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七夕和厲
A. 《後來我們都哭了》真的是夏七夕的真實經歷嗎
應該是真實經歷,七夕姐有說陸齊銘是他的愛情,而且七夕姐還有一篇文章內叫冬季里的容白色婚禮和藍色氣球和蘇夏,都是寫的陸齊銘。七夕姐又總在公共場合提到,應該是七夕姐的真實經歷。而且葫蘆、蘇冽、千尋、米楚,現實中都有原型的,七夕姐說過。
B. 中國所有節日日厲
C. 夏七夕到底經歷過什麼呢,可以寫出那麼好的文字
有時候不需要經歷也是一種洗禮
D. 夏七夕 你怎麼哭的像個孩子 全文
你怎會哭得像個小孩
文/夏七夕
[1]
辛蕊說,林謠,你感情空窗期有段時間了,給你介紹個男朋友吧。顧臨安,跟你一樣,一般人都降不住。
旁邊有人湊上來反駁,不行不行,林謠跟顧臨安不般配,他倆都玩的太花了。
顧臨安,在看到你的那瞬間,我想起版個月前在酒吧里朋友的這番對話。
我記得當時我邊抽著煙邊毫不在乎的搖頭不語,但是心下卻對你的名字懷有莫名的記憶。
不然我也不會在半個月後的今天,依舊是這間酒吧,聽到有人叫你的名字,便敏感的朝你所坐的方向望去。
一桌子的男男女女坐在那裡打牌,我像玩猜心游戲一樣獨自猜測手邊摟著一個女孩,癱坐在椅子上,帶著一副文質彬彬的眼鏡,卻格外有衣冠禽獸氣質的人是你。
而那一刻,你彷彿是為了驗證我的想法似的,沖叫你的人應了一聲,然後轉頭繼續打牌。你的姿態悠閑得意,在一桌的俊男靚女中,你不是最英俊的,卻是最有氣勢的。
其實我不是個記性特別好,對名字過耳不忘的人,但在看到你的那一瞬間,我想我有點明白原因了,這幾年來,我斷斷續續談過幾場慘淡的戀愛,卻始終找不到那種天雷地火的感覺,我把原因歸為找不到能夠博弈的對手。
在辛蕊風風火火的闖進酒吧那一瞬間,我想我找到了。
辛蕊坐在我面前喝了一杯酒,轉頭看到角落裡你們一群,便立刻站起身拉起我直奔過去,拍著你的肩膀對一桌人打招呼道,喂,你們一群傻叉又在打牌啊,給你們介紹個朋友,林謠,我死黨。
下午酒吧里的人特別少,所以落地窗邊的窗簾是閉合的,但依舊有絲絲光線從縫隙里不甘心的穿透進來,你剛好坐在窗邊的光線縫隙里,所以你抬頭時,我看到你臉上有一半時溫暖的光線,另一半時酒吧里昏黃的燈光,彷彿有燭光在眼前晃盪,你的眼睛在那一瞬間變得有些模糊不定。
很久之後,你笑著對我說,林謠,在你抬頭望我的那一瞬間,我就知道,我們之間有故事。
因為這個城市不大不小,我們的朋友圈交際也不少,所以,你也聽說過同樣的話,顧臨安和林謠,在感情上都玩的格外花。
所以你說,你一直期待和我交手。
那天下午我坐下後,因為人員增加,所以無法再繼續打牌,最後大家決定玩殺人游戲。
殺人游戲分為法官,殺手,警察和平民。第一盤,我是一個平民,剛開始便被殺手殺掉,我轉頭看了一圈在座的人,最後把目光鎖定在氣定神閑的你身上,口氣毫無任何回轉餘地的說,我相信殺掉我的是顧臨安,他是殺手。後來事實證明,我的猜測是正確的。你淡笑的對你是殺手這個事實供認不諱。
而第二盤,我們兩個剛好調換了身份,所以我毫不客氣的殺掉了你,你也毫無懸念的猜出了我。
大家嘲笑我們,第一次見面就彷彿結了宿怨。你玩味的看了我一眼,但笑不語。
我一直覺得,殺人游戲是上天擺在我們面前的一個契機,從陌生輾轉到相熟,彷彿只在這一場你來我玩的游戲里塵埃落定。
我們張揚跋扈,容不得對方存在。我們又心有靈犀,配合的天衣無縫。
因為那天下午,最精彩的一場是,所有人都死了,惟獨我們兩個活著。因為我們兩個都是殺手。
當在座的朋友最後得知這個不可置信的結果後,都望洋興嘆的感慨,沒想到跟仇敵一樣的你們會聯手!
最後他們得出一個結論,玩殺人游戲,顧臨安和林謠有一個死,另一個就是殺手。如果兩個人都沒死,那兩個人都是殺手。
他們罵我們奸詐,罵我們狼狽為奸,罵的你的小女友都有點不高興了,我卻哈哈大笑心花怒放。
回去的路上,辛蕊湊到我面前問,怎樣,我覺得你跟顧臨安有戲。
我淡笑,沒有吭聲。
晚上到家後,我登陸Q,有好友消息,點開,竟然和我用同一個藍色河馬形象,名字是公子楚。
我知道,是你。
[2]
我沒有奇怪你怎麼知道我的Q,你也沒有問我有沒男朋友。
我們只是心照不宣的亂聊,在12點的時候,你問我,要不要出來吃宵夜。我隨和的說,好啊。
你說,十分鍾後下樓,我在你樓下接你。說完,你那邊的頭像便暗了。
我特別討厭在朋友聚會或某些場合認識的一些男生不停的追問你電話,家庭住址,如果有心,這些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打聽到,何必跟我死磕,彷彿多麼迫切的想愛我。毫無疑問,你的知情,讓我好感倍增。
這十分鍾里我在衣櫃里翻了無數件衣服,最後還是拎起牛仔褲T恤人字拖,我不能讓你覺得我見你需要刻意打扮。
愛情這回事,誰先動心,誰就全盤皆輸。很早我便明白了這個道理。
我站在窗口朝外看,直到看到樓下有車燈亮起,我才慢騰騰的下了樓。
我沒想到一起吃宵夜的還有你的朋友,他們看到我便對你調侃,又換了一個。你笑了笑,沒有吭聲。
我心裡有些許的不舒服,好像是被你特地帶過來過場炫耀似的,或許這對於別的女生來說是恩寵,但我林謠不需要。
所以,從坐下吃東西開始,我便不停的挑剔你。不是嫌你剝的蝦不夠干凈,就是嫌一次性杯口太臟,要麼就是你朋友讓酒,我不給面子的說不會喝。最後我筷子一甩,說,我想喝農夫果園。
要知道現在凌晨12點,大小超市都關了門,但你二話不說,就站起身跑到附近的煙酒雜貨店問。
我以為這不過是一個平常的舉動,但是你站起身的那一瞬間,整個桌上的人便呆住了,直到你跑遠,他們還一副愣怔的模樣,最後你一個朋友跟嗑了葯般拉著我興奮的問,你到底怎麼改變顧臨安這個賤人的?
然後我知道,你帶過很多女孩和他們吃過飯,卻從來不曾動手為她們夾過菜,更別談倒水,買果汁,殷勤的像一個標准男友。
那一刻,我擠壓的怒氣徹底平息了,心裡暖暖的。
回程的車上我問你,為什麼對我和別的女生不一樣?
