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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童文學清香的梔子花

發布時間: 2021-02-12 16:44:14

1. 求《兒童文學》里《清風吹過的時光》

【雜志原文】清風吹過的時光
□董玥 文
(一)
「徐老師,我是夢瑄啊!中考成績726分,上市一中准沒問題啦!」夢瑄握著聽筒,歡呼雀躍地對班主任說道。原本期待的著老師的熱切回復,不料對方半天不響。
「嗯。他搬了」一個睡意朦朧的男低音,一聽就知道是個學生。
夢瑄愣了一下,忽然間醒悟過來,抬頭瞧瞧表——午夜一點,心中不禁對這個陌生的男孩有了些許歉意。
「對不起,打擾你了。」
「沒事的。」顯然那邊的男孩睡意消了一大半,聲音清亮了好多,「開學就是校友了,學妹別客氣。」
夢瑄原來想快快掛電話的,聽見他最後一句話頓時好奇心大發:「咦?你也是市一中的,高幾的?」
「陳澤明,高三的,再見!」還沒反應過來,對方已經「溜之大吉」了。夢瑄靠著嘟嘟嘟的電話機,耳邊回響著那隨性低沉的聲音,愣愣地發了一小會呆。
手機鈴聲忽然大作,夢瑄從枕邊順手抓起。
「715分,我大伯說上一中的『一檔線』啦!」甜然的大嗓門爆出了喜訊,「夢瑄你多少?什麼?變態呦,腦袋咋長的,光榮的免費高材生啊!」嗨,這丫頭還是老樣子,大大咧咧的,是個可愛的「傻大姐」。「我剛才撥你家電話怎麼老占線?」那頭的「急性子」迫不及待地「興師問罪」道。
夢瑄便把剛才的奇遇復述了一遍。
「真的啊!」耳邊一聲響雷,甜然開始胡扯了,「瑄瑄大小姐是白羊座吧。本女巫預測你最近桃花運泛濫哦~」
撲通,有人暈倒。
(二)
開學了。
夢瑄走進高一(2)班的教室。「天啊!大小姐你走錯班了吧。」甜然一臉呆樣的跑過來,「我們這是2班,普通班。」她最後三個字說得一頓一頓的,極其鄭重。夢瑄只是笑而不答,賣著關子看著她。
「就是啊,我大伯說你是12班的,強化班。」又是如出一轍的調子,夢瑄禁不住笑出了聲:「別仗著大伯是德育處主任,就事事確鑿了。我主動要求調班的,受不了強化班那個殘忍的競爭氛圍。」「萬歲!」甜然一下子鉤住了夢瑄的脖子,興奮得不得了,「又可以同班三年啦!」
新生歡迎儀式上。校長致辭後,有個高三的學生代表上台發言。
「嘿,會不會是那個陳澤明啊。」甜然對夢瑄咬著耳朵,然後來了個好痴迷的表情。「好啦、」夢瑄雖然嗔怪了一下,但還是朝台上伸長了脖子。
一個微胖的男生拿起話筒,臉上全是痘痘,黑黑的小鬍子還沒剃掉。「我的媽呀。」夢瑄暗暗叫苦。接著,是一聲很娘娘腔的「大家好」,和他的外貌極不相稱。「噓——」夢瑄鬆了口氣,「聲音太不像了。」果不其然,她的猜想很快就被證實了:「我是高三(14)班的趙子昂。」「如果是陳澤明,你會不會去跳樓?」甜然興致盎然地湊過來說。「哎呀,我不認識他啦。」夢瑄故作鎮定地回答,卻在心裡暗暗思考著他的模樣。
高一平平淡淡地開始了。與初中唯一不同的,只是每天在學校吃晚飯,再加上三節晚自習。
一個月後,年級百名榜公布。
夢瑄,我看見你的名字啦!」老遠就聽見甜然在前面大叫,「年級第十三名。」年級里一共一千四百多人,用校教導主任的話說:「咱這所尖子高中,能上百名榜的最低預算也就中國人民大學。」所以,甜然對此激動萬分,也就可以理解了。「你肯定是上北大的料。相信我准沒錯!」甜然就是這樣,事事替朋友著想,是個願意為朋友兩肋插刀的好姐們【好基友】
夢瑄的預估是年級前十五所以她平靜地接受了這個驚喜,拿著飯盒,閑閑地踱到高三的櫥窗里看榜。「趙子昂」的大名雄踞榜首,下邊是林雪菲、江浩世、閔泰成......表哥果然霸氣,年級第四呢。「夢瑄的表哥閔泰成一直都是閔家的驕傲,在閔家大大小小近十個孩子里,只有夢瑄能與其相提並論。「只是,那個神秘的陳澤明呢?」夢瑄依舊對那個充滿磁性的男低音念念不忘。可惜,從頭看到尾,只剩下失望。「呵,百名榜都沒進去啊。」不知何時,甜然的哀號從背後響起:「陳澤明不過庸人一個,怎麼配得上我們夢瑄呢?」
(三)
下午第四節課結束以後,離去食堂吃飯還有二十分鍾。
教室里吵吵嚷嚷,大夥開始趁機釋放一天的學習壓力。夢瑄咬著筆頭,正聚精會神地在題海里遨遊哩,全然沒有注意到教室門口的情況。
「小瑄,」一個獨特悅耳的男低音在教室里震了一下,室內的吵鬧聲頓時下降了幾個分貝。夢瑄疑惑地循聲望去,一個小麥色皮膚,高高瘦瘦的男生,正站在門口向她急急的招手:「快收拾書包啊,要不趕不上了。」這時,夢瑄才如夢初醒,媽媽早上還千叮嚀萬囑咐的:「今晚是太婆九十大壽,你和表哥不用上晚自習了,直奔王朝大酒店去慶生。」因為都是尖子生,他倆的班主任已經爽快地放行了。
於是,夢瑄扔下筆,合上算草本,在眾目睽睽之下開始手忙腳亂的收拾書包。可是,等到整理完畢時,哪還有表哥大人的蹤影。無奈之下,她只好抓起偷運到學校的手機,心急火燎地撥了號
因為慌亂,她柔柔的聲音【我想聽!】陡然間尖得有些刺耳:「哥哥你在哪啊,我找不到去王朝的路!在樓下啊,等我啊!」然後夢瑄飛快地沖下樓去,耳邊還送來幾句議論:「聽哪,小瑄!哥哥!」「那男生真帥!」「人家是尖子生,才有這種『艷遇』。」「夠本啊,逃課出去幽會啊。」……
喜宴【咦?照應上文么。我知道高壽的壽宴可以用喜宴代替,但是我邪惡了o(╯□╰)o】的最後,完全是家常聊天,便埋頭背起了《英語高考必備3500詞》,表哥也在一邊奮筆疾書,嘴裡還不時冒出幾個艱澀的數學術語。等到夢瑄成功地背完50個單詞的時候,卻驚奇得發現表哥仍然在一道題上打轉。「怪事啊,閔大才子今天大腦短路啊?!」「拜託,閔大小姐【改成才女怎麼樣】閉嘴好不好?這道題巨難哦,最後一步怎麼也解不出來。」表哥眉頭緊鎖,一臉的不甘心,這可是極少有的情況哦。
這時手機響了,表哥迅速地按下了接聽鍵:「什麼?你做出來了!對對對,我們老師說得就是這個答案。這次敗給你了,老弟。明早到校切磋一下哈。拜,澤明!」夢瑄聽到最後兩個字時,突如其來的驚詫讓她差點從椅子上蹦起來。她急急的問道:「澤明,陳澤明嗎?」「是啊,我們隔壁14班的,那小子真神啊……」表哥正准備把自己的競爭對手介紹一番,忽然疑上心頭,話鋒一轉「咦?你們認識?」「沒有啦。」夢瑄做賊心虛地連忙擺手,只是聽說過而已。
昏黃的路燈照著夜間空曠的路面。夢瑄靜靜地朝著家走著【不是參加聚會么,家長呢?】,心裡疑雲重重——她了解表哥,這個傲氣的傢伙是不會輕易誇咱別人的。
這個陳澤明,不像等閑之輩,卻在百名榜上名落孫山。
他究竟是何許人也?
(四)
蔣老師邁著輕快的步伐走上講台,不苟言笑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同學們,我們二班的數學月考成績名列年級第二,打敗了其餘五個強化班,與12班的分差僅僅差0.2分!」大家彷彿也被蔣老師熱烈的情緒感染了,使勁的鼓起掌來。蔣老師吊高了嗓子 更加歡快地宣佈道:「160分的試卷【160分?高考才150!】150分以上有4人,吳凱翔158,殷強157,李劍宇154,閔夢瑄152。這次強化班的水平也不過如此。」
下課了。
「閔夢瑄!」班裡的混世魔王張其棟【黑我姓張的】扯著他那副破風車嗓子一陣狂吼,「那帥哥又來找你啦!」話音剛落,一片嬉笑聲四起。夢瑄最瞧不起舉止輕浮的女生了,可自己卻被迫處在了這樣窘迫的境地,不禁火冒三丈。
「閉嘴!亂八卦有意思么?他是我表哥閔泰成!」夢瑄的丹鳳眼一挑,手裡的牛津大詞典啪地摔在桌子上,頗有一番氣勢。班裡突然又安靜下來——老虎不發威,當是小貓咪呢【現在的女孩子好口怕】!
「閔大小姐恭喜啊!」表哥穿著深紫色T恤衫,手裡轉著籃球,一瞧便知是剛下體育課,「數學152啊,不愧是我妹子!」「拜託,哥你別閑著沒事就來找我,高一高三禁止跨年級交往。」泰成聽了無動於衷,悠哉地說:「你是我老妹,身正不怕影子斜。」一邊聊著,他一邊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個東西,「拿著,大小姐,」泰成做了個可愛的鬼臉,「別忘了老哥的好。」說罷,便走遠了。
是一張羽毛球社的報名表。夢瑄最拿手的就是打羽毛球了。
吃晚飯的時候,夢瑄匆匆買了個藍莓蛋撻便直奔體育館參加選拔。隊伍還挺長,排了一會才輪到她。「高一(2)班閔夢瑄。」桌前的學姐梳著俊俏的馬尾辮,大眼睛裡滿是笑意,「你就是泰成的妹妹吧。你直接入社了,去那填社員表吧。」夢瑄有種酥酥的感覺【好銷魂】——老哥在高三也是有有有臉的人物哈!自己竟被當成貴賓一樣招待!真爽!
夢瑄總算擠到了那張桌子前,正埋頭奮筆疾書,腦袋上方忽然響起了一個聲音:「澤明,她——閔小妹,照顧一下啦。驀的,夢瑄就抬起了頭,總算見到了那個期待已久的男低音——
一米八幾的個子,白皙的皮膚,目光犀利的眼睛,臉上總是一種酷酷的表情。
「學長——」夢瑄出乎意料地自己開口了,可下面又不知道說些什麼,只好有些可笑的加了一句,「我叫閔夢瑄。」
「我知道。不過走後門是不好的,小妹妹。」他似笑非笑地說,然後就轉身走開了。
(五)
「什麼嘛!幻想了無數次的見面竟然如此尷尬!」夢瑄摔下書包,頹然地把自己扔在床上,「為什麼那麼冷漠?他有什麼好拽的?」
第二天班會課上,夢瑄就知道了答案。
班主任凱哥三步並做兩步跨上講台,臉上是和當初蔣老師如出一轍的表情——神采奕奕,滿面紅光。原來,不久前市一中高三年級四員虎將參加了國際奧賽,取得了一金三銀【國際?中國隊都在這個市一中了吧⊙▽⊙】的輝煌戰績。今天,他們便被校領導派到了最具潛力的高一(2)班傳經頌道。
陳澤明同學斬獲了金牌,即將被清華大學錄取。凱哥笑盈盈地隆重介紹著。猜都不用猜,夢瑄知道甜然一定在瘋狂地跟她打手勢。她覺得腦袋在嗡嗡作響,無由來地覺得心緒很亂。凱哥又抑揚頓挫地說了什麼,她都沒聽真切。只有那個久違的男低音響起時,她才抬起了頭。
與前面三位學長冗長的念經相比,陳澤明那一手真是好瀟灑。「可以借用一下你們的卷子么?」,拿到剛到手的卷子,他便飛速轉身,將最後一道巨難的題抄到了黑板上。不出五分鍾,已經是一整黑板飄逸的楷書了。「天啊!」夢瑄暗暗驚嘆,「他用了六種解法!」「學數學不是要盲目做題,而是要學會總結思考,舉一反三。例如這一題,既可以用幾何思想,還可以代數解題,其中代數種還分為主元法、配湊法和最值法,另外反證法和公式法雖然繁瑣一些,但也能算出答案。活學活用,才能在學習上取得主動權。「話音剛落,同學們便是一陣崇拜的掌聲。」你們才高一,方法可以慢慢探索,笨一點繞彎路不要緊。」他有意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但是,我討厭仗著關系,走捷徑,不——勞——而——獲——的——人!」【我也討厭!】仍是一副酷酷的神色,可機敏的眼睛卻毫不避諱地與夢瑄對視著。
