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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青蓮火

發布時間: 2022-02-27 01:45:03

1. 求一些故事!

看了不會後悔的故事

我是佛前的一朵青蓮,沐浴著清幽的梵唱,靜靜的微綻在忘憂河上。幾乎靜止的河水清澈明晰。佛說,忘憂河映射出的,便是人世間的喜怒哀樂。於是,我常常看著那些男男女女,笑著,哭著,開心著,憂傷著。我不明白,為什麼他們總是笑的時候少,哭的時候多,開心的時候少,憂傷的時候多。我問佛,佛愛憐的對我說:人生在世就是一種修煉,只有看破紅塵之後,才能大徹大悟。我還是不明白,佛說我不需要明白。更多的時候,我就靜靜的微綻著,聽風,看雨,醉月。

我還記得那個早晨,從未見過的景象出現在我眼前。淡淡的,青色的,溫柔的事物輕輕的籠罩了整個忘憂河,愛憐的抱著我,如同佛注視我一般。我只記得佛低聲的說著,孽緣,孽緣。我不明白這兩個字。我問佛那是什麼,佛說,那是霧。我問佛,什麼是孽緣,佛愛憐的看著我,如同那霧抱著我一般,說我總有明白的一天的。

我是佛前的一朵青蓮,靜靜的看著人間,一天又一天,看著那麼多人一次次的在輪回,重復著前世的故事。我不明白,為什麼有機緣在他們跟前的時候,他們不願意放棄紅塵。我問佛,佛愛憐的掬著我四周的水,說你美麗的綻放吧。

我靜靜的綻放在忘憂河上,一年年的過去,看著人世的聚散離和,不知道過了多少年,也許是幾十年,也許是幾百年。終於有一天,我對佛說,我想去人間。佛依舊愛憐的看著我,問我是否真的決定好了,離開他身邊去人間。我其實也不知道,我只是看著佛。佛輕聲的說,註定的孽緣是逃不過的。佛說,不讓我喝忘憂河的水,讓我保留這里的記憶。佛說,他會接我回來的。佛說,當我真正獲得一個人的愛的時候,就接我回來。佛說,不讓我受到人間的玷污和傷害。我正要問佛,什麼是愛。佛把我捧在掌心,送我進入了紅塵。

我成為了一個人,一個女子。娘告訴我,生我的那年夏天,村前大池塘的蓮池突然冒出了很多荷花的荷苞,我出世的那天早上,荷花全開了,於是爹給我取名叫菡萏。娘還說,我出生後第三天,有個道行很高的高僧來看過我,說我有慧根,……娘還有話說,可被爹的眼光制止了。我沒有問,我只默默的聽著。我知道,我是佛前的一朵青蓮。我沒有告訴爹和娘。

我偏愛淡淡的紫色,我總能想起在忘憂河的時候,我是淡淡的紫色。我常常憶起那梵唱,清風,幽竹,明月。我常常在下午的時候,到村前的大池塘邊去看著那滿塘的荷花。

我還記得那是個夏的下午,我坐在那棵柳樹下,娘說那柳樹有五百年的年歲了,我知道其實它有八百歲了,它也知道我是佛前的青蓮,我每次去的時候,它都會跟我說話,我看著那滿池的荷花,靜靜的,一如我當初微綻時般。

我還記得當時有一陣微風,吹得我的裙擺飄飄,在我拂過擋了我眼睛的頭發時,一回眸看到了他,他穿著一襲青衫,如同幾百年前那場霧,淡淡的。他看到我的時候,手中的書掉在了地上,我也忘記了回過頭來,一直看著他。直到柳樹輕輕的用它的枝條拂過我的手臂,我這才想起,娘說,女子不可以這樣做的。我提著裙擺,匆匆的走了。那年,我十四歲。

後來,我再去看荷花的時候,就常常遇到他,慢慢的,我知道,他叫青。他總是拿著書,然後我看荷花的時候,他看書,我知道他也在看我,是柳樹告訴我的。慢慢的,我們開始說話,他教我很多東西,他教我的第一首古風便是: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他常常念的是,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然後就反反復復的吟哦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反側。我不明白那是什麼意思。我只是有那個清晨的感覺,像被那霧擁抱著。後來有一天,他有些緊張的看著我,伸出他的手,對我說:死生契闊,與子相悅;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我其實並不懂,我只覺得,那句話說出來時,就像佛平時跟我說話一般。於是我知道了,這個人,是佛為我選的。於是,我輕輕的,把手放在他手上。那年,我十六歲,青二十二歲。

青說,先立業,後成家。爹和娘對他很滿意,也贊同他的說法。兩家為我們辦了定親酒。我不大明白為什麼大夥都很高興的樣子,跟他們平時那種高興不大一樣的。娘開始教我一些事,說是女人份內的。我去看荷花的日子就少了。柳樹告訴我,沒有了我,荷塘變的很寂寞。寂寞,這是什麼,我不大懂。我的生活,並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

在我十八歲那年,我嫁給了青。

青對我很好。他總是盡早的回來陪我,他常常和我回娘家,跟爹下棋,娘疼我,不要我下櫥。我就看爹和青下棋。青總是讓著爹,青有教我下棋,我看得出青很巧妙的讓著爹。青的公事很多,他總是在燈下奮筆急書。我只能給他端一杯茶,給他磨墨。每到這時,青總是放下手中的筆,把我抱在他懷里,把他的頭靠在我肩上,在我耳邊輕輕的喚著水蓮,水蓮。青總喜歡叫我水蓮,說是他的水蓮。他說我身上有淡淡的蓮香。殊不知,我原本就是佛跟前的青蓮。

那段日子,我根本就沒想過在佛跟前的日子。

我的日子,原本過的很平靜,但漸漸的,村裡有人開始說我了。是柳樹告訴我的。原因是,我沒能給青生個孩子。我覺得很奇怪,我原本就是朵青蓮,為什麼要有孩子?青什麼都沒有說,可我也有看到他的嘆息。娘也問過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我覺得心中不再是平靜的了。我又開始回想在忘憂河的日子。我記得佛跟我說過,只要我真正獲得了一個人的愛,他就來接我。可那是什麼時候呢。我問過柳樹,有沒有見過佛,柳樹什麼都沒說。我覺察到,柳樹的時間不多了。原本我想問柳樹,什麼是愛的。於是我沒有問。

那天,娘把我接回家,什麼都沒有說。青還沒有回來。我覺得有點奇怪,爹只是嘆息的看著我,偶爾叫著我的名字,菡萏。我聽到了村裡有迎娶的喜樂聲,一如當初我嫁給青時。我覺得奇怪,但什麼都沒有問,我跟娘說,想去看荷花,娘本來想阻止我,但爹攔住了她,只是叮囑我,記得回來吃飯。我很奇怪為什麼不讓我回家,我和青的家,但我還是什麼都沒說,只點了點頭。

不是夏天,荷塘里什麼都沒有,柳樹也衰老了很多,衰老,這個是我到了人間才學到的。太陽的顏色很奇怪,紅的,柳樹說,紅的很悲傷,悲傷是什麼,我不知道。我記得很清楚,在那片紅色里,青的那身青衫,我為他一針一線封的青衫,變的很不清晰。他飛奔到我身邊,緊緊抱著我,我很奇怪,青是溫柔的,可抱我抱的好痛。他一遍又一遍的叫著我,水蓮,水蓮,我的水蓮。我一動不動的在他懷里,只感覺自己的心跳的很奇怪。從青不清楚的囈語中,我知道了,他的爹娘因為我一直沒能給青生個孩子,所以要給青納妾,青不願意,他的爹娘就說不納妾就休了我。今天是納妾的日子,可他逃走了。他說,他的妻,只有我。我默默的聽著。我有種奇怪的感覺,我留在青身邊的日子不多了。如同我知道柳樹的時間不多了一樣。

