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小妹過情人節
1. 一起度過50個情人節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攝影師林添福
他希望用影像詮釋「白頭偕老」的真諦,用鏡頭講述中國五十六個民族金婚老人的愛情故事。
從1989年至今,林添福走訪了中國的大江南北,行程十萬公里,走訪了55個民族的200多對金婚老夫婦。
這些出生於20世紀上半葉的老夫老妻,有的青梅竹馬,有的父母包辦,有的搶親結婚,有的私奔逃婚,有的相濡以沫,有的若即若離,有的打鬧了一輩子仍在一起……他們的婚姻形態幾乎是上世紀中國社會和歷史的縮影。
相伴五十載,彈指一揮間。
當柳暗花明,苦盡甘來,這股溫暖見證了伍拾年的相知相守,也詮釋了半個世紀的愛的代價。
夫 / 郭光榮,一九二一年生,仡佬族。
妻/羅小妹,一九二二年生,仡佬族。
洞房花燭夜/ 一九三九年。
我一直在你身邊,從未走遠
郭光榮與羅小妹的婚姻純粹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雖是「包辦」,但郭光榮和羅小妹卻一見鍾情。婚後,恩愛的小兩口很快有了愛的結晶,陸續生了兩個男孩和四個女孩。
年輕時,夫妻倆的日子卻過得並不舒坦,總是聚少離多。戰亂時期為躲避抓兵,郭光榮在山洞裡度過了將近四年的時光,白天在山上種木薯與杉樹,夜晚在山溝里抓魚蝦、青蛙,再把捕到的魚曬成魚干。
每隔一個月,他便帶著魚干、青蛙,赤腳跑上六、七個小時回家探望妻兒。這樣的生活直到新中國解放後才結束。
1966年全國號召消滅血吸蟲,廣西省羅城縣是全國血吸蟲的重災區,郭光榮帶領鄉民去「滅丁螺」,這一去又是三年。
由於「滅丁螺」成效卓著。郭光榮被曾授予「先進」,直到1976年光榮退休,老兩口繼續著細水長流的平淡生活。
夫/ 岩敢章,約一九三六年生,布朗族。
妻/ 玉叫扁,約一九三一年生,布朗族。
洞房花燭夜/ 約一九五三年。
榕樹下的約定
布朗族實行罕見的母子連名制一一所有的子女都要以母親名字的中間一字作為自己的名字的最後一字,男子以「岩」為首,女子以「玉」為冠,中間一字往往請寺廟里的大和尚取定。如此代代相傳,沿襲一個家族的世系。
對於信奉小乘佛教的布朗族來說,大多數的少年都有出家做和尚的經歷。岩敢章也不例外。
十幾歲時他被派到曼歪的寺廟修行,卻愛上了比自己年長五歲的曼歪姑娘玉叫扁,於是結束了修行生涯,還俗結了婚。
按照布朗族「望門居」的婚俗,男方要到女方家住上三年,為女方家幹活,以補償其父母的養育之恩。
岩敢章和玉叫扁一共生養了十個孩子,在孩子們長大成人前的數十年間,他們的日子過得十分艱難。
當年成親時,他們家竹樓後面的一株大榕樹兩個人就能合抱過來,現在過了五六十年,這棵大樹變得更加茁壯,需要五六個人才能合抱。正是這棵大榕樹,見證了岩敢章、玉叫扁夫婦枝繁葉茂的恩愛生活。
夫/ 馬來忒,一九三四年生,甘肅東鄉族。
妻/ 阿英古,一九三一年生,甘肅東鄉族。
洞房花燭夜/ 一九五零年。
一頭毛驢做嫁妝
馬來忒和阿英古的婚煙並不是父母包辦的,而是由他們自己做主。結婚時沒有什麼禮金和嫁妝,馬來忒只牽了一頭毛驢就把新娘阿英古迎娶進門。
五十多年來,馬來忒和阿英古的生活一直沒有擺脫貧困。除了貧瘠的土地里那一點可憐的出產,他們沒有任何經濟收入。
春秋時節,盡管年近古稀,馬來忒還得下地收麥子幹活。當漫長而凜冽的冬天來臨,面對滿目蕭疏的大地,老兩口只有縮在家裡的炕上發呆。