夢瑄漲紅了臉,急急地低下了頭,直到陳澤明離開了教室,她還羞愧地垂著腦袋。
「我不是個小人,但是怎麼才能挽回他對我的印象呢?」直到臨睡前,夢瑄的腦海里還盤旋著這個費解的問題。
(六)
美好的周末。
清風伴著淡淡的花香,迎來了陽光明媚的早晨。
「學長,我是閔夢瑄。」
「什麼事?」聲音里明顯少了第一次的客氣和熱情。
「走後門加入了你們球社,我感到很抱歉。我想再參加一次過關考試,名正言順地入社可以嗎?」夢瑄果斷的表態了、
那邊顯然沒有料到,但也很快給了回復,語氣緩和了許多:「好啊,我正要去校體育館,要不咱們打一局?」
米藍色圓領短袖衫,乳白色七分褲,一雙安踏運動鞋【植入廣告】,一頂綉邊遮陽帽。背上球拍,夢瑄就迅速動身了。匆忙地穿戴中,她這一身行頭倒顯得大方簡潔。
「嗨!」見了面,澤明爽快地打了聲招呼,然後挺直接地說:「開始吧。」
夢瑄是成竹在胸的。從小他就在老爸的熏陶下培養了一身發達的體育細胞,羽毛球更是打得出神入化,連表哥泰成都不得不甘拜下風。可幾個回合下來,夢瑄便感到澤明的「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了。接球、發球、搶球、救球,一招一式動作流暢,一氣呵成,敏捷的他總是顧全局,失誤甚少,幾乎不給對手任何空自可鑽。
「我輸了。」夢瑄最後只得俯首稱臣。澤明雙手插在口袋裡閑閑地從對面走過來,嘴裡隱露笑意:「技術不賴嘛,學妹。今天玩得真盡興!將來你一定是我們社的台柱子嘍。」,夢瑄自然而然地抬起頭來看看他,可惜他是一個名符其實的撲克臉,只是朝她淡淡的一瞥。夢瑄頓時有了一種被澆了冷水的失落。
「為了慶祝新人加入,我請你吃頓必勝客如何?」澤明擺著幅臭臉,卻語出驚人的提議道。
「沒問題,不過事先說好了,AA制。」夢瑄豎起一根手指,俏皮地回答。
(七)
轉眼已到四月。經過羽毛球社的幾次接觸以後,澤明好像已經完全消除了對夢瑄的成見。見了面,像老朋友似的點點頭,已經成為了兩人的習慣。
然而,沒等夢瑄品嘗其中的喜悅,一聲驚天的響雷就把她的心情凍結到了冰點。
「啪!」一向和藹的物理老師,狠狠地把卷子摔在夢瑄的桌子上。試卷上鮮紅的78深深地刺痛了她的眼睛。「班級平均分84分,怎麼搞的啊?嗯?」秦老師嚴厲的盯著夢瑄,眼裡彷彿要噴出火來,「寫2000字檢討,明早遞到我的辦公室。太不像話了!」
被老師當眾責罵,這對於「乖乖
女」夢瑄還是頭一遭呢。何況周圍還站了
一圈子同學,真是糗大啦。臨近期中,
各科作業越來越多了,又要訂正物理卷
子又要寫檢討,夢瑄只有舍棄了40分鍾
的晚飯時間來加班加點。三節晚自習結
束了,夢瑄的物理卷子還沒來得及訂正
呢,只好繼續埋頭苦幹。「想不到她也會
落魄到這種地步啊。」「最美的花兒總是最
先枯萎的。」孫啟玲、孫啟姍兩姐妹走過
她身邊時,故意抬高音量說道。夢瑄仍
在糾結於復雜的電場線和受力分析,懶
得理這些「長舌婦」。
同學們都走光了,空盪盪的教室
里,只有夢瑄還在物理的苦海里「垂死掙
扎」。一度站在金字塔尖的小姐,終於感
到了恐懼和無助,竟把頭埋在臂彎里「嗚
嗚」地哭出了聲。
「喂,你還好吧?」被人推了推,夢
瑄腫著通紅的眼睛,誠惶誠恐地抬起了
頭——怪事!怎麼會是陳澤明!夢瑄被
哭得思緒混亂了,還以為是佛祖開恩,
天降救星哩,只有一眨不眨地瞪著這
個「幻像」。不料,「幻像」還上前一步,探
究似的瞧著她:「出什麼狀況了?」澤明
這么一問,夢瑄的「淚閘」便瞬間打開
了,更是哭得「驚天地,泣鬼神」,抽抽
搭搭地不能自已。澤明果真是高智商,
很快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他拖來了
一把椅子坐下,用少有的耐心安慰
道:「不就是物理破嘛,沒什麼大不了。
來,我助你一臂之力。」
於是,接下來的一個小時,澤明便
把夢瑄的物理卷子剖析了個「明明白
白」「真真切切」,可謂是鬼斧神工,精妙
絕倫!「今晚,真的謝謝你。」並肩走下
樓時,夢瑄真誠地說。「不過,你怎麼會
到我們班?」「哦,只是來通知你,下周羽
毛球社將會改選。」
月色下,夢瑄注視著澤明冷峻的側
臉,猛然有種深深陶醉的感覺……(八)
二模成績「出爐」了。
夢瑄沖進了年級前十,甜然擠進了
百名榜,陳澤明「干」掉趙子昂拿下了年
級頭名,閔泰成緊跟其後。真是多喜臨
門!
歡天喜地地回到教室,表哥已在走
廊上等候多時了。「恭喜恭喜,年級第二
呀!」表哥卻不答話,用少有的疑惑的神
色瞅著夢瑄,然後掏出了一個素雅的硬
皮本遞了過來:「澤明讓我轉交給
你。」夢瑄受寵若驚地翻開,一頁頁嶄新
的紙上,寫滿了工整的楷書,一瞧便知
主人的認真和用心——知識歸納,解題
技巧,精題細做,易錯點整理……可謂是
最完美的高一物理「提高寶典」。「天啊,
澤明還記著一個月前的那件事哩,竟然
那麼細致地幫我!」夢瑄彷彿踏入了雲
端,有些飄飄欲仙了。「那傢伙為了寫這
個,翻箱倒櫃地找出高一物理書,天天
熬夜趕工搞得像個『大熊貓』。」表哥若有
所思地說:「奇怪!從沒見他那麼積極主
動過。」表哥不可置否地聳聳肩,然後大
步流星地走開了。
「定情信物耶!」甜然從窗口探出大
腦袋,旁若無人地大呼小叫。「哎呀,聲
音小點啊。」夢瑄忙不迭地捂住她的嘴,
可是以失敗告終了,那「傻大姐」仍在滔
滔不絕地報告「新聞」:「我打聽過了,陳
澤明上次因為去參加奧賽才錯過了月
考,讓趙子昂那小子僥幸搶了第一的寶
座。清華招生辦最近在不停和他交涉,
承諾只要他點頭,通知書立馬到手,可
這牛人卻遲遲沒給答復。高中三年連緋
聞女友都沒有,被人疑似是guy……」起
初,夢瑄愣愣地聽著,然後她瀟灑地一
擺手,夾著硬皮本走進了教室:「我去學
物理了,下次聊!」
有「名師」指點就是不同凡響,夢瑄
很快就在物理上「再鑄雄風」了,下一次
的測試拿了個97分的絕對高分,讓「秦老
頭」大喜過望,目瞪口呆。「該怎麼謝他
呢?」夢瑄轉著筆,挖空心思地想道。
第二天下午,夢瑄找到了表哥:「把
這個給澤明學長。」這是一個手工製作的
水果蛋糕,周圍鑲上了精美的巧克力花
邊,在金色的陽光下散發著誘人的清
香,上面用奶油寫上了小巧的「馬到成
功」四個字,頗為雅緻。恰好這時,澤明
從陽台上踱了過來,夢瑄只好紅著臉跑
掉了,留下表哥在那兒嘟囔:「嘿,你們
倆在搞什麼鬼名堂!」
羽毛球社果然改選了。澤明力推夢
瑄接任社長一職,大家全票通過。
時間的車輪駛入六月,再過短短一
個星期,就要高考了。
籃球場上、羽毛球館、甚至是食
堂,都很難找尋到澤明忙碌的身影。離
別近在咫尺了,夢瑄不禁有些悵然若
失。
有天下了晚自習,已經深夜十點,
夢瑄突然有種去他們班的沖動。「我什麼
都不做,只要看他一眼就好。」一邊自我
安慰著,她一邊朝著高三教學樓快步走
去。14班不愧是號稱「打敗天下無敵
手」的強化班,教室里仍有五十來個人在
挑燈夜戰,做著最後的沖刺。澤明就坐
在最後一排,眉頭緊鎖,飛快地在草稿
紙上演算著什麼。「只要他答應和清華簽
約,就可以『解放』了,那麼拚命究竟是為
了什麼?」夢瑄百思不得其解。
(九)
以後的每一天,下了晚自習,去高
三看看澤明似乎成了夢瑄的習慣。夢瑄
也搞不清楚自己是出於什麼心理,只是
覺得看見他便安了心。
可是,6月5日——高考的前兩天,
他卻不在教室里。夢瑄就這樣失魂落魄
地下了樓,又機械地走下車庫去推車,
腦袋裡一片空白。「再也看不見他了,再
也看不見他了……」她在心裡無意識地重
復著同一句話,恍惚間有種苦澀至極的
悲愴。
那麼晚了,她的跑車旁卻站著一個
人——什麼?是澤明!此時,夢瑄真有
一種由地獄升向天堂的狂喜。「學
長!」她開心地喊道,然後才察覺出了自
己的失態。他招了招手算是打了招
呼,「撲克臉」上第一次展露出了淡淡的
笑容。
一同走在回家的路上,夢瑄有種做
夢似的幻覺。「你怎麼會找到我的
車?」「我早知道的。」「你,在等
我?」「嗯。」「為什麼」對方是一陣沉默。
夢瑄不喜歡強人所難,便主動換了個話
題:「求之不得的機會,怎麼不和清華簽
約呢?」「躺在從前的『功勞簿』上,輕松走
進清華。對我而言,這樣的生活未免太
平淡了。我想要自己未來的人生充滿波
折和挑戰。」澤明的眼神自信而又堅毅,
在夜色的籠罩下有種獨特的光彩。「那,
學長想報考那所大學呢?」「你很想知道
嗎?」「是。」「為什麼?」這次輪到夢瑄沉
默了。
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十字路口。
月色皎潔,卻是離別時分。
「我走了。」夢瑄艱難地吐出這三個
字,然後跨上車,用很大的決心踩下了
踏板。微熱的夏風拂過她柔順的長發,
似乎在呢喃絮語。
「夢瑄——」澤明的聲音有種穿透夜幕
的力量。他仍立在原地,遠遠地注視著
她。「我們一定會再見的,對嗎?」昏黃
的路燈下,他修長的影子延伸了好遠,
空氣里彌散著深深的憂傷。
淚眼朦朧中,夢瑄看不清他的表
情。
6月9日,高考結束了。
夢瑄站在自家的陽台上,俯視著不
遠處的校門,湧出了一批又一批身影,
不知其中有沒有熟悉的他呢?
耳機里正在播放著梁心頤的歌曲,
唱得甜蜜而又感傷——
「默默在你的身後守候的我/多想看你
不經意的笑容/或許我的心你不懂/我努力
讓你感動/在你眼中有多麼笨拙的我/決不
放棄追逐你的執著/請你能再多些回應我/
一個笑或點頭全接受……」
「能不能再靠近一點點/能不能再勇敢
一點點/就算讓我知道我永遠只是單戀/我
也會藏著感謝/笑著和你說再見……」
(十)
6月24日,高考成績正式公布。
7月初,近三十個考上清華北大
的「天之驕子」們返校拍照留戀。閔泰成
如願以償,走進了北大光華管理學院。
趙子昂也不負重望,考入了清華建築學
院。可是,澤明呢?在那一張張燦爛而
又自豪的笑臉中,夢瑄竟然始終沒有找
到他那玉樹臨風的身影?!
高二了。
夢瑄的生活依然如同一潭池水,平
靜得沒有一絲波瀾。只是走過操場時,
她還會輕輕想起,那個三步投籃的俊逸
身影。
直到有一天——
「夢瑄——」甜然像龍卷風一樣沖進了
教室,撞歪了好幾張桌椅:「澤明學長給
你的『密信』哦!」
拆開信封,滑落下一張照片,是大
學校園的一角。背面是那再熟悉不過的
字跡——
夢瑄: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我來到了台大(電機工程學系)。
你呢?
「原來他是知道的。他全都明白
的。」夢瑄細讀著那意味深長的幾行字,
腦海里驀地出現了這樣一幅畫面:台北
金色的陽光下,澤明站在一片潔白的梔
子花中,正對著她輕輕地微笑。
九月的天空一碧如洗,湛藍湛藍
的。
清風,從耳畔靜靜地吹過。彷彿在
追憶著、祝福著那份美麗的情誼,那段
簡單、純真的時光……