後來,青沒有納妾,他的爹娘也沒有再說什麼。我也不知道他們到底說了些什麼。我越來越不喜歡出去,偶爾到荷塘去走走,只看到柳樹越來越衰弱,我無力幫助它。我記得佛說過,凡事都是有定數的,不能強求。青的工作越來越多,他常常是埋頭處理到很晚。我依然給他倒茶,給他磨墨,他也常常把我擁在懷里,呼吸著我的味道。只是,我們不再對詩填詞了。我開始在燈火下回憶在忘憂河的日子。

再後來,青有時不回家了。他開始變的憔悴了。憔悴,是柳樹說的。娘說,我瘦了很多。我淡淡的對娘笑笑,什麼都沒說。其實,我從別人的閑談中知道了,上次給青納的妾,在青爹娘的家裡,雖然青沒有在場,可還是進了青的家門。我也知道,青有時沒回來,就是住在他爹娘的家裡。我開始等待佛來接我了,可佛為什麼還不來啊。

那一天,我記得是夏天,因為我才看了荷花回來。因為不知道青會不會回來,所以我沒有做飯。門突然響了,我以為是青回來了,就走出去接他。誰知道,是個女子,很漂亮,穿著淡紅的衫子。她的眼睛也是紅的。一見到我,她眼睛裡又流出一種水來,她不停的說著,是你,都是你,是你住在青心裡,一直一直都是你,雖然我沒見過你,可只有你,才可能住在青心裡。因為有你,我只能做他的妾,因為你,我嫁給他三年,他連碰都不碰我,因為你,都是因為你。你為什麼不給他生個孩子?這樣,也可以斷了我的念頭,我也就可以不必還有幻想。我聽不明白,我只看著水不停的從她眼裡流出來,我知道,那叫眼淚。她抓著自己的頭發,反復的說,可我愛他,我愛他啊,我寧願只是做他的妾,我可以忍受他不碰我,可是,他就連看都不看我,看都不看我啊。我走上前去,試著把她的頭發從她手裡解出來,她一下子抓著我的手臂,你愛青嗎?你如果愛他,為什麼不給他生個孩子?你知不知道,他叫的都是你的名字?水蓮。我被嚇住了。

這個時候,青回來了,趕的很急的樣子,一把拉開她,把我抱在懷里。對她說,你走。她哇的哭了,還是走了。青擁著我進了屋,急急的看著我,語無倫次的解釋著。我知道,他是為了我,如果不是為了不失去我,他不會接受名義上的妾的。他焦急的看著我,反復的說,水蓮,我的妻只有你,水蓮,水蓮。我輕輕的撫著他的頭,讓他慢慢的靜下來。青的青衫,還是我做的那件,我慢慢的對他笑著。青又一次對我伸出他的手,說:死生契闊,與子相悅;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我慢慢向他伸出我的手,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聽到了闊別已久的梵唱,我知道了,佛來接我了。我看著自己的身體慢慢開始透明,而青的神情突然變的愕然,不,是慘然,他伸出手,想要來抱我,可他無法靠近我。我最後跟他說了一句話:我是佛前的一朵青蓮。

那年,我二十四歲,青三十歲。

我是佛前的一朵青蓮,又回到了忘憂河上,伴著清幽的梵唱。我熟悉的看著忘憂河的清澈,風的清揚,竹的修長,月的皎潔,輕輕的舒展著自己。佛輕掬著我四周的水,愛憐的說,我接你回來了。我看到佛手中的佛珠,少了一粒。

最初的恬適過了。我又開始習慣的注視著忘憂河,看著人間的是是非非。我看到了青。天上一日,地上一年,我回來多久了?青憔悴了,對,柳樹教我的這個詞,憔悴。還是一襲青衫,站在村前的荷塘旁,注視著滿塘的荷花。我突然心裡一陣說不出來的感受,我的花瓣,飄落了一瓣,浮在忘憂河上。

日子一天天過去,青一點點的衰老,那個我記憶中的紅衫女子卻沒有陪在他身旁。他一年四季,每天都到荷塘。我透過忘憂河,默默的看著他。佛從不說我什麼,只是愛憐的看著我。我只聽佛說過一次,說用一粒佛珠為我換了十年時間,可孽緣還是沒能化解開。青一點點的老下去,我覺得心都被脹的滿滿的,我突然想,如果我還是人的話,一定會流一種叫做眼淚的水。

那天,我記得很清楚,淡淡的,青色的,溫柔的霧輕輕的籠罩了整個忘憂河,愛憐的抱著我,如同青擁著我一般,我記得很清楚,霧里,有青的聲音,輕輕的喚著我,水蓮,我的水蓮。我微微的笑了起來,粲然的盛開著,吐露我所有的芬芳,我知道了,我終於明白了。佛曾經說過,修五百年同舟,修千年共枕。我們是在忘憂河上就結下了因緣,只是我們沒有修夠時間。愛憐我的佛,用一粒佛珠彌補了我們缺的時間。我燦爛的綻放著,悠然在青霧中,我的愛在青霧中。

青霧散去之後,忘憂河如昔般的沉靜清澈,河面上滿是美麗的青蓮的花瓣,芬芳了整個佛前,唯留下一支蓮蓬,微微的輕顫著。痴兒,痴兒,佛愛憐的嘆息著,把手伸向蓮蓬。一滴如眼淚的蓮子落入佛的掌中,玲瓏剔透,光華爍然,凝成一粒佛珠

2. 如何評價甫子寸的詩

人們對甫子寸的評價褒貶不一,有人說甫子寸的詩優美有個性,也有人說甫子寸的詩不倫不類,還有人對甫子寸河南作家協會會員的身份表示懷疑。但是甫子寸面對這些評論一直是抱著「清者自清」的態度,也在抖音上持續更新著自己的作品。

劉子博,筆名甫子寸,1998年出生的青年詩人,河南省青少年作家協會會員,西平縣作家協會會員,中國詩歌網藍V詩人,作品《紙條約引風雷》2018年獲「第五屆中外詩歌散文邀請賽三等獎」,被「中國散文網」與「華夏博學國際文化交流中心」評為「中外詩歌散文先鋒人物」。

同年作品《嘆龍門》《龍門傷》 獲第四屆「中華情」全國詩歌散文聯賽銀獎。《東坡先生》《不能停 下》獲「第六屆中外詩歌散文邀請賽二等獎」,《嘆龍門》《不能停下》榮登《世界漢語文學》雜志。

2019年9月《白馬篇》獲第四屆詩詞中國傳統詩詞大賽青少年古風組優秀獎,詩歌《沉淪》12月刊登於《農苑文學》,《一朵青蓮的故事》刊登於《名匠作文》。



(2)一朵青蓮火擴展閱讀

1、自古才子多狂驕,頤指氣使是英豪。

龍有逆鱗不可觸,人無傲氣不可交。

——甫子寸 《無題》

2、自京師一貶直下到黃州,耕墾隔絕新黨的冷笑,吹散天朝的遺風,給大宋的文壇拆了細看,竟再出不得如此人物,上下五千年的灑脫,敗給誰的竹杖芒鞋。

把酒問天上宮闕,抬眸見陰晴圓缺,仙心欲歸瓊樓,落筆卻是那煙火人間。

大江東去,你也隨之東去,雄姿英發,談笑赤壁,究竟是周郎還是你東坡居士?

擦去這些年的斜風細雨,仍舊說著詩酒年華忘卻鬢角的銀發。

生平一點浩然氣,十年生死別亡妻,門前的流水當真能西行?

如今恍惚相遇的互望無言,不過又是一個明月照進松林的夜。

——甫子寸 《東坡先生》

3、年少氣凌天,為國赴疆邊。

胸中碧血熱,匣里刀光寒。

縱馬彈玉劍,彎弓破濁天。

殺氣盈四野,直欲向天連。

雙臂擎日月,一劍招河川。

城頭鼓聲震,城外血磨盤。

軍中不知世,回首二十年。

戰時不可醉,功成自當酣。

老友皆死盡,樽中皎月殘。

天上英魂在,地埋枯骨寒。

自古征戰事,能有幾人還?