林添福說,「不知道是什麼支撐著他們沒有倒下,是村邊源頭上矗立的清真寺,還是人類那頑強的生命力?」他們從青蔥歲月走到風燭殘年,清貧和信仰一路與之相伴,即使步履維艱,也心安理得,無悔無怨。
夫/ 李瑔福 民國十八年生,阿美族。
妻/ 劉春江 民國二十二年生,阿美族。
洞房花燭夜/ 民國四十年。
也許有了伴的路,今生還要更忙碌
像許多台灣阿美族的男子一樣,李瑔福在成人後就遠航外海跑船捕魚。32歲那年某一天,當李瑔福在成功漁港看見漁家姑娘劉春江,忽然覺得顛沛流離的生活有了希望。
在那個時代,自由戀愛還比較少見。通過長達一年的追求,李瑔福終於與劉春江結發,並入贅劉家。婚後,夫婦倆陸續生養了五男二女七個孩子,李瑔福仍在外面跑船——那是一家人的生計來源。照顧和教育孩子的重擔全都落到劉春江身上。
含辛茹苦二十載,大女兒已經先他們升了天堂,其他兒女也常在外地,很少能照顧到老人的生活。老兩口現已退休,李瑔福屬於漁會,每月有一千元台幣的年金,劉春江屬於農會,年金高一些,一個月五千元。
像很多老人一樣,他們只能磕磕絆絆、相互攙扶地度過晚年生活。
夫/ 李成朝,約一九二二年生,瑤族。
妻/ 趙四妹,約一九二五年生,瑤族。
洞房花燭夜/ 約一九四五年。
無奈的愛情,無怨的結局
雲南的金平縣與越南只一山之隔。瑤族世世代代就生息在中越兩國邊境兩側,邊民們常常跨過國境線你來我往,走親訪友。
1954年,年輕貌美的越南姑娘趙四妹越境參加朋友的喜宴,被金平小夥子李成朝一眼看中。酒席還沒散,四妹就被年輕力壯的李成朝搶到了家裡,強行成了親。
強加的婚姻讓趙四妹在日後的生活中充滿了怨恨,雖然活兒照樣干,日子照樣過,也生養了一群兒女,但十幾年來,她從不跟李成朝說一句話。
直到孩子們到了成家的年紀,趙四妹才開口與老伴說話。走過伍拾年的風雨,兩人現在說起過去那段搶婚的經歷,彷彿在講述別人的故事。時光和愛,已讓他們變得釋然。
夫/ 胡日嘎,一九三二年生,鄂溫克族。
妻/ 伊·布提德,一九三六年生,鄂溫克族。
洞房花燭夜/ 一九五五年。
結婚紀念日,這輩子也忘不了
胡日嘎和伊·布提德兩人從小青梅竹馬,用他們的話說是「鄰居」。其實,對於逐水草而居的游牧民來說,「鄰居」也意味著有好幾里之遙。老兩口當初是自由戀愛,回首一生,他們對這樁姻緣很滿意,至今還清楚地記得結婚紀念日。
布提德作為赤腳醫生,在這一帶接生過五百多個孩子,包括漢族、蒙古族、達斡爾族、俄羅斯族、鄂溫克族,以及許多「團結族」的孩子。1997年的一場草原大火,燒掉了他們全部家產。他們不離不棄地重建家園,辛勤勞作,現已擁有五千六百畝草場,漫山遍野的牛馬羊群。
生活在「中國冷極」地區,鄂溫克人要忍受長達七個月的冬季和零下四十多度的氣溫。在冰天雪地之中,胡日嘎和伊·布提德的愛像永不熄滅的爐火,雖談不上旺盛熾烈,卻足以溫暖這個家庭。
夫/ 王家會,一九二三年生,黎族。
妻/ 王蘭香,一九二七年生,黎族。
洞房花燭夜/ 一九四五年。
五指山,兩個人的世界
海南島的最高峰五指山海拔一千八百六十七米,那裡是海南島的象徵。五指山周圍,就是黎族世世代代生息的地方。
黎族男子王家會父母早逝,自小孤苦。撫養他的叔叔為他定了一門親事,他便與黎族女子王蘭香成了親。結婚後他們的生活很艱苦,也顧不上男女之間的感情。解放前,王家會在大戶人家做工,換點鹽巴維持生活。
夫婦倆只生育了一個女兒,女兒成年後又遠嫁他方。王家會夫婦成為膝下無人的「五保戶」,依靠政府的救濟金為生。他們年逾八十的王蘭香每天還到田野里找一些野菜,換一點生活費用。多年的勞累使她的腰背都佝僂成了直角。
兩個老人一輩子都沒有去過大陸,甚至都沒到過海邊。他們在五指山上種植稻穀、木薯和番薯,生活似乎隔絕在另一個世界和時代。那是一個只屬於兩個人的平靜世界,一個只有他們自己才能領會的時代。
