輕松、坦然,彷彿這種事對我毫無傷害似的,我也不好說什麼。何況我從來不曾對他使過性子,便說:「好嘛。」就此算是見過面了。看郭氏那樣子,頗知禮數,我看她立著,我坐著,還有點過意不去,也想起來讓坐,還是丈夫按我坐下說:「看你,看你,一家人嘛,不用客氣,她叫德潔,她年輕,應該尊敬你。這兩年你我不同在一起,很多事沒人照料,德潔來了,好多了,你以後少操點心。她是個女學生,懂道理的,有什麼事你盡管吩咐她吧。」聽了丈夫這席話,我更不好再說什麼,只有和氣的份兒了。

我本是個農家女子,盡管性子也強,但想想也不能違忤丈夫。況且丈夫說話得體,眼前的德潔,又人品溫和,而且生米已成熟飯,還能怎麼樣呢?一路上原來擔心有什麼為難之處,竟一下子煙消雲散了。丈夫覺得高興,立即吩咐勤務兵為我擺酒洗塵,並叫把我的行李搬到左邊的房間去。

吃飯時,丈夫親手為我斟酒洗塵,郭氏也把盞敬酒。在這般情況下,只能心平氣和。我也想過,若是我撒賴,掃丈夫的臉,他會好受嗎?他出生入死的,想多個人照應,我也容不得,外人又怎麼說呢?丈夫對我一個勁地尊重,我算是面上有光了。如果他們不理我,我的臉又往哪兒擱呢?就這樣我和郭氏也就有問有答,敘起家常來。

4.

奇怪的是盡管郭氏怎麼喜愛和逗弄幼兒,幼兒卻不願意親近她,不理睬她,只知叫爸叫媽,不肯叫聲姨娘。我多次教他也不依,我亦無可奈何。日後幼兒長大了,才與郭氏點首為禮,但也不作稱呼的。幼鄰脾氣從小就是倔強,他父親也奈何他不得,還要多方遷就他,但求他高興。郭氏處處依著幼兒的性子,也算難為她這么忍耐得。幼兒跟我說過:「媽,這個女人說,只要我肯叫她,我要多少錢她都給我。我說我不要你給錢,我父親有。」幼兒父親倒看得開,從不生氣,照樣攜幼兒去赴宴,有時還去上茶樓,最喜歡的是抱著幼兒騎在馬上去游西山。郭氏有時隨著丈夫學騎馬,每去,三四匹馬走在路上,馬蹄嘚嘚,招得路人跟著觀看。

我和德鄰,也有取笑的時候,別看我農村女子,人老實,有時說起話來,倒也帶點刺的。有一次我問他:「你和德潔怎麼認識的?難道也是托媒人,合八字的嗎?聽說還是坐花轎的呢。」德鄰他毫不介意地說:「不是經由媒人撮合,更不是合八字,我還信這一套嗎?是我的一位營長做介紹人的。講來也話長———在桂平縣駐軍多時,一次,我和幾位軍官去女校參觀,看到兩位年紀較長的女學生,十分惹人注目,我多看兩眼,給那位營長注意到了,便對我說:『旅座,你太太有了孩子,難得在身邊照料你了,何不多娶一位夫人,也好隨時照應,有個傷風咳嗽,頭暈身熱,要茶要水的也方便。』經這營長一說,我倒無心變成有意了。那營長立即介紹我們認識。不久,我決定娶她。我和德潔是文明結婚,她家雖也要花轎迎娶,但並不拜堂,只是請酒慶賀一番。想起拜堂,真是一樁極愚蠢的事,記得我們結婚那時,把你我弄得像耍猴子,哈哈!以後,一定要提倡新禮結婚,免受愚弄。」他見我不再出聲,便繼續說:「哦,你不怪我吧?我是覺得你有了孩子,不便跟著我東奔西跑了,隨軍的生活,你和孩子都受不了。而我,如今作為高級軍官,身邊又確實需要有個貼身照料的人,社交應酬也得有個人陪伴。你辦不到的事,有人辦了,豈不是好?你就安安逸逸地享福吧。把幼兒帶好了,你我都開心!我這軍人是最講信用的,日後絕不虧待你。」

「絕不虧待你!」這話他是說到了,也做到了。的確,我享受過榮華富貴,但一個人難道只圖個吃好穿好就滿足了么?特別是女人,我從三十多歲起,就缺少了家室溫暖,難道這是金錢物質能補償得了的么?

不過我和德潔在一起的時候,也是和睦相處的,誰也不曾口出惡言。丈夫處理得體,並無什麼悖謬之處。就是德潔,其本人也是明理的,對我從來沒有不尊重,只不過後來她涉世深了,社交應酬多了,經不起一些人的挑撥,才逐漸迴避著我。在請宴的時候,我去,她就借故不去。就這么我們各自按照自己的興趣去消遣日子。

Ⅹ 李宗仁是怎麼死的

969年 1月30日 因肺炎在譽老北京逝世。(關於他的死有爭議,在他死之慶洞升顫孝前涉入「梅花黨案」,他被迫交出所謂「名單」,後他的秘書著書成他是被「革命群眾」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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