白首愕然處,不見辛稼軒。

——甫子寸 《白馬篇》

4、我有多喜歡你呢

縱日日得見

仍夜夜思念

夢境虛妄

難尋你的方向

情字何解

不過沉淪一場

也好

我是此間少年郎

你是天上明月光

——甫子寸 《隨筆》

3. 有沒有什麼好看的小說,推薦一下

額 ,沒有類型要求么。。。
穿越類非言情非仙俠類強推貓膩的《慶余年》
國術類強推夢入神機的《龍蛇演繹》
無限流強推z大的《無限恐怖》和《無限未來》
背景宇宙科幻類(但作者一再強調是玄幻的)強推貓膩的《間客》
還有《卡徒》《師士傳說》《銀河英雄傳說》
言情類。。。額。。。不擅長,看看師太的文也差不多了。。
BL么。。。那個,有興趣可以追問。。。

4. 蓮的傳說誰知道啊十萬火急啊!!

大話西遊·蓮之傳說

我是佛前的一朵青蓮。
佛講道的時候,我也在一旁,狐假虎威,受萬仙敬仰。
我看到過觀音大士偷偷打哈欠,五百羅漢互相發短消息……
佛只是視而不見。
以「領導」姿態出現的佛,遠沒有私底下可愛。
私底下,我是佛最小的女兒。
我有兩個姐姐,她們聽課比我認真,經常互相分享筆記,聽佛的話用十七天背出了四十二章經,所以比我更早化為人形。
興許是太過親密無間,她們兩個,統共只有一個肉身。
兩個靈魂住在一個身體里總是件麻煩的事情,特別是兩個女人共用一個身體,於是嫌隙漸生。我常聽見她們為穿綠衣還是紅衣吵得不可開交。
幸而,自始至終,她們待我都是極好的。
她們常乘佛主持佛校會議的時候,偷偷溜下凡間。
我可算是共犯,每每為她們保密,然後得來無數好處。衣服料子,珠花簪子,冰糖葫蘆……都是她們從那個叫做凡間的地方帶來的。只可惜我還沒有肉身,無福消受。
一向懶散的我,竟開始潛心修煉起來。

一次姐姐回來,帶著一臉我從為見過的奇怪表情,關了房門自言自語。
大為好奇的我,自然不會放過任何偷聽的機會。
聽了半天,才發現原來兩人又在吵架。吵什麼我不明白,只聽見「臭猴子」三個字,出現頻率高得驚人。最後姐姐奪門而出,把我嚇得不輕。從未見她們如此激動,出門的時候依然恨意未消。
那一日是八月半,她們順手帶走了佛貢桌上的一盒月餅。
自此再也沒有回來。
佛回來,我萬分惶恐,而他竟沒有問起。日子過得一如往常,只是他歇息得更早了。
終於我按捺不住,問:「凡間到底是蝦米樣子?」
佛指了指窗外,說:「你看。」
我甚少關注窗外,這才發現那裡原來是個池子。
從池子里,我看到姐姐,還有好些奇形怪狀的人。有個傢伙長得像豬,還有一個長得像牛,我也看到了對姐姐兇巴巴的那隻「臭猴子」。他們打來打去,在搶一個叫做月光寶盒的東東。當我發現月光寶盒不過是個空的月餅盒的時候,不由看呆了。
原來凡間是這么有趣的地方,難怪姐姐們樂此不疲了。
原來佛早已知道的。

從此,我最好的消遣,就是看池裡的肥皂劇。
佛問:「難道你不想也下去走一遭么?」
我答:「心有餘,而力不足。」
「如果我現在就給你個肉身呢?」
我想了想,「罷了,還是看戲有意思。」
「很好。我沒有看錯,你最有慧根。」
呵,慧根,怎麼可能呢?
我朝身下望去,我是佛前的一朵青蓮,我是沒有根的。
隨著劇情一點點深入,我發現姐姐越來越難全身而退了。
肥皂劇迅速地朝悲劇進化。
姐姐為一隻猴子擋下了致命的一擊。
「真不值得。」我喃喃道,卻已淚如雨下。
我竟然流淚了,從哪裡流出來的呢?
我用手去觸碰。
這是我的臉,我的眼,我的手。
我終於煉成了屬於自己的肉身。
佛只是冷眼相看。
「還不去把你姐姐接回來?」
沒想到,第一次去凡間,竟是給姐姐收屍。

回來的時候,我把兩根燈芯交給佛。
佛把她們捻成一股,想了想,又分開。只取了其中一根點燃,卻把另一根拋進了窗外的池子。
佛笑了笑,說:「節約用電。」
姐姐的原神俱散,千年道行毀於一旦。
佛已經決定了她們的命運,一個得從頭修煉,另一個更慘,永墮輪回之苦。
窗外的池子,是轉生池。
佛說:「你已經有了肉身,就該給你取個名字。叫你青蓮好么?」
兩個姐姐待我都不薄,我卻覺得紫霞姐姐更親近些。
所以我答道:「用『青』不用『紫』,不免有些厚此薄彼了。還是從『霞』字好,誰都不虧欠。」
佛笑了,「做人這門功夫你倒學得個快。隨你吧。」
其實,還有一樣東西,我偷偷留著,沒有交出來。
那是姐姐的一串鈴鐺。
一次佛校會議,佛問我要不要一道去。難得他如此提拔,叫我如何不答應。
到了才知道,是新生報到大會,還要舉行什麼典禮。
原來是讓我看熱鬧來了。
卻猛然看到,害姐姐殘死的那隻猴子也赫然在目,還被封為什麼斗戰勝佛。
原來那時口口聲聲的「西天取經」,竟是來佛校混個一官半職。
姐姐若泉下有知,不曉得會做何感想。

後來,我也去凡間游盪,吃香的喝辣的。
佛並不攔我。
只因他知道,在這世間我了無牽掛。
我對自己,也很是放心。
一日在西湖附近晃悠,見有賣蓮蓬的小販。蓮子很是飽滿,鮮嫩可愛,引誘我掏出了幾個銅板。坐在石橋上,將蓮子一顆一顆剝來往嘴裡塞,頓時口頰生香,真是人生至大享受。
身邊經過一對父子,父親看上去是個讀書人,一路走一路考兒子詩詞。
那小兒稚聲念道:「煮豆持作羹,漉豉以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爹爹我背出來了,給我買蓮子好不好?」
對答間,兩人已走出很遠。
我卻心念流轉。
「本是同根生」,我的根又在哪裡呢?
作為一朵蓮,這是我唯一沒有想通透的問題。
我從不曾問,佛也從不提起。
這疑問日長夜大,如智慧樹上的果實,讓我寢食難安。
想過萬千種方法,從佛嘴裡套出答案。
一一推翻。
他是何等樣人,不,他根本就不是人,怎會看不穿這些小把戲。

再次回到佛身邊的時候,我開門見山:「我想回家鄉去看看。」
我看出佛有一剎那的愕然。然後他笑了,「看什麼呢?」
「我的根。」
「追根究底是人類的毛病。」,佛皺了皺眉頭,「沒想到你也染上了。」
「讓我去好不好?看看我就回來。」
佛輕嘆,「也好。日月神燈只剩下半盞,再少一朵青蓮,我桌上倒會清凈不少。」
他沒有怪我。
我縱身一躍,跳入窗外的轉生池中。
還顧望舊鄉,長路漫浩浩。
別人還可以望舊鄉,我卻連家鄉在哪裡都不曉得。
佛沒有給我任何提示,一路上我只能誤打誤撞。
我做的頭一件事,是去日月光華祭拜兩位姐姐。
這個BBS是為紀念她們而創立的。
不過後來我發現,到底還是二姐比較結棍。她在人間的扇子們用她的名字另外組建了一個幫會,人氣之旺是我始料未及的。
那天夜裡,姐姐托夢給我。她在一個風景如畫的湖邊,朝我微笑。
難怪我那麼喜歡去西湖邊上玩。
想想也是,既然我是一朵青蓮,根一定是在湖裡的了。
卻絕不是西湖,人潮如織的西湖。
可天下之大,到哪裡去找我住過的地方?
我甚至連那湖的名字,都不曉得。
幸而我是不老的,有足夠的時間去遍訪名山大川。
我幾乎將各處風景看透。
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失心瘋。
我靠的羊脂玉的瓶子和瓊漿玉液,才修得這千年不壞之身。
而留在湖裡的根,怕早已腐爛,化做一灘淤泥沒入水底了吧。
即便我找到那個地方,又能怎樣呢?