採納噢O(∩_∩)O

2. 求兒童文學的一篇文章是關於梔子花

梔子花般的笑意 兒童文學2009年12月(下)上面有

3. 誰知道兒童文學中有篇校園故事名叫窗外 的全文 急

一個普通的夏日午後,我站在窗口,像是坐在一列火車上,看窗外許多光陰撲面而來,又悄然而逝,似乎帶走了我,又似乎獨獨留下了我。
我驚訝了一下,眼前的景物忽然放慢腳步,讓我看個分明。清靜幽雅的庭院滿是耀眼的碧綠,像一面鏡子折射出金色的光芒。刺眼的陽光透過密密匝匝的葉縫如水般傾瀉在青石板鋪就的地面上,光影微微顫動,如水波盪漾,平添了幾分溫暖。蟬在樹葉間不眠不休地鳴叫著,將我帶回了那個很久以前的夏天……
炎熱似乎總是夏天的代名詞,可我卻不這么認為。夏天總是飄著淡淡憂傷的梔子花香。記憶中的那個夏天,似乎是那麼的憂傷。我的學校坐落在一條安靜的街上,略有些斑駁的圍牆上密密地盤亘著蒼綠色的爬山虎,傍晚的夕陽斜斜地照在牆上,發出了柔和而溫暖的光芒。校園里種滿了高大的樹木,一到夏天,就會開出粉色的花朵。這種花很奇特,只有纖長的花蕊,微微搖曳著,校園里充斥著都是馥郁的花香。
畢業考試的最後一天,我從考場里出來的時候,看見深紅色的塑膠跑道上落滿了粉色的花,像一簇燃燒的火焰。我彎下腰,信手撿起一朵來。它那纖細的花蕊在風中顫抖著,最後隨風輕逝,就象小學六年的生活一般,流水一樣從指尖滑落,不留下一絲痕跡。
畢業典禮那天,大家又是唱又是跳,瘋了很久。老師悄悄地離開了,我清楚地看見她眼角那滴晶瑩的淚。我們一直笑啊笑,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滿天飛的粉色花瓣在校園里旋轉著,久久也不肯落下。
無論我們多想把時間留住,也總是有離別的一天。離開校園的時候,我一個人來到了教室。裡面空無一人,桌子上放著還未剪完的紙花,牆上貼滿了獎狀和作業。幾片潔白的花瓣落在了桌上,散發著清香。我有些恍惚,似乎這只是一個平常的午後。我轉過頭看著門口,期待著同學們一個接一個地湧入,然後七嘴八舌議論著剛才玩的游戲。可惜這只是我的幻想而已。教室一片寂靜,我無聲地沉默著,極力忍住將要滑落的淚水,眼眶一陣陣發澀。
我永遠記得走出校門那一剎那內心轟然的交響和復雜的心情。我和平常一樣同幾個朋友慢慢地走回家。分別的時候,我笑著對她們說:「再見。」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我不敢回頭,也不願回頭,我怕一旦回頭,我忍了幾天的淚水便會不受控制地湧出。
又是一個夏日的午後,我獨自一人坐在窗前,手中拿著一張畢業照。我輕輕撫過那一張張帶著明媚笑容的臉龐,是那樣的熟悉。刺眼的陽光射進了我的眼裡,濡染好像流淚,透明的淚水打在照片上,模糊了燦爛的笑臉。
窗外還是一成未變的景物。可是真的未變嗎?每到夏天,無論何處,都能聽見蟬的鳴叫,都能看見樹葉的飄擺。如果不刻意去想,我們會以為一直都是它們,處處追隨著我們。可事實上它們已經生死相繼了若干回。
我又走到窗前,趴在窗口看風景,心潮逐漸平息,卻找不回剛才如夢似幻的感覺。窗外的景物在我的眼裡,就象雁影偶爾映於湖水之中,浮光掠影,不留痕跡,再也沒有那種神魂飄盪的感覺了。

4. 清香清香的梔子花讀後感(梔子花開)

