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花的美文
❶ 關於百合花精神的美文
心田上的百合花開 林清玄
在一個偏僻遙遠的山谷里,有一個高達數千尺的斷崖。不知道什麼時候,斷崖邊上長出了一株小小的百合。 百合剛剛誕生的時候,長得和雜草一模一樣。但是,它心裡知道自己不是一株野草。 它的內心深處,有一個內在的純潔的念頭:「我是一株百合,不是一株野草。惟一能證明我是百合的方法,就是開出美麗的花朵。」 有了這個念頭,百合努力地吸收水分和陽光,深深地紮根,直直地挺著胸膛。終於在一個春天的清晨,百合的頂部結出了第一個花苞。 百合的心裡很高興,附近的雜草卻很不屑,它們在私底下嘲笑著百合:「這傢伙明明是一株草,偏偏說自己是一株花,還真以為自己是一株花,我看它頂上結的不是花苞,而是頭腦長瘤了。」 公開場合,它們則譏諷百合:「你不要做夢了,即使你真的會開花,在這荒郊野外,你的價值還不是跟我們一樣。」 偶爾也有飛過的蜂蝶鳥雀,它們也會勸百合不用那麼努力開花:「在這斷崖邊上,縱然開出世界上最美的花,也不會有人來欣賞呀!」 在野草和蜂蝶的鄙夷下,野百合努力地釋放內心的能量。有一天,它終於開花了,它那靈性的白和秀挺的風姿,成為斷崖上最美麗的顏色。 這時候,野草與蜂蝶再也不敢嘲笑它了。 百合花一朵一朵地盛開著,花朵上每天都有晶瑩的水珠,野草們以為那是昨夜的露水,只有百合自己知道,那是極深沉的歡喜所結的淚滴。 年年春天,野百合努力地開花,結籽。它的種子隨著風,落在山谷、草原和懸崖邊上,到處都開滿潔白的野百合。 幾十年後,遠在百里外的人,從城市,從鄉村,千里迢迢趕來欣賞百合開花。許多孩童跪下來,聞嗅百合花的芬芳;許多情侶互相擁抱,許下了「百年好合」的誓言;無數的人看到這從未見過的美,感動得落淚,觸動內心那純凈溫柔的一角。那裡,被人們稱為「百合谷地」。 不管別人怎麼欣賞,滿山的百合花都謹記著第一株百合的教導:「我們要全心全意默默地開花,以花來證明自己的存在。」
❷ 《心靈上的百合花》文章
是林清玄的《心田上的百合花》吧。沒聽過《心靈上的百合花》
原文:
在一個偏僻遙遠的山谷里,有一個高過數千尺的斷崖。不知道什麼時候,斷崖邊上長出了一株小小的百合。 百合剛剛誕生的時候,長得和雜草一模一樣。但是,它心裡知道自己不是一株野草。
它的內心深處,有一個內在的純潔的念頭:「我是一株百合,惟一能證明我是百合的方法,就是開出美麗的花朵。」
百合努力地吸收水分和陽光,深深地紮根,直直地挺著胸膛。
終於在一個春天的清晨,百合的頂部結出了第一個花苞。
那些雜草看不慣了,嘲諷百合說:「即使你真是百合,在這種荒郊野外你的結果還不是跟我們一樣嗎?就算你開出世界上最美麗的花來又有誰來欣賞呢?
百合說:「我要開花,是因為知道自己是美麗的花;我要開花,是為了完成一株花所擁有的庄嚴的使命;我要開花,是因為要用花來證明自己的價值,不管有沒有人欣賞,不管你們怎麼看我,我都要開花!」
有一天,它終於開花了,它那靈性的白和秀挺的風姿,成為斷崖上最美麗的顏色。
這時候,野草與蜂蝶再也不敢嘲笑它了。
百合花一朵一朵地盛開著,花朵上每天都有晶瑩的水珠,野草們以為那是昨夜的露水,只有百合自己知道,那是極深沉的歡喜所結的淚滴。
年年春天,野百合努力地開花,結籽。它的種子隨著風,落在山谷、草原和懸崖邊上,到處都開滿潔白的野百合。
幾十年後,遠在百里外的人,從城市,從鄉村,千里迢迢趕來欣賞百合開花。許多孩童跪下來,聞嗅百合花的芬芳;許多情侶互相擁抱,許下了「百年好合」的誓言;無數的人看到這從未見過的美,感動得落淚,觸動內心那純凈溫柔的一角。
那裡,被人稱為「百合谷地」
不管別人怎麼欣賞,滿山的百合花都謹記著第一株百合的教導:「我們要全心全意默默地開花,以花來證明自己的存在。」
❸ 一篇散文叫《秋天及百合花》可是我找不到它
過了一個夏天.校園張滿荒草,坐在潮濕的屋裡讀賽弗爾特的回憶錄.空盪盪的似乎有些凄涼.門外的核桃樹,陽光打透繁茂的枝葉,顯出秋天的蒼老......