風塵僕僕地回到佛的身邊。
「回來了?」
「恩。即便找到我原來住的地方,根也早就不在了。」
佛撫掌大笑,「這丫頭總算開竅了。」
然後他凝望著我的眉眼,「但你不快樂。告訴我為什麼?」
「我忘了。我在掛念什麼,可我竟然忘了。」
我居然落淚,有「身」以來第二次。
佛沒有言語。
第二天,他給了我一本冊子,說:「帶著它上路吧。」
李太白的集子,時下最是流行。
風景看倦了,翻翻書倒是不錯的消遣。
我欲因之夢吳越,一夜飛度鏡湖月。
看到這兩句的時候,我不由一怔。
鏡湖的名字在心裡反復咀嚼。
沒錯。
是那裡沒錯。
日夜兼程。
到達的時候正值盛夏。
江南可采蓮,蓮葉何田田。
看到眼前無數的同類,我想起來了,全都想起來了。

那一日我本該同其他兄弟姐妹一樣,被人塞入口中,粉身碎骨。
采蓮女子從蓮蓬里擠出一顆蓮子,正要剝開,眼前忽然金光一閃,手一松,蓮子便落入了湖中。
那顆蓮子就是我的本生。
而他是這湖裡一尾金色的鯉魚。
當我還是一顆蓮子的時候,就認得他了。
算起來,他於我有救命之恩。
我在水裡,慢慢長成。
我驚異於自己的醜陋。
他曾戲謔:「從水底下看,那些莖和蓮葉實在算不得很美。」
卻每每銜來最肥沃的淤泥,加固我的根。
嘴唇輕觸,溫柔異常。
他是鑒湖最漂亮的一尾鯉魚。
我只願為他盛放。
水面上無限的風光,他還未曾看見。
可惜天不遂人願。
風光最好的一日,佛經過了這里,將我帶走,也切斷了我關於這里的一切記憶。
佛待我不能算不好。
過時而不採,將隨秋草萋。
若佛沒有我帶走,一季之後,或許根本不用那麼久,我也將隨著我的同類,凋謝、枯萎、飄零、腐敗。
可我現在竟有恨意。
我大罵自己沒有良心。

原來我念念不忘的,不是我的根,而是一尾鯉魚。
倏忽千年,他又在哪裡呢?
運氣好一點的,娶妻、生子,養下一大群魚子魚孫,得享天年。
時運不濟的話,被漁人網了去,或者成了涸澤之鮒。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我不敢想。
總之,是不在了。
我在湖邊悼念我的初戀。
哭夠了就回去,實現對佛的承諾。
湖邊的柳樹卻在我轉身的時候開口。
樹洞是保存秘密的好地方。
用泥封著,千年不爛。
遇著我的眼淚,堅如磐石的泥土竟然化開。
蒲葦韌如絲,磐石無轉移。
我看到一片蓮葉,雖已泛黃、薄如蟬翼,上面的字卻依然清晰。
還沒有看,就已潸然淚下,因那蓮葉本是我的一部分。
我讀到了恨意,比我的恨意強十倍百倍、千倍萬倍。
同樣是對佛的恨意。
如同吸血鬼對上帝的褻瀆。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那麼多花,為什麼偏偏要帶走我那一朵?
我看到,在我離開之後第三季,他決定去龍門。
他聽說,要是鯉魚躍過了那裡,就可以成為龍。
然後上天,運氣好的話,就能把她搶回來。
「痴兒啊,痴兒。」
在佛跟前待得久了,我的語氣也變得如出一轍。

從頭到尾沒見他來找過我。
可見他並沒有變成龍。
也許中途變卦了。
也許客死異鄉也不一定。
也許成了天龍八部,大徹大悟,斷了尋我的念頭。
可我還是去了趟龍門。
卻發現那裡只有石窟。
不甘心,又去找尋第二個叫龍門的地方。
那是一家客棧,有著風情萬種的老闆娘。
第三個……
我又回到了佛的身邊。
除了那裡,我無處可去。
佛如同慈祥的父親,接受我這個浪子回頭。
自此我甚少再去凡間。
潛心修煉不是沒有好處的。
佛幾乎要將衣缽傳授與我。
佛有應酬的時候,我也可以獨當一面,去佛校代他上課了。
有幾次碰到斗戰勝佛,可以心平氣和地跟他打招呼,沒有了原來的恨意。
因為懂得,所以慈悲。
姐姐的鈴鐺還在我手裡,算起來,這應該是他的。
我喜歡研究神仙在情緒激動時候的表情和腦電波。
他現在已是佛校的正式老師了。一次在辦公室,我把鈴鐺放在他桌上,躲在一邊觀望。
他進來後有0.01秒的時間,腦里的多巴胺猛增到原來的N倍,之後又迅速恢復到正常水平。
對一個神仙來說,這已經夠久了。

這個辦公室還有三個座位。頭一個老師叫做唐三藏,又名唐僧,長得很是白凈,每次他上課,最後總是被學生趕出門外,因為他有太多的話要說,拖堂常常拖到學生內急。另一個叫八戒,又名獃子,上課經常遲到早退,是最受歡迎的老師。還有一個老師,好象叫「殺生」什麼的,幾乎未見他來上過課,大概是拿掛名工資的吧。
他們好象很早就認識了,三缺一的時候,就會拉我跟他們一起打牌。
神仙是沒有性別的,我把他們都當成好兄弟。
有時候打牌打急了,斗戰勝佛會拉著八戒的耳朵,大叫:「獃子!又偷牌?!」
唐僧就會在一邊勸架:八戒,要牌你就說嘛,你不說我們怎麼知道你要牌呢……
我喜歡邊打牌邊跟他們聊取經路上的故事。
整本西遊記,遠沒有三個人的口述版本來得有趣。
可惜我不是吳承恩,沒有那麼好的文筆,也沒那閑工夫,不然記錄下來,也算功德一件。
我喜歡打聽那些妖怪的下落。
因為這樣可以看到他們忿忿不平的表情。
「我們拿唐先生做餌,千辛萬苦捉來的怪物,卻是文殊、普賢他們的寵物。剛剛要殺,他們就帶著野生動物保護協會的人沖來了。要不就是誰誰誰的親戚,TMD……算起來一路上只幹掉沒幾個野兵。」
他們的八十一難里,我對通天河那一段印象最深。
吃了無數童男童女的妖怪,如今卻在觀音處逍遙法外。
普陀岩落伽山,當年尋訪名山無數,那地方倒未曾去過。
靜極思動,我又起了出遊的念頭。
卻只是想想罷了,神仙還不是一樣俗務纏身。

一日,佛譴我往觀音府邸送禮。
要不是聽說落伽山景緻好,我才不高興跑這一趟。
一路騰雲駕霧,又經過鑒湖。
湖裡的蓮花開得正好。
我不由放慢了腳步。
過了鑒湖,很快就到了。
在山口看到了守山大神和善財童子。
他們進去通報,我乘他們走遠了才敢放聲大笑。
觀音姐姐幾乎要將這里建設成妖怪收容所。
他們將我引入了紫竹林。
我在那裡見到了PP的觀音姐姐。
竹林邊有個蓮花池。
我在九曲橋上和觀音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
忽聽得水中有響動。
觀音呵斥道:「孽畜,休得無禮!」
也許意識到在外人面前不該對下人如此不客氣,觀音的表情有一絲尷尬。
忙笑著對我解釋:「這孽畜誤入我處,我好心收養,教他聽經修行。一日講法華,說到龍族吃人而神力精進,誰知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他竟私逃下界,吃人無數。若非我及時發現,待他修得龍形上了天庭,怕又是一個孫猴子……」
我卻什麼都聽不見了。
通天河裡的靈感大王。
吃人無數的妖怪。
原來是他。
真是他。
他也怔住,手裡的兵器已然落下,那是一段未開的菡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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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
我們終將改變
變成了唯一的傳說