你打著方向盤轉過頭說,因為我就是要你明白,你和她們不一樣。
明明滅滅的路燈落在車窗玻璃上,你傾身過來,吻上我的唇。
在聶明陽之後,我真的不曾再有過動心的感覺。所以我無所顧忌,逢場作戲。
辛蕊讓我教她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秘訣,而我只說了六個字,不上心,不傷心。
但是對你,這六個字好像失去了成效,你僅僅一句情話一個蜻蜓點水的吻,便讓我亂了分寸。這樣的感覺真的不是我想要的。更何況,第二天出門,我依舊看到你的小女友依在你身邊,只是眼睛裡對我多了點敵意。我視你們為透明的擦肩而過。
辛蕊問我最近有沒有什麼戰果。
畢竟,單身可不是我的風格。我搖著杯子對辛蕊嚴肅的回道,我是真的厭倦了愛情游戲。我並不打算這樣一直繼續下去。
顧臨安讓你產生了這個念頭嗎?辛蕊彷彿火眼金睛,明察秋毫。
怎麼可能是他。我輕笑著卻心虛的否認。
[3]
你依舊半夜約我,我從不在你面前談你的女朋友,我深明大義,我具有正室風范。
我和你不同的朋友見過面,我陪伴你左右身側,我不爭不搶。可是,這依舊掩蓋不了你是我偷來的這個事實。
我坐在酒吧里和朋友玩時,突然有個女生沖到桌前,然後端起桌上的杯子,朝我潑來。我抬頭,就看到了你的小女友。她氣勢洶洶的瞪著我說,賤人,搶別人男朋友。
我琢磨著那壺茶幸虧已冷卻多時,否則以剛出爐時的炙熱程度,估計我現在得毀容。
我拿起桌邊的紙巾擦臉,然後淡然的站起身,揚起手狠狠地朝她的臉抽去,並厲聲說道,管好自己的男人。
女孩被我打懵了,她沒想到第三者的氣焰還如此囂張,所以轉瞬間,她反應過來,便大哭了起來。
這時,你推門而入,被算好了似的。
女孩不顧一切的撲上你的肩頭,抽抽噎噎地抱著你說,顧臨安,你別離開我。
你皺著眉拉開她的手,朝我走來,我知道,男人一般都會袒護弱者。可是我裝不得弱學不得乖。我仰著臉像一隻備戰中的大公雞一樣看著你。
你走到我面前,撫了撫我濕漉漉的頭發說,涼嗎?
我被你溫和的態度弄的有些莫名其妙,你轉過頭放下女孩的手,仿似耐心的對她說,我喜歡的一直都是林謠。
我看到女孩流著眼淚飛奔出門。你拉著我坐下說,對不起,都是我害你受罪。
被別人說是第三者時我沒在乎過,被女孩潑水雖然心裡委屈我也不在乎,可是當聽到你說「對不起」我卻哭了起來。你讓我想起一段往事。
辛蕊經常問我,和聶明陽談戀愛時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那段戀愛之後,我便像變了一個人。
高一那年,聶明陽是我的初戀。我和他像所有的小情侶一樣山盟海誓,年少的我一心歡喜,覺得找到了摯愛的人。那時的我並不明白,原來在愛情這個純潔的詞里,還藏有背叛和傷害。
高二時,我發現聶明陽和班裡的班花來往親密,甚至在一次約會時,班花打來電話,聶明陽便丟下我急匆匆趕了過去。之後無數次情況如此,起初我還能騙騙自己,聶明陽只是太講義氣,直到我在街角看到他們擁抱,我才咬牙切齒的信了聶明陽的背叛。
我像一個戰士一樣沖了上去,我沒有揚手打班花,因為她漂亮,站在她面前,我就覺得氣勢落敗。
而聶明陽也特別審時度勢的說,林謠,對不起。
對不起,我不喜歡你,我喜歡的是她。
這句話我記了很多年,因為他是我的初戀,他帶我去看美麗的桃花源,卻又把我推進黑暗的沼澤地。
這種刻骨銘心的疼,日夜無喘息的壓在我的心頭。
最後,我的血液里開始充滿了不自知的背叛。我談了一段又一段愛情,但最後都會笑著對男生講,對不起。
[4]
你對我特別好,所有人都說,顧臨安變了。
就連辛蕊都感慨,她說,看來當初把顧臨安介紹給你是對的。我也變了,我的感情不再是空窗期,也不再是前赴後繼,因為對你我學會了專一。
我們朋友圈開始融為一體,我們開始經常一起出入KTV,酒吧,撞球室。
在人前,我們是標準的郎才女貌,人後,你經常摟著我嘆氣,林謠,我該如何疼惜你。
我經常問你為什麼對我好。你說,看對了眼,你信不信。
我信。也曾有朋友問過我,理想的男友是怎樣的。可是自聶明陽之後便厭倦了愛情的我,總是回答不出個所以然,最後都拿看對眼搪塞。
可是我知道,要想找個看對眼的人,真的很不容易。我尋尋覓覓,最後才得你於塵世。
我總以為,你和別的男生不一樣,你縱覽紅顏,所以不會輕易背叛。可是我又有什麼資格要求你不一樣。
我只是因為些許的頭痛,所以沒和你一起參加朋友聚會,我從醫院拿了葯後,忽然想繞道去給你一個驚喜,你真是讓我又驚又喜,我剛走到KTV對面的街道上,便看到你和一個女孩站在KTV門口,那個女孩是你剛分手的前女友。她踮起腳尖擁抱你,你親吻她的側臉。
畫面那麼美,定格在我記憶里長長的一瞬間。
我站在長街這頭,心涼如灰。為什麼所有的愛情都逃不過背道而馳。
那天晚上我走了很久很久,走到全身都冒冷汗。
我給辛蕊打電話,我說辛蕊,來接我回家。辛蕊說好。可是我等到的卻是我這輩子都想不到的人,聶明陽。
高二那年和聶明陽分手,我便再也沒有見過他。因為他和班花雙雙去了國外,大家都以為碰巧,可是只有我明白真相。我沒有對任何人說起過,大家也都以為我只是和聶明陽分手,卻不會想到其中的端倪。
聶明陽還是如當年般眼神明亮,他開了一輛私家車停在我面前,他說,林謠,別來無恙。
我抬起頭,眼淚便掉了下來。聶明陽頓時慌了手腳,他說,林謠,你怎麼了,你別哭啊,你是不是不舒服。
我說,聶明陽,送我去醫院。
我高燒四十度,昏迷中有人不停拉著我的手說抱歉,我以為是你,可是醒來卻發現是聶明陽。
聶明陽說,林謠,這么幾年了,你還是不會照顧自己。讓我來照顧你吧。
我轉過頭,眼前浮現出你親吻女孩側臉的場景。突然有些意興闌珊,如果是以前,我肯定會利用這個機會對聶明陽點頭,因為我也想讓你體會一下傷痛的感覺。
可是現在,面對你的背叛,更多的是厭倦。
我說,抱歉,聶明陽,我有了自己喜歡的人。
聶明陽輕笑,彷彿了解我像了解自己,他說,不可能,林謠,你真有喜歡的人,他怎麼會放任發燒的你在街頭亂走。
我說不出任何話,最後我懨懨的說,聶明陽,送我回家吧。
[5]
聶明陽的奧迪到達家門口時,我看到了熟悉的另外一部車,你坐在裡面。
聶明陽打開車門,扶我下車,你也推開了自己的車門,你奔上來關懷的問,林謠,你怎麼了?
聶明陽抬頭看了你一眼,說,林謠,這位是?
我淡淡的看了你一眼說,一個朋友。然後便不再理會你。
你愣怔了一下,站在原地。最後,上車,絕塵而去。
聶明陽扶我進屋後,淡淡的說這幾年的遭遇,他說那年和班花一起出國,但出國沒多久,班花便喜歡上了別人。這幾年,他在國外也交過幾個女朋友。
但是,你看著我說,她們始終都不如你。
我扯起嘴角輕笑了一下,為什麼背叛時可以那樣坦坦盪盪,回頭又可以這般神情自然。
我說,我累了,聶明陽,你回去吧。剛剛那個是我男朋友,我們吵架了。
聶明陽沒有任何尷尬,體貼的說,好,你先休息。有事打我電話。
辛蕊說,聶明陽回來,第一個跟我要了你的電話。那天他剛好早,所以我讓他送你回家。
我躺在床上,撇嘴不回話。辛蕊開始自說自話,她說,林謠,我覺得聶明陽真對你不錯,這么幾年回頭,還是來找你。你說世界上像他這樣痴情的男生還有幾個……
那顧臨安呢?辛蕊你不是也覺得我們般配嗎?我打斷辛蕊的話,再說,像聶明陽這樣的人,世界上有千萬個……
看來,你還是選擇顧臨安啊。辛蕊詭笑的看著我。
我甩了個枕頭說,我累了,你要照顧病人的情緒。
哦,我請了傭人專門給你煲湯。說完她便打了個電話說上來吧。
你提著一袋從超市買來的東西,放在我的桌子上,然後走過來,伸手撫上我的額頭,辛蕊在,所以我不好打落你的好意,便假裝我們沒有生過氣。
那天,辛蕊走時,對我笑,以後不準不快樂。顧臨安是真的對你好。
是啊,我也看出你對我好,好到不會煲湯卻一定要煲給發燒的我,然後燙到了手。
我看著你塗滿牙膏的手面說,去醫院吧。
你固執的坐在我旁邊,像一個任性的小孩,你說,不。
最後,我便嘆息一聲。你也不再氣焰囂張,也突然拉起我的手說,林謠,對不起,你需要我的時候我竟然不在你身邊,對不起,以後再也不會了。
你的一句哀嘆,我便接受了道歉。
便願意閉上眼睛,忘記在KTV門前,你親吻的女孩的臉。
[6]
我們和好了。依舊想往常一樣同進同出。
但是我卻開始控制不住自己的疑神疑鬼,而你的手機也在不同的時刻響起,每次接起,都會斷線。
你每次對著掛著的電話顯得莫名其妙時,我都會想,對方一定是你的前女友。她一定是打電話來試探我們是否在一起。
聶明陽來找我時,我也開始不再義正詞嚴的拒絕,我會給他留有餘地,我會給他讓你吃醋的機會。我們開始罅隙橫生,開始因為你莫名其妙的電話和聶明陽吵架。
我們像兩頭困獸一樣折磨對方。我們不再相約白頭偕老,也不再被朋友認為恩愛如初。
我們甚至拿分手威脅對方,冷嘲熱諷,互不信任的狀態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
最後,你說,林謠,如果不能和你相愛,那我們不要在一起了。
我冷笑的看著你說,好啊,去找你的前女友吧。
你仿似心痛的看著我,我卻微笑著,微笑著,坐上聶明陽的車,消失在你的視線里。
我開始日夜酗酒,煙不離手,faye在歌里唱,多得他給我勇氣,真的要多得他使我懂得,每一個故事結尾,無非別離,總是別離……
為什麼每份愛情結尾,無非別離,總是別離。
聶明陽陪在我身邊握著我的手說,林謠,別這樣。
我滿口酒氣,滿眼通紅的問他,聶明陽,你要我怎樣?要我怎樣?