"竟然也沒有幸福的天堂,應該有一個,至少那些這樣死去的人有一個天堂.如果沒有天堂,為什麼不可能在冥冥的底下存在著一個凄涼的所在地呢?在那裡,彼岸的亡魂徘徊在蒼白的百合花叢中,那百合花的幽香已不屬於人間."他固執的相信人死後的天堂,相信死後百合花叢中靈魂的幽會.匆匆的世界,形體匆匆奔赴,人們來不及停下來思考自己,想一想死去的人.前方永難捕捉.人們已經忘記他們的心中----彼岸的叢叢百合.它們那麼遙遠,遙遠得像遺落在渺茫的風塵里,它們卻又那麼親近,親近得就像在你身邊,只要回身就能觸到.但是人們沒有,沒有.他們已經忘記自己身體里魂靈的芳香.
長久地沉淪於苦難,聽不到人魂靈的傾訴.翻開書,那叢叢百合便忽然濺落身邊,起伏的靈魂將你激盪.我似乎回到故鄉,這秋天,曠野.無拘無束的陽光.是的,該有靈魂的存在.否則,多麼可惜,好象美麗的果園,遺失了主人.我很想躺在草地上,望望天空,想一想我,想一想我曾經愛過的遙遠的情人.那些百合花在我頭頂開放.
踏過滿路的野花,陽光寧靜的能彈出聲響.好象不能平靜,好象等待秋天將我慢慢吞沒.聽下來,依著生銹的欄桿,那些語言又在心中濺開.
現在是下午,離黃昏還很遠.荒草蔓住了操場.空空的鞦韆閑散的搖盪,傾斜的單杠也沒入草叢.淡藍的體操場,高高的,一個女生坐在頂端.她晃著一根草葉,那麼自由,自由得如蔚藍的天空.多好的天空啊.整片的天空為她而塑造.應該為她塑造,也許還應該有鴿群飛過.我羨慕她,羨慕她的自由,青春和生命.我甚至愛她,我的愛不由地融進陽光.然而我也遺憾,她不知道這一切,她不知道我望著她,也不知道她擁有青春,生命和自由.她還要喪失多少才能懂這一切啊.愛情的天空美好地懸在頭頂,有如她的心那樣明澈.她一點也不知道,她自由自在地晃著自己的雙腿.
秋天,楊樹蒼老的葉子垂在高大的庫房上,遠處的水塔鳥一樣的閃光.這是九月,陽光釀造的日子."在生活中,我們總是太匆忙地擱下幸福的青春,直到生命將到盡頭才感到青春不僅短暫而且在飛快地逝去,快得讓人暈眩,使人們來不及把它的甜,香品夠.一切美好的回憶還將長久地留在我們的舌尖,不過那已經是自怨自艾的追憶了.生活總是把我們帶向遠方,我們總是向消逝的河岸告別."賽弗爾特是幸運的,他畢竟有美好的回憶,畢竟有過青春的甜美.
我想起了一個朋友.他誠摯地愛一個女孩子.不,是互愛,用無聲的眼睛.然而他唯一的一次愛的表達是用自行車把她馱到他們鄉下之地的路口.那天是秋天,路邊的蘆花如在陽光下撲打而起的鳥雀.路面不平,片片水窪把他們顛得上上下下.她要離別了,到更遠鄉村去----她的老家.這是最後的告別竟沒有擁抱,沒有吻,沒有碰一下手指,甚至沒有讓自己當面流下淚水.就這樣告別了,永遠地告別了人類的愛情,因為以後他們再沒有愛過.誰制止了他們?誰扼殺了他們?聖潔的百合花啊,就這樣在還沒成熟起來的心靈中撲落了,從此不再生長.這只是一個平常的小故事.在這片土地上,愛情的苦難,生活的苦難,生於每一寸泥土和天空.可愛的女孩子,你能理解我說的一切嗎?你能知道你頭頂的天空,自由,愛情的珍貴嗎?美麗的鴿哨聲在你頭頂上明亮地滑過,當你聽到時,它已經遠逝.
咀嚼這縷縷思緒.有痛苦,有懷念,有願望,卻惟獨不想有憎恨.面對生命和大自然,我極願意自己變得寬和博大,但事實上事情並沒有這樣簡單,仇恨的心理在人們的心中悄悄地潛伏著,一偶顫動便露出犀利的錐鋒.這是生活饋贈的一筆什麼樣的遺產和禮物?可怕的不僅僅是我們喪失生命,青春,愛,更可怕的是我們的心在殘酷中變得殘酷,失去了水分,晴朗,溫暖.清澈的鮮花不為蓄積仇恨的心開放.