5. 求一本洪荒類小說,主角重生,好像是叫青蓮聖人,盤古開天時一朵青蓮化形,和盤古結拜。

我謀洪荒。妥妥的,這是我最喜歡看的一部洪荒小說,可惜爛尾了。

6. 求類似《我是佛前的一朵青蓮》的散文

我是佛前一朵青蓮

我是佛前的一朵青蓮,
沐浴著清幽的梵唱,
靜靜的微綻在忘憂河上。
幾乎靜止的河水清澈明晰。
佛說,忘憂河映射出的,
便是人世間的喜怒哀樂。
於是,
我常常看著那些男男女女,
笑著,哭著,開心著,憂傷著。
我不明白,
為什麼他們總是笑的時候少,
哭的時候多,開心的時候少,
憂傷的時候多。
我問佛,佛愛憐的對我說:
人生在世就是一種修煉,
只有看破紅塵之後,才能大徹大悟。
我還是不明白,佛說我不需要明白。
更多的時候,我就靜靜的微綻著,
聽風,看雨,醉月。

我還記得那個早晨,
從未見過的景象出現在我眼前。
淡淡的,青色的,
溫柔的事物輕輕的籠罩了整個忘憂河,
愛憐的抱著我,如同佛注視我一般。
我只記得佛低聲的說著,
孽緣,孽緣。我不明白這兩個字。
我問佛那是什麼,佛說,那是霧。
我問佛,什麼是孽緣,
佛愛憐的看著我,
如同那霧抱著我一般,
說我總有明白的一天的。
我是佛前的一朵青蓮,
靜靜的看著人間,
一天又一天,
看著那麼多人一次次的在輪回,
重復著前世的故事。
我不明白,
為什麼有機緣在他們跟前的時候,
他們不願意放棄紅塵。
我問佛,
佛愛憐的掬著我四周的水,
說你美麗的綻放吧。
我靜靜的綻放在忘憂河上,
一年年的過去,
看著人世的聚散離和,
不知道過了多少年,也許是幾十年,
也許是幾百年。終於有一天,
我對佛說,我想去人間。
佛依舊愛憐的看著我,
問我是否真的決定好了,
離開他身邊去人間。
我其實也不知道,我只是看著佛。
佛輕聲的說,註定的孽緣是逃不過的。
佛說,不讓我喝忘憂河的水,
讓我保留這里的記憶。
佛說,
他會接我回來的。
佛說,
當我真正獲得一個人的愛的時候,
就接我回來。
佛說,
不讓我受到人間的玷污和傷害。
我正要問佛,什麼是愛。
佛把我捧在掌心,送我進入了紅塵。
我成為了一個人,一個女子。
娘告訴我,生我的那年夏天,
村前大池塘的蓮池
突然冒出了很多荷花的荷苞,
我出世的那天早上,荷花全開了,
於是爹給我取名叫菡萏。
娘還說,我出生後第三天,
有個道行很高的高僧來看過我,
說我有慧根,……娘還有話說,
可被爹的眼光制止了。
我沒有問,我只默默的聽著。
我知道,
我是佛前的一朵青蓮
我沒有告訴爹和娘。
我偏愛淡淡的紫色,
我總能想起在忘憂河的時候,
我是淡淡的紫色。
我常常憶起那梵唱,
清風,幽竹,明月。
我常常在下午的時候,
到村前的大池塘邊
去看著那滿塘的荷花。
我還記得那是個夏的下午,
我坐在那棵柳樹下,
娘說那柳樹有五百年的年歲了,
我知道其實它有八百歲了,
它也知道我是佛前的青蓮,
我每次去的時候,
它都會跟我說話,
我看著那滿池的荷花,
靜靜的,一如我當初微綻時般。
我還記得當時有一陣微風,
吹得我的裙擺飄飄,
在我拂過擋了我眼睛的頭發時,
一回眸看到了他,
他穿著一襲青衫,
如同幾百年前那場霧,淡淡的。
他看到我的時候,
手中的書掉在了地上,
我也忘記了回過頭來,一直看著他。
直到柳樹輕輕的
用它的枝條拂過我的手臂,
我這才想起,
娘說, 女子不可以這樣做的。
我提著裙擺,匆匆的走了。
那年,我十四歲。