我的頭經常隱隱作痛,辛蕊說,你的狀況不比我好。
可是我看不出,在這座城市,我經常遇到你,每次你身邊都有不同的女孩,她們微笑如糖,眉眼若花。你會為她們輕輕撩起額邊的發。
你的眼光落在任意的地方,可都不再是我身上。
我把自己關閉在家裡,不見人。
同你分手後,我像一個怪物。聶明陽說,林謠,你隨我走,我會找最好的醫生治好你。
我驚恐的看著他,你才有病,你才需要醫生。我不需要醫生!
聶明陽的眼裡有深深的疼,他說,林謠,對不起,對不起……
我捂著頭大叫,不要對不起,我不要聽對不起。
我光著腳在房間奔跑,我打碎桌子上的杯子,光腳踩在上面,鮮血淋漓。
我突然想起,曾經看過的一句話,我的愛情沒有鞋子。
那一刻,我內心湧起深深的悲哀。
對不起,我的愛情沒有鞋子,我光腳走在上面,鮮血淋漓。我的愛情沒有鞋子……
一瞬間,我的世界沖滿了這句話。我頭痛欲裂,身後剩聶明陽不停的追著我說,去看醫生,去看醫生……
[7]
我是辛蕊,照顧林謠三年病情的姐姐。
三年前,林謠和聶明陽早戀,但是最後結尾卻以聶明陽和她分手為終。林謠一時受不了打擊,患了抑鬱症。
此後她休學在家,父母曾為治好她的病幫她請了無數醫生,但各個都搖頭說,解鈴還須系鈴人。只是系鈴人聶明陽早已飛去了國外念書,尋不到蹤影。
林謠抑鬱症後,一直沒有念書,待在家裡,她像正常人一樣生活,如果不看她呆滯的眼睛,你覺得這是一個十七八歲年華正好的小姑娘。
林謠每天都會無聊的看電視,只看青春劇,而且只看魚第三者有關的片子。
醫生說她應該避免接觸這些,但是我去關電視,她便會不停的哭鬧,父母說放任她去了。父母生意忙,無暇顧及我們。父母說只要他快樂便好。
有時我覺得父母的教育方式有問題,我討厭他們總是以錢為重心,我心疼這個妹妹,所以平日里便是我照顧她。
最近她在看一部電視劇,裡面有一個叫顧臨安的男主角她異常喜歡,她每天對著電視喃喃自語,我問她在干什麼,她轉頭異常燦爛的對我笑,姐,我在和顧臨安談戀愛。
然後做出「噓」的動作說,不要告訴爸爸媽媽。
我心裡有微微的疼。
林謠每天都會對我匯報,姐,顧臨安真溫柔,顧臨安是世上最好的少年,顧臨安是上天送到她面前的天使。
她臉色通紅,提起顧臨安便會微微的害羞。我心疼的對她點頭,嗯嗯,那你就好好珍惜。
好景不長,電視演到一半時,根據劇情,男主顧臨安和女主會因為誤會分離,林謠開始歇斯底里,她大喊著顧臨安背叛了她,顧臨安和別的女孩親吻,顧臨安罪不可赦。
她胡言亂語,精神凌亂到不吃不喝的地步,我不停的安慰著她,每夜要哄著她才能入睡。
我再次不甘心的去尋找她的初戀聶明陽。
三年,上天終於願意憐惜我可憐的妹妹。聶明陽竟然回來了。
我找到聶明陽,對他說了這幾年林謠的生活,他也沒想到,自己當年曾給這個女孩帶來如此之深的傷害。
所以,他聽了我的話後,想盡一切辦法補償。
但是亡羊補牢,為時晚矣。林謠自己已經入了戲。
不管聶明陽如何想挽回她,她都置若罔聞。她的世界裡,只剩下一個顧臨安。
她愛顧臨安愛到了骨子裡,恨也恨得讓人心驚。
那部電視的結尾其實是喜劇,可是我怎麼喊她看,她都不再記得。
她只記得了顧臨安當初的背叛,她只記得了愛情里所遭遇過的疼痛和傷害。
她每天每天都在念,我的愛情沒有鞋子,我的愛情沒有鞋子。
她打翻屋裡的玻璃杯,光腳踩在上面,直到鮮血蜂擁。聶明陽每次都心疼的抱起他去看醫生,可是她永遠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不願意好過來。
她偶爾清醒的時候會抓住我的手哭著問,姐姐,我的愛情為什麼沒有鞋子。
我看著她潔凈的臉,淚流滿面。
林謠,是不是這個世界讓你失去了信心,你才會哭的像個小孩。
E. 誰有夏七夕的 《下個冬季的白色婚禮》 發到我的郵箱里
下個冬季的白色婚禮
1
每個學校都會有那麼幾個風雲人物。
2001年的實驗高中,有兩個傳奇,一個是你,另一個是林嘉瞳。
你是學校擁有霹靂人生的混混,傳說你殺過人,坐過牢,不過這些都在暗地裡被隱形富豪平反了,所以現在你依舊風光無限地混在校園和校園方圓百里的勢力范圍內。
而林嘉瞳,聽說除了成績是年級第一外,她還擁有鋼琴十級、英語六級等這些在旁人看來遙不可及的證書,是知名的天才少女。
你們有個共同點就是,長得漂亮。而更重要的是,林嘉瞳,是陸齊銘你的女朋友。你們在一起,金童玉女,傳奇得甚至要被載入學校的「史冊」。
當然,2001年,這些傳聞對我來說,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在這一年遇到了你,從此以後,2001年也載入了我記憶的「史冊」,永遠不能抹去。
每逢冬季,我都穿得像頭熊,能躲在房間里,就絕不走出去。方糖威逼利誘我陪她去看球賽。
她喜歡球隊裡面的五號,所以一路都在對我絮絮叨叨五號的耍寶事件。
而那天,我沒有看到五號,因為,我看到了你。穿白毛衣打籃球,手臂上貼著七號的你。
我不知道你的潔癖有多嚴重,打籃球都要穿白毛衣,不過那件白毛衣可真好看,為這樣一個寒冬增添了溫暖。
我沒有問方糖你叫什麼名字,因為在學校天台上一群抽煙的混混中我見過你,在大大的白色布告欄上我寫過你的名字,在擁擠的人群中我曾與你擦肩而過。最重要的是,球場邊的女生都在興高采烈地喊你,陸齊銘加油!陸齊銘進一球!又進了!
我拉著方糖的手指著你說,這腰細的, 「千載難逢」啊。
不要怪我關注得太具體化,而是男生的腰長成你那樣實在匪夷所思。
方糖不客氣地白了我一眼,煙嵐你能不能不亂用成語,每次聽到你亂用成語我都想直接歇過去。
我無暇理會她,而是隨場邊的女生一起為你加油,方糖說我振臂高呼的樣子有點恐怖。
我要如何告訴方糖,我只是在發泄壓抑在內心許久了的莫名情愫呢?