我的的確確不想譴責----因為每個人都在譴責之中,但我心中又的的確確懷有怨恨----這使我不安,因為我更加嚮往那靈魂的天堂,以及那金黃的,潔白的,鮮紅的叢叢百合,相信善良的人死後在百合花中相會,落淚,緊緊擁抱.這是造物主對於我們最後的賜予,唯一的賜予.(望採納)
❹ 關於茹志鵑的《百合花》的文本解讀
短篇小說百復合花是茹制志鵑的成名之作。《百合花》在表現革命戰爭軍民關系這類庄嚴主題時,突破了當時流行的條條框框,顯示出清新俊遺的風格,令人耳目一新,作者選擇的人物都是普遍的戰士和老百姓,她們有血有淚,個性鮮明,與通常那種高大式的英雄形象顯然不同。小通訊員年僅19歲,他涉世不深,天真質朴,不乏關心戰友,體貼群眾的愛心,又對生活充滿情趣,槍筒里常用樹枝和野花來點綴,他憨厚靦腆與女同志接觸便會渾身不自在,但在危急關頭卻能挺身而出,捨己救人。俊俏的新媳婦,過門才3天,渾身上下洋溢著喜氣,她好咬著嘴笑,好象忍了一肚子笑料沒笑完,這是一個極普通的農村婦女,她善良淳樸,對「同志弟」有著樸素自然的骨肉情深,一旦理解了戰爭的意義,理解了小通訊員生命的價值,她便毫不猶豫地將自己唯一的嫁妝奉獻出來。作者擅長通過細膩而有層次的心理活動來刻畫人物。總之,這篇小說以樸素,自然,清新的筆調書寫和贊美了人與人之間的最美好最純真的感情,創造一種優美聖潔的意境,讀後令人久久難忘。
❺ 求茹志鵑的<百合花>文章,謝謝.
http://www.clubsky.net/library/bookview_3498_3780.html
❻ 關於百合花的作文 600字
又見百合花
通中初二十四班 侯亦文
她們穿著樸素潔白的長衣,穿梭在刺鼻的充滿著蘇來爾消毒水氣味的空氣中,她們的臉沉著而冷靜,在這場沒有硝煙的與SARS病毒抗爭的戰場上,就像一朵朵堅貞不渝的百合毅然開放,她們就是白衣天使,我們可愛的護士.
在醫院的所有病房中,都擺放著那純潔的百合,它會給所有病人帶來好的心情,給病人那不可缺少的心靈的慰寄,護士就是百合花的使者,她們有著百合那樣清亮亮的心,她們將自己每一滴心血都無私奉獻給不幸的病人,這百合正努力開放自己的潔白,沒有一絲雜質的潔白.
看那朵百合開得那麼好,彷彿看到了他的微笑,她是誰 她為了搶救病人,未經防護就沖進搶救室,與SARS病人零距離地接觸……她搶救的病人康復出院,但病魔無情地侵入了她的身體.這朵百合卻仍然綻放第一線,她開得越來越憔悴了,最終走完了人生的歷程,她就是葉欣.雖然,這朵百合已離我們遠去,但我記得,她曾經開得多麼美麗.
看那束百合相互簇擁著,像一團夢牽繞著你的心……某醫院一群年輕可愛的護士寫信要求去SARS前線,是她們年輕無知,不曉得這有多危險嗎 不,她們是護士,有著豐富的知識,對SARS也是了如指掌,正是因為她們有一顆敬業的心,負責的,奉獻的心.百合有著潔白純凈的外表,但她們的心卻是火熱的.可以去溫暖所有身患疾病的人.
百合在風中搖曳,把渾身的淡雅香氣傳給每個人,這香氣就像天降良葯,無數病人的臉上綻出了微笑;黑色的病毒也望而卻步,他們討厭白色,且試圖用自己的黑暗去遮擋光明的色彩,而白色晃得他們睜不開雙眼,刺疼了惡魔的靈魂……百合花大片,大片地開了,世界又是一片清澈明亮.
誰是最可愛的人 白衣天使是最可愛的人,她們就是一朵朵的百合,臨危不懼的百合,她們的潔白是一次又一次心靈的洗禮凈化而來的.我最喜歡百合,記得小時候曾去過一個大型花卉養殖場,那裡的百合開得一片又一片,我深深陶醉其中,喜愛得不得了,離去時還大哭了一場,說還要再次看見這樣美麗的百合花,一年年逝去,願望始終都沒有實現,但是,現在在我的心中,滿心的百合正悄然努放著,輕輕地,慢慢地……沒想到又見百合竟是這樣一番情景.