後來,我再去看荷花的時候,
就常常遇到他,慢慢的,
我知道,他叫青。
他總是拿著書,
然後我看荷花的時候,
他看書,我知道他也在看我,
是柳樹告訴我的。
慢慢的, 我們開始說話,
他教我很多東西,
他教我的第一首古風便是: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
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他常常念的是,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然後就反反復復的吟哦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悠哉悠哉,輾轉反側。
我不明白那是什麼意思。
我只是有那個清晨的感覺,
像被那霧擁抱著。
後來有一天,
他有些緊張的看著我,
伸出他的手,對我說:
死生契闊,與子相悅;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我其實並不懂,我只覺得,
那句話說出來時,
就像佛平時跟我說話一般。
於是我知道了,
這個人,是佛為我選的。
於是,我輕輕的,
把手放在他手上。
那年,我十六歲,青二十二歲。
青說,先立業,後成家。
爹和娘對他很滿意,
也贊同他的說法。
兩家為我們辦了定親酒。
我不大明白為什麼大夥都很高興的樣子,
跟他們平時那種高興不大一樣的。
娘開始教我一些事,說是女人份內的。
我去看荷花的日子就少了。
柳樹告訴我,沒有了我,
荷塘變的很寂寞。
寂寞,這是什麼,我不大懂。
我的生活,並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
在我十八歲那年,我嫁給了青。
青對我很好。他總是盡早的回來陪我,
他常常和我回娘家,跟爹下棋,
娘疼我,不要我下櫥。
我就看爹和青下棋。
青總是讓著爹,青有教我下棋,
我看得出青很巧妙的讓著爹。
青的公事很多,他總是在燈下奮筆急書。
我只能給他端一杯茶,給他磨墨。
每到這時,青總是放下手中的筆,
把我抱在他懷里,把他的頭K在我肩上,
在我耳邊輕輕的喚著水蓮,水蓮。
青總喜歡叫我水蓮,說是他的水蓮。
他說我身上有淡淡的蓮香。
殊不知,我原本就是佛跟前的青蓮。
那段日子,我根本就沒想過在佛跟前的日子。
我的日子,原本過的很平靜,
但漸漸的,村裡有人開始說我了。
是柳樹告訴我的。
原因是,我沒能給青生個孩子。
我覺得很奇怪,
我原本就是朵青蓮,
為什麼要有孩子?
青什麼都沒有說,
可我也有看到他的嘆息。
娘也問過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我覺得心中不再是平靜的了。
我又開始回想在忘憂河的日子。
我記得佛跟我說過,
只要我真正獲得了一個人的愛,
他就來接我。可那是什麼時候呢。
我問過柳樹,有沒有見過佛,
柳樹什麼都沒說。
我覺察到,柳樹的時間不多了。
原本我想問柳樹,什麼是愛的。
於是我沒有問。
那天,娘把我接回家,
什麼都沒有說。青還沒有回來。
我覺得有點奇怪,
爹只是嘆息的看著我,
偶爾叫著我的名字,菡萏。
我聽到了村裡有迎娶的喜樂聲,
一如當初我嫁給青時。
我覺得奇怪,但什麼都沒有問,
我跟娘說,想去看荷花,
娘本來想阻止我,但爹攔住了她,
只是叮囑我,記得回來吃飯。
我很奇怪為什麼不讓我回家,
我和青的家,
但我還是什麼都沒說,
只點了點頭。
不是夏天,荷塘里什麼都沒有,
柳樹也衰老了很多,衰老,
這個是我到了人間才學到的。
太陽的顏色很奇怪,紅的,
柳樹說,紅的很悲傷,
悲傷是什麼,我不知道。
我記得很清楚,在那片紅色里,
青的那身青衫,
我為他一針一線縫的青衫,
變的很不清晰。
他飛奔到我身邊,緊緊抱著我,
我很奇怪,青是溫柔的,
可抱我抱的好痛。
他一遍又一遍的叫著我,
水蓮,水蓮,我的水蓮。
我一動不動的在他懷里,
只感覺自己的心跳的很奇怪。
從青不清楚的囈語中,我知道了,
他的爹娘因為我一直沒能給青生個孩子,
所以要給青納妾,青不願意,
他的爹娘就說不納妾就休了我。
今天是納妾的日子,可他逃走了。
他說,他的妻,只有我。
我默默的聽著。
我有種奇怪的感覺,
我留在青身邊的日子不多了。
如同我知道柳樹的時間不多了一樣。
後來,青沒有納妾,
他的爹娘也沒有再說什麼。
我也不知道他們到底說了些什麼。
我越來越不喜歡出去,
偶爾到荷塘去走走,
只看到柳樹越來越衰弱,
我無力幫助它。
我記得佛說過,
凡事都是有定數的,不能強求。
青的工作越來越多,
他常常是埋頭處理到很晚。
我依然給他倒茶,給他磨墨,
他也常常把我擁在懷里,
呼吸著我的味道。
只是,我們不再對詩填詞了。
我開始在燈火下回憶在忘憂河的日子。
再後來,青有時不回家了。
他開始變的憔悴了。
憔悴,是柳樹說的。
娘說,我瘦了很多。
我淡淡的對娘笑笑,什麼都沒說。
其實,我從別人的閑談中知道了,
上次給青納的妾,在青爹娘的家裡,
雖然青沒有在場,可還是進了青的家門。
我也知道,青有時沒回來,
就是住在他爹娘的家裡。
我開始等待佛來接我了,
可佛為什麼還不來啊。
那一天,我記得是夏天,
因為我才看了荷花回來。
因為不知道青會不會回來,
所以我沒有做飯。
門突然響了,
我以為是青回來了,
就走出去接他。
誰知道,是個女子,
很漂亮,穿著淡紅的衫子。
她的眼睛也是紅的。
一見到我,
她眼睛裡又流出一種水來,
她不停的說著,是你,都是你,
是你住在青心裡,一直一直都是你,
雖然我沒見過你,可只有你,
才可能住在青心裡。
因為有你,我只能做他的妾,
因為你,
我嫁給他三年,他連碰都不碰我,
因為你,都是因為你。
你為什麼不給他生個孩子?
這樣,也可以斷了我的念頭,
我也就可以不必還有幻想。
我聽不明白,
我只看著水不停的從她眼裡流出來,
我知道,那叫眼淚。
她抓著自己的頭發,反復的說,
可我愛他,我愛他啊,
我寧願只是做他的妾,
我可以忍受他不碰我,
可是,他就連看都不看我,
看都不看我啊。
我走上前去,
試著把她的頭發從她手裡解出來,
她一下子抓著我的手臂:
「你愛青嗎?你如果愛他,
為什麼不給他生個孩子?
你知不知道,
他叫的都是你的名字?水蓮。」
我被嚇住了。
這個時候,青回來了,
趕的很急的樣子,
一把拉開她,把我抱在懷里。
對她說:「你走。」
她哇的哭了,還是走了。
青擁著我進了屋,
急急的看著我,
語無倫次的解釋著。
我知道,他是為了我,
如果不是為了不失去我,
他不會接受名義上的妾的。
他焦急的看著我,反復的說:
「水蓮,我的妻只有你,水蓮,水蓮。」
我輕輕的撫著他的頭,
讓他慢慢的靜下來。
青的青衫,還是我做的那件,
我慢慢的對他笑著。
青又一次對我伸出他的手,說:
死生契闊,與子相悅;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我慢慢向他伸出我的手,
就在這個時候,
我突然聽到了闊別已久的梵唱,
我知道了,佛來接我了。
我看著自己的身體慢慢開始透明,
而青的神情突然變的愕然,
不,是慘然,他伸出手,
想要來抱我,可他無法K近我。
我最後跟他說了一句話:
我是佛前的一朵青蓮。
那年,我二十四歲,青三十歲。
我是佛前的一朵青蓮,
又回到了忘憂河上,
伴著清幽的梵唱。
我熟悉的看著忘憂河的清澈,
風的清揚,
竹的修長,月的皎潔,
輕輕的舒展著自己。
佛輕掬著我四周的水,
愛憐的說,我接你回來了。
我看到佛手中的佛珠,少了一粒。
最初的恬適過了。
我又開始習慣的注視著忘憂河,
看著人間的是是非非。
我看到了青。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我回來多久了?
青憔悴了,對,
柳樹教我的這個詞,憔悴。
還是一襲青衫,
站在村前的荷塘旁,注視著滿塘的荷花。
我突然心裡一陣說不出來的感受,
我的花瓣,飄落了一瓣,浮在忘憂河上。
日子一天天過去,
青一點點的衰老,
那個我記憶中的紅衫女子
卻沒有陪在他身旁。
他一年四季,每天都到荷塘。
我透過忘憂河,默默的看著他。
佛從不說我什麼,只是愛憐的看著我。
我只聽佛說過一次,
說用一粒佛珠為我換了十年時間,
可孽緣還是沒能化解開。
青一點點的老下去,
我覺得心都被脹的滿滿的,
我突然想,如果我還是人的話,
一定會流一種叫做眼淚的水。
那天,我記得很清楚,
淡淡的,青色的,
溫柔的霧輕輕的籠罩了整個忘憂河,
愛憐的抱著我,如同青擁著我一般,
我記得很清楚,霧里,有青的聲音,
輕輕的喚著我,水蓮,我的水蓮。
我微微的笑了起來,粲然的盛開著,
吐露我所有的芬芳,我知道了,
我終於明白了。
佛曾經說過,
修五百年同舟,修千年共枕。
我們是在忘憂河上就結下了因緣,
只是我們沒有修夠時間。
愛憐我的佛,
用一粒佛珠彌補了我們缺的時間。
我燦爛的綻放著,
悠然在青霧中,我的愛在青霧中。
青霧散去之後,
忘憂河如昔般的沉靜清澈,
河面上滿是美麗的青蓮的花瓣,
芬芳了整個佛前,
唯留下一支蓮蓬,
微微的輕顫著。
痴兒,痴兒,
佛愛憐的嘆息著,把手伸向蓮蓬。
一滴如眼淚的蓮子落入佛的掌中,
玲瓏剔透,光華爍然,凝成一粒佛珠。

7. 我是佛前一朵青蓮,素雅無塵,沐浴楚歌,綻放在忘憂湖上……

《我是佛前的一朵青蓮》作者:雨夜蝴蝶

我是佛前的一朵青蓮,沐浴著清幽的梵唱,靜靜的微綻在忘憂河上。幾乎靜止的河
水清澈明晰。佛說,忘憂河映射出的,便是人世間的喜怒哀樂。於是,我常常看著那
些男男女女,笑著,哭著,開心著,憂傷著。我不明白,為什麼他們總是笑的時候
少,哭的時候多,開心的時候少,憂傷的時候多。我問佛,佛愛憐的對我說:人生在
世就是一種修煉,只有看破紅塵之後,才能大徹大悟。我還是不明白,佛說我不需要
明白。更多的時候,我就靜靜的微綻著,聽風,看雨,醉月。

我還記得那個早晨,從未見過的景象出現在我眼前。淡淡的,青色的,溫柔的事
物輕輕的籠罩了整個忘憂河,愛憐的抱著我,如同佛注視我一般。我只記得佛低聲的
說著,孽緣,孽緣。我不明白這兩個字。我問佛那是什麼,佛說,那是霧。我問佛,
什麼是孽緣,佛愛憐的看著我,如同那霧抱著我一般,說我總有明白的一天的。

我是佛前的一朵青蓮,靜靜的看著人間,一天又一天,看著那麼多人一次次的在
輪回,重復著前世的故事。我不明白,為什麼有機緣在他們跟前的時候,他們不願意
放棄紅塵。我問佛,佛愛憐的掬著我四周的水,說你美麗的綻放吧。