[2]
其實在這之前,我便和你有過交集。
那是一周前學校的某次突擊檢查,因為晚自習後,實驗樓總有成雙成對的身影,樓梯的拐角處,天台上,約會的情侶不計其數。為了杜絕這種不良風氣,也怕黑燈瞎火那些情侶有什麼不良動作,於是,政教處主任盡心盡職地帶領學生會的成員搞突擊檢查。
我便是學生會中的一員,每個人負責檢查一小塊地方,我負責的是七樓東邊的樓梯口。
那天晚上,我從七樓的西邊爬上去朝東邊走。我拿著手電筒,腳步輕盈像一個小偷,在走到東邊樓梯口的瞬間,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亮起手電筒,准確無誤地照亮了兩個人的身影,再一氣呵成般用力地跺腳,感應燈亮了起來。
然後我便看到了你,穿著黑色風衣,眉目桀驁的你。你單手抱著林嘉瞳,俯身親吻她的唇。
燈光的猛然乍亮並沒有令你們慌亂,林嘉瞳只是茫然地朝我看來,而你,只是瀟灑地收了身,玩味地看著我,不明白怎麼回事。
直到身後有腳步聲傳來,政教處主任的聲音響起,煙嵐,有情況嗎?
愣怔在原地的我才瞬間回過神,立刻不由自主地沖你們擺手道,快走快走。
說實話,我知道自己這樣算是玩忽職守,可是那時卻不知為什麼要放你們走。雖然我知道你們的關系已是人盡皆知,被逮到也不過是寫檢討書或者叫家長,但那一刻,就好像是上天為我們安排了一個認識的契機。
聽到後面的人聲,你迅速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牽著林嘉瞳的手便往樓下走,邊走邊淡定地對我揮手,美女主席,謝謝你放我們一馬。
那一刻,昏黃的燈光,穿黑風衣白襯衫打底的你和穿鵝黃色裙的林嘉瞳美得像一幅畫,可是畫上,最讓我難忘的,是你那雙含笑的桃花眼,亮得像一汪深邃的湖水。
聽著身後主任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我甚至有點多餘地擔心他們過來,會發現逃掉的你們,於是趕緊轉過身跑到他們身邊說,嗯,什麼都沒發現。
突擊檢查完回寢室的路上,我竟欣喜得哼起歌來,只因為你的一句「美女主席」。是的,我是剛上任的學生會主席。只是沒想過,你會注意到我,至少,記得我的樣子。
我想或許我振臂高呼為你加油的模樣真的有點恐怖,不然怎麼會在寢室樓下碰到你。
你說,HI,美女主席。
你穿著黑風衣,白線衫,雙手插在口袋裡。周圍人來人往,喧囂凌亂。縱使我在全校師生面前臉不紅心不跳地發表過演講,可是看到你沖我微笑,我還是臉紅心跳。
你說為了感謝我為你驚天動地的加油,想請我吃飯。
我裝傻回應,我就是看那麼多人喊加油,就隨便加了一下。
我想我們都明白彼此的各懷鬼胎。你要是因為加油請我吃飯,場邊女生那麼多,你得花多少錢。而我,如果僅僅是隨便喊句加油,場上男生那麼多,為什麼我單單喊你的名字。更何況,我剛剛在餐廳吃過飯。卻毫不猶豫地接受了你的邀請。
不過,那天,我吃的不是飯,也不是寂寞,而是一場飛來橫禍。
我們走出校園時已是華燈初上。學校門前的那條路種滿了白楊樹,白楊樹的兩旁有一盞盞柱形的黑色路燈,有種舊上海的味道。因為是郊區,所以這條路雖然雅緻,平時卻路人稀疏。
就在我有些拘謹地和你在路上走著,考慮著要說個什麼話題時,後面就突然冒出一輛麵包車停在我們的面前,緊接著便有一群人從車里魚貫而出。
在我目瞪口呆時,眼前像港劇里演的一般,一群黃發少年齜牙咧嘴地站在了我們面前,而你突然轉身謹慎地把我護在了身後。
但是那天,我並沒有如你所願的躲在你身後不再出來,因為你滿臉是血的模樣讓我受到了巨大的驚嚇。我尖叫著沖到旁邊樹下,舉起不知道誰放在那裡的破舊凳子,失控地朝人群奔去。
這一奔的結果就是,我見了血,被送到了醫院。而你,卻沒有任何皮外傷。因為後來你告訴我說,你當時只是流了鼻血。
而我沖過去時,一個手持棍棒的男人閃身躲過,然後對我背後猛擊一下。
我便倒在了地上。
[4]
我記得我閉上眼睛前,還在琢磨,估計你得以身相許。
最起碼,我醒來時,會看到你那張英俊的臉。
是的,當我在醫院醒來時,真的看到了你,還有旁邊一身紅羊絨大衣的林嘉瞳。
紅色是最漂亮的顏色,也是最難把握的顏色,穿得好就是女神范兒,穿得不好,就會顯得格外鄉。林嘉瞳顯然是前者。
你看到我醒來時撲上來問,煙嵐,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白了你一眼,我又沒失憶。
你好像舒了口氣一樣,安心地笑了笑說,你先休息下,我們出去了。
當你和林嘉瞳般配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時,整個病房都空盪冷清了下來。
我在心裡暗暗地咒罵你,難道你不知道病人醒來的第一件事是要喝水嗎。我艱難地坐起身,端起手邊桌子上的茶杯。
窗外黑色的夜空寂靜無聲,我忽然想起我暈倒前,你抱著我問,你怎麼這么傻?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在看到你滿臉是血的時候,內心突然燃燒起一股對黃毛少年的憤怒,甚至是殺心,所以就無懼無畏地奔了過去。我想或許這就是書里說的義無反顧,心甘情願。
我靠在枕頭上都要睡著時你才回來,不過你是獨自一人回來的,身邊沒有林嘉瞳。
你遞給我一個袋子,喏,吃點東西。
我問你,我要在這里待多久?你說,不要怕,我今天晚上會在這里陪你的。
我驚愕地看著你指著光禿禿的沙發問,你睡……那裡?
你壞笑道,不然呢……只有一張床。
我立刻低下頭繼續吃東西,假裝沒有聽到。但是你微笑的眉眼,卻進了我的心底。
晚上時,幸虧護士給睡沙發的你拿了一床多餘的棉被,我才放心地睡下。
潔白的病房,窗外的月光,和我滿心歡喜都想見到的人,那成為我很久以後回憶起來都香甜的夢境。
[5]
其實我的頭部只縫了三針,只是你怕感染,所以才讓我在醫院住了一晚。
第二天我回到家我媽看到我的樣子嚇得差點暈過去,我淡定地跟他們講,昨天騎車忘了剎車,撞到摩托車上了,摔下來後腦勺先著地。就是怕他們擔心,包紮完才回來。
我媽像蜘蛛俠一樣立刻飛到電話旁打電話給我請假。我拉住她說,我沒事,還是去學校吧,不然課程會落下的。
我覺得除了腦袋轉動得有點費勁,其他沒什麼大礙。更重要的是,莫名的,我希望能在校園里再次碰到你。
為了避免他人的目光洗禮,課間操的學生會例行檢查,我沒去。
我正待在教室里昏昏欲睡,就聽到教室門口傳來響聲,我以為是不做課間操的同學回來了。便沒抬頭,繼續打瞌睡。
可是過了一會兒,我突然覺得眼前有輕輕的呼吸聲,我驚訝得猛然睜開眼睛,就看到你放大的臉出現在眼前。
你眯著眼睛笑,我還以為你今天不來了呢。
我說,怕功課落下。你趴在桌子上看著我若有所思看我,哦,我還以為是因為我呢。
說這話的時候,你的桃花眼像一汪碧波,我差點脫口而出,是。
不過瞬間我便清醒過來,我翻開課本壓抑住自己的悸動,冷靜地說,看來你經常這樣跟女生說話。
這樣想著,我突然有種不舒服的感覺,便低下頭假裝看書,不再說話。
你趴在旁邊不吭聲,外邊課間操的結束鈴響起,你站起身朝外面走。但是走之前卻低低地對我說了一句話,像是執拗的小孩子為自己辯解一般,你說,我沒這樣對別人說過話。
你的這句解釋,像一句輕輕的誓言,壓在了我的心尖。目送著你的身影消失在教室拐角,我惆悵起來。
我喜歡你,那林嘉瞳怎麼辦。不不,應該說,你們在一起,那我該怎麼辦。
後到的那個人是我,先來的是她。
我是在放學回家的路上碰到林嘉瞳的。她的微笑如瀲灧的湖水,她說,有沒有時間一起坐坐?