閉上你的眼睛,將你的心靈打開,是否也看到了,一朵朵百合正在開放……
百合花
❼ 求關於百合花的文章
在一個偏僻遙遠的山谷里,有一個高達數千尺的斷崖。不知道什麼時候,斷崖邊上長出了一株小小的百合。
百合剛剛誕生的時候,長得和雜草一模一樣。但是,它心裡知道自己並不是一株野草。
它的內心深處,有一個內在的純潔的念頭:「我是一株百合,不是一株野草。惟一能證明我是百合的方法,就是開出美麗的花朵。」
有了這個念頭,百合努力地吸收水分和陽光,深深地紮根,直直地挺著胸膛。
終於在一個春天的清晨,百合的頂部結出了第一個花苞。
百合的心裡很高興,附近的雜草卻很不屑,它們在私底下嘲笑著百合:「這傢伙明明是一株草,偏偏說自己是一株花,還真以為自己是一株花,我看它頂上結的不是花苞,而是頭腦長瘤了。」
公開場合,它們則譏諷百合:「你不要做夢了,即使你真的會開花,在這荒郊野外,你的價值還不是跟我們一樣。」
偶爾也有飛過的蜂蝶鳥雀,它們也會勸百合不用那麼努力開花:「在這斷崖邊上,縱然開出世界上最美的花,也不會有人來欣賞呀!」
百合說:「我要開花,是因為我知道自己有美麗的花;我要開花,是為了完成作為一株花的庄嚴生命;我要開花,是由於自己喜歡以花來證明自己的存在。不管有沒有人欣賞,不管你們怎麼看我,我都要開花!」
在野草和蜂蝶的鄙夷下,野百合努力地釋放內心的能量。有一天,它終於開花了,它那靈性的白和秀挺的風姿,成為斷崖上最美麗的顏色。
這時候,野草與蜂蝶再也不敢嘲笑它了。
百合花一朵一朵地盛開著, 花朵上每天都有晶瑩的水珠,野草們以為那是昨夜的露水,只有百合自己知道,那是極深沉的歡喜所結的淚滴。
年年春天,野百合努力地開花、結籽。它的種子隨著風,落在山谷、草原和懸崖邊上,到處都開滿潔白的野百合。
幾十年後,遠在百里外的人,從城市,從鄉村,千里迢迢趕來欣賞百合開花。許多孩童跪下來,聞嗅百合花的芬芳;許多情侶互相擁抱,許下了「百年好合」的誓言;無數的人看到這從未見過的美,感動得落淚,觸動內心那純凈溫柔的一角。
那裡,被人稱為「百合谷地」。
不管別人怎麼欣賞,滿山的百合花都謹記著第一株百合的教導:
「我們要全心全意默默地開花,以花來證明自己的存在。」
——————林清玄
❽ 描寫百合花的樣子的文章
百合花的花瓣是橢圓形。顏色潔白,滲透看淡淡的紫色。在微風中怒放著鮮艷的色彩。但是它最茂盛的時候。剛剛綻放的花朵,潔白無暇。花朵像晶瑩潔白的衣裳在微風中翩翩起舞。
百合花的葉子綠油油的,襯托著花朵。
❾ 百合花 茹志鵑 文章寫的是一種什麼純潔的感情
茹志娟的《百合花》對步槍筒里插的樹枝和野花的描寫,在小說中前後出現了兩次,這些樹枝和野花是生命的象徵,它反映了一個年輕戰士熱愛自然、熱愛生活的優美情趣,同時也表現了通訊員的天真和在緊張戰斗生活中的從容、鎮定。