我靜靜的綻放在忘憂河上,一年年的過去,看著人世的聚散離和,不知道過了多
少年,也許是幾十年,也許是幾百年。終於有一天,我對佛說,我想去人間。佛依舊
愛憐的看著我,問我是否真的決定好了,離開他身邊去人間。我其實也不知道,我只
是看著佛。佛輕聲的說,註定的孽緣是逃不過的。佛說,不讓我喝忘憂河的水,讓我
保留這里的記憶。佛說,他會接我回來的。佛說,當我真正獲得一個人的愛的時候,
就接我回來。佛說,不讓我受到人間的玷污和傷害。我正要問佛,什麼是愛。佛把我
捧在掌心,送我進入了紅塵。

我成為了一個人,一個女子。娘告訴我,生我的那年夏天,村前大池塘的蓮池突
然冒出了很多荷花的荷苞,我出世的那天早上,荷花全開了,於是爹給我取名叫菡
萏。娘還說,我出生後第三天,有個道行很高的高僧來看過我,說我有慧根,……娘
還有話說,可被爹的眼光制止了。我沒有問,我只默默的聽著。我知道,我是佛前的
一朵青蓮。我沒有告訴爹和娘。

我偏愛淡淡的紫色,我總能想起在忘憂河的時候,我是淡淡的紫色。我常常憶起
那梵唱,清風,幽竹,明月。我常常在下午的時候,到村前的大池塘邊去看著那滿塘
的荷花。

我還記得那是個夏的下午,我坐在那棵柳樹下,娘說那柳樹有五百年的年歲了,
我知道其實它有八百歲了,它也知道我是佛前的青蓮,我每次去的時候,它都會跟我
說話,我看著那滿池的荷花,靜靜的,一如我當初微綻時般。我還記得當時有一陣微
風,吹得我的裙擺飄飄,在我拂過擋了我眼睛的頭發時,一回眸看到了他,他穿著一
襲青衫,如同幾百年前那場霧,淡淡的。他看到我的時候,手中的書掉在了地上,我
也忘記了回過頭來,一直看著他。直到柳樹輕輕的用它的枝條拂過我的手臂,我這才
想起,娘說,女子不可以這樣做的。我提著裙擺,匆匆的走了。那年,我十四歲。

後來,我再去看荷花的時候,就常常遇到他,慢慢的,我知道,他叫青。他總是
拿著書,然後我看荷花的時候,他看書,我知道他也在看我,是柳樹告訴我的。慢慢
的,我們開始說話,他教我很多東西,他教我的第一首古風便是:蒹葭蒼蒼,白露為
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他常常念的是,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
好逑。……然後就反反復復的吟哦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反側。我不
明白那是什麼意思。我只是有那個清晨的感覺,像被那霧擁抱著。後來有一天,他有
些緊張的看著我,伸出他的手,對我說:死生契闊,與子相悅;執子之手,與子偕
老。我其實並不懂,我只覺得,那句話說出來時,就像佛平時跟我說話一般。於是我
知道了,這個人,是佛為我選的。於是,我輕輕的,把手放在他手上。那年,我十六
歲,青二十二歲。

青說,先立業,後成家。爹和娘對他很滿意,也贊同他的說法。兩家為我們辦了
定親酒。我不大明白為什麼大夥都很高興的樣子,跟他們平時那種高興不大一樣的。
娘開始教我一些事,說是女人份內的。我去看荷花的日子就少了。柳樹告訴我,沒有
了我,荷塘變的很寂寞。寂寞,這是什麼,我不大懂。我的生活,並沒有發生太大的
變化。

在我十八歲那年,我嫁給了青。

青對我很好。他總是盡早的回來陪我,他常常和我回娘家,跟爹下棋,娘疼我,
不要我下櫥。我就看爹和青下棋。青總是讓著爹,青有教我下棋,我看得出青很巧妙
的讓著爹。青的公事很多,他總是在燈下奮筆急書。我只能給他端一杯茶,給他磨
墨。每到這時,青總是放下手中的筆,把我抱在他懷里,把他的頭靠在我肩上,在我
耳邊輕輕的喚著水蓮,水蓮。青總喜歡叫我水蓮,說是他的水蓮。他說我身上有淡淡
的蓮香。殊不知,我原本就是佛跟前的青蓮。

那段日子,我根本就沒想過在佛跟前的日子。

我的日子,原本過的很平靜,但漸漸的,村裡有人開始說我了。是柳樹告訴我
的。原因是,我沒能給青生個孩子。我覺得很奇怪,我原本就是朵青蓮,為什麼要有
孩子?青什麼都沒有說,可我也有看到他的嘆息。娘也問過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我
覺得心中不再是平靜的了。我又開始回想在忘憂河的日子。我記得佛跟我說過,只要
我真正獲得了一個人的愛,他就來接我。可那是什麼時候呢。我問過柳樹,有沒有見
過佛,柳樹什麼都沒說。我覺察到,柳樹的時間不多了。原本我想問柳樹,什麼是愛
的。於是我沒有問。

那天,娘把我接回家,什麼都沒有說。青還沒有回來。我覺得有點奇怪,爹只是
嘆息的看著我,偶爾叫著我的名字,菡萏。我聽到了村裡有迎娶的喜樂聲,一如當初
我嫁給青時。我覺得奇怪,但什麼都沒有問,我跟娘說,想去看荷花,娘本來想阻止
我,但爹攔住了她,只是叮囑我,記得回來吃飯。我很奇怪為什麼不讓我回家,我和
青的家,但我還是什麼都沒說,只點了點頭。

不是夏天,荷塘里什麼都沒有,柳樹也衰老了很多,衰老,這個是我到了人間才
學到的。太陽的顏色很奇怪,紅的,柳樹說,紅的很悲傷,悲傷是什麼,我不知道。

我記得很清楚,在那片紅色里,青的那身青衫,我為他一針一線封的青衫,變的很不
清晰。他飛奔到我身邊,緊緊抱著我,我很奇怪,青是溫柔的,可抱我抱的好痛。他
一遍又一遍的叫著我,水蓮,水蓮,我的水蓮。我一動不動的在他懷里,只感覺自己
的心跳的很奇怪。從青不清楚的囈語中,我知道了,他的爹娘因為我一直沒能給青生
個孩子,所以要給青納妾,青不願意,他的爹娘就說不納妾就休了我。今天是納妾的
日子,可他逃走了。他說,他的妻,只有我。我默默的聽著。我有種奇怪的感覺,我
留在青身邊的日子不多了。如同我知道柳樹的時間不多了一樣。

後來,青沒有納妾,他的爹娘也沒有再說什麼。我也不知道他們到底說了些什
么。我越來越不喜歡出去,偶爾到荷塘去走走,只看到柳樹越來越衰弱,我無力幫助
它。我記得佛說過,凡事都是有定數的,不能強求。青的工作越來越多,他常常是埋
頭處理到很晚。我依然給他倒茶,給他磨墨,他也常常把我擁在懷里,呼吸著我的味
道。只是,我們不再對詩填詞了。我開始在燈火下回憶在忘憂河的日子。

再後來,青有時不回家了。他開始變的憔悴了。憔悴,是柳樹說的。娘說,我瘦
了很多。我淡淡的對娘笑笑,什麼都沒說。其實,我從別人的閑談中知道了,上次給
青納的妾,在青爹娘的家裡,雖然青沒有在場,可還是進了青的家門。我也知道,青
有時沒回來,就是住在他爹娘的家裡。我開始等待佛來接我了,可佛為什麼還不來
啊。