我沖她擺手,我和陸齊銘真的沒什麼。
這句話是實話,即使我有覬覦的心,也沒有爭搶的意。更何況,陸齊銘也不喜歡我。
林嘉瞳繼續笑,勝券在握的樣子,她說,我知道,我只是想請你吃點東西,感謝你上次突擊檢查時放過我們,順便謝謝你幫齊銘擋掉那群混混。
不用了,舉手之勞。我匆忙地拒絕,匆忙地離去。
林嘉瞳果然是商人家的女兒,棋高一著,僅僅是提醒了我初次見到她時,她和你接吻的事,便讓我落荒而逃。
這也讓我意識到一個事實,她和你相愛,我這樣不尷不尬地攔在中間,算個什麼事。
[6]
我開始躲你,吃飯時不經過體育場,下課時不出去亂竄,連課間操時都躲在衛生間里不出來。
方糖說我躲你像躲豺狼虎豹。
不過她又說,煙嵐,我贊成你這么做。你要是跟林嘉瞳搶陸齊銘,會被全校人的口水淹死的。
你看,連友人都預知了我們不合情理的下場。
可是午夜接到你的電話時,我還是拒絕不了你的邀請。你說,剛和朋友散了,路過你家門口,要不要出來見一面?
我走下樓看到你,我想一定是那晚的月光太動人,不然為什麼,你一伸手,我便好像重復過很多遍一樣,熟悉自然地跑過去。你把我擁在懷里,喃喃地說,煙嵐,我想見到你。
我仰起頭,一個輕輕的吻滑落。夾雜著你口裡香醇的酒意。
第二天清醒後,我以為昨夜只是一場美夢。但是當我摸到脖子上一個小巧精緻的十字架時,徹底清醒了過來。那不是夢,十字架是你親手為我戴上去的。
我開始莫名地懊惱和難過。因為我不知道自己這樣算什麼。人人而誅之的第三者?
我說,齊銘,不要再聯系了。我說,齊銘,對不起。我還說,齊銘,我不想這樣。
但是,我一句話都沒說,我按了一條又一條的簡訊,卻又一條又一條地刪除。
這些話,我說不口,因為我捨不得你,還因為,我知道你的那段往事。
那是在醫院的深夜,我翻來覆去睡不著。
於是便和你閑聊,短暫的接觸讓我覺得你並不像傳聞中那樣,是個……殘忍的人。於是我便笑談起校內對你的傳言。我說,喂,聽說你殺過人啊。
可是你卻沉默了。我頓時尷尬了起來,我解釋道,我是隨便說著玩的。
但你淡淡地開了口。那天晚上,我知道了你的身世。
你說,你家屬於商業家庭,幾年前,父親是生意場上的常勝將軍,將幾家公司並購,所以結下了不少仇家,某次父親去公司後,便再也沒有回來。因為,他的車在半路上突然剎車失靈,轉彎的時候直接撞上了前面的牆。一場車禍奪去了他的生命。
警察調取化驗結果,鑒定為意外事故。
可是你卻不信,父親的車是名車,並且剛換了兩個月,沒道理出現這樣的問題。
父親過世後,你母親接手打理公司,而你,偶爾也會幫母親,直到某次出席一個酒會,你持續的懷疑才得到了確認。
因為你有點不舒服,所以到陽台上去休息。
但是你剛走到陽台的門邊,便聽到外邊有人在講話。講話無非證明有人,可是,關鍵就在於,這個人壓低聲音講話,而且,言談中,竟有你父親的名字。
你靠近門邊聽,便隱隱約約聽到,是啊,現在是他妻子在掌管公司,根本就不足為懼。
能讓他死,也就能讓他妻子下台。
華揚不久後就會解散的。
好,等你消息。
他的話像一顆炸彈般投注在了你的心裡,華揚是你父親公司的名字,你從門縫望過去,是從前父親在商場上結下的仇家。
你強烈的剋制自己沖上去的慾望,因為你不想打草驚蛇。
但是,那之後,你出去買了一把刀,藏在身上。
人可以很強大,比方說,面對天大的災難,都可以挨過來。但人也可以很脆弱,比方說,一刀捅下去,這生命便會隕落在空氣中。
你找借口與那人談合約,並只約見他一個。
在他與你並排坐在一起簽合約時,你選擇了放手一搏。
我到現在都記得你那天晚上的口氣,你嘲諷地說,人有時會為了自己愛的人而變得無懼無畏。
從前你是父親膝下聽話的兒子,連你自己都想不到,有一天,自己會……殺人。
你說當你看到他倒在你面前時,你沒跑也沒逃,反而長舒了一口氣,好像完成了自己很久以來的心願。直到被警察押進監獄,你還面帶微笑。
你被判了無期徒刑。但你還不滿十八周歲,緩刑三年。
在那三年裡,你母親不斷地花錢疏通關系,甚至變賣了公司的股份,只為了救你出來。因為,她不想在失去丈夫後,再失去你這個兒子。
而那時,林嘉瞳的父親,也就是你父親在世時的世交,他也出面幫忙。傳言中的隱形富豪,便是他。最後,你平安無事,你父親留下的財產卻一夕散盡。
而你也與林嘉瞳在一起,你們是青梅竹馬,林嘉瞳從小就喜歡你。雖然你待她如親生妹妹,可是在那一整年的變故里,她一直堅定不移地陪在你身邊。
[7]
我剛到學校,就收到你的簡訊,你說,煙嵐,我會跟嘉瞳分手。
我焦急地打電話過去,我說,齊銘,你不要這樣。
你痛苦地問我,那要怎樣,如果現在不說,以後再沒有機會。
是的,昨天晚上,你告訴過我。你和林嘉瞳在一起後,發現她的掌控欲大得可怕。比方說,你只想待在故土,而她卻執意要你陪她出國。
如果我聽到你說喜歡我時倍感欣喜,那麼在聽到你說要跟林嘉瞳分手時,心底便涌滿了沉重。
我約你見面,在學校廢棄的籃球場。
我不看你,冷淡地說,齊銘,其實兩次幫你,第一次是我是覺得林嘉瞳學習好,如果懲罰的話會對她名聲不好。第二次是因為我是學生會主席,我不能眼看著同學有難。
天知道我說的話有多假,可是我別無辦法。我是第三者,我惶惶不安。即便現在的我顯得有些假模假樣,我也要
然後我的耳邊響起一聲輕微的嘆氣,你上前一步把我擁入懷里。你說,不要動,讓我抱一下。
我就真的站在原地不敢動了,心代替了的動作,不停快速地快速地跳動。
我多希望時間停在這一瞬間,你擁抱著我,我就像擁有了全世界一樣。
可是,一聲尖厲的女聲響起,你們怎麼可以這樣?!
我愕然轉過頭,就看到不遠處的林嘉瞳。她不再如初次見面時那般穩妥,一臉的不可置信和驚慌,像一隻受了傷的小白兔,立刻紅著眼睛跑開了。
我碰了下和我一樣愣在原地的你說,快去追啊。
你轉過頭拉住我,煙嵐,你在這里等我,我去和她說明白。
說完你就飛速地跑走了,在你奔跑的身影還未消失在我的視野里時,我沖你大聲喊道,陸齊銘,不要放棄她!我不喜歡你!
你沒有回頭,我不知道你聽到了沒有。
只是我慢慢地蹲下身,哭了起來。
齊銘,當我看到林嘉瞳眼睛紅的那一瞬間,我就知道,我們不能在一起了。
因為,我是這樣的害怕,我們在傷害別人的過程里幸福。
而那天,我一直站在原地等待,而你,卻如我所願地沒有再回來。
即便我對你那麼英勇地說不喜歡,可是我等到天色昏沉,你真沒再回來時,我的心還是荒涼成一片。
或許你一看到林嘉瞳的眼淚也心軟了。或許你不再來,就是暗示我,你會回到她身邊。
這樣想著,走著,便又有潮濕在眼裡涌動。我不停地抬頭看天上的星星,即使,那是星星還沒有出來的時刻。
但是看不到星星,至少可以讓眼裡的鑽石掉不下來。
第二天我剛到班上,就看到同學們議論紛紛,我坐到位子上,方糖湊過來低聲問我,煙嵐,你和齊銘在一起了嗎?