又如對通訊員給「我」開飯的兩個饅頭的描寫,小說中前後出現過兩次。第一次出現表現了通訊員的細致和對革命同志的關心。第二次出現則更使「我」痛失戰友悲憤心情,再如對通訊員衣服上破洞的描寫,小說中前後出現了四次,第一次,掛破衣服並高低不肯讓新媳婦補,表現了通訊員的靦腆、憨厚和執拗,並略帶對新媳婦的慍意。第二次出現,通訊員「已經走遠了」而「我」卻還能看見撕掛下來的布片「在風里一飄一飄」,這一方面呼應前文,說明這個破洞確實不小,另一方面也說明「我」一直目送通訊員遠去,加上下面對「我」的「後悔」心情的描寫,簡練而又細膩地表現了「我」對通訊員的真摯情感。第三次出現,不僅進一步證實擔架抬來的這個重傷員確實就是通訊員,而且說明他從抱扎所回團部後一直無暇顧及這個破洞,並且到最後連這個破洞都來不及補就犧牲了。第四次出現,新媳婦「細細地、密密地縫著那個破洞」。這中間包含著對當初使通訊員「受氣」的懊悔和內疚,更包含著對烈士的痛悼和敬愛。以上這些前後照應的細節描寫,不僅對表現人物的思想性格起到了上述重要作用,而且使文章各部分的內在聯系更緊密,使作品所表達的思想感情更加深沉,從而增強了對讀者的感染力。這些看來似乎不重要的細節,在小說中,象一條紐帶,使作品前後呼應,結構嚴謹,富有節奏感。
❿ 哪裡有《百合花》這篇文章啊
《百合花》茹志鵑
一九四六年的中秋。
這天打海岸的部隊決定晚上總攻。我們文工團創作室的幾個同志,就由主攻團的團長分派到各個戰斗連去幫助工作。
大概因為我是個女同志吧!團長對我抓了半天後腦勺,最後才叫一個通訊員送我到前沿包紮所去。
包紮所就包紮所吧!反正不叫我進保險箱就行。我背上背包,跟通訊員走了。
早上下過一陣小雨,現在雖放了晴,路上還是滑得很,兩邊地里的秋莊稼,卻給雨水沖洗得青翠水綠,珠爍晶瑩。空氣里也帶有一股清鮮濕潤的香味。要不是敵人的冷炮,在間歇地盲目地轟響著,我真以為我們是去趕集的呢!
通訊員撒開大步,一直走在我前面。一開始他就把我撩下幾丈遠。我的腳爛了,路又滑,怎麼努力也趕不上他。我想喊他等等我,卻又怕他笑我膽小害怕;不叫他,我又真怕一個人摸不到那個包紮所。我開始對這個通訊員生起氣來。
噯!說也怪,他背後好像長了眼睛似的,倒自動在路邊站下了。但臉還是朝著前面。沒看我一眼。等我緊走慢趕地快要走近他時,他又蹬蹬蹬地自個向前走了,一下又把我摔下幾丈遠。我實在沒力氣趕了,索性一個人在後面慢慢晃。不過這一次還好,他沒讓我撩得太遠,但也不讓我走近,總和我保持著丈把遠的距離。我走快,他在前面大踏步向前;我走慢,他在前面就搖搖擺擺。奇怪的是,我從沒見他回頭看我一次,我不禁對這通訊員發生了興趣。
剛才在團部我沒注意看他,現在從背後看去,只看到他是高挑挑的個子,塊頭不大,但從他那副厚實實的肩膀看來,是個挺棒的小伙,他穿了一身洗淡了的黃軍裝,綁腿直打到膝蓋上。肩上的步槍筒里,稀疏地插了幾根樹枝,這要說是偽裝,倒不如算作裝飾點綴。
沒有趕上他,但雙腳脹痛得像火燒似的。我向他提出了休息一會後,自己便在做田界的石頭上坐了下來。他也在遠遠的一塊石頭上坐下,把槍橫擱在腿上,背向著我,好像沒我這個人似的。憑經驗,我曉得這一定又因為我是個女同志的緣故。女同志下連隊,就有這些困難。我著惱的帶著一種反抗情緒走過去,面對著他坐下來。這時,我看見他那張十分年輕稚氣的圓臉,頂多有十八歲。他見我挨他坐下,立即張惶起來,好像他身邊埋下了一顆定時炸彈,局促不安,掉過臉去不好,不掉過去又不行,想站起來又不好意思。我拚命忍住笑,隨便地問他是哪裡人。他沒回答,臉漲得像個關公,訥訥半晌,才說清自己是天目山人。原來他還是我的同鄉呢!