那一天,我記得是夏天,因為我才看了荷花回來。因為不知道青會不會回來,所
以我沒有做飯。門突然響了,我以為是青回來了,就走出去接他。誰知道,是個女
子,很漂亮,穿著淡紅的衫子。她的眼睛也是紅的。一見到我,她眼睛裡又流出一種
水來,她不停的說著,是你,都是你,是你住在青心裡,一直一直都是你,雖然我沒
見過你,可只有你,才可能住在青心裡。因為有你,我只能做他的妾,因為你,我嫁
給他三年,他連碰都不碰我,因為你,都是因為你。你為什麼不給他生個孩子?這
樣,也可以斷了我的念頭,我也就可以不必還有幻想。我聽不明白,我只看著水不停
的從她眼裡流出來,我知道,那叫眼淚。她抓著自己的頭發,反復的說,可我愛他,
我愛他啊,我寧願只是做他的妾,我可以忍受他不碰我,可是,他就連看都不看我,
看都不看我啊。我走上前去,試著把她的頭發從她手裡解出來,她一下子抓著我的手
臂,你愛青嗎?你如果愛他,為什麼不給他生個孩子?你知不知道,他叫的都是你的
名字?水蓮。我被嚇住了。

這個時候,青回來了,趕的很急的樣子,一把拉開她,把我抱在懷里。對她說,
你走。她哇的哭了,還是走了。青擁著我進了屋,急急的看著我,語無倫次的解釋
著。我知道,他是為了我,如果不是為了不失去我,他不會接受名義上的妾的。他焦
急的看著我,反復的說,水蓮,我的妻只有你,水蓮,水蓮。我輕輕的撫著他的頭,
讓他慢慢的靜下來。青的青衫,還是我做的那件,我慢慢的對他笑著。青又一次對我
伸出他的手,說:死生契闊,與子相悅,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我慢慢向他伸出我的
手,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聽到了闊別已久的梵唱,我知道了,佛來接我了。我看著
自己的身體慢慢開始透明,而青的神情突然變的愕然,不,是慘然,他伸出手,想要
來抱我,可他無法靠近我。我最後跟他說了一句話:我是佛前的一朵青蓮。

那年,我二十四歲,青三十歲。

我是佛前的一朵青蓮,又回到了忘憂河上,伴著清幽的梵唱。我熟悉的看著忘憂
河的清澈,風的清揚,竹的修長,月的皎潔,輕輕的舒展著自己。佛輕掬著我四周的
水,愛憐的說,我接你回來了。我看到佛手中的佛珠,少了一粒。

最初的恬適過了。我又開始習慣的注視著忘憂河,看著人間的是是非非。我看到
了青。天上一日,地上一年,我回來多久了?青憔悴了,對,柳樹教我的這個詞,憔
悴。還是一襲青衫,站在村前的荷塘旁,注視著滿塘的荷花。我突然心裡一陣說不出
來的感受,我的花瓣,飄落了一瓣,浮在忘憂河上。

日子一天天過去,青一點點的衰老,那個我記憶中的紅衫女子卻沒有陪在他身
旁。他一年四季,每天都到荷塘。我透過忘憂河,默默的看著他。佛從不說我什麼,
只是愛憐的看著我。我只聽佛說過一次,說用一粒佛珠為我換了十年時間,可孽緣還
是沒能化解開。青一點點的老下去,我覺得心都被脹的滿滿的,我突然想,如果我還
是人的話,一定會流一種叫做眼淚的水。

那天,我記得很清楚,淡淡的,青色的,溫柔的霧輕輕的籠罩了整個忘憂河,愛
憐的抱著我,如同青擁著我一般,我記得很清楚,霧里,有青的聲音,輕輕的喚著
我,水蓮,我的水蓮。我微微的笑了起來,粲然的盛開著,吐露我所有的芬芳,我知
道了,我終於明白了。佛曾經說過,修五百年同舟,修千年共枕。我們是在忘憂河上
就結下了因緣,只是我們沒有修夠時間。愛憐我的佛,用一粒佛珠彌補了我們缺的時
間。我燦爛的綻放著,悠然在青霧中,我的愛在青霧中。

青霧散去之後,忘憂河如昔般的沉靜清澈,河面上滿是美麗的青蓮的花瓣,芬芳
了整個佛前,唯留下一支蓮蓬,微微的輕顫著。痴兒,痴兒,佛愛憐的嘆息著,把手
伸向蓮蓬。一滴如眼淚的蓮子落入佛的掌中,玲瓏剔透,光華爍然,凝成一粒佛

8. 「一醉解千愁」的下一句是什麼

三杯通大道,一醉解千愁」,詞意:有好的花兒欣賞喝起酒才有興致,沒有月亮的夜晚登上樓台也沒有意思。 人生真理。三杯酒下肚,可通曉人生的大道理。形容舊時文人因政治上不得意,靠飲酒來安慰自己,自我陶醉。

整句出自《增廣賢文》。又名《昔時賢文》《古今賢文》,是中國明代時期編寫的兒童啟蒙書目。書名最早見之於明萬曆年間的戲曲《牡丹亭》,據此可推知此書最遲寫成於萬曆年間。

《增廣賢文》集結中國從古到今的各種格言、諺語。後來,經過明、清兩代文人的不斷增補,才改成現在這個模樣,稱《增廣昔時賢文》,通稱《增廣賢文》。

作者一直未見任何書載,只知道清代同治年間儒生周希陶曾進行過重訂,很可能是清代民間創作的結晶。

《增廣賢文》解釋:

《增廣賢文》的內容大致有這樣幾個方面:一是談人及人際關系,二是談命運,三是談如何處世,四是表達對讀書的看法。

在《增廣賢文》描述的世界裡,人是虛偽的,人們為了一己之私變化無常,嫌貧愛富,趨炎附勢,從而使世界布滿了陷阱和危機。

文中有很多強調命運和報應的內容,認為人的一切都是命運安排的,人應行善,才會有好的際遇。《增廣賢文》有大量篇幅敘述如何待人接物,這部分內容是全文的核心。

文中對忍讓多有描述,認為忍讓是消除煩惱禍患的方法。在主張自我保護、謹慎忍讓的同時,也強調人的主觀能動性,認為這是做事的原則。文中也不乏勸人向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9. 優秀的周記請給一篇好的

恬淡的美麗
一直在追尋古代詩人的美麗,然而,看到這句「細雨濕衣看不見,閑花落地聽無聲」,霎時有如「眾里尋她千網路,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的頓悟。透過這句詩,我看到了一幅超然物外的恬淡畫卷。
喜歡蘇軾的《定風波》: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有誰可以學蘇子對雨聲的聞而不慌,何以眾人皆狼狽,而蘇軾不覺,能淡然處之?正是這恬淡的心境成就了蘇東坡萬世的文采。
仰慕李白的人和詩已經很久。他是賀知章所稱贊的謫仙,是不畏權貴,力士脫靴,貴妃捧硯,天子調羹的狂生。或許有人說太白不是恬淡的,但能夠寫出「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這樣的詩句,足以見得李白超脫於權力功名榮華富貴之外了。在我心中,李白永遠為那一朵青蓮,有著出淤泥而不染的恬淡之美。
恬淡不僅僅表現為超脫物外,同時也為享受生活情趣。生活也許只是一杯白開水,很淡。享受生活也許只是看天上的鳥,觀水裡的魚,采山上的花罷了。
恬淡的美麗是陶淵明東籬下那開得燦爛的秋菊。只是靜靜地看它悄然盛開,悄然而謝,落地無聲。看著淡淡的暮靄溢滿林間,鳥兒緩緩地飛行。恬淡也可以這樣美麗,看別人所看不到的美景也可以這樣簡單,靜下心來,毫無雜念地生活而已。
記得范仲淹的「看庭前花開花落,觀天上雲卷雲舒」所描繪的意境——純潔無瑕,不曾沾染人間半點塵埃。
恬淡只是李清照的「卻把青梅嗅」,是李商隱的「芳心向春盡,所得是沾衣」,是王昌齡的「洛陽親友如相問,一片冰心在玉壺」……無論哪種,都充溢著一種不可言喻的美麗。
只是低聲問世人,哪裡有人淡於處世?哪裡有人真正地欣賞生活的本身?何時可以再見「細雨濕衣看不見,閑花落地聽無聲」的畫面?
恬淡的美麗在於其意境,其心境,其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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