我對她翻了個白眼,你今天發燒了?
她奇怪地說,那就奇怪了。
我說怎麼了。
你知道嗎?昨天晚上,林嘉瞳自殺了。
……
我心裡突然有什麼東西轟隆一聲倒塌了。齊銘……那是你,屹立在我心裡,卻在這一瞬間被這個消息夷為平地。
[8]
這個消息使我坐立不安了一天,可是我回到家後,就被另一個消息震驚了。
因為,爸爸失去了做了二十年的工作。他迷惑地長吁短嘆,不明白原因。而那天晚上,我便接到了一個電話,林嘉瞳在電話里輕輕地笑著,她說,敬酒不吃吃罰酒。
我瞬間明白了是怎麼回事。我氣憤地說,林嘉瞳你要怎樣?我從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為何你要這樣對我?我爸爸的工作是不是你搞的鬼!
而那邊,又是輕輕的笑聲,然後便掛斷了電話。
我不敢跟爸爸說,因為我,讓他失去了工作。我躲在房間里偷偷撥通了陸齊銘的電話,那邊卻是關機。
頓時,我覺得無望極了。
那天晚上,天空下起了大雪,窗外一片雪白。
而陸齊銘竟然出現在我的睡夢里,他堅定地對我說,煙嵐,我一定會在冬季和你舉行一場婚禮。我驚訝地問他,你怎麼知道我想在冬季舉行婚禮?
他笑道,你的日記里有寫啊,放心吧,我答應你,下個冬季。
夢很美,醒來時卻有淚悄悄滑落。我握著那個小巧的十字架,它把我的手心烙得生疼。
我以為這便是林嘉瞳的報復,不動聲色,卻又手段高明。讓爸爸丟了工作,讓一家人斷了經濟來源。卻不想,這不過是一個開始。
第二天,我正在學校上課,便接到爸爸打來的電話,他焦急地說,快來,你媽媽住院了。
我丟下課本就不顧一切地往外沖。
我趕到醫院問爸爸怎麼回事,爸爸說媽媽出去買菜時,在街角被一個打滑的車撞了。
看著急診室亮著的燈,我心急如焚。
醫生最後走出來說道,病人無恙,只是一條腿,恐怕是保不住了。
我眼前一黑,昏倒在了地上。
我再醒來,爸爸喂熱水給我喝。爸爸眼裡一片憂傷,他說,煙嵐,你不要嚇我,你媽媽還在裡面,你可不能再有什麼事。
我艱難地扯著嘴角對爸爸笑,我沒事,只是剛剛被嚇到了。
爸爸被解僱,媽媽飛來橫禍,這些讓這個家蒙上了一層白霜。
只是,我對媽媽的飛來橫禍存有疑惑,問爸爸,爸爸只是說,因為雪太大,一輛車打滑。
可是我想起電話里林嘉瞳輕輕的笑聲,就覺得毛骨悚然。
我不知道她這個在顯赫家庭里出生的小姐,會不會有一顆比我想像中還狠毒的心。
那天晚上,一通電話便驗證了我的想法。
林嘉瞳依舊是輕輕地笑著,我憤怒地說,林嘉瞳,你有什麼仇恨可以報在我身上!你怎麼可以如此狠毒!你沒有父母嗎!
林嘉瞳終於不笑了,她冰冷地說,煙嵐,這是你自找的。你如果對我依舊是這種態度,你信不信,明天會有別的災難降臨到你身上。哈,我就是讓你們一家三口消失在這個地球上,也是輕而易舉的。
我掛了電話後焦灼的打陸齊銘的電話,卻依舊關機。
[9]
如果說在生活的這十六年裡我沒有過絕望的感覺,那麼在這一刻,我感到絕望了。
我沒有任何力量和財富與林嘉瞳抗衡。不但如此,我還要擔憂,明天家裡會不會發生新的事故,終於,最後,我妥協地拿起電話打給林嘉瞳。
我說,請你放過我們。
電話里林嘉瞳笑了,依舊是輕輕輕輕,就跟她上次說要請我吃東西時一樣,勝券在握。她說,你求我啊。你跪下來求我,並且保證立刻消失在我眼前,我就放過你。
我握著電話,一陣無力。
和陸齊銘在一起時,我覺得我沒有任何錯。我們相愛,我們對得起全世界。可是在這一刻,我突然意識到,不是打著相愛的幌子就可以隨意破壞別人的幸福。
就像現在的我一樣,終於為自己的僥幸付出了代價。
那天我掛了電話後,真的去了林嘉瞳家的樓下。
你們嘲笑我也好,同情我也好。可是那時,十六歲的我真的無能為力。
我不敢告訴父母,是我,讓他們處於這樣的境地。也聯系不到陸齊銘。整個世界在我眼裡都突然變成了灰色。
我跪在林嘉瞳家樓下的時候,來來往往的人,對我指指點點。我低著頭,眼淚湧出。
不僅是因為屈辱,難過,還有很多很多的害怕。
如果我跪下可以讓林嘉瞳放過我的父母,那有什麼不可以的呢。
有雪的地面,冰冷異常。我的腿將地面的雪融化,冰水濡濕褲子鑽進褲子里,冰涼如滲入骨頭里。
天空還有小雪洋洋灑灑地飄著。我顫抖著手撥電話,電話接通的那一刻,我冷得牙齒打戰,我顫抖地說,林嘉瞳,我跪了,只求你……放過我的父母。
電話那頭,林嘉瞳終於不再是輕聲笑了,她笑得放肆張揚,她乾脆地說,好,讓我看你的誠意。
於是那一夜,我都沒有回家,我從下午跪到晚上,又從晚上,跪到了天亮。
如果問我那天,小區里最漂亮的雪人是哪個,我一定會告訴你,是我。
第二天清晨,我被過往的路人送到醫院。
我跪了一夜,卻燒了兩天兩夜。醒來時,我做的第一件事不是跟眼前開心的父母說話,而是看手機。
直到看到手機里的那條簡訊,我才放下心來。
那條簡訊是林嘉瞳發的,很好,我看到了你的誠意。你可以執行下一個約定了。
但我剛坐好,臉上便挨了重重的一巴掌。
旁邊的媽媽拉著爸爸的手尖叫道,你干什麼!你這個老不死的東西!你怎麼可以打煙嵐!