「在家時你干什麼?」
「幫人拖毛竹。」
我朝他寬寬的兩肩望了一下,立即在我眼前出現了一片綠霧似的竹海,海中間,一條窄窄的石級山道,盤旋而上。一個肩膀寬寬的小伙,肩上墊了一塊老藍布,扛了幾枝青竹,竹梢長長的拖在他後面,刮打得石級嘩嘩作響。……這是我多麼熟悉的故鄉生活啊!我立刻對這位同鄉,越加親熱起來。
我又問:「你多大了?」
「十九。」
「參加革命幾年了?」
「一年。」
「你怎麼參加革命的?」我問到這里自己覺得這不像是談話,倒有些像審訊。不過我還是禁不住地要問。
「大軍北撤時我自己跟來的。」
「家裡還有什麼人呢?」
「娘,爹,弟弟妹妹,還有一個姑姑也住在我家裡。」
「你還沒娶媳婦吧?」
「……」他飛紅了臉,更加忸怩起來,兩只手不停地數摸著腰皮帶上的扣眼。半晌他才低下了頭,憨憨地笑了一下,搖了搖頭。我還想問他有沒有對象,但看到他這樣子,只得把嘴裡的話,又咽了下去。
兩人悶坐了一會,他開始抬頭看看天,又掉過來掃了我一眼,意思是在催我動身。
當我站起來要走的時候,我看見他摘了帽子,偷偷地在用毛巾拭汗。這是我的不是,人家走路都沒出一滴汗,為了我跟他說話,卻害他出了這一頭大汗,這都怪我了。
我們到包紮所,已是下午兩點鍾了。這里離前沿有三里路,包紮所設在一個小學里,大小六個房子組成品字形,中間一塊空地長了許多野草,顯然,小學已有多時不開課了。我們到時屋裡已有幾個衛生員在弄著紗布棉花,滿地上都是用磚頭墊起來的門板,算作病床。
我們剛到不久,來了一個鄉幹部,他眼睛熬得通紅,用一片硬拍紙插在額前的破氈帽下,低低地遮在眼睛前面擋光。
他一肩背槍,一肩掛了一桿秤;左手挎了一籃雞蛋,右手提了一口大鍋,呼哧呼哧的走來。他一邊放東西,一邊對我們又抱歉又訴苦,一邊還喘息地喝著水,同時還從懷里掏出一包飯團來嚼著。我只見他迅速地做著這一切。他說的什麼我就沒大聽清。好像是說什麼被子的事,要我們自己去借。我問清了衛生員,原來因為部隊上的被子還沒發下來,但傷員流了血,非常怕冷,所以就得向老百姓去借。哪怕有一二十條棉絮也好。我這時正愁工作插不上手,便自告奮勇討了這件差事,怕來不及就順便也請了我那位同鄉,請他幫我動員幾家再走。他躊躇了一下,便和我一起去了。
我們先到附近一個村子,進村後他向東,我往西,分頭去動員。不一會,我已寫了三張借條出去,借到兩條棉絮,一條被子,手裡抱得滿滿的,心裡十分高興,正准備送回去再來借時,看見通訊員從對面走來,兩手還是空空的。
「怎麼,沒借到?」我覺得這里老百姓覺悟高,又很開通,怎麼會沒有借到呢?我有點驚奇地問。
「女同志,你去借吧!……老百姓死封建。……」
「哪一家?你帶我去。」我估計一定是他說話不對,說崩了。借不到被子事小,得罪了老百姓影響可不好。我叫他帶我去看看。但他執拗地低著頭,像釘在地上似的,不肯挪步,我走近他,低聲地把群眾影響的話對他說了。他聽了,果然就鬆鬆爽爽地帶我走了。
我們走進老鄉的院子里,只見堂屋裡靜靜的,裡面一間房門上,垂著一塊藍布紅額的門簾,門框兩邊還貼著鮮紅的對聯。我們只得站在外面向里「大姐、大嫂」的喊,喊了幾聲,不見有人應,但響動是有了。一會,門簾一挑,露出一個年輕媳婦來。這媳婦長得很好看,高高的鼻樑,彎彎的眉,額前一溜蓬鬆松的留海。穿的雖是粗布,倒都是新的。我看她頭上已硬撓撓的挽了髻,便大嫂長大嫂短的向她道歉,說剛才這個同志來,說話不好別見怪等等。她聽著,臉扭向裡面,盡咬著嘴唇笑。我說完了,她也不作聲,還是低頭咬著嘴唇,好像忍了一肚子的笑料沒笑完。這一來,我倒有些尷尬了,下面的話怎麼說呢!我看通訊員站在一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我,好像在看連長做示範動作似的。我只好硬了頭皮,訕訕的向她開口借被子了,接著還對她說了一遍共產黨的部隊,打仗是為了老百姓的道理。這一次,她不笑了,一邊聽著,一邊不斷向房裡瞅著。我說完了,她看看我,看看通訊員,好像在掂量我剛才那些話的斤兩。半晌,她轉身進去抱被子了。