寫讀後感需要抄真情實感,襲所以還是自己閱讀後,自己動筆比較好,下面提供關於讀後感的寫作方法希望可以幫到你:
寫作方法:
(1)引——圍繞感點引述材料。簡述原文有關內容。概括本文的主要內容,要簡練,而且要把重點寫出來。
(2)議——分析材料,提練感點。亮明基本觀點。
(3) 聯——聯系實際,縱橫拓展。圍繞基本觀點擺事實講道理。
(4)結——總結全文,升華感點。「讀」的內容不放鬆。
寫作要點:
要弄懂原作
"讀」是感的基礎,「感」是由「讀」而生。只有認真的讀書,弄懂難點疑點,理清文章的思路,透徹的掌握文章的內容和要點,深刻地領會原文精神所在,結合歷史的經驗、當前的形勢和個人的實際,才能真有所「感」。
要認真思考
讀後感的主體是「感」。要寫實感,還要在讀懂原作的基礎上作出自己的分析和評價。分析和評價是有所「感」的醞釀、集中和演化的過程,有了這個分析和評價,才有可能使「感」緊扣原作的主要思想和主要觀點,避免脫離原作,東拉西扯,離開中心太遠。所以,寫讀後感就必須要邊讀邊思考,結合歷史的經驗,當前的形勢和自己的實際展開聯想,從書中的人和事聯繫到自己和自己所見的人和事,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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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幾篇感人的,好東西要共同分享哦。 十六歲的幸福陰謀
--文章類型:

十六歲的幸福陰謀

陳櫻

那年我16歲,剛上高一。我記得那年的紅葉特別紅,車在公路上疾駛,我眼望車外,用餘光仍能看見爸爸臉上隱隱的興奮,這讓我很不安。

每年秋冬季節的某個星期天,我都會隨爸爸去一個叫關門山的醫院看望媽媽,那是一家精神病院。每年的秋冬,媽媽基本上一個人在那裡度過。

我知道爸爸隱忍的喜悅不是為了媽媽,所以一路上,我窺探著,觀察著。爸爸剛過40歲,已經駝背了,鬢角處的白發像深秋的霜。直到我看見了她,她當時穿著潔白的護士服,盤著一絲不苟的發髻,靜悄悄地佇立在我們身後一會兒,然後輕聲地問爸爸:「你剛來嗎?」回首間,父親瞬間挺直了背,滿臉的陽光。這讓我一下子洞曉了其中的秘密。爸爸鄭重向我介紹:「這是你媽媽的特護,快叫李阿姨!」

她叫李曉芳,對我露出媽媽一樣慈愛、溫柔的微笑。那時我的媽媽正在面容猙獰地大吼,於是我哭著沖了出去,因為我突然覺得爸爸和媽媽都是一樣可憐。

爸爸上醫院看媽媽的次數逐漸多了起來,有時候一周兩次,每次他都是打發司機回來,他在那裡留宿一晚,這是幾年來沒有出現過的情景了,外公外婆都為媽媽高興,尤其是媽媽的同事韓齊伯伯,他曾經為了媽媽跟爸爸大吵過,他們都說媽媽這次一定能痊癒。只有我一個人知道,也許這是更大災難的開始。媽媽因為病,已經變得多疑善變,如果讓她看出點什麼來,對媽媽來說就是毀滅性的打擊。

國慶長假,我對爸爸說:「我們倆一起陪媽媽幾天好嗎?」爸爸說:「那你的功課怎麼辦?」我堅持著,也許一向溫順的我,臉上的堅決和隱隱的敵意擊中了爸爸,他嘆了口氣,同意了。

在關門山的第一個晚上,媽媽雖然還認不出我們,但是情緒很穩定。爸爸囑咐我好好做作業,他要出去逛逛。我尾隨他和那個李阿姨走進了旁邊的樹林里,卻連沖到他們面前的勇氣都沒有,只是倚著樹,無聲地哭……

第二天中午,李阿姨給媽媽打了鎮定針,若無其事地走開了。半個小時後,媽媽不但沒有安然入睡,反而歇斯底里亂喊亂叫,甚至張口咬了爸爸的胳膊。媽媽整整折騰了一個下午,直到又到了打鎮定針的時間,我眼淚汪汪地乞求李阿姨,讓她想辦法,讓我媽媽安靜下來,她柔聲對我說:「孩子,沒事的,很快就沒事的。」

我在她轉身走向病房後,拾起了她剛剛扔掉的鎮定劑的葯瓶,接著驚慌失措地跑向病房……我在她給我媽媽注射的剎那,打掉了針管聲色俱厲地斥責她:「為什麼把我媽媽的鎮定劑換成了興奮劑?」

李阿姨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爸爸顫抖著手接過葯瓶,在我沒有來得及看清他的表情前,他反手給了李阿姨一記耳光。那一刻,媽媽出奇安靜地呆坐著。

我並沒有把這件事張揚出去,我知道有些東西緘默的重要性,像現在,單單我用凌厲的眼神,就讓爸爸和李阿姨羞愧不已,他們已經徹底喪失了面對我的勇氣。

不久,李阿姨調走了,媽媽換了特護。爸爸好像在這次事件中深刻反省了自己,他並沒有因為李阿姨的離去,減少了去醫院的次數。我越來越相信,媽媽很快就會徹底痊癒的。

以後的歲月里,媽媽再也沒有去過那家醫院,她的病並沒有痊癒,但是好像越來越輕,單純用葯物就能恢復得很好。我一直在學校寄宿。大學四年,我很少回家,從電話里聽媽媽講,爸爸工作很忙,她有事會找韓齊伯伯幫忙。我心裡不由地萌生出一種復雜的情緒來,也許那個韓伯伯比爸爸更關心媽媽。

後來畢業了,我留在了省城,幾乎每年都接媽媽出來住一段時間。爸爸依然很忙,他經常到離我這兒不遠的省水利廳開會,但他好像從來不打算過來看我。

慢慢地我戀愛了,對男女之間的情愛有了更深的體會,爸爸媽媽之間那種淡淡如水的情感讓人覺得揪心。我甚至無端揣測:會不會爸爸還在跟李阿姨藕斷絲連?這樣的劇情我看過太多。年少時,我渴望家的完整,現在,我懂得了完整背後的更大的殘缺。

去年冬天,爸爸出了車禍,我一下慌了神,急急地陪著媽媽一起往回趕。我一下想起,從16歲開始,我漠視了他這么多年,心裡恐懼到了極點,他不會就這樣扔下我,就這樣走了吧?那幾個日夜,我陪著媽媽哭,陪她一起在醫院里等待,我獃獃地望著手術室紅紅的燈,我乞求上蒼:假如他能平安脫險,我願意拋棄一切芥蒂,做他最乖的女兒。

後來,爸爸還是走了。我想:「他一句話也沒留下,就這樣決絕地離開,一定是上天在懲罰我。假如他能再看我一眼,再能說一句話,他說出來的一定是:他從來沒有怪過我,他一直愛著我。我在老家待了半個月,每天待在他的書房裡,整理他的遺物。我用顫抖的手打開他的日記,上面的細節對我來說,清晰如昨,卻讓我忍不住失聲痛哭:

1996年10月2日,星期三

櫻子舉著興奮劑的瓶子沖到我和曉芳面前時,我在那一瞬間打了曉芳一巴掌。那時的我幾乎失去了理智,我愛曉芳,恰恰愛她的善良。我知道在妻子生病時和從前的老同學邂逅,而且相戀,是多麼不可饒恕,可是我實在壓抑太久了,一個精神病人反復無常的糾纏,讓我感到窒息。

櫻子的舉動把我徹底打倒了,我無法相信曉芳的話,我拿了針管里殘留的針劑去化驗,結果並不是興奮劑,櫻子只是用一個興奮劑的空瓶子誣陷曉芳,這孩子在用一種特殊的方式捍衛自己的家庭。面對一個孩子的陰謀,我由衷地恐懼,假如我再向前走一步,就會毀了她的一生,即使我有10次生命,我也只願意給她幸福……

那一刻,我終於明白。10年前,我觀察到每天中午即使打了鎮定劑,媽媽還是哭鬧,於是我就抓住這個契機,用口袋裡事先准備好的興奮劑空瓶誣陷李阿姨。原來那時他和李阿姨就已識破了我的詭計,我一直以為他們是害怕被我揭發,才表面上分手了,實際上爸爸卻是為了我,任何情感他都割捨得乾乾凈凈了。

有一次,我問媽媽,最初是什麼起因讓她精神上出了問題?媽媽沉吟了一會兒,卻很坦白:「那個時候,我跟你爸爸老是吵架,在感情上就很依賴你韓伯伯,雖然並沒有出軌,但是我的確愛上了他,他也愛我,他的妻子就跑來跟我大吵大鬧,還把我寫給他的信貼出來。後來你韓伯伯離了婚又來找我,但是你爸爸仍不離不棄。但是,你知道女人的心總是跟愛一起走的,所以……」

我如雷轟頂——原來,所有的一切並不是如我想像,爸爸從來沒有對我說過媽媽的一句不好,而他也從來沒有為自己辯解一句,只是默默忍受著這一切。

我常想,如果沒有那次興奮劑事件,也許爸爸和李阿姨,媽媽和韓伯伯就會擁有他們真正的幸福;如果有了那樣的因果變遷,爸爸也許就不會剛滿50歲就溘然長逝;如果……我不知道每個如果的後面還有多少種結局,但是這一種肯定是我不想要的。每一個人的一生里都持有的是一張有去無回的單程車票,所以錯了的事,就永遠無法再回頭。我只能在之後的日子裡,慢慢承受著來自內心深處對自己曾經錯誤的懲罰……

王桃林選自《當代青年》

插圖/veron 責編/葦楓

情•念
--文章類型:

雨絲淅瀝如六弦,

弦斷情亦緣.

莊周在夢中化蝶,

夜的纏綿,

思念綿延不絕.

滄海有淚,

藍田日暖,

玉的光華不斷,

一年一年,

未改還如前.

曾經的甜蜜,

漫在溫柔的海岸.

待去追尋,

已不再濃烈炎炎.

情去莫念,

讓記憶在海底沉澱.

當時惘然,

卻是愛在心底腐爛.