我驚愕地看著爸爸,爸爸氣急敗壞地說,你知道不知道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珍惜就是不尊重父母。
旁邊的媽媽不停地抹著眼淚,她拉住我的手說,傻孩子,你怎麼做傻事啊。
爸爸的眼睛一下就紅了。他甩開媽媽的手,轉身走了出去。
面對還坐在輪椅上失去了一條腿的媽媽,我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彷彿要將這些天所受的委屈,一起釋放。
媽媽抹著眼淚說,傻孩子,哭什麼。邊說邊伸手為我抹眼淚,可是她自己的眼淚卻是不停地掉落。
我不知道這些事,父母知道了多少。
因為我病好後,對他們說,不想在這個城市待著時,他們竟意外地點了點頭。
並且,用最快的速度搬了家。臨搬家前,他們語重心長地對我說,如果去了新城市,一定要像以前一樣生活。
我用力地點了點頭。我會像以前一樣,不辜負他們的期望。
我臨走前打了一次你的電話,依舊是關機。
在老房子里,我丟掉了用了一年的手機卡,提起了行李。
[10]
那是2001年的冬季,從那以後,我便害怕過冬季了。
因為每個冬季,我都會不停不停地想起那年所發生過的令我撕心裂肺的事。
我會想起你的臉你的擁抱你的微笑你的吻,我把那枚小小的十字架像珍寶一樣珍藏。因為它是我活下去的希望。所以,齊銘,如今我才有幸看到你2007年的這場婚禮。
六年,真的可以顛覆蒼生。
比方說,我念了一所不錯的大學,畢了業,有了一份前景美好的工作。
比方說,你和林嘉瞳這樁商業聯姻非常成功,她家成功地助你開了新的公司,讓你繼承了你父親的衣缽。
比方說,你們的這場婚禮,真的很圓滿。
你穿著白色毛衣,白色西裝,為新娘戴上漂亮的鑽戒。
林嘉瞳真美麗,其實,如果沒有那一年的傷害,我會覺得她是落入凡間的仙女。
當然,她現在依舊是仙女,因為,誰都不會知道她那年做過的事,恐怕,連她自己也遺忘了。
記得臨行前,我還接到她一個電話,她說,煙嵐,對不起,我不得不保護自己。
我站在人群里,觀望著你們這場轟動了整個城市的婚禮。
我漸漸地退了出來。路邊的孩子指著我對他媽媽說,媽媽,媽媽,這個阿姨在哭。
看著他媽媽牽著他快速走開的身影,我俯下身,哭得更難過了。
齊銘,其實,我知道,那年,林嘉瞳自殺後,你便一直陪在她身邊。她哭鬧地威脅你,不準再跟我聯系。而你,只是想,等她好後,再對我解釋。於是,便答應了她。
可是,等她痊癒出院,你再去找我,便只看到空盪盪的座位。
這些是你告訴方糖的,因為你追問方糖我的下落。
而方糖,聽話地按我交代的話告訴你,她說,陸齊銘,煙嵐她其實不是很喜歡你,她不想再害你和林嘉瞳鬧矛盾了。她轉學了。
你不信,方糖說你想方設法地去翻我的檔案,查我的地址,可是,我的檔案已經被調走。
你面對我如空氣般的消失,哭得像個小孩。
齊銘,你永遠不會知道那年冬天我做過的那些事。沒關系。你知道嗎,我跪在雪地的時候在想,幸虧,跪的不是你。
後來,你每天都會去問方糖一次,煙嵐有沒有和你聯系。
可是每次方糖都是搖頭。
漸漸地,你便不再去問,我以為,你真的忘了我。
可是,你結婚前夕,方糖打電話給我。
她說,你又打電話給她,問她有沒有和我聯系。
原來,畢業後,你一直讓方糖給你留著可以聯系的方式。
方糖按照我的話,依舊對你說沒有。
因為這幾年我也斷斷續續聽說了你的消息,你很優秀,你又開了公司,依舊叫華揚。你有得力後台,你是商場上呼風喚雨的後起新秀。你看,林嘉瞳給你的愛,比我給你的要多得太多。
我想,這樣對你才是最好的。我曾少你的,你終於在別處得到。
我握著手裡小巧的十字架,那是你送我的唯一禮物。
我揚起手打車。對司機說,機場。
齊銘,原諒我突如其來的哭泣,就當我的眼淚是為你的幸福送行。
我知道,從此以後,你會在沒有我的城市裡繼續堅強。而我,我會在沒有你的城市裡療傷。
夢里你曾答應我的事,也終於做到,在冬季舉行一場白色婚禮。雖然,新娘不是我。
但是,齊銘,祝福你。
F. 誰有夏七夕的《你是我的天下無雙》
你是我的天下無雙 /夏七夕
每天凌晨,我都會按時打開博客,我的博客有個很驕傲的名字,叫「天下無雙」。
我在裡面介紹,我是北北,一個任性愛胡鬧的女孩子,習慣凌晨深刻的想念一個女孩,祭奠我的青春。
裡面的日誌都是藍色的字體,字里行間寫滿了白朵的名字,是的,白朵,就是我想念的女孩。
白朵走後,我習慣每天坐一趟她曾經天天坐的2路公車,習慣用她曾經天天用的杯子喝水,習慣趴在她曾用過的桌子上學她的安靜模樣看書,就連寂寞的姿勢都是習慣學以前的她。
這么久以後,我還是能清晰的想起白朵寂寞的側臉,以及我們所有的青春歲月。
One。宿命是我們不能改變的輪回。
白朵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喜歡穿桃紅色的裙子,裙角邊緣綉著細細密密的花朵,手腕上帶著大串纖細的銀鐲,抬起手時會發出細小伶仃的清脆響聲。
第一次見到白朵,是中午,日光泛濫。我抱著書去天台上轉悠,就看到了她。
她站在七樓天台的牆壁邊沿,面朝南方,對著強烈的日光張開雙臂,我站在她身後,驚呆的看著這一幕,手裡的書僵硬的落在地上。
那一刻,我覺得她就像一隻振翅欲飛的蝴蝶,帶著漂亮的羽翼,卻有說不出來的哀傷。
她聽到聲響回過頭,背著陽光,我看不清她的臉,只看到她的長頭發在風里桀驁的飛揚,直到她從牆壁上跳下來,才看清她的臉,蒼白倔強,似笑非笑的看著我,我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在那樣凜冽的眼神下,我有一瞬間的不知所措。
她也只是站在原地看了我一眼,然後轉身就走了。背影單薄,但卻凜冽挺直,彷彿明媚的陽光都滲透不到她的心底。
彼時,我高三,因為爸爸生意緣故,我隨父母到C市念書。爸爸在和校長談我學習的事時我在學校到處轉,卻沒想到會看到這樣的一幕。
班主任把我帶進班裡的時候,只是指著一個位置讓我坐過去,我坐下時看到桌子另一邊桌肚裡放著書,MP3,白紙等東西。
空座位一個上午都沒人,這么桌肚裡放那麼多雜亂的東西,大概是個男孩子吧。但是下午上課鈴響時,卻有人從後門竄過來,坐在這個位置上,我轉過頭,對上一張熟悉的臉。
她依舊是似笑非笑的樣子,但是卻開口對我說,我是白朵,歡迎新同桌。
我咬咬嘴唇,近到咫尺能清楚的看到她的眼睛上桃紅色的眼影,漂亮極了,我說,我叫許北北,你的眼睛真漂亮。
然後我就看到她笑的特別純凈,她說,謝謝,你是第一個這么誇我的女孩子。
之後,我才知道,白朵是實驗高中的名人,雖然她大多上課時間都在看小說,但考試卻從沒下過前三名。每次學校有什麼活動也是她負責主持,就連英語演講比賽她都獨占鰲頭。
總以為,這樣的女孩子,就是用來寵愛的,應該驕傲的像個公主一樣,過眾星拱月的生活。可是我卻沒看到她身邊有什麼要好的人。
她不愛說話,上課的時候喜歡在桌子上鋪干凈的素描紙,然後掛著MP3看小說,偶爾也會偏頭在紙上睡覺,每次我一轉頭,就能看到她眉目稀疏的模樣,她睡覺時習慣皺緊眉頭。
她的手腕上帶了好多銀鐲,記得有次我問她時,她說銀鐲是有靈性的,我當時還很興奮的問,會保佑一個人的平安嗎?她拍拍我的頭,傻姑娘,什麼都不能保佑一個人平安的,該來的災難還是會來。
Two。但是,我相信你。Forever。
我不知道以白朵這樣的容貌這樣的成績,她的眼睛裡為什麼還有那麼多的憂傷。直到那次在天台事件的發生。
那天陽光明亮溫暖,我拿著小說跑到與白朵初次相遇的天台上,然後在角落裡鋪了一張報紙,蜷縮在那裡看書。這時,忽然聽到天台的門吱呀一聲響了,兩個女聲傳來。
哎,你說那個許北北的太搞笑了,那麼胖,走路像個企鵝似的。剛好還跟白朵同桌,兩個怪人哈。
以後有笑話看了……
話沒說完,我就看到面前站著兩個女生,她們也看到蜷縮在角落裡的我,瞬間停了下來,面面相覷。
其中一個女生沖我心虛的笑,我也沖她點頭微笑,另個女生只是不在乎的看了我一眼。我冷冷的看著她,她又看了看白朵,然後帶著那群女生走出教室。
你是傻瓜嗎?你干嗎又回來?跟我在一起沒好日子過的。白朵擦了擦嘴邊的淤血。
沒關系的啦。
許北北,你很討厭,你為什麼總是用這么無所謂的語氣說話。
我不說話,幫白朵收拾了下書本,然後背起書包和她一起走出教室門。
學校花壇里的菊花開的如火如荼,五彩繽紛。風一吹,芳香四溢。
我背著書包和白朵一起走著,她忽然轉過頭問我,許北北,你相信不?
什麼?