通訊員乘這機會,頗不服氣地對我說道:「我剛才也是說的這幾句話,她就是不借,你看怪吧!……」
我趕忙白了他一眼,不叫他再說。可是來不及了,那個媳婦抱了被子,已經在房門口了。被子一拿出來,我方才明白她剛才為什麼不肯借的道理了。這原來是一條里外全新的新花被子,被面是假洋緞的,棗紅底,上面撒滿白色百合花。
她好像是在故意氣通訊員,把被子朝我面前一送,說:「抱去吧。」
我手裡已捧滿了被子,就一努嘴,叫通訊員來拿。沒想到他竟揚起臉,裝作沒看見。我只好開口叫他,他這才綳了臉,垂著眼皮,上去接過被子,慌慌張張地轉身就走。不想他一步還沒有走出去,就聽見「嘶」的一聲,衣服掛住了門鉤,在肩膀處,掛下一片布來,口子撕得不小。那媳婦一面笑著,一面趕忙找針拿線,要給他縫上。通訊員卻高低不肯,挾了被子就走。
剛走出門不遠,就有人告訴我們,剛才那位年輕媳婦,是剛過門三天的新娘子,這條被子就是她唯一的嫁妝。我聽了,心裡便有些過意不去,通訊員也皺起了眉,默默地看著手裡的被子。我想他聽了這樣的話一定會有同感吧!果然,他一邊走,一邊跟我嘟噥起來了。
「我們不了解情況,把人家結婚被子也借來了,多不合適呀!……」我忍不住想給他開個玩笑,便故作嚴肅地說:「是呀!也許她為了這條被子,在做姑娘時,不知起早熬夜,多幹了多少零活,才積起了做被子的錢,或許她曾為了這條花被,睡不著覺呢。可是還有人罵她死封建。……」
他聽到這里,突然站住腳,呆了一會,說:「那!……那我們送回去吧!」
「已經借來了,再送回去,倒叫她多心。」我看他那副認真、為難的樣子,又好笑,又覺得可愛。不知怎麼的,我已從心底愛上了這個傻呼呼的小同鄉。
他聽我這么說,也似乎有理,考慮了一下,便下了決心似的說:「好,算了。用了給她好好洗洗。」他決定以後,就把我抱著的被子,統統抓過去,左一條、右一條的披掛在自己肩上,大踏步地走了。
回到包紮所以後,我就讓他回團部去。他精神頓時活潑起來了,向我敬了禮就跑了。走不幾步,他又想起了什麼,在自己掛包里掏了一陣,摸出兩個饅頭,朝我揚了揚,順手放在路邊石頭上,說:「給你開飯啦!」說完就腳不點地的走了。我走過去拿起那兩個干硬的饅頭,看見他背的槍筒里不知在什麼時候又多了一枝野菊花,跟那些樹枝一起,在他耳邊抖抖地顫動著。
他已走遠了,但還見他肩上撕掛下來的布片,在風里一飄一飄。我真後悔沒給他縫上再走。現在,至少他要裸露一晚上的肩膀了。
包紮所的工作人員很少。鄉幹部動員了幾個婦女,幫我們打水,燒鍋,作些零碎活。那位新媳婦也來了,她還是那樣,笑眯眯的抿著嘴,偶然從眼角上看我一眼,但她時不時的東張西望,好像在找什麼。後來她到底問我說:「那位同志弟到哪裡去了?」我告訴她同志弟不是這里的,他現在到前沿去了。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說:「剛才借被子,他可受我的氣了!」說完又抿了嘴笑著,動手把借來的幾十條被子、棉絮,整整齊齊的分鋪在門板上、桌子上(兩張課桌拼起來,就是一張床)。我看見她把自己那條白百合花的新被,鋪在外面屋檐下的一塊門板上。
天黑了,天邊湧起一輪滿月。我們的總攻還沒發起。敵人照例是忌怕夜晚的,在地上燒起一堆堆的野火,又盲目地轟炸,照明彈也一個接一個地升起,好像在月亮下面點了無數盞的汽油燈,把地面的一切都赤裸裸地暴露出來了。在這樣一個「白夜」里來攻擊,有多困難,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啊!
我連那一輪皎潔的月亮,也憎惡起來了。
鄉幹部又來了,慰勞了我們幾個家做的乾菜月餅。原來今天是中秋節了。
啊,中秋節,在我的故鄉,現在一定又是家家門前放一張竹茶幾,上面供一副香燭,幾碟瓜果月餅。孩子們急切地盼那炷香快些焚盡,好早些分攤給月亮娘娘享用過的東西,他們在茶幾旁邊跳著唱著:「月亮堂堂,敲鑼買糖,……」或是唱著:「月亮嬤嬤,照你照我,……」我想到這里,又想起我那個小同鄉,那個拖毛竹的小伙,也許,幾年以前,他還唱過這些歌吧!
……我咬了一口美味的家做月餅,想起那個小同鄉大概現在正趴在工事里,也許在團指揮所,或者是在那些彎彎曲曲的交通溝里走著哩!……
一會兒,我們的炮響了,天空劃過幾顆紅色的信號彈,攻擊開始了。不久,斷斷續續地有幾個傷員下來,包紮所的空氣立即緊張起來。
我拿著小本子,去登記他們的姓名、單位,輕傷的問問,重傷的就得拉開他們的符號,或是翻看他們的衣襟。我拉開一個重彩號的符號時,「通訊員」三個字使我突然打了個寒戰,心跳起來。我定了下神才看到符號上寫著×營的字樣。啊!不是,我的同鄉他是團部的通訊員。但我又莫名其妙地想問問誰,戰地上會不會漏掉傷員。通訊員在戰斗時,除了送信,還干什麼,——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問這些沒意思的問題。
戰斗開始後的幾十分鍾里,一切順利,傷員一次次帶下來的消息,都是我們突破第一道鹿砦,第二道鐵絲網,佔領敵人前沿工事打進街了。但到這里,消息忽然停頓了,下來的傷員,只是簡單地回答說:「在打。」或是「在街上巷戰。」
但從他們滿身泥濘,極度疲乏的神色上,甚至從那些似乎剛從泥里掘出來的擔架上,大家明白,前面在進行著一場什麼樣的戰斗。
包紮所的擔架不夠了,好幾個重彩號不能及時送後方醫院,耽擱下來。
我不能解除他們任何痛苦,只得帶著那些婦女,給他們拭臉洗手,能吃得的喂他們吃一點,帶著背包的,就給他們換一件干凈衣裳,有些還得解開他們的衣服,給他們拭洗身上的污泥血跡。
做這種工作,我當然沒什麼,可那些婦女又羞又怕,就是放不開手來,大家都要搶著去燒鍋,特別是那新媳婦。我跟她說了半天,她才紅了臉,同意了。不過只答應做我的下手。
前面的槍聲,已響得稀落了。感覺上似乎天快亮了,其實還只是半夜。
外邊月亮很明,也比平日懸得高。前面又下來一個重傷員。屋裡鋪位都滿了,我就把這位重傷員安排在屋檐下的那塊門板上。擔架員把傷員抬上門板,但還圍在床邊不肯走。一個上了年紀的擔架員,大概把我當做醫生了,一把抓住我的膀子說:「大夫,你可無論如何要想辦法治好這位同志呀!你治好他,我……我們全體擔架隊員給你掛匾……」他說話的時候,我發現其他的幾個擔架員也都睜大了眼盯著我,似乎我點一點頭,這傷員就立即會好了似的。我心想給他們解釋一下,只見新媳婦端著水站在床前,短促地「啊」了一聲。我急撥開他們上前一看,我看見了一張十分年輕稚氣的圓臉,原來棕紅的臉色,現已變得灰黃。他安詳地合著眼,軍裝的肩頭上,露著那個大洞,一片布還掛在那裡。
「這都是為了我們,……」那個擔架員負罪地說道,「我們十多副擔架擠在一個小巷子里,准備往前運動,這位同志走在我們後面,可誰知道狗日的反動派不知從哪個屋頂上撂下顆手榴彈來,手榴彈就在我們人縫里冒著煙亂轉,這時這位同志叫我們快趴下,他自己就一下撲在那個東西上了。
……」
新媳婦又短促地「啊」了一聲。我強忍著眼淚,給那些擔架員說了些話,打發他們走了。我回轉身看見新媳婦已輕輕移過一盞油燈,解開他的衣服,她剛才那種忸怩羞澀已經完全消失,只是庄嚴而虔誠地給他拭著身子,這位高大而又年輕的小通訊員無聲地躺在那裡。……我猛然醒悟地跳起身,磕磕絆絆地跑去找醫生,等我和醫生拿了針葯趕來,新媳婦正側著身子坐在他旁邊。
她低著頭,正一針一針地在縫他衣肩上那個破洞。醫生聽了聽通訊員的心臟,默默地站起身說:「不用打針了。」我過去一摸,果然手都冰冷了。
新媳婦卻像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沒聽到,依然拿著針,細細地、密密地縫著那個破洞。我實在看不下去了,低聲地說:「不要縫了。」她卻對我異樣地瞟了一眼,低下頭,還是一針一針地縫。我想拉開她,我想推開這沉重的氛圍,我想看見他坐起來,看見他羞澀的笑。但我無意中碰到了身邊一個什麼東西,伸手一摸,是他給我開的飯,兩個干硬的饅頭。……
衛生員讓人抬了一口棺材來,動手揭掉他身上的被子,要把他放進棺材去。新媳婦這時臉發白,劈手奪過被子,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自己動手把半條被子平展展地鋪在棺材底,半條蓋在他身上。衛生員為難地說:「被子……是借老百姓的。」
「是我的——」她氣洶洶地嚷了半句,就扭過臉去。在月光下,我看見她眼裡晶瑩發亮,我也看見那條棗紅底色上灑滿白色百合花的被子,這象徵純潔與感情的花,蓋上了這位平常的、拖毛竹的青年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