中國少女
--作家:陳丹燕

在一個炎熱的夏夜,我陪一個美國中學生訪華團到我母校參加晚會。雖然離開學校已經多年,但一看到我們曾貼滿過大字報的紅色圍牆,少女時代的往事便紛紛涌來……

非常愛提問題的美國女孩紛紛問我:「中國少女怎樣?」

「你們想像中怎樣?」我問。

瓊深思熟慮地說:「不說話,不笑,非常神秘,有人管著。是這樣?」

「這的確是個謎,謎底自己去找吧。」我笑著說。

「哦,你真有趣!」她們都笑了,以為我在賣關子。她們真愛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

晚會開始了,鼓掌,講話。學校的小樂隊放在操場盡頭的一個平台上,那四周放著花,圍著彩燈,還漆了黃色,差點就認不出來。那兒原本是防空洞出口。還是我當學生時候挖的呢,充滿戰爭色彩。從前學校開大會,這兒也常當主席台什麼的。

一個女孩在台上微笑地看著我們,剪平的頭發在肩上飄拂,她開始唱歌:

有句話語,

就是關於小雨,

是否願意與我同行,

漫步在小雨里。

聲音很細,很純,還完全是少女的聲音,她臉紅紅的,微微歪著頭,端端正正站著,垂下肩膀,有點含胸,絞著手指。她的眼睛蒙蒙矓矓,好像剛剛蘇醒過來,不由自主地在幻想什麼,嚮往什麼,顯得溫柔極了。

我們四周許多女孩的眼睛裡都出現了這表情,出神的樣子。在她們中間,我看到一張雖然變老,但我不會忘記的臉,很敦實,紫紅的臉膛,青青的下巴,我們的班主任!我的胃又不舒服了,不斷蠕動。他平靜地坐在那兒,而且還帶著笑容。

在少女時代,在這兒當學生的時候,我也曾經感到有什麼東西醒來了,心裡輕輕騷動著,不知怎麼的,就出神了。

那時候,我也很喜歡唱歌,女同學都喜歡唱歌。內心的騷動好像總迫使我們想張嘴唱歌,唱美的、抒緩的、情真意切的歌,而且那麼容易就沉浸在歌的想像里。但那時候沒有這種歌,我們從小就沒有聽到過這樣的歌,那時候,大家都一窩蜂地去學唱《賣花姑娘》的歌,但心裡感到不滿足。

有一次,我找到一張《我的祖國》的歌紙。「一條大河波浪寬,風吹稻花香兩岸。」那抒緩的、情真意切的歌一下子把大家吸引住了,全班的女生都像得了寶。

放學以後,大家都自動留下來,等男同學走光以後,我們用課桌頂上門,就開始唱歌。那時沒有幾個人識簡譜,但卻很快地湊出來了,不久,大家都會唱了,一個人沒有比少女時代更容易學歌的了。

那時我們三三兩兩坐在課桌上,抱著膝蓋,搭著肩,天上的雲很白很白,天很藍很藍,風吹過,很輕,鴿子撲撲地扇著翅膀在天上飛,非常美,還有我們的歌。我們好像去到朦朧而神秘的世界裡,在那裡我們都美麗異常,我們屏住呼吸,等待將要燦然出現的奇跡。

過了幾天,早操時候,就在那平台上(那時還沒有油漆,灰色的,非常難看),我們班主任向整個年級的男生和女生說:「我們現在有的女同學小資情調非常嚴重,放學不回家,躲在教室里唱舊歌曲,像野貓叫似的……」

後面的話我全沒聽見,只想到春天晚上醒來的時候,聽過外面野貓凄厲的叫聲,叫得令人十分厭惡。我很想吐,胃裡不斷蠕動著,嘴裡一陣陣發酸。

後來,我們班上的女生再也沒人唱歌了。我也不再想唱歌,心裡那種朦朦朧朧的感覺一時全不見了。每當感到有什麼東西要蘇醒過來時,我再不會充滿惶惑和喜悅地等待,而是厭惡地趕緊把它壓下去,想到老師那句話,野貓叫似的!甚至總感到自己有點像個罪犯,野貓叫似的!

耳邊一陣掌聲,女孩唱完了,大家都使勁鼓掌,她張開嘴歡笑,點著頭,還有點矜持。她穿著白襯衣,蠟染的藍花裙子,長過膝,像一面嶄新的旗幟。

我以後好像沒有這樣由衷而寧靜地笑過,大大方方地站在許多人面前。我總感到自己很難看,不太干凈,有時非常感傷,有時又非常粗暴,和人大聲吵架,漲紅臉,揮著拳,而且常常感到無聊,不知道用不完的精力該往哪兒打發。有次老師讓我上平台去代表班上同學發個言,一共一張紙,我結結巴巴地念得連自己都聽不懂,最後,還把「沿著社會主義大道奔向前」說成「沿著社會主義大道越奔越走」。在一片大笑和口哨聲里逃下台來,大哭了一場。

不過,那種輕輕的、癢癢的騷動總不會消失,壓久了,會爆發。終於到了那一年的冬天,為了幫老師開家長會,我和兩個女孩留在學校里。

我們到對面小鋪子里去吃飯,一邊為自己已經可以像大人一樣,往家捎個信兒,就在外面為了公事不回家吃飯,得意不已。吃完飯回到學校。黃昏中的學校非常安靜,灌木在暮色里颯颯作響。天空中絆紅色的晚霞顯得很溫柔。我感到一種不可遏止的快樂和騷動,沒法形容它,它那樣迅速地彌漫到整個胸間,我說:「哎,我們來跳舞,怎樣?」

她們都興奮害羞地笑了起來,眼睛亮晶晶。

可我們什麼舞都不會跳。

「我們來學白毛女逃出黃家時邁大步走路的樣子。」我說。

於是,我們在大樓外面鋪著梧桐落葉的小路上開始互相扶著,努力把腳伸直、抬高,然後再換一隻腳。一開始,我們嘻嘻哈哈地笑,拚命使自己姿態優美。突然,我們在一扇玻璃門上看到自己,一舉一動都難看,真的難看,僵直的,腿彎曲著,背也弓著。我們都很傷心,我們怎麼會這樣,不會任何一個舞蹈。

我在這學校度過了整個少女時代,壓抑而且綿綿不斷地在沒歌沒舞和想歌想舞里煎熬。

眼前閃過一片天藍色的短裙,一群女孩在輕快的音樂聲中跳起集體舞。據說這是體育課的一個項目。她們大都剪著整齊的短發,有個女孩頭上別出心裁而且非常雅緻地戴著兩只深紅葡萄發夾。她們嬌柔而熱情勃發地笑,在轉動中,裙子不斷飄拂,露出細長而結實健美的腿,她們的腿那樣輕盈地邁動,我想到春天挺拔的白楊樹。

這才是少女身上才會有的生命的美,青春伊始的美。

溫文爾雅地一扭腰肢,大方熱情地微微擺動腿,愉快地抬起臉來笑,像燦爛的星辰。

我身邊的美國女孩們興奮地大鼓其掌,用腳打拍子。

突然,少女們一個接一個跳到操場上來了,不知怎麼的,很快地,整個操場都擠滿了快樂起舞的人,五顏六色的衣裙,容光煥發的臉,這真是個奇妙的舞蹈,集兒童集體舞、交誼舞和迪斯科於一體,每個人都可以按自己喜歡的方式盡情跳。

眼前的景象,我想就是:青春好年華。

亮晶晶的汗珠沿著那個唱歌的女孩的面頰滾落,她轉到我身旁,優雅地一抬手:「來跳嗎?」

「不,」我向後退,「我不會,我有別的事。」她點點頭,轉向我旁邊躍躍欲試的瓊。她格格笑著和那女孩一塊卷進了歡樂的人流。等她們轉開的時候,我心裡升起一陣失望和後悔的情緒,我也真想去跳跳啊!這簡直是我們這一代韶華已逝的人們的夙願。

我想起了很久以前看到過的一幅畫,一個女人跪在河底,整個人都被水淹沒了,但她雙手托起了一個嬰兒,那嬰兒伸出雙手仰向岸上的樹枝上的果子。我感到一陣顫栗。

瓊拉著那女孩跑來,向我大叫:「噢,陳!真太妙了!中國少女!請你幫忙翻譯。」

「好的。」我說,心情復雜地看著她們紅撲撲的臉。

「哦,你們真是太可愛了!」瓊說。

「謝謝,你也很可愛。」那女孩笑著摸摸瓊的臉。

「我在美國時聽人說中國不屬於自由世界,控制很嚴,不能隨便說話,以致中國人難得笑一下。」瓊聳聳肩,做不屑一談的樣子。

那女孩大聲笑起來,「我天天都笑,還唱歌。」她看看我。

我問:「真的沒人禁止嗎?如果有人呢?」

那女孩輕快地說:「上星期我們學世界史,去看《列寧在十月》,斯大林說:我們不理睬他!哈!」

瓊觸觸我手臂:「How open!」Open(開朗,坦率,敞開,不受禁止),這真是個奇妙的詞兒。

我笑著把瓊的話告訴那女孩,心裡好像有點發緊。我曾經是中國少女,她們現在正是中國少女,我感到一陣心酸,一陣欣慰。

女孩和梔子花
--作家:湯素蘭

小屋座落在大江畔。推開門窗,就能看見流淌的江水,來往的船隻,還能看見人潮如織的碼頭。

女孩出生的時候,媽媽在門前種了一棵梔子花。

女孩長大的時候,梔子花也長大了。

女孩喜歡跳舞。有一次,學校要舉行舞蹈比賽。女孩自己編了一個很美的舞蹈。女孩覺得,如果穿上一條白裙子跳這個舞,一定會有很奇特的效果。媽媽給女孩找來了雪白的裙子、米白的裙子和乳白的裙子,女孩一條一條試過來,都覺得不太合適,因為無論是雪白、米白還是乳白,都不是女孩想像中的白色。當時正是五月,梔子花在屋門前盛開,清香隨著微風,陣陣飄散。女孩看著朵朵盛開的的梔子花,說:

「我想像中的裙子,是梔子花顏色的。」

梔子花的顏色,是粉白中透著淡淡的鵝黃。

到哪裡也找不到梔子花顏色的裙子,而比賽的日子越來越臨近了。

在比賽的頭一天晚上,女孩還沒找到合意的裙子。女孩非常發愁,她說:「再找不到我想像中的裙子,我就放棄比賽算了。」

第二天早上,女孩醒得很早。拉開窗簾,晨曦從窗口灑進來,照亮了房間,也照亮了牆角的衣帽架。女孩發現,衣帽架上掛著一條裙子,它有著梔子花的顏色,還散發著梔子花的芬芳。

女孩穿上裙子,啊,不大不小,正合適。女孩在原地轉一圈,啊,她覺得自己變得無比輕盈,簡直就像要飛起來似的。

女孩撲到媽媽的懷里,說:

「媽媽,謝謝你給我的裙子,這正是我想要的!」

可是,媽媽告訴她:「孩子,這裙子並不是媽媽給你的呀!」

「那是誰給的呢?」

媽媽搖搖頭:「不知道。」

女孩穿著那條不知道是誰送來的裙子,去參加舞蹈比賽。女孩一會兒像一朵盛開的梔子花,一會兒像一隻飛翔的白色鳥,她的舞姿那麼漂亮,那麼迷人,征服了所有的觀眾和評委。女孩獲得了冠軍。

站在領獎台上,捧著鮮花和獎杯,穿著梔子花顏色的跳舞裙,女孩真算得上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攝影師為這個幸福的女孩拍了一張照片。

媽媽把女孩的照片用鏡框裝起來,放在女孩的窗前。那條白色的跳舞裙,女孩把它掛在衣帽架上,想跳舞的時候,就穿著它跳一會兒。

從那以後,屋前的梔子不再開花了。只有滿樹葉片,年年翠綠。

地下住著一個地精。他神通廣大,會施魔法。地上所有的植物都是屬於他的。

當梔子花知道了女孩的願望以後,梔子花向地精請求:「請你對我施個魔法,將我的花瓣變成裙子,送給女孩吧。」

地精說:「我可以施這個魔法。但你從此以後再也不能開花了,你願意嗎?」

梔子花說:「我願意。我雖然沒有了花朵,但還有綠葉呀。」

地精嘆了口氣:「唉!」然後,從寬邊帽沿里取出魔杖,說:「好吧,你的願望能夠實現。」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女孩不再喜歡跳舞了。女孩也不再喜歡小時候玩過的洋娃娃,不再喜歡媽媽為她扎的羊角小辮。女孩喜歡上了一個男孩。女孩心裡裝著那個男孩,就再也裝不下別的了。

自從女孩不再喜歡跳舞,那條潔白的跳舞裙,就一點點變暗了,它的芬芳也越來越淡。一個早上,那條裙子變成許多乾枯的小碎片,就像乾枯的花瓣一樣,落在衣帽架周圍的地板上。

那個早上對女孩來說,非常重要,因為她喜歡的那個男孩,要離開家,乘船到遠方去了。

就像當年參加跳舞比賽一樣,那天早上,女孩醒得很早。她推開窗戶,晨曦從窗口照進來,照亮了房間,也照到了地板上那些暗褐色的碎片。

女孩說:「哎呀,這地板怎麼這么臟呀!」

女孩連想也沒想,就把裙子的碎片掃進了垃圾箱。

男孩離開家鄉以後,女孩也想離開家鄉。女孩對媽媽說:

「媽媽,我要去找那個男孩。」

媽媽說:「如果我的女兒想出去,媽媽無論怎麼挽留,都是留不住的。好吧,媽媽給你買一張船票。」

女孩說:「不,我不想乘坐普通的船。我要坐一艘很特別的船去找他。我要讓他一看到我和我的船,就會喜歡我。我要成為他夢中的新娘。」

「他夢中的新娘是什麼樣子的,你知道嗎?」

女孩抿著嘴笑一笑,調皮地說:「我知道!」

原來,男孩曾告訴過女孩,他做過一個夢,夢見一個美麗的女孩乘著一艘綠色的船,來到他的身邊,那艘船上,還有一片綠葉形的風帆。

女孩和媽媽到處尋找,可是,到哪裡也找到夢想中的綠船。女孩臉上的笑容消失,臉上的紅暈也一天天消失。女孩病了,她越來越瘦,越來越沒有精神。

又是一個早晨。一群喜鵲忽然飛到女孩的窗前,嘰嘰喳喳,嘰嘰喳喳叫得很歡。女孩已經病了很久,她很久沒起床了。這時,她被喜鵲的聲音吸引著,慢慢走到窗前,拉開窗簾。

晨曦照亮了房間,照亮了窗前的女孩。

晨曦照亮了窗外的大河,照亮了河邊的碼頭,照亮了碼頭邊停著的小船。

那是一隻翠綠的小船,彎彎的,像月亮一樣。綠色的風帆漲得滿滿的,彷彿在呼喚著女孩。船身浮現著一片一片梔子葉形的花紋,散發著好聞的梔子葉的清清氣息。誰都看得出來,這只神奇的小船是由成千上萬片梔子樹葉拼成的。

看到夢想中的綠船,女孩的病一下子就好了。

媽媽把女孩打扮成美麗的新嫁娘,讓她乘著這艘綠色的小船,到遠方去尋找那個男孩子。

男孩住在遠方的城市裡,那座遠方的城市也臨著一條大江。那一天,男孩子正在江邊散步。當他看見一片綠帆從天邊駛來時,他緊張極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心怦怦直跳。男孩一直盯著那片綠帆和帆下的綠色小船。當小船慢慢靠岸,身穿潔白衣裙的美麗新嫁娘從船上走下來時,男孩才相信自己不是在做夢。他才敢相信,夢中的新娘,真正來到了他的身邊。

男孩張開雙臂,女孩撲進了男孩的懷中。男孩吻了女孩,女孩也吻了男孩。就在他們親吻的時候,那隻神奇的綠葉小船,隨著水流漂走了。小船在江上漂了一會兒,慢慢地,變成了一片一片梔子樹葉,飄散了,消失了。

自從女孩離開家以後,她家門前的梔子樹,一片葉子也沒有了。

地下住著一個地精。他神通廣大,會施魔法。地上所有的植物都是屬於他的。

當梔子花知道了女孩的願望以後,梔子花向地精請求:「請你對我施個魔法,將我的葉子變成小船,送給女孩吧。」

地精說:「我可以施這個魔法。但你從此以後再也沒有綠葉了,你願意嗎?」

梔子花說:「我願意。我雖然沒有了綠葉,但還有樹枝呀。」

地精嘆了兩口氣:「唉!唉!」然後,從寬邊帽沿里取出魔杖,說:「好吧,你的願望能夠實現。」

一年一年,女孩子家門前的梔子樹,不開花,不長葉子,只剩下一叢黑色的枝丫。

一年冬天,女孩又回到江邊的村子裡。那時候,女孩的媽媽已經很老了,女孩也不再是小女孩了,她的額上有了皺紋,耳際有了白發。

天氣非常冷,女孩的手冰涼冰涼,她央求媽媽生一堆火,讓她烤烤手。媽媽說:「孩子,家裡的劈柴不夠干,你去找一些小樹枝來引火,我才能把劈柴燒起來。」

女孩走到屋門前,看見了那一叢梔子樹。由於年復一年風吹日曬,樹枝已經乾枯了。女孩想:「這些光禿禿的樹枝,便是很好的引火柴呀!」

女孩把那些樹枝砍下來,抱回火塘。那些樹枝在女孩的懷里散發著梔子花的清香氣息。

媽媽把樹枝堆在火塘里,劃一根火柴,樹枝燃燒起來,火焰發出「呵呵呵」的聲音,屋子裡彌漫著梔子花的清香。

媽媽高興地說:「孩子,你聽,你回來了,連火都笑起來了呢。」

女孩把手伸到火塘上烤火,樹枝燃燒得更旺了,火焰「呵呵呵」笑得更歡了,火焰往上升騰,一直舐到女孩的手,讓她感到熱呼呼的。

過了一會兒,樹枝燃盡,紅紅的劈柴燒起來,整坐小屋都暖和了。

地下住著一個地精。他神通廣大,會施魔法。地上所有的植物都是屬於他的。

當梔子花的樹枝被燒成灰燼以後,梔子花只剩下乾枯的樹根了。

地精來對梔子樹根身旁,對他說:

「你現在已經沒有了花朵,沒有了樹葉,沒有了樹枝,就連樹根也快要枯死了。如果我給你新的生命,你想成為什麼?」

「我依然想成為女孩家門前的梔子花。」樹根回答。

地精嘆了三口氣:「唉!唉!唉!」然後,從寬邊帽沿里取出魔杖,說:「好吧,你的願望能夠實現。」

第二年春天,女孩家門前的梔子花樹樹根上,長出了一棵新芽。

6. 短文第三部分寫梔子花開的情景,只用了短短16個字。五月黃昏,春陰不晴,白花盛開,清香陣陣。

五月來黃昏,第一場雷雨過後,梔子花源便悄悄的冒出花苞了。過了幾周,花苞便漸漸長大了,彷彿一個羞答答的小姑娘。又過了幾天,花苞越長越大,露出白色的邊紋,花瓣緊緊的合在一起,像一盞盞小小的白玉燈。梔子花,終於開了!只見濃郁的樹葉叢中點綴著一朵朵形態小巧,玲瓏剔透的梔子花,綠葉硬朗青翠,花瓣潔白無瑕,白的和綠的搭配在一起,清爽悅目!一陣風吹過,空氣里瞬間彌漫著梔子花獨特的清香,讓人們陶醉在其中。