夫/ 占布拉,一九三四年生,蒙古族。
妻/ 郝濤,一九四一年生,蒙古族。
洞房花燭夜/ 一九五八年。
【東邊牧馬,西邊放羊】
占布拉和郝濤能在遼闊的草原上相逢相識,緣於陳巴爾虎旗的一次災難。
戰爭年代,他們居住的陳旗駐有蘇聯紅軍,老百姓的牲口全被搶走了,破產的人們只能流浪到其他旗以務工為生。占布拉和郝濤分別從各自的故鄉漂泊到東旗,在給牧主做工的過程中相識相愛。
1958年,占布拉和郝濤結婚,又返回陳旗。他們選擇生產隊打下機井的地方定居下來,並承包下這里的草場。幾十年來辛勤的牧馬放羊換來了今天的幸福生活,占布拉夫婦擁有一萬畝水草豐美的牧場,養了四十多頭牛、一百五六十隻羊和一百多匹馬。
等到春天羊群結羔時,他們的羊能達到三千多隻,馬匹也會增加一倍。這對雪原上的老兩口無疑是林添福拍攝的半世紀老人中最富有的一對。
夫/ 先塞,一九二八年生,怒族。
妻/ 戴羅,一九二六年生,怒族。
洞房花燭夜/ 一九五一年。
【感謝上帝,讓我一生有你】
在先塞23歲、戴羅25歲那年,由雙方老人做主和神甫主持,他們在村寨邊的教堂里舉行了婚禮。雖說是老人安排的,但青梅竹馬的兩個年輕人自己心甘情願。怒族的先塞和戴羅都信仰基督教,這個年紀在少數民族中亦算是「晚婚」了。
他們生活在人跡稀少的山區,日復一日,平靜而自然。一九五七年,作為少數民族參觀團的成員,先塞有幸去了省城昆明,自那以後就沒有出過遠門。先塞、戴羅夫婦一共生育了三男三女六個孩子,但有三個都因為發燒而夭折。現在兩個老人跟小兒子切望一起生活。
上了年紀,先塞夫婦的感情依然很好。不知是由於宗教的熏陶,還是兩人本就是天造地設,夫婦倆這輩子竟從來沒有吵過嘴。他們相信,上帝創造了他們,就是為了讓他們生活在一起,從人生的起始,直到永遠。
夫/ 楊起禮,一九三八年生,漢族
妻/ 郝連玉,一九四二年生,漢族
洞房花燭夜/ 一九六零年。
【從未曾謀面,到相濡以沫】
楊起禮和郝連玉的婚姻完全是由父母包辦的,兩人結婚之前既不認識也沒見過面,甚至郝連玉還在上中學。
結婚後,郝連玉瞬間由一個女學生變成了一個家庭主婦。但在學校期間,練就了一手好毛筆字。兩人生育了四個子女,現在都已成家立業。
2000年,老兩口信了基督教每個禮拜到要到教堂做彌撒。晚年生活在虔誠的信仰下,也其樂融融。
夫/ 李開廣,一九三七年生,漢族。
妻/ 羊基香,一九三五年生,漢族。
洞房花燭夜/ 一九五九年。
【伍拾年的角色轉變】
上世紀50年代,鹽丁村的李開廣在放牛時認識了鄰村的放牛姑娘羊基香,兩人暗生情愫。
鹽丁村的先人在明末清初從福建移民至海南,所以鹽丁村的村民都姓李,祖祖輩輩以曬鹽制鹽為生。在鹽丁村素有同姓不通婚的習俗。羊基香是李開廣認識的少數的未婚女子,兩個人自然地走到了一起。
婚後,李開廣從事制鹽業,羊基香在家操持家務。上世紀70年代,李開廣作為同齡人中少數受過教育的「文化人」,當上了村幹部,而且一干就是十多年。
近些年,由於鹽丁村所曬制的鹽不含碘,不能再進入市場銷售,鹽丁村的村民只能尋找替代產業,另謀生路。
時代變了,今非昔比,老兩口的角色也變了。退休後,李開廣在家專職帶孫子,羊基香則走出家門,出攤賣菜,儼然一副「女主外,男主內」的新做派。
老一輩的愛情故事,你知道幾個?
2. 我是她姐姐,小妹情人節送的花,我怎麼感謝
你是她的姐姐,小妹情人節給你送的花,你可以感謝小妹,說謝謝你情人節的禮物,我永遠是你最可愛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