林拉拉寫在黑板上的字。
如果相信就不會去擦掉了。
許北北,謝謝你。
那天,白朵跟我講了她和聶小寧的故事。
聶小寧是實驗高中的不良少年,但是他如今卻在少管所。因為他持刀行凶。
白朵和他認識是兩年前,彼時白朵高一,還是個笑容溫和的少女,有天放學回家時在附近胡同看到滿頭是血的聶小寧躺倒在地上,就立刻把他送到了醫院,於是誤打誤撞的成了聶小寧的救命恩人。
之後偶然的相處中,聶小寧很快喜歡上了白朵這個溫和的女生,而白朵,雖然知道他是不良少年,卻還是和他在一起了。但是,林拉拉卻出現了,林拉拉是和聶小寧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林拉拉在有次放學路上攔住白朵說,她喜歡聶小寧,誰都不能和她搶。
白朵把這件事告訴聶小寧時,聶小寧寵溺的揉著她的頭發說,傻瓜,我喜歡的是你。即使這樣,白朵卻發現只要林拉拉一出什麼事,聶小寧還是比任何人都緊張。開始她還告訴自己多想了,但是後來次數多了就明白那不是自己的多想。聶小寧不願意再讓白朵難過,就跟她講了一段陳年舊事。
聶小寧的爸爸和林拉拉的爸爸是大學時的好哥們,倆人結婚後還買了相鄰的房子住一起,兩家父母待彼此兒女都視若己出。聶小寧五歲那年,林拉拉的爸爸帶林拉拉去旅行,但聶小寧爸媽因為太忙,於是就讓聶小寧一個人跟林拉拉全家一起去了。
但想不到的是,半路出了車禍,林拉拉父母雙亡,但林拉拉父母臨死前,卻把孩子推出了車外。聶小寧清晰的記得林爸爸用身體護住了他的頭。那年聶小寧五歲。林拉拉四歲,親眼看著自己的雙親葬身車禍。
之後,聶小寧的爸爸媽媽把林拉拉接過去撫養,但那個甜美愛笑的女孩卻突然變了一個性格,叛逆囂張,到處惹事。那時聶爸爸聶媽媽每天不但忙公司,還要惦記著不能讓林拉拉餓了冷了。
而聶小寧本也是個安穩的男孩,但為了保護叛逆惹事的林拉拉,不惜為她去到處打架。當年那個安穩的男孩子,終於變成了不良少年,即使林拉拉再惹事,他也能保護得她不受一絲傷害。周圍學校沒人再敢找林拉拉的事。所有人都知道聶小寧在保護著她。
聶小寧進少管所,也是因為林拉拉, 林拉拉去酒吧玩,惹上了社會的人,聶小寧再厲害,也只不過是個剛出頭的少年,怎比得上老 巨猾在社會上混幾年的人,他提刀去應戰的時候,對方報了警,他中了對方的圈套。
聶小寧進少管所前,鄭重的告訴白朵,你要相信,我只喜歡你,但林拉拉是我不能推卸的責任。
末了,白朵仰起頭,有淚水從眼裡掉落,她說,許北北,你說我是不是很傻。我和聶小寧多清白,林拉拉自己知道,可是卻如此陷害我。如果她要的是聶小寧,我願意雙手供上。可是,她要的卻不但但是聶小寧。這么多年來,她太獨占太依賴聶小寧了,眼裡容不得一粒沙,即使我把聶小寧還給他,她依舊會變本加厲的對我報復。但是,北北,我為什麼要背負這么多。
我抱了抱她,我說,朵朵,不要難過,一切都會好的。
在很久之後,我都清晰的記得那天白朵的眼淚,我抱她時流在我的脖子里,滾燙炙熱。
Four。那些不得安生的過往。
白朵阻止我把這件事上報給學校,即使林拉拉陷害她,很多人聽信了林拉拉,在背後對她指指點點。
她說,我不介意,就當是為了聶小寧。但是,北北,你不應該跟我受累。
我拍拍她的肩膀,說什麼呢,我們是好姐妹。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和白朵就像早就熟悉得像是一起長大似的,我們一起聽歌一起看書一起吃飯,不管別人的眼光,我們安靜的過著自己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白朵告訴我聶小寧回來了。白朵興奮的帶我去見他,聶小寧真的是個好看的男孩,他的眼睛清凈的像湖水。我也看得出來,他待白朵,確實真心喜歡。
所以,當他說白朵,我們分開吧。我一點都不驚訝。
他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疲憊,他說,朵朵,拉拉說如果我一直陪在她身邊,她就再也不鬧了,她會好好的生活。
他還說,朵朵,雖然我很喜歡你,但是不想再拖累你,你和我在一起的這些日子裡,我都知道,你過的不快樂。現在學校的流言,我也都知道,我會給你一個清白。朵朵,你受苦了。
他說完的時候,眼淚就流了下來。我從來沒見到一個男生哭的像個小孩。
我站在旁邊一直拉著白朵的手,她的手不停的抖,她說,聶小寧,再見。
然後她拉著我朝回走。我回過頭時,看到聶小寧寂寞的身影在夕陽里格外的憂傷。
我說,朵,我看得出來,他是為你好。
白朵點點頭,眼眶紅了,她說,我知道,所以我不難過。北北,我真的不難過。
那天我和白朵一起去吃了牛肉麵,她放了好多香菜。她說以前她不喜歡吃香菜的,但聶小寧喜歡,所以她也開始逐漸喜歡上香菜。
她還要了兩瓶啤酒,她說,北北,你不知道,聶小寧喝啤酒的樣子真帥。
她還說,北北,我現在一無所有了。我媽媽不要我了,聶小寧也不要我了。北北,為什麼我愛的人都會離開我?!北北,這個世上有很多不公平,但為什麼偏偏我遇到的最多。
最後,我把喝的醉醺醺的她送到了家門口,她沖我笑,她說,北北,你回去吧,我沒事的。
我要送她上去,她執意自己上樓。於是我看著她自己上了樓,房間的燈亮,才轉身回了家。
Five。你是我命里的事。
我沒想到這是我最後一次與白朵見面。
第二天我到學校時,就看到學校門口停了好多輛警車。到班時班裡竟然沒有一個同學。
我拉住一個經過鄰班的學生問,知不知道我們班的同學去哪裡了。
但是他說的話卻讓我瞬間全身冰涼,他說,快去實驗樓看吧,你們班的許白朵自殺了。從7樓跳下來的,真慘啊。他搖著頭走了。
我腿一軟就趴倒在了地上,眼裡的眼淚不由自主的全往外流。隨後又迅速站起身朝實驗樓跑去。
我瘋狂的撥開圍觀的人,然後就看到蒼白的白朵,和觸目驚心的血。她像我初見時,穿桃紅色的裙子,裙角邊緣綉著細細密密的花朵,手腕上帶著大串銀鐲,但是,我再也看不到她清澈倔強的眼神,她緊閉雙目,彷彿不願意再看到這世間的悲傷。
我終於跪在地上痛苦失聲。沒有人知道我為何這樣悲痛。但是白朵,讓我來告訴你。
你跟我說你是私生女,你從出生就不知道爸爸是誰,你每次問起媽媽時,她從來都是打你。你說你這17年裡,不知道爸爸這兩個字怎麼念才能妥帖。
你還記得不記得,我總是說,我們是好姐妹。是的,白朵,我們真的是姐妹。我們是同父異母的親姐妹。我們的爸爸叫許承繼。
那年,你媽媽是爸爸的初戀,但是帶回家時卻遭到全家反對,爺爺奶奶幫爸爸挑好了人,爸爸也鬧過,但眼看爺爺因為氣憤心臟病都犯了,只能選擇低頭。
你媽媽不願意看到爸爸為難,於是選擇了沒有告別的遠走。此後都無音訊。爸爸不知道當時你的媽媽已懷有你。
去年年底,事隔多年的同學聚會,爸爸遇到以前的老同學,才知道了你媽媽的消息,以及你。
爸爸知道你的媽媽離開他後,並沒有結婚,而是一個人帶著你含辛茹苦。也知道你媽媽因為長期抑鬱而去世,如今你一個人生活。
爸爸和媽媽商量了好長時間,媽媽是通情達理的人,她也想把你接回家住。
於是我們搬來了C市,不是為了生意,而是為了你。爸爸愧對你們好多年,我們都想彌補。
但是爸爸又怕你接受不了這些殘酷的事實,所以就想了個辦法,把我送到你的班,然後等我們玩的好時,讓爸媽認你做乾女兒。
朵朵,你記不記得你總是問我為什麼我們認識這么短時間卻會這么熟悉。因為我們身上流著一樣的血液,我們是姐妹。我們是親姐妹。
你不是一無所有,你還有爸爸媽媽和我。如果,你晚走一步,你就可以見到爸爸,見到媽媽。
雖然你不一定會喜歡,但我們都是你最親的人。
朵朵,別人同父異母的姐妹都彼此討厭,但我卻不討厭你,我喜歡你。我想和你做相親相愛的雙生花。
所以,朵朵,你,能不能回來。