7. 五月的梔子花格外的漂亮而清香![愉快]是什麼意思

我覺得只不過是表達的一個情節吧,或者是說表達這個花的這個美好

8. 有什麼書和睡沉湖、震動一樣好看兒童文學 或者像震動一樣感人的 像梔子花的女孩也好看 最好是有一點點

兒童文學,冰心是代表人物,對文學的感動對不同人有不同的觸發點,看你的理解能力和情商的高低,比如我看的最感動的是魯迅的《傷逝》

9. 《兒童文學》中的《深白色》的內容梗概

我一個人默默地走進校門。
搖盪著梧桐枝葉的天空寂寥安靜,微波盪漾。
時間一點一滴地在空間中流逝,就像這個冬日的腳步,優美而決絕。
雪花就在這個時候不經意地開始飄落,紛紛揚揚,久久地,不願墜落。
沸沸揚揚的雪花落在手心,一朵,兩朵,須臾變成一顆顆晶瑩的水滴——就像是有些東西你曾經擁有,然而失去得卻比想像得要快。
操場上正進行著一場如火如荼的籃球賽。
一襲火紅色球衣的男孩像冬日裡的一團火焰,穿梭在攻防密集的點和面之間,當一個干凈利落的三分球再次應聲入籃,場上爆發出此起彼伏的尖聲哨叫。
我認識那個男孩。
他叫盛白虹,比我高一個年級,文體成績樣樣拔尖。平日里不苟言笑,俊朗的臉上帶著幾分冷漠神秘的氣質,誰也摸不透他的底細。
我穿過喧囂的人群,走進寂靜無人的教室。
珍珠色的雪光微弱而均勻地透進來,我沖著明凈的玻璃窗輕呵一口氣,看著自己的影像一點一點消失在一片迷濛的白霧中。
「你是剛轉來的吧?」銀鈴般的聲音穿透耳膜而來。
一個穿著白色搖粒絨的女孩站在教室門邊。栗色的短發卷卷地垂落在白色背心裙上,眼神安靜而空濛,就像布滿白雲的天空,看不到一絲藍色。
「嗯。」我低低地應了一聲。
她白色的鞋子落在地上,貓兒一樣輕盈。
「沒去看球賽?」
「嗯。」
「你似乎不太愛說話。」
「嗯。」
她歪著腦袋看了看我,隨後拎起白色的裙角,在我面前飛快而輕捷地轉了個圈。
「猜猜看,我的衣服是什麼顏色?」
「白色。」我不假思索地說。
「具體一點。」
「純白色,奶白色,和雲朵一樣的顏色。」
「都不對,是深白色!」她一本正經地說。
「深白色?」我詫異地,傻傻地望著她。
「深白色,其實包蘊了許多玄妙的色彩,卻很少有人能看得清,看得懂。」她俯下身,在我耳邊輕輕地說。
我動了動嘴,本想反駁幾句,她的笑聲如此悅耳,一時間竟讓我到達近乎失語的狀態。
「我也沒去看球賽,」她向我伸出手來,「不如咱們做朋友吧!」
窗外的球賽早已結束,一群男生依舊在場上你爭我搶。
「跟我來!」她不由分說拽著我朝教室外跑去。
「瞧,」她指著那個穿火紅色球衣的男孩,「這些人說是來看球賽,其實都是來看他的吧。」
「有什麼了不起,」我撇了撇嘴,「總有一天,我要揭穿他的真面目!」
「真面目?」女孩咯咯咯地笑起來。
說話間,火紅色球衣的男孩朝我們走來。刺蝟頭,方塊臉,一對眉眼長得很開,眼睛黑而有神,腰肩堅韌而結實,一股與生俱來的冷傲氣質撲面而來。
他將汗濕的球衣甩到肩上,「一起回家吧,今天。」
「才不,」女孩噘著小嘴,「我要和朋友一起回去!」
「朋友?」他毫無存在感地乜斜了我一眼。
「好朋友!」她不甘示弱地迎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嘁,」他將頭扭向別處,「早點回去,別到處亂跑!」
「要你管!」她調動五官,努力對他做了個鬼臉。
「你最好自覺點兒,別給我找麻煩。」他夾起籃球,轉身就走。
「如果你比我先到家,我就告訴媽媽你欺負我,不等我!」她沖著他的背影大聲說。
「你認識盛白虹?」我驚詫極了。
「當然,」她嘴角漾開一抹俏皮而神秘的笑容,「我的名字叫盛白露,盛白虹是我哥哥啊。」
「他總是這樣關心你?」我把頭縮進厚厚的圍巾里。
「那是,不然我和誰吵架去?」她有些得意。
「走吧!」她拉住我的手,在冬日的梧桐樹下飛跑起來。我忽然發現,在她雪白的腕子上,戴著一條晶瑩剔透的手鏈,用冰塊般的月光石一顆顆串起來,末端用一枚小小的蝶形環搭扣起來,在初冬的陽光下,冰凌一般熠熠生輝。
我見過這條手鏈。
在很久很久以前。



一群鳥兒般的孩子從我身邊掠過。
我一個人蹲在沙堆的一角,用兩只小手機械地整飭出一座圓形的城堡。
這是屬於我一個人的城堡。
爸爸是城堡里的國王,媽媽是城堡里的王後。
「那麼,你就是城堡里的公主了?」
「我可不是什麼公主。」
我抬頭望著面前和我年齡差不多的女孩。純白色的紗裙,奶白色的絲襪,銀白色的鞋子;栗色的頭發隨風飄舞,雪白的腕子上戴著一條晶瑩剔透的手鏈,用冰塊般的月光石一顆顆串起來,末端用一枚小小的蝶形環搭扣起來,顯得優雅而高貴。
「怎麼會?」她指著砌好的城堡,「這不是你的家嗎?」
「我沒有家。」
「怎麼可能?」她蹲下來,長長的栗色頭發耷拉在我肩上,「只要心裡想要有個家,隨時都可以有。」
和泥、堆沙、整型……整個下午,我們努力堆砌著一座只屬於我們兩個人的城堡,直到天色擦黑。
「差不多啦,」終於,她站起來,沖我揮了揮滿是泥沙的手,「我該走了。」
「這么晚了,你媽媽一定很擔心。」
「是吧,」她點點頭,「不過我就是喜歡讓她多緊張一會兒。無論我跑到哪兒,她都會找到我的。」
「你媽媽真好。」我說。
「不如明天到我家來玩吧。」她向我發出邀請。
「說好了,不許賴!」兩只小指頭緊緊地鉤在一起。
星星點點的路燈照耀著一個深白色的女孩蹦蹦跳跳遠去。
許多年過去了。
也許,她早已不再記得我;而我,卻始終忘不了她。



許多年以後,盛白露就這樣不經意間,又一次闖進了我的生活。
一個光影交錯的下午,我的整個世界只剩下一圈小小的光暈,籠罩在這個深白色女孩周遭,明媚而真實。她靜悄悄地坐在玻璃窗邊,眼睛盯著窗外。我悄悄走過去,倒映在她面前的玻璃上,她沖玻璃窗會心一笑,說不出的剔透。
放學後,我倆心照不宣地留在教室里,起初只是默默地坐著,漸漸地,就變得無話不說。
「你為什麼轉學過來?」她好奇地問。
「因為原來的學校待不下去了。」我低低地說,「沒人喜歡我。他們說我不太正常……」
「別聽別人瞎說,」她打斷我,「告訴你吧,我也是剛剛轉過來的——沒有必要為了別人改變自己。」
「那麼,」我急切而又渴望地望著她的側臉,「我們是朋友嗎?」
「當然!」她轉過臉來,一臉燦然。
盛白露似乎並不在意是否有朋友,可我卻在乎。我多麼希望能擁有一個真正的朋友,把心裡的一切都告訴她。我的一笑一顰,小小的快樂,淡淡的憂傷,微微的敏感,她都能感同身受。她話不多,有的只是像晴天一樣的微笑——這微笑能融化一切冰霜。



「明天到我家來玩吧?」盛白露背著書包,與我並肩而行。
「哎?!」我停下來,看著她認真的神情。
「小時候,曾經有個女孩答應到我家玩,可是我等了一整天,她也沒來……」盛白露有些委屈地說,「你願意到我家來玩嗎?」
家,一個對我來說,遙遠而陌生的詞。
在我支離破碎的記憶中,盛白露家門前有一片大大的梔子花田。
無數螺旋狀的花苞從油綠油綠的枝葉間伸展出來,未曾綻放,空氣中已然有了糖一樣的甜香。深白色的花霧,謎一般籠罩著眼前高大別致的別墅,像一座懸浮在夢中的城堡。
陽光在我眼前暈出一片幻彩迷濛。
我大聲呼喚著她的名字。
忽然,花叢中躥出一條一米多長的狼犬!
壯碩的身材,肥墩墩的四肢,鉤一般的爪牙,鷹一般的眼睛。它站在離我不到一米的地方,忽然騰空一躍,不費吹灰之力就將我撲倒。我尖叫著,細密的牙齒和猩紅的舌頭占據了我的整個視野。就在這個時候,它忽然「嗷」的一聲跳開——一個胖嘟嘟的男孩舉著一根比自己個頭還高的鋼管對著大狗沒頭沒腦地打下來。狗露出白森森的牙齒,和男孩糾纏在一起,我舉起一塊磚頭,對著他們砸過去,狼犬頭也不回地從鐵柵欄鑽出去,落荒而逃。我掏出一條白色的手絹跑過去——男孩握著鋼管的手指全被擦破了皮。
「虹兒,怎麼回事?」
門開了,一個高挑窈窕的女人走出來。
一時間,我感到全身的血液漸漸地,凝固了。
女人走到男孩身邊,憐惜地握住了他的手。當他們好奇地望著我的時候,我似乎預感到了什麼,心中湧起了從未有過的疏離和恐懼。
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我走錯門了嗎?
難道,這里不是公主的家嗎?
……
「到了,」盛白露指著遠處一幢高大的白色別墅, 「我家有一個大大的梔子花園哦!」
「還有一條狗吧。」我小聲說。
「狗?」她呵呵地笑起來,「是有一條,鄰居家的,小時候經常躥進來找東西吃。有一次,它撲過來咬我,被我哥狠狠揍了一頓。」
「他的傷……嚴重嗎?」我忍不住問。
「傷?」她望著我,「手上擦破了好幾處皮,後來爸爸問起來,他什麼也沒說,媽媽也沒說,只說被狗咬了。」
「來吧!」她拉著我,推開記憶中的那扇門。
彷彿又到了那個彌漫著甜香的季節。
梔子花的味道,濕漉漉的溫度,深白色的天空,還有那一瞬間凝結在血管中的血液。
「媽,我要兩份點心和奶茶!」盛白露拉著我沖上樓梯,對著下面的客廳大聲喊。
她的房間是深白色的。我們肩並肩坐在光潔的地板上,像坐在雲端一樣。一切都是這樣微妙而美好,她回頭沖我一笑,趁我發呆之際,揉亂我的頭發;我順勢倒在她懷里,相互胳肢癢癢……乳白色的奶茶在杯中搖晃,倒映在白色的牆上形成好看的水樣花紋。
此時此刻,她離我如此之近,從這個角度看過去,甚至可以凝視她長長的睫毛和敏感的嘴唇。只有長久習慣孤獨的人,才有這樣獨特的氣質吧,我想知道她心中的秘密,一直很想。
高跟鞋的聲音由遠及近,然後由近及遠。
盛白露將新斟的奶茶送到嘴邊,睫毛垂落下去。
「她從不進我的房間。」她小心翼翼地開口道,「從小到大,她都默默地為我准備一切,非常小心,小心得過了頭。」
她轉過臉來看我,「我知道她一直在保護我,保護我不再受傷害。」
「她?」我睜開惺忪的眼睛,看她星般的眸子。
「我的繼母,」她說,「她是個非常善良溫和的人,我喜歡她。」
「那麼,盛白虹呢?」
「虹是她帶過來的,」盛白露說,「但我心裡一直把他當作親哥哥。」
「那,」我停頓了一會兒,「你的親生母親呢?」
「親生母親?」她冷笑一聲,聲音變得冷漠起來,「我的記憶中只有她的背影。她就這樣走掉了,一次也沒來看過我。我曾經試圖說服自己,她是愛我的……現在我總算不必再欺騙自己了,這樣多好。」
風在白色的空間中呢喃,替代了我們之間的低語。盤子里的點心空了,奶茶不知什麼時候打翻了,深白色的液體一滴滴在地板上流淌,代替了時間的流逝。我們的呼吸聲在寂靜中暖暖的,氤氳在白色的梔子花的香味當中。
沉醉的,如夢境一般。



「你最近在學校的表現不太好,」老師透過刻薄的鏡片審視著我,「這樣下去,是沒有辦法轉為正式生的——讓你家長來一趟吧。」
「我爸不在家……」
「那就讓你媽媽來。」她不想和我拖延時間。
我一個人靜靜地走出辦公室,坐在學校的花壇邊,回想那天從盛白露家裡出來的情景。
白露的媽媽穿著羅馬長裙在落日的余暉下散發著陽光的氣息,盛白露靠在她身上,像兩朵溫潤甜蜜的梔子花。這影像在我的視野中一路飄散,去了我永遠也到不了的地方。
那一刻,我的心狠狠地疼痛起來。
「老師說你最近學習不是很用功,和同學們相處得也不太好,怎麼了?」不知什麼時候,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女人坐在了我的身邊。
「你管得著嗎?你是我什麼人?」我抬起眸子,充滿敵意地望著她。
「我是你媽媽,不管你承不承認。」
「你不是我媽媽,我媽媽早就死了!」本以為這席話會激怒她,可是沒有。
「你不是我親生的孩子,但自從我走進這個家,我就是你的媽媽,無論什麼時候,無論發生什麼,都會是,你明白嗎?」她一邊說,一邊試圖伸出手來,將我抓住。
「別碰我!」我歇斯底里地大叫起來,伸出貓一般鋒利的指甲,挖在她的脖頸上,趁她吃痛鬆手的一瞬,頭也不回地跑了。
我抓著書包沒命地跑,在一場雷雨到來之前,在整個世界裡迷失了方向。
手電筒的光撕裂黑暗的一角,令蜷縮在雨夜中的我無所遁形。
「總算找著你了……」
我仰著頭,看著面前這張清朗冷峻、眉頭緊鎖的臉。這是多麼熟悉的面孔,陪伴我一起長大的面孔。
「你想鬧到什麼時候,回去和媽媽道個歉吧!」
「道歉?」冰冷的雨水流進我的嘴裡,有股咸濕的味道,「需要道歉的難道不是你們嗎?!」我一下子站起來,「自從你們到我家,我就成了一個多餘的人!你們攪亂了我的生活,搶走了我的爸爸!」
「夠了,」他揚起粗黑的眉毛,「從小到大,她在你身上操的心比我多!你任性、自私、冷血,對別人付出的一切熟視無睹!雨那麼大,媽媽急得到處找你,你知不知道?」
「那是你媽媽,不是我媽媽!」我叫起來。
「啪!」他伸出手對著我的臉狠狠地打下去,就像許多年前我打他一樣。我氣憤至極,使盡渾身力氣一把推開他,抹去滿臉的雨霧,一瞬間,我驚惶地睜大了眼睛——
盛白露!
她穿著白色的花苞裙,撐著一把透明的傘停在雨水交流的十字路口,正定定地看著狼狽不堪的我們。
她看到了,看到了我全部的秘密。
其實,我和她一樣,有一個繼母和一個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哥哥。不同的是,我永遠活在自己的世界裡,永遠無法接受別人的存在。
我一下子變得虛弱無力,任憑男孩拽著我跌跌撞撞地前行。
雨霧中,只剩下那團街燈氤氳的光暈,落在白露白色的裙子和那把透明的蕾絲傘上……
她明明那麼像我,可我卻決計成不了她。陽光正照在她身上;而我,則向著陰霾的一邊遮蔽過去。當我再一次努力回想的時候,記憶便像是雨水溜過的玻璃窗,變得混沌而模糊起來。



連續幾天,白露都沒有在學校出現。
我似乎一瞬間感受到了她那快樂平靜的表情下面,深不見底的憂傷。
也許,我們是同一種人。
她怎麼可能裝得下那些自卑、憂傷和落寞呢?或許,她本就非常幸福;孤單寂寞的,只有我自己。她始終不缺少快樂,而我內心的寂寞越是堆砌,快樂就離我越來越遠,就像隔著玻璃窗的那一襲白裙子,看得見,摸不著,一直的,永遠的。
我孤零零地一個人對著寧靜的玻璃窗,忽然開始厭惡起這樣一個無憂無慮、沒心沒肺的她來。
這段日子,班裡自然少不了有關她的議論。
「哎,聽說盛白露家裡很有錢,媽媽聰慧能幹,長得也特別漂亮。」
「是呀,她還有一個帥氣陽光成績優秀的老哥,真讓人羨慕死了。」
「你們根本什麼都不知道!」我走過去大聲說,「那個女的是盛白露的後媽,盛白虹其實根本就不是這家的孩子,他是因為自卑才不停地努力學習和表現自己的!盛白露的爸爸表面上在外面做生意,其實已經一年多沒回家了,他們一家子,沒一個好人!」
起先,她們用錯愕的眼神瞧著我,漸漸地,那些眼神變得詭秘起來。我躲避著那些煩擾纏繞的目光,跌跌撞撞地跑開。
第二天,流言便蛇行一般在校園里蔓延開來。
之後的半個學期,盛白露都沒來學校。
期末的時候,那個位子始終空著。
病了?出事了?
抑或是……
如果她死了,一定是我親手殺了她。
雪花就在這個時候不經意地開始飄落,紛紛揚揚,久久地,不願墜落。
操場上,盛白虹獨自走著。
我追上去,又很快被落在後面。
「白虹!」我使勁地喊。
「現在你滿意了?」他停下腳步,緊握拳頭的骨節早已泛白。
「對不起。」我的淚水情不自禁地流淌出來,心裡有許多話想要說,可拙劣的唇舌卻一刻不停地重復著「對不起」。
我閉上眼睛,希望他狠狠地給我一巴掌。
然而,沉默了很久,什麼也沒有。
他只是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轉身跑了。
我的淚水再一次毫無節制地湧出,將視線完全擋住。
我鼓起勇氣,努力地追過去——只要追上他,我就能再見到盛白露。
白露……
一聲尖厲的剎車聲。
緊接著是猛烈的撞擊,我的身體失去平衡,重重地摔落到冰冷的柏油馬路上。溫熱的液體順著額角流淌下來,透過這如同太陽一般熾熱的液體,我看到盛白虹從街對面跑過來,抓住我的手,喊我的名字,可我很快什麼也感覺不到了……
意識再一次游離模糊起來。
多麼希望睜開眼睛的時候,我能擁有盛白露所擁有的一切。
我有許多事情要告訴她,可都沒有來得及。盡管我和她一樣,有這樣一個媽媽和這樣一個哥哥,可我卻遠遠不及她,我因此而羨慕、嫉妒甚至憎恨。
我明知道這樣不對,但我無法戰勝那個強大而自卑的自己。
每天晚上,我都會做一個長長的夢。
爸爸牽著我的手,將我拉到桌子中間。
桌子的另一邊,站著一個陌生的女人,女人身後露出一個傻愣愣的腦袋,臉上拖著兩條青灰色鼻涕的男孩正懵懂地望著一臉陰沉的我。
「你沒受傷吧,剛才那條狗……」男孩笑嘻嘻地將一條白色的手絹遞過來。
「啪!」話音未落,胖嘟嘟的臉上就挨了我狠狠的一掌。
他一下子蒙了。
陌生的女人走過去,用棉球擦拭男孩手上和臉上的傷,他故意看了我一眼,撒嬌似的靠在女人耳邊低語著什麼,彷彿傷口已經不痛了似的。從那一刻開始,我就清楚地知道,我離他們那樣遙遠,也許永遠永遠無法走進他們的世界。
「來,別怕,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媽媽。」陌生女人彎下腰,隨風飄動的衣袂和長發,和媽媽的影像不知不覺重疊到了一塊兒……
我慌不知措地奪門而出,與其說是憤懣,不如說在逃避。
從那以後,我每時每刻都在逃。
直到我和那個男孩一起慢慢長大。
直到……
「白露,白露,白露……」
我的耳畔響起了遙遠而熟悉的呼喚。
眼前的景象由模糊變得清晰,我吃力地睜開眼睛,首先看到的是盛白虹,而站在他身邊的是他的母親,焦灼的神情讓人惶惑。
母親的臉白皙而溫暖,一如那天深白色的梔子花叢中一般,脖頸上印著淡淡的抓痕,那紅紅的印子和我昨天推開繼母時抓傷的痕跡一模一樣!我驚慌失措地伸出手,想撫平那些傷痕,目光猛然間落在自己的手腕上。
我的手腕上戴著一條晶瑩剔透的手鏈,用冰塊般的月光石一顆顆串起來,末端由一枚小小的蝶形環搭扣起來,顯得優雅而高貴。
「對不起,媽媽……」我努力伸出的指尖觸及到一行生動的淚水, 緊接著,是一個柔和無比的擁抱。如此溫暖,為什麼以前我總是感受不到?我第一次充滿依賴、如釋重負地靠在面前這個漂亮女人的懷里。
我認出了這條月光石手鏈。
認出了母親眼中倒映出的這個女孩。
她的名字叫盛白露。
..........................................

唔.....是這個嗎????

10. 有沒有關於橘子和梔子花的詩句,或者順口溜,一定是要在一起的,現編也可以

橘子非常的香甜可口,而梔子花的香味是清香